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真太子冒充假國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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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中,玄音撩起衣前擺,跪地一一拜過。太醫院知事是個小官職,故而無論是左相還是國師,都是他需要拜見的對象。 “你來此處所為何事?”趙向零心中不舍,但還是果斷將自己的碗放了下來。 端莊,她需要端莊。 旁邊李瑞清低低咳嗽兩聲,似乎是在笑。 趙向零白他一眼,仍舊正經瞧著玄音。 這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玄音低頭看不見,可坐在他們身邊的趙向晚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提著筷子,在趙向零的碗中輕輕寫下幾個字:“向零,離這個不安好心的家伙遠一點!” 趙向零視而不見。 李瑞清置之不理。 礙于下頭玄音還在看著,趙向晚只能按捺著一顆想要揍李瑞清的心,靜靜替趙向零剔出骨頭上的rou。 “聽聞陛下有恙,今日方有好轉,臣來瞧瞧能不能替左相大人分憂?!?/br> 左相擅醫,是南國稍有心就能打探到的消息。只不過他的醫承何人,卻沒有人清楚。 趙向零淡淡:“朕已大好,有勞知事掛心?!?/br> 面對外人,趙向零收起所有的笑容,只有上位者的淡漠同嚴肅,玄音不敢放肆,只得再拜低頭道:“陛下,臣這里有一味藥可解百毒,愿獻給陛下。上回臣瞧見您面色有恙,似乎是從胎中帶出的余毒......” “聽聞知事承醫圣衣缽,想來也小有所成?!崩钊鹎搴鋈唤拥?。他轉頭,看著玄音的臉上似有厲色。 趙向零身上的確有胎毒不錯,但宮中無人知曉,且正常情況下也不會發作。這個人,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的,又想要做什么! 玄音不畏李瑞清的威壓,宛若一叢翠竹簌簌,淡淡笑道:“學而不精,只是正好知曉這病癥,略懂一二?!?/br> 他看著趙向零,往旁邊掃了幾眼,示意他后頭的話須得摒退眾人再說。 趙向零不愿信他。她身上的胎毒,乃是先帝立業之時留在身上的病根,恰逢又懷上了她,故將部分毒素留在她體內。 這余毒,就連夏姨也束手無策,他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冒牌庶子,能有什么辦法? 趙向零不信,但其他兩人倒相信得很,尤其是趙向晚。他甚至在桌下用腿悄悄絆住趙向零,以眼色示意李瑞清讓他快說。 這兩個人,這種時候倒配合得天衣無縫。 青瓷有眼色,不待李瑞清發話就將眾人驅散,合上門,站在門口不叫任何人靠近。 看向玄音,李瑞清看似毫不在意:“你有何建議?!?/br> 既然他已經看出來,再扯謊也沒有什么意思。 “陛下這種毒是死蠱的毒素,用尋常醫藥不得解,只有極地一味藥做藥引方有用處?!?/br> 哼。胡言亂語。趙向零張口想要將玄音轟出去,卻不料李瑞清接著道:“說下去?!?/br> 難不成還真被他誤打誤撞說對了不是? 玄音道:“那味藥在極寒之地,天山之上,生長七年,一日開花,而這味藥取的,就是那花的花芯?!?/br> 別說李瑞清,趙向零發覺趙向晚的面色似乎也有些不對。她慢慢凝重了起來。這兩個人,似乎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那藥雖然長得時間長,卻并不難尋,只是花芯數量不多,又要在極地為數不多有日光的時候曬干,這點比起采藥來說,要難太多?!?/br> 極地有沒有日光很難說,但曬在外頭的東西容易被大風刮跑,卻是不爭的事實。 采這藥,須得守在天山,還得等著有日光的那天采摘,不然,所有一切都只會是前功盡棄。 “打住?!壁w向零不喜他這些廢話,直切入主題,“你的意思是,你有這種藥?” 不然,玄音為何要多費口舌同自己形容這藥的難得?不過是想要用這藥同自己談一筆交易罷了。 “正是?!毙魶]有賣關子。他知道,此刻這樣做不過是徒惹趙向零不快,不如爽快些對雙方都好。 從袖中取出一只藥瓶,玄音交到李瑞清手中,低聲:“我那里還有九枚,如今天山上雪蓮不知為何急劇減少,就連我,也沒有太多原料了?!?/br> 而那九枚藥丸,就是玄音用來同趙向零談判的條件。 將藥瓶打開,李瑞清只嗅了一嗅,朝趙向零點點頭。趙向零會意:“你先退下,朕須得再想想?!?/br> 玄音大拜,也不多說,徑直退了出去。他知道此事急不得,反正他手上的藥丸足以保住他的性命,且他相信,趙向零會同意的。 見他退得爽快,三人俱沉默下來。 將藥丸倒在手中,李瑞清感覺到一絲冰涼。他翻手將藥丸滾回瓶中,重新將瓶塞堵好。 “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替代?”趙向晚問道。 “沒有?!崩钊鹎宕?。 趙向零低頭銜起塊rou,咽下去冷哼一聲:“你知道?看來你們兩個有什么事情瞞著我?!?/br> 她稍稍瞇起眼,隱約能瞧見面上怒意。被人威脅,已經很不開心,現在還有事情瞞著自己,那就更不開心了。 李瑞清默默低頭繼續看他的藥丸,趙向晚繼續替rou骨頭撥開它的皮rou。兩個人極有默契的決定當做沒有聽見趙向零的話。 “好個左相?!壁w向零冷哼一聲。虧得自己將趙向晚留下來給他當個擋箭牌,省的有人總將國師往他身上想,沒想到他居然這樣恩將仇報! 李瑞清打了個寒顫,繼續看藥丸,似乎在琢磨怎么在這上頭雕出朵花來。 “好個趙向晚?!壁w向零咬牙切齒。自己這個野人哥哥,就更不像話了。他的皇位自己不坐,偏偏留給了自己,整日整日的在外頭瘋玩不說,從來不記得回來看看自己不說,還就知道給自己添堵! 趙向晚的筷子差點掉到地上。他手抖了抖,繼續將已經沒有rou的骨頭剝出rou來。 “哼哼?!壁w向零臉上忽然爬上令人驚恐的笑,“左相?” 李瑞清立刻起身:“陛下,臣記起方才在內閣右相有話同臣交代,臣這就去問問究竟有什么要緊事?!?/br> 說完,他轉身要走,被趙向零一把拽住衣袖,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