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雙紅六骰子齏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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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笑著轉頭,要扯著李落離開,留他二人在此處你儂我儂。 李瑞清下意識抬手摸臉,涼的,知道夏溶月又在騙自己?!白吡T?!彼麑w向零道,牽起她往院子走。 夏溶月同李落隱居在此處已有數十年,阻擋馬車的是一片梨樹林。那是夏溶月同李落親手栽下,一共一千零八株。每至春季,雪白梨花飄飛,如同春季飄雪。 可惜現在是秋天,上頭也不曾結果,只有泛黃葉片。 趙向零嘆氣,可惜沒有梨子,可惜,可惜。 一旁李瑞清看破,幽幽道:“這些是賞花樹,后院有兩顆交梨樹,想來應該有果?!?/br> “那我要吃冰糖熬梨?!壁w向零小聲道。 李瑞清沒說話,只是稍稍頷首表示同意。 “我也想要?!鼻邦^,夏溶月忽然轉頭,對李瑞清道。 李瑞清轉頭,裝作沒有聽見。 夏溶月大聲:“向零寶貝兒,我也想要!” 趙向零回:“有的有的,大家都有?!?/br> 李瑞清:“”他可沒有這樣說,要給她自己去煮。 “瑞清出宮的時候說了,咱們這幾天的伙食他都包了?!壁w向零笑道。 夏溶月默默給趙向零豎了根大拇指,趙向零重重點了點頭,李瑞清李瑞清氣到不想說話。 兩層竹樓,雖不大卻精致得很。 外頭用竹籬笆隔開幾道地,黝黑泥土里頭種著不知名的草藥,還夾雜著各種蔬菜。屋前的空地上養著許多鴿子,因搭著曬棚,倒也不怕落雨,站在竹篾上整理著翅上的羽毛。 竹樓架空,離地還有半個人的高度,眾人踩著吱呀作響的竹梯上去,進了一樓會客廳。 大抵是因為平常拜訪的人不多,會客廳不大,中間簡單擺著幾張案桌,墻壁上掛著古琴。案桌上有一棋盤,上頭還有一局殘棋。 夏溶月和李落大概是下棋到一半,聽見馬車聲才出去迎他們的。 “都坐?!毕娜茉鲁哆^一個墊子,自己先坐了下來,“向零,你怎么今年同瑞清一起過來?” 她笑著問,眼里的不懷好意清清楚楚。 趙向零剛想要回答,李瑞清道:“看來娘并不歡迎我,向零,你坐著,我明年再來?!?/br> 說著,他就作勢要起身。 夏溶月白了他一眼。她還不知道李瑞清這個臭脾氣?不就是不想要自己多問?行,她不問了還不行? 李瑞清被趙向零瞪著,坦然接過侍從送來的茶抿了一口,忽有聽見風聲起,似乎有人正在往此處靠近。 來者速度極快,不過三息功夫就到了門口。李瑞清見到來者,按住腰間寶劍,趙向零轉頭瞧見外頭兩個人,眸中復雜不知是何情緒。 “夏姨?!眮碚咝Τ鰞膳叛例X,“好久不見,我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的梨花酥?!?/br> 他倚在門框上,歪著身子站著,舉起手中提著的糕點,臉上帶著懶懶的笑容。 夏溶月起身,笑著迎出去:“向晚?你小子,我倒許久沒看見你?!?/br> 趙向晚笑呵呵地走進來,換了鞋,從后頭人手中拿了另外的幾個盒子,溫聲道:“你也進來,她是夏姨,很好說話?!?/br> 跟在趙向晚身后的,是個穿灰袍的女子,正是上回趙向零在養傷時見到的那一位。 擰眉,趙向零心里頭說不上高興。記得上回哥哥還說和人家姑娘不熟,現在就帶著她到自己人這里來了。 “這位姑娘是”夏溶月也疑惑,趙向晚不是個沒有分寸的孩子,理當不會帶外人來她隱居的地方。 “您好?!被遗叟有Φ?,“我叫伊夢塵?!?/br> 趙向零看了李瑞清一眼,后者亦是訝然:一笑紅塵知是夢,萬古禪音何人聽。 伊夢塵,一夢紅塵。 這是玄一大師曾寫過的一首判詞。 伊夢塵笑道:“夏姨您好,初次見面多多關照?!?/br> 說完,她做出了個叫所有人都訝異的舉動。她伸手,似乎是要和夏溶月握手。 南國不曾有過握手禮,這種禮節,是夏溶月來處獨有的。 夏溶月伸手,同她交握,恍然覺得不真實。她咬唇,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姑娘,你從哪里來?” “夏姨?!币翂魤m笑著眨眼,拉著她坐下,回避了夏溶月前頭的話,“可謂千里姻緣一線,來此處是您的福氣,畢竟那邊也沒有什么可眷戀,不是么?” 夏溶月轉頭看向李落,眸中神情復雜。趙向零看得明白,這個伊夢塵,真的知曉夏溶月的底細。 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算卦算出來的?!币翂魤m轉頭,似乎聽見了趙向零的心聲,對她笑道。 “差不多得了?!壁w向晚忽然發聲,“別總神神叨叨的嚇人,這都是自己人。夏姨,她就是個街邊瞎子算命的,您別理她?!?/br> 聽趙向晚這樣說,夏溶月的面色才好一點,至少沒有方才的慌張。 然而伊夢塵已經坐到了趙向零的身邊。她笑道:“陛下,不然我給你算一卦?” 趙向晚搖頭:“伊夢塵,你怎么改不掉你這個走哪算哪的毛???” 不過他沒有阻攔,笑意也不曾變過。 趙向零抬頭看了趙向晚一眼。后者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于是趙向零挽起袖子,打算伸手叫她看手相。誰知伊夢塵擺手,示意她不必挽袖。 從懷中掏出個搖盅,往趙向零面前一擺,伊夢城掀開,里頭是兩個藍六。 她咋舌,轉頭對趙向晚道:“我還是第一回給天子算命,果然比你糊到泥巴地里的趙向晚命格要強得多?!?/br> 趙向晚:“”這樣不給面子的么? 眾人:“”果然是算命的。 “恭喜陛下?!币翂魤m笑,“您一生順遂,極少有難事?!?/br> 常見的江湖言語。 趙向零點頭對她笑笑,沒有不信也沒有相信。 伊夢塵倒也不在乎。她轉頭,彈指將搖盅扔在李瑞清面前,翻手開蓋一氣呵成。 兩個紅六。 沒有人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看見伊夢塵皺眉,收斂了原先笑嘻嘻的表情。 趙向零離她最近,也最容易發現她的變化:“有什么不對?” “沒事沒事?!币翂魤m展顏,“只是同出兩個” 她話未說完,兩個色子忽然裂開,竟生生化作齏粉散去了。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