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新王
說到此處,九歌雙眼神情一暗,當時的情景仿佛出現在眼前,那一場慘烈無比,又無能為力的營救,她哭啞了嗓子,哭紅了雙眼,嘶喊著讓這些隱士退走,退走,只要沒有她,這些隱士集中力量或許是可以突圍的。 但這些和他素昧平生的隱士,卻倔強的堅守著憶汐宮的宮規。寧可身隕,也絕不退縮。九歌的記憶仿佛在那一刻停滯了,她強行勒令自己將那段記憶放在深處,不輕易拿出來,因為只要拿出來,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王哥見九歌的神情黯然,仿佛了解一般。主動轉換了話題?!澳阆氤鋈??” 九歌原本還在同內心的那段記憶掙扎撕扯,此時被王哥強行轉換了話題,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不是廢話嗎?整個監牢里誰不愿意出去呢! “難道先生不想出去嗎?”笑出聲后,九歌便覺得有點詫異,聽這話的意思,這位王哥并不想出去。 “他們還會來救你嗎?”王哥并沒有直接回答九歌的問題,而是繼續發問道。 九歌搖了搖頭,她已經與所有人失聯太久了。他們知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又會不會來救自己,她真的一無所知。甚至在她心里,有些不大希望再來救她了,因為營救便意味著受傷和犧牲,這是她絕不會在想看到的。 看著九歌又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中,王哥也沒有再說話,懶洋洋的向后一躺,雙手放在頭下,“這里的伙食很差,環境很臟,還有跳蚤虱子和粗暴的衙役,以及做不完的苦力”說到這里,王哥用眼角瞥了九歌一眼,“姑娘,做好準備??!” …… 云禮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季光原來的寢室。寢室的外面掛著白色的挽聯,一派靈堂的裝飾,云禮看到了這一切,卻仿佛看不見一般,轉身就跑,嘴里喃喃自語道“父王不在這里,一定就在議事廳!” “侯爺,王上正在里面召見重臣,還請您在此稍等片刻!”議事廳外的護衛將云禮攔了下來。 “你說,王上?”云禮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驚又喜,剛剛的護衛說的是王上,那么意味著父王還在,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但是護衛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深淵,一盆涼水從天而降?!笆?,新王是三天前登基的?!?/br> “新王?是誰?” “新王登基前乃是信吉候!” “季云信!”忽然腦中一片黑暗,云禮只覺得腳下不穩,身子直愣愣的向后倒去。幸好王將李爾追了過來,連忙扶住了他。 感受到后背支撐力量的季云禮,神志似乎也漸漸回來了。沉默了片刻后,他一把推開了剛剛攔著他的護衛,就往議事廳里沖。 “懷善候,懷善候”護衛沒有攔住云禮,想要沖上去,卻被云禮身后的王將李爾攔住了,“里面正在商議的事情,你認為你可以聽?”李爾冷冷的說道。 護衛聞言,停下了腳步。懷善候在朝中什么勢力,他自然是知道的。但現在新王上在議事廳會見重臣,他卻是無論如何不能闖進去的,萬一聽到什么不應該聽到的,小命休矣。 所以這小護衛掙扎了一下,還是垂著頭重新站回了門口。 “季云信!你出來!”云禮邊往里沖,便大聲喊道?!凹驹菩?!” 議事廳中央,季云信,山濤,蔣遙正在商量著什么。聞聲,停下了對話,看著季云禮怒氣沖沖的沖進來。 “季云信!”云禮腳下生風,三下兩下便沖到了季云信跟前。怒目圓睜,就這么怔怔的看著季云信,目光仿佛一把利刃,明晃晃的架在季云信的脖子上,再不說一句話。 而這一切好像都在季云信的意料之中一樣,他揮了揮手,對身旁的山濤和蔣遙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此事我們稍后再議” 山濤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云禮,上前一步想阻攔季云信,“王上……” “放心,沒事!”季云信看了一眼山濤,一副讓他安心的神情。 山濤和蔣遙看了一眼季云禮,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是退了出去。 “怎么,你做的齷齪事還怕人知道???”云禮出口便毫不留情。 季云信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轉身走向廳上高處,自己的座椅處,緩緩坐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又緩緩放下,這才抬眼看向季云禮,“九歌可還安好?” “哼”云禮冷笑一聲,“九歌好不好還輪不到你來cao心。如若九歌現在站在這里,定也會對你的行為不齒!你這個竊國賊,你竟然趁父王……” “夠了!”季云信在堂上大喝一聲打斷了云禮,“本王是父王早在半月前神志清醒之時,親封的太子,父王仙逝,本王順理成章繼位,一切合情合理!” 云禮呆住了。他剛剛以為的是季云信趁季光彌留之際,篡位登基的。卻不想季云信竟然是先被父王封為的太子。 不對,自己走時,父王尚未有立太子的想法,那…… “你算計我!”不消片刻,云禮便想通了這其中的緣由。 “算計你?我原本說的是我要去找九歌,是你,是你自己執意要去,攔下了我!我可有說錯?”季云信一連串的發問,咄咄逼人。 云禮啞然,的確,是他執意要去的。云禮被季云信逼的一口氣堵在胸中,喘不上氣來,“你敢說你沒有用九歌這件事,算計過我?” “算計?那也得你配合才行!”季云信冷笑一聲,從堂上站起來,慢慢的踱至季云禮身邊,伸手拍了拍云禮的肩頭,“朝堂之爭,何止算計這么簡單。若不是你感情用事,我縱然計能通天,又能耐你何呢?” 季云信繼位之后,連日來處理季光的喪事,又將孝期的國事處理的妥妥當當,已經是疲累至極。言行間也不自覺的有了帝王之氣。 云禮被懟的無話可說,的確,季云信不過是拋出了餌,咬鉤的還是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