陳子涵癱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想著，她又追問道：“胡大夫，您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胡大夫搖頭：“既說是高人，那用的法子自然比我能想到的要強些，他沒有辦法，那我豈能有？且知狼虎之藥，傷害的是本源?！?/br>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陳子涵問。

    “只得看天意?！焙蠓虻?，“這種東西，本就不是人力能決定的，天意，誰也說不準?！?/br>
    趙向零的心便跟著涼了大半。她還是勉強打起一個笑容，對胡大夫道：“多謝你了?！?/br>
    胡大夫作揖，收拾好東西，扶著丫鬟又顫顫巍巍而去。

    “陛下?！标愖雍娳w向零臉色實在不好，寬慰道，“你先別急，也許是胡大夫看岔了，咱們去外頭的醫館瞧瞧，沒準說法不一樣?！?/br>
    說著，她拉著趙向零就起身要走。

    趙向零按著她的手，命她坐下。

    “不必了?！彼?。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此事分明瑞清是知情的，他只是瞞著我?！?/br>
    陳子涵覺得似乎似乎捅了大簍子：“左相未必知情，陛下，您不要多想?！?/br>
    “他知道的?！壁w向零嘆，“他一直都知道得很清楚?！?/br>
    陳子涵急了，她扯著趙向零的袖子：“陛下，這件事就算他告訴你也不過兩個人干著急，你還年輕，別自個兒嚇唬自己?！?/br>
    “我沒事?！壁w向零沖她笑笑，“子涵，我有些乏，想要回宮?！?/br>
    “我陪你回去?！标愖雍Φ?。

    “不必了?！壁w向零應道，“青云會陪我回宮，天快晚了，你一來一回姑娘家不安全?！?/br>
    陳子涵簡直急得快要哭出來：“陛下......”

    “就這樣罷?！壁w向零道，“子涵，我現在的心情著實不好，但不是你的問題?！?/br>
    “陛下......”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壁w向零道，“子涵?！?/br>
    陳子涵嘆：“我會在這里等你消息，你若有什么問題，只管命人告訴我，我就進宮去瞧你?！?/br>
    “嗯?！壁w向零點頭，“放心好了，我現在還好?！?/br>
    那就是很不好了。陳子涵擔心地看著她，瞧著青風同她一起出門，沒有去送。

    她低頭，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想想，她將佩蘭招來：“你去左相府，替我帶一封信給左相大人?！?/br>
    佩蘭瞧了眼外頭的天，看著似乎是要下雨，問道：“姑娘，現在就去？”

    “現在就去?！标愖雍?，“不可耽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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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向零一個人走在街口，覺得諸事不順。

    先是撞了人家孩子，又是碰了人家的攤子，再然后，到了宮門口就遇見了李瑞清。

    她現在不想看見他，想也沒有想轉頭就走。

    李瑞清拉住她：“怎么？不想見我？”

    “現在不是很想?！壁w向零嘆氣，“我想再繞兩圈?！?/br>
    “再繞十圈也沒有用，和我回去?！崩钊鹎鍞r住她，拖著她的手往宮中去。

    趙向零也沒有強行要離開，由著他扯著自己進宮。只是她的情緒實在太低落，眾人明明白白地都能感覺出來。

    回到梧桐宮，李瑞清給她倒了杯水，按著她坐下，又驅散了所有侍從。

    “不用沉默，陳四姑娘都和我說了?！崩钊鹎宓?。

    “我猜到她會通知你?！壁w向零道，“我現在有些亂，你讓我好好去睡一覺?！?/br>
    “睡一覺然后呢？”李瑞清抓住她的袖子，半怒道，“然后是不是就要和我說，我們之間的關系就當做是一場笑話，一個過場？”

    趙向零扳開他的手，揉揉額角：“你讓我想一想?！?/br>
    “想？”李瑞清冷哼，“你居然覺得還需要想？趙向零，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那你讓我怎么辦！”趙向零怒道，“你想讓我怎么辦？事到如今，你以為我很愿意這樣么？走到這一步，你以為我很愿意這樣么？”

    李瑞清偏頭，沒有說話。

    趙向零道：“李瑞清，麻煩你好好想一想，也替你爹娘想一想，你們李家世代單傳，和我在一起本來就是我的罪過，如今你再膝下無子......”

    “我不在乎?！崩钊鹎宓?。

    “可是我在乎！”趙向零大聲，“李瑞清，我到底還要欠你多少？你還打算讓我欠你多少！”

    “你從未欠過我?！崩钊鹎宓?，“我也不需要你還我什么?！?/br>
    “李瑞清！”趙向零厲聲，指著他道，“我看你是糊涂了，你不要等到百年之后再來后悔！”

    李瑞清道：“不會后悔?！?/br>
    他握住趙向零的手指，強行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將手掌覆在她的背上：“向零，這件事關鍵在于你怎么想，我只想聽你怎么想?！?/br>
    趙向零張口，還想要說什么，忽然小腹抽痛，叫她不得不躬下身，按住肚子。

    好痛。她的第一想法。

    早點你會死么？趙向零的第二想法。

    李瑞清瞧見她的臉色一白，又見她捂住小腹，登時明白發生了什么。將她抱起來，擱在床上，才讓青瓷進去替她收拾。

    熬好紅糖水后，他進屋瞧見趙向零的臉色仍算不得好。但是已經，沒有力氣發脾氣了。

    將碗端給她，抬手命青瓷退下，他才柔聲道：“這件事我早已想好，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抱一個孩子?！?/br>
    趙向零悶悶：“同你沒有血脈聯系?！?/br>
    “這世上有句話叫做血濃于水?！崩钊鹎逡娝K于平靜，心下稍松，“再者，有自然是好的，沒有也強求不得?！?/br>
    趙向零仍舊悶悶：“先前時候，娘還和我說要做孩子的小衣服......”

    說著，她心里又難受起來。

    “她也就是閑來無事和你找話聊?！崩钊鹎灏参克?，“娘她從來不碰針線，你還真能指望她給你做衣服？”

    趙向零垂低眸子，又輕輕嘆了口氣。

    “你瞧瞧你?！崩钊鹎宓?，“我為什么要瞞著你，是因為就知道你會這樣?！?/br>
    “一個孩子而已，你就什么都不打算管了。要是不攔著你，只怕你待會一道賜婚諭旨都得給我寫出來?！?/br>
    趙向零垂低頭。她沒準還真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