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霍明安心臟難受的揪在一起,仿佛被人用刀刃毫不留情的刺著,呼吸困難,似乎連胸腔里的空氣都變的稀薄起來。 “愿愿……” 他想要說什么,然而喉間梗塞,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如同被人緊緊扼住了喉嚨,四周空氣都變的灰暗。 記得曾幾何時,少女嬌嗔笑容,貼在他的身邊說:“安安,我會一輩子都喜歡你的?!?/br> “你也是吧?” “嗯?!彼磺宓狞c頭。 她不滿的控訴他,“你都沒說過一句喜歡我?!?/br> 他啞然失笑,“天天掛在嘴邊的東西會變味,要藏在心里?!?/br> 她突然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的?!?/br> 那刻的霍明安正視她,下意識的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騙你了你會怎么樣?” “那要看什么事了?!?/br> “不算小的事?!?/br> “你愛上別人打算背叛我?”她一張臉皺在一起,仿佛快要哭了。 霍明安搖頭,“不是?!?/br> “如果我可以原諒,我會在心底原諒你,如果我不能原諒,我就會離開你,逃的遠遠的,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br> 她說到做到,果然逃的遠遠的,留下他一個人痛苦不堪。 隨愿目光清澈的看著面前的男人,過去的他英俊不凡,如今的他仍舊不曾有多少變化,只是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讓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霍明安,當初既然義無反顧的做了那樣的事情,現在又何必露出這樣的表情,你是覺得愧疚嗎?” 霍明安臉色陰沉,墨色的眼里一片洶涌,似乎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 隨愿又抿了抿嘴,繼續說道:“如今我愿意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話,都是因為思思,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能力撫養女兒,我也明白我虧欠她,我想等過段時間,我會搬出去不再打擾你,但是我希望我擁有思思的探視權?!?/br> 霍明安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近乎狼狽的抓住了隨愿的手,臉上帶著恐慌的虛張聲勢,“你又想要逃嗎?逃去哪里?你告訴我,這次又打算走多久?” 隨愿狼狽不堪的想要甩開抓著她的男人,可是他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驚人,她悶哼一聲皺眉,“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br> 可是此刻的男人眼底被蒙上了一層怒火,這導致他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他只能這樣緊緊的抓住她,這個女人太狡猾了,他一不留神,她便會偷偷溜走了,就好像四年前那樣。 他沒辦法再忍受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想再經歷一遍那樣痛苦的時光。 “我死都不會放開你,隨愿,你告訴我,究竟要怎樣?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他近乎祈求的語氣,讓隨愿微微失神,在她記憶里的霍明安,永遠是似笑非笑的篤定模樣,這樣的他,她不曾見過。 隨愿使勁的推開他的手,如同他是一個臟東西般避之不及。 “原諒你?除非時光能倒流,除非我爸能回來?!彼凉q紅了一張臉,憤怒而不滿的沖他吼道。 霍明安愣了愣,過了幾秒,他試探著問道:“我把你爸弄出來,你就愿意待在我身邊?!?/br> 隨愿看著他,眼底疑惑而不解,她不明白他,看不透他,當初明明毫不猶豫的籌謀著一切,如今又為何對她糾纏不休?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告訴自己,不能再相信他,這或許又是他的另一場游戲,從前所受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她還要再蠢幾次才能明白過來。 “你現在這樣是何必?霍明安,你不要告訴我,過了幾年,你突然發現愛上我了?!?/br> 或許是這番話太可笑了,說完后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又說胡說了,像你這樣的人怎么會懂什么叫愛?” 霍明安臉色一片暗沉,等她平靜了些,才開口,又是一臉篤定,變成了過去那個心思通透的男人,“你不妨考慮下我的提議,思思她需要一個mama,而我可以救你父親,聽說這幾年,他身體很不好,你這個女兒可真是不孝順?!?/br> 隨愿瞳孔微微睜大,幾秒后,她倉促而慌亂的推開身邊的男人,霍明安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下意識的后退幾步,一下踉蹌跌倒在地。 再抬頭時,已是淚流滿面。 作者有話要說: 霍先生潛藏的狂犬病要出來了哈哈哈 早安~ ☆、第十六章 這樣的畫面,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霍明安的夢里,她眼底帶著恨意,過去的眷戀與愛意早已蕩然無存,霍明安腦子里如同被什么東西突然劈中一般,全身都微微僵硬著。 她卻只是緊咬著唇,控制自己的不要哭出聲來。 隨愿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可是腳踝處一陣鉆心的疼,她下意識的悶哼一聲,又無力的跌坐在了地板上。 霍明安走上前,蹲下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隨愿開始劇烈的掙扎,然而卻絲毫掙脫不出男人的懷抱。 他抱著她向前走,他的手臂如鐵般牢牢的禁錮著她,隨愿掙脫不掉,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男人只是皺了皺眉看著她,腳步穩健而從容。 有濕熱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霍明安抱著隨愿去了臥室,這是另一間房,他將她放在床上,隨愿戒備的看著他。 霍明安已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隨愿,你不需要這樣防備我……” 隨愿眉眼低垂,諷刺的勾起嘴角,“你給過的教訓,我畢生難忘?!?/br> 房間里昏黃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的面容在背光的地方模糊不清,從心底升起一絲無力感。 “過去的事情我無話可說,如果你真要報復我,我也奉陪到底?!?/br> 室外的拍打車窗戶,窗邊的紗幔被吹的高高揚起,霍明安起身走到窗前關了窗戶,隨后房間里徹底冷靜下來。 隨愿余光看著他,不知為何,在此刻,他的背影透著幾分孤寂。 他轉過身,重新坐了回來,深邃的黑眸打量著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輕輕敲打著,指節修長干凈。 “剛才我的提議你不妨考慮下?!彼粗_口。 隨愿下意識的問道:“什么?” 霍明安抿了抿嘴,“留在我身邊,我會救你爸出來?!?/br> “我憑什么相信你?”她懷疑的看向他。 “我想,除了我,沒有人再敢跟這件事扯上任何關系?!?/br> 貪污受賄,這件事當年鬧的很大,幾乎人人皆知,只是隨愿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爸爸是這樣的人,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從小父親便很寵溺她,雖然她沒有母親,可是她卻從來不因此而自卑過。 父親出事后,她曾經求過不少爸爸的朋友,可是別人要不就是因為害怕惹麻煩而拒絕見她,要不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隨愿腦子里亂糟糟的,過去的場景混亂不堪的涌入她的腦海。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只是不明白,曾經她不是沒有求過他,可是結果卻只不過是自己的自取其辱。 “你那么恨他,你愿意救他?霍明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如直接坦白的告訴我,也好過像幾年前那樣將我當做一個傻瓜?!?/br> 她情緒有些激動,那些過去即使她再克制壓抑自己不去想起,可是到底還是會去想,她以為傷口已經好了,卻原來不過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腐爛蔓延。 他靜靜地凝視她,幾秒后勾起嘴角,帶著某種隨愿看不懂的意味,“或許是因為我愛上你了呢?!?/br> 隨愿嘴角的冷笑愈發大了,“這又是你另一場陰謀吧?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為你肝腸寸斷,我如今活的好好的,所以想再玩一次過去的游戲?讓我徹底跌入泥濘里不能爬起來你才覺得解氣?” 霍明安既不承認卻也不反駁,眼眸里的露出一絲哀傷的情緒,然后轉瞬即逝,“前段時間我陪思思一起看《小王子》?!?/br> 還不等隨愿回答,他自話自話的繼續接了下去,“小王子每天給玫瑰澆水,蓋上玻璃罩,趕走毛毛蟲,他陪它聊天,給它遮擋風雨,玫瑰以為小王子肯定離不開它,可是最后離不開的那個人反而是它自己?!?/br> 許久后,他才站起身來,“我先出去了,有事可以叫我?!?/br> 自從重逢以后,他的姿態便擺的很低,可是這樣的低姿態并不能挽回什么東西,隨愿早已不是過去那個隨愿,不會因為他的一丁點示好便欣喜若狂。 可是他始終不愿意去忘記過去的那個她,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曾經是愛過他的。 如今,他怎么甘心? —— 第二天早上隨愿醒來時,腳踝的位置仍舊疼的厲害,她低頭一看,腳背似乎都腫了起來,她本就皮膚薄,受到一丁點傷都勢必會疼好幾天才能消腫,此刻連穿鞋都覺得困難。 她忍著疼收拾好自己,從房間里出來時,便聽外面傳來了思思的笑聲,思思一直都很敏感,這還是為數不多的幾次笑。 隨愿站在拐角處的位置看著霍明安給女兒扎頭發,思思在他懷里亂動,不安分的問道:“mama呢?” “mama在睡覺,等會去叫她?!?/br> “昨晚上mama為什么沒跟我一起睡?” 霍明安不知道如何回答,小丫頭古靈精怪的,神秘兮兮的說:“我知道了,爸爸昨晚跟mama一起睡了是不是?” 小孩子還很單純,她的睡覺當然是蓋著棉被純聊天,霍明安的腦子里卻又不可避免的想起過去的一些畫面。 其實隨愿一直是個很嬌氣的女孩子,即使在床上也不例外,每次在他正投入的時候,她總是掃興的哭喊著說疼,他進退不得,卻又不得不停下來抱著她安慰,等她感覺好點了再繼續。 有一次他動作沒有控制好有些粗暴,結束后,女孩子臉上掛著幾滴亮晶晶的眼淚,霍明安原本以為這時候的她會故意沖他撒嬌讓他哄哄她,誰知道她只是可憐兮兮的說:“我是不是很笨啊,連□□都好像沒什么勁?!?/br> 她仿佛有些自責,覺得她不能讓他快樂,霍明安不知為何,在那刻卻有些心疼了。 而今想起來心口的位置更疼了,隨愿對他從來都是心軟的,即使他曾經無數次的放過她鴿子,答應她的事總是沒有做到,可是她生氣幾天后就消氣了。 想到往事,不免難受又心塞,他輕輕摸了摸小女孩臉頰,“誰跟你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思思人小鬼大,“響響說的啊 ,他說爸爸mama要睡在一起才對,而且都不準響響跟他們一起睡?!?/br>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第十七章 s市國際機場,周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孫潛在入口處的位置等了一會,今天是顧琦回來的日子,他答應了今天過來接他。 自從四年前那場事鬧的不愉快后,幾人都幾乎不怎么聯系,想到曾經一起闖蕩的兄弟,如今鬧的這樣的場景,到底誰的心里都不好受。 過了一會一個非常年輕的男人走了過來抱住了他,“二哥?!?/br> 顧琦是他們三個人中年齡最小的,當初他才跟著霍明安時還未成年,皮膚很白嫩,如今看上去多了幾分陽剛氣,臉色也被曬黑了不少,笑著時露出雪白的牙齒,仍舊帶著幾分小孩子氣。 以前顧琦因為年齡小,便自然而然的受到霍明安與孫潛的照顧,如今的他看上去長大了不少,孫潛也知曉,這些年他大約受了不少苦頭。 孫潛接到顧琦后,便先帶著顧琦去酒店入住,顧琦這些年走南闖北的,最近兩年在非洲倒騰,那邊氣候酷熱,有幾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也曾身染痢疾差點命喪異國。 快速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后,換了身衣服,已經立秋,晚上還帶著幾分寒意,兩人就在酒店的餐廳里用餐。 孫潛想了想問道:“回來有什么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