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陳北詞妄圖醉瑞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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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很有脾氣,歪頭不吃,反而跳上了桌。 孫無念正在接李瑞清之前的話,瞧見一個雪白的影子突然出現,不由得‘哎呦’一聲,側頭避開它。 甩甩尾巴,暴君從桌上跳下,穩穩落進李瑞清懷里,爬進他袖中,溫順的露出個腦袋。 它一對眸子清楚映照出在場眾人的模樣,如同打磨的上好銅鏡。 陳子涵瞧著自己還沒焐熱它,就叫它跑了,不禁扼腕道:“怎么生得這樣跳脫?倒是在左相那里乖巧?!?/br> “好油亮的貓?!鼻埔姳┚?,孫無念也想要摸摸它的腦袋,“我從小就想養一只,可惜我娘不喜歡?!?/br> 他的手還沒碰到暴君的腦袋,就被暴君用手拍去。它在李瑞清袖中豎起背脊,沖他兇道:“喵!” 孫無念訕訕:“好兇?!?/br> 說著,迅速伸手揉了揉暴君的腦袋,又迅速縮回手。 暴君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得叫了兩聲,又重新窩回到李瑞清袖中去。 陳北詞若有所思,他盯著暴君,笑道:“它倒是很黏左相?!?/br> 似乎比黏趙向零,還要更黏他。 孫無念臉上的笑容稍有僵硬,立刻垂頭掩飾。 “喂東西的總是瑞清?!壁w向零笑,從李瑞清袖子里將剛剛捂暖和的暴君拎出來,擱在自己袖子里,“有時我改折子,總不記得它,所以它和瑞清更親一些?!?/br> 陳北詞笑:“那日后若你和左相有了孩子,豈不是也要同左相更親?” 趙向零捏著暴君的手一頓,暴君不滿,大聲‘喵’了聲,咬著尾巴打了個轉。 “這......同孩子有什么關系?”趙向零訕訕,將不安分的暴君按住,搓搓它頭頂的毛。 “當然有關系?!标惐痹~正經道,“你和左相年紀也不算小,況且朝z文書,提醒你南國無子嗣的折子也不少罷?” 當然不少,催她要子嗣的大臣可以從皇宮宮門排到京城城門,只是孩子......未免也太遠了些。 “既然你們已下定決心,就當快刀斬亂麻?!标惐痹~道,“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出變故,你們都不是尋常身份的人,更不能延宕,還是......” “你還是考慮考慮子涵?!壁w向零朝陳子涵努努嘴,“至于我和瑞清,我們自有打算?!?/br> 提到親事,趙向零心里總有不悅。 她知道陳北詞說的不無道理,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但她和李瑞清之間哪里有這樣簡單? 他不愿意委身為自己的面首,自己就舍得叫他淪為眾人眼中的后宮? 到時候別說他的功績,就連他千辛萬苦坐上左相的這個位置,也會有人誹謗他。 再者,身為左相和皇帝,他二人亦不能如此草率。 正是因為太清楚利弊,即使上回李瑞清說要同她成親,她也沒有太放在心里去。 因為她明白,太難了。 要克服的問題不止一星半點,而是江河湖海。 自己的話被反駁,陳北詞也沒有惱意,只是看著陳子涵,輕輕嘆了口氣:“我這個妹子,向來都沒有嫁人的打算,作為哥哥,也只能依著她?!?/br> 陳子涵聽了此言,怔了一怔,忙笑道:“女大當嫁,分明是二哥你總拖著我,怎么又說我不愿嫁人?” “你哥我還不了解你?”陳北詞笑,看著她的眼里滿是寵溺,“我只希望你瞧見陛下同左相成婚,你也能一心一意尋個好人家罷了?!?/br> 陳子涵垂頭,艱難道:“二哥,你這說的又是什么話,倒叫我傷感起來?!?/br> 說畢,她眼圈微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行了,得了??!”孫無念適時插話,“你瞧瞧你們一個二個的,在這里扭扭捏捏像個姑娘,思考起自己的終身大事起來。我說話了么?我都沒有說話!” 眾人掃他一眼,不約而同道:“你有話說么?” 還真......沒話說。 對于孫無念來說,大抵娶一座藏書閣會比較合適。 “不是來喝酒的么?你們倒好,非得挑事?!睂O無念朝身后丫鬟使個眼色,立刻有人從門后出來,依次將酒盞酒杯擱好,又擺上數碟下酒小菜。 陳北詞幫著擺好位置,笑道:“這樣單吃酒也無趣,不如咱們來行令,輸了的罰酒一杯?!?/br> 趙向零思忖著在場的人行令都是一把好手,要是自己故意輸兩回,豈不是能多喝兩口? 而且,要是李瑞清擋住自己,未必顯得太小家子氣。 “我覺得很好?!壁w向零立刻雙手贊同,沖陳北詞投去一個欣賞的眼色。 要不是他提出這個主意,自己還未必能想到。陳北詞簡直就是送計策給自己。 趙向零同意了,孫無念和陳子涵也沒有意見,李瑞清就算有意見也沒有用。 更何況,他并沒有反對。 待丫鬟拿來酒令,趙向零偷偷瞅一眼李瑞清,后者仍舊沒有什么反應。 按道理來說,他定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為何不阻止?還是說,他有別的主意? 在趙向零輸掉第一局后,她終于明白李瑞清究竟打的什么算盤。 才斟滿一杯酒,趙向零剛想要放到唇邊,就眼睜睜瞧著李瑞清接過,沖眾人笑道:“前幾日向零身子不適,不宜飲酒,這杯我代她喝?!?/br> 抬手,仰首,酒盡,李瑞清面色不變,根本看不出他就是個三杯倒。 然而......他這樣一說,自己豈不是半滴酒也別想沾?趙向零哭喪了臉,覺得活著了無趣味。 陳北詞卻笑:“代酒怎能只喝一杯?三杯方能賠罪,無念,快,給他滿上!” 別人不知道李瑞清的酒量,在座的各位可沒幾個不知,原來陳北詞打的主意就是要灌醉瑞清。 意識到這點,趙向零瞇眼,看向陳北詞頗有不悅。 她家瑞清,當然只能她來灌醉,陳北詞什么的,都得靠邊站。 斜眼,趙向零瞪了孫無念一眼,后者手微顫,打了一手的酒。他放下酒盞,笑道:“罷了,這酒我是倒不了了?!?/br> 就趙向零這瞪眼的架勢,他可撐不住。 還不等趙向零得意,李瑞清接過酒壺,倒滿酒杯,再次飲盡:“陳主事言之有理,那我只好三杯代過?!?/br> 三杯?還代過?趙向零瞧著他喝下三杯酒,不禁擔憂。這家伙,上回只喝兩杯就不省人事,這回瞧著陳北詞的架勢,二十杯也未必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