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滅口
九歌拿著紅景天火急火燎的趕回棧,易真正在收拾藥材準備煉藥。 “比我預想中的小了些!”易真接過九歌手中的藥,便一旁忙活著去皮,洗凈,烘干去了。 “夠用嗎?其他的藥呢?”這兩日九歌忙活著河伯娶親的事兒,尋藥的事兒都是易真一力cao辦的,九歌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幸好在這找到了朱砂七和蝎子七,再加上之前買到的石榴皮和我們自己的索骨丹,倒是夠用??删褪沁@索骨丹也是珍稀藥材,平日里還是要多留意留意?!币渍嫜燮ざ疾惶У泥止局?,雙手沒停的在忙活。 九歌見自己實在幫不上什么忙,便退了出來,照看著倚在床邊寐著的蕭晚白。 九歌以為蕭晚白睡著了,躡手躡腳的進了屋,撿了個凳子坐下。今日這一番驚心動魄,實在是耗人。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便覺得渾身疲累至極,索性趴在桌子上,撿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九歌迷迷糊糊中,身上似是被蓋上了什么東西,溫暖傳來,九歌強迫著自己睜眼,見憔悴不已的蕭晚白給她身上搭了個毯子,正將手收回來。 “蕭老,您醒了?可還堅持的???” 蕭晚白正準備張口回說,一時氣息不穩,胸中壓抑感傳來,又是一頓歇斯底里的咳嗽?!皥猿值淖?!堅持的??!”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了笑。 九歌連忙起身,將蕭晚白扶到床邊半躺下,自己也挑著床角的位置坐下?!八幠没貋砹?,易真正在煉藥,估摸著明日便有藥了?!?/br> “好,好!”自打中毒后,被折磨的久了,蕭晚白對生死倒是看得極淡,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神情,倒是讓九歌頗為佩服。 “我看得出來,你與季三公子情分匪淺,看來那贈帶之人應該便是他了吧?” 九歌當日卻也并非故意隱瞞此事,只是提起便覺得心痛,現在這般自然不能再隱瞞“公子生在王侯家,本就應該立一番功業的,我這身份怕是幫不了他什么。與其這般,不如跟著蕭老一起游歷江湖,濟世救人的好?!?/br> 看著眼前原本雷厲風行的姑娘現如今這般神傷,蕭晚白哀嘆了一口氣到:“誰說你幫不了他?!你看今日,若沒有你,誰能兵不血刃的便絕了這河伯娶親,依我看,反而你才是那個能助他立不世之功的人?!?/br> 九歌聽著苦笑了一聲道:“我現在不想這些,只想跟著蕭老您行醫救人,蕭老莫不是嫌九歌不通醫理?” “傻孩子,我這把骨頭不知道還能撐到什么時候,有你在,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行醫救人一次不過一人,但你若輔助季公子,那便不止一城的百姓。孩子,不妨想想你的初衷?!?/br> 蕭晚白的話讓九歌震撼不已,醍醐灌頂,若是能有人結束這亂世,硝煙止,必民生起。數十萬百姓免于戰禍,若再得賢君,行仁政,恤民情,百姓安居,人間便少苦難。 只是一統天下,謀奪那至尊寶位是何等兇險,自己真的能輔佐云禮建那不世之功,坐到權利的頂端嗎?九歌心中沒了底氣,這是她從未,也不敢想的問題。 九歌就這么想著,一夜未眠。 春夏接替,蟲悲蟬鳴,夜間的靈縣隱隱暑氣中,藏著一絲躁動不安。 這一夜睡不著的又何止九歌一人。 “日后沒了河伯娶親的由頭,我到哪兒去湊那么多銀子上繳??!”暗室之中,胡豐看著面前鋪著的一堆賬冊,痛苦的將手插進頭發里,使勁兒拉拽。 “日后之事還不打緊,今日我見御史的行事作風,猜想他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我們這些日子特意瞞著他,他今日又怎么會知道了消息帶兵前來!若是讓他知道百姓上繳的盛典銀兩,都被大人私吞挪了出去……怕是不僅僅是大人要遭殃,還會牽連到上面??!”縣參張魯候在一旁,亦是一臉焦急。 “那你說怎么辦?現在我又能怎么辦呢?” “不如趁他們還住在縣衙里……”張魯化手做刀,在脖子上假裝一抹,“如此最多是擔個保護不力的罪名,總好過誅九族??!” …… “主子,吉將軍來了密函,說是那司馬良前些日子得了幾個人,對八年前大戰軍糧船沉沒之事起了疑,正在命人暗中調查。請示您,要不要有所動作?”木安畢恭畢敬的立在一旁。 “這個吉滿看來是近些年安生日子過多了,這點小事竟然也來請示?!奔驹瓶涤行鈶?,“都是沒用的孬種?!?/br> 近幾日朝堂之上,兵制亦有革新。薛丁山和嵇由,以新納四城,安防布兵為由,要重新劃分各地駐扎兵力及主帥,說是為防止兵患,要推行主帥輪換制。這么一來,他季云康多年處心積慮所安插的心腹,做的布局將前功盡棄。 連日里,他是明里暗里的抵制新政,焦頭爛額,此刻又聽了這消息,自然是氣急攻心。 “落華郡畢竟是北方重鎮,當年我們多不容易才下了這步棋,可不能讓他壞了事?,F在司馬良和吉滿的勢力正斗的火熱,若此時查出當年的事,吉滿這個棋子怕就要留不住了!” 季云康也知道自己剛剛那一頓脾氣實在發的有些沒由來,現在木安點明了要害,他自然也不再任性?!澳撬抉R良可能歸順?” “早些年,咱們就招攬過,但那人有些文人的臭脾氣,再加上他現在在落華郡勢力龐大,歸順幾乎沒有可能!” “那便除了他吧!不是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季云康的臉上透露著與往日不同的兇狠?!案竿跖稍贫Y去,就是要收拾那司馬良的,依我看,此事父王定也不會深究?!?/br> “是,那我便去通知吉將軍了!”木安轉身欲走,卻被季云康叫了回來。 “等下。若是這吉滿能將云禮和司馬良一并解決了,那倒真是壞事變好事了!” “主子的意思是?” “讓云禮和那司馬良狗咬狗!哈哈哈”季云康大笑起來,而后一臉陰鷙的道:“誰也別想活!” …… “公子,依著香巧姑娘的話,老臣細細算了一下,光這兩年一屆的河伯盛典,收取的稅銀就有幾十萬兩之多,可臣查看了縣志,近些年靈縣并無興建土木,大肆動用銀兩的地方。若真是如此,那這靈縣縣衙可還真是富裕??!”季子青一邊翻看著縣志,一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借這盛典大肆斂財,草菅人命,這個姓胡的!真是可惡!”李爾一拳砸在桌子上,氣憤道。 “他一個不入品級的縣令,哪里有這個膽子,定是有人授意,從明日起,查出盛典所入銀兩的去向,順藤摸瓜把背后這大鱷抓出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