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雙生之子
沈清婉著急的神情落在春蘭的眼中,讓她更不敢說接下來的話了。 “只是兩個嬰兒中,后出來的那個,因為在母體里悶得太久,不幸夭折了……”春蘭小心翼翼地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沈清婉。 沈清婉身形一晃,險些沒有站穩。 “小姐!”春蘭趕緊上去扶她。 祁佑聞言也是一驚,不過趕緊去顧忌沈清婉是否安好,倒也是扶住了她。 “怎么會這樣……”沈清婉堪堪站穩,面上是說不出的無措。 她沒有說出口的話,是自責,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關系,刺激到了陸雪煙,她的孩子才會沒有保住。 沈清婉說不出話來,只站在那兒發愣。 “你先出去吧?!逼钣訉Υ禾m吩咐了一句。 春蘭擔心地看了一眼沈清婉,還是聽祁佑的話,老老實實出去了。 沈清婉緊緊攥著祁佑的手,等春蘭出去了,她才回過神來一般,突然看向祁佑,滿眼都是淚。 “是……因為我嗎?”沈清婉聲音顫抖,自責害怕不言而喻。 祁佑皺了皺眉,心里覺得這事兒蹊蹺,嘴上安慰道“世子妃已經足月,加上她前些日子一直身子不適,這大約只是個意外,肯定不關你的事?!?/br> 沈清婉心中稍稍放下一分,又想起來什么,輕聲說道“她知道……那事,也已經有些日子了。只怕前幾日她身有不適,也是因為這個……” “你別胡想了,”祁佑拉過她來,“你不方便去,你若不放心,我替你去看看?!?/br> “不!”沈清婉大驚,立刻制止道,“你不能讓祁歸恒知道!” 祁佑一愣,沈清婉喊祁歸恒的名字倒是喊得順。 沈清婉也意識到了不妥,收回手道“雪煙若是想說,便不會這般郁結于心,你若去問辰王世子,那不是……讓他知道了……” 祁佑不說話了。 他知道沈清婉惦記著陸雪煙,事事都以此為重。 可是在祁佑心里,什么都比不上沈清婉要緊。 若是因為此事,讓沈清婉日夜不寧,祁佑什么都不想顧忌。 “那我就去看看,”祁佑權衡了一番,開口說道,“我去看看小世子如何,再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這樣行嗎?” 沈清婉垂眸想了想,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折中的法子。 外頭傳出來的話,多少都是有些官腔,這背后還有什么隱情,估計還是憑祁佑與祁歸恒的關系去了解了。 “好吧?!鄙蚯逋顸c了點頭,“那你……” 沈清婉轉念一想,自己當真也沒什么好叮囑的了,便噎回了話頭去。 “今日你也累了,身上還有傷,便不要想這么多了,”祁佑柔聲安慰著她,“外頭的事有我,我只希望你能日日過得開心,便什么都好了?!?/br> 沈清婉彎了彎嘴角,心中被暖意覆蓋。 “先去用膳吧,”祁佑拍了拍她的背,“你可得養好了身子,不然我哪兒都不去?!?/br> 沈清婉輕笑出聲,盡管神思還在恍惚,卻也由著祁佑拉著自己出去了。 …… 承乾宮。 皇帝還在陪蘇貴妃用膳,外頭就響起了的動靜。 皇帝聽到動靜,想著大約是辰王府的孩子生了,便找周正進來說話。 誰知周正進了屋,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貴妃見了,心中也是一動,想著莫不是有什么意外。 這原是喜事,周正這樣的人精,報喜的事兒,哪里還能藏著掖著的。 “周公公,可是辰王世子妃生了?”蘇貴妃先開口問了一句。 周正聞言,忙點頭道“正是,正是,方才辰王府來報喜,是一位小世子?!?/br> “一位?”皇帝皺了皺眉,轉頭去看周正,“不是說辰王世子妃懷的是雙生子嗎?朕看她那個肚子,也確實不像只有一個?!?/br> 蘇貴妃靜靜聽著,還不忘抬手給皇帝布菜“陛下,您試試這個牛筋,燉得當真軟爛,入口即化?!?/br> 皇帝卻是沒有應她,只是等著周正開口。 周正眼見瞞不過,皇帝一定要知道,他也沒法顧忌皇帝正在用膳了。 “回陛下,原是兩位,只不過……”周正微微抬眼,看了看皇帝,“說是小的那個,不幸夭折了?!?/br> 皇帝手中筷子一頓,面上毫無表情。 周正戰戰兢兢地躬著身子,殿中頓時一片靜謐如死灰。 良久,皇帝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 “原是雙生之子,最親最近之人……”皇帝口中喃喃著,“將來每年生辰之日,便是自己兄弟的忌日,當真可嘆?!?/br> 蘇貴妃看著皇帝,輕喚了一句陛下,也不知該怎么安慰。 她猜想皇帝,許是想起了辰王,才有此一嘆。 她不知道的是,下頭的周正早就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的陛下,與辰王,的確是雙生子。 當年因為雙生,皇帝才會被太后養廢,卻也因為雙生,在關鍵時刻挽救回了局面。 可也正是因為雙生,才會有如今種種不為人知的復雜。 蘇貴妃不知道,周正知道啊。 宮中的隱秘之事,他周正,已經知道得太多了。 所以這件事一傳到他耳朵里,周正便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雙生子,夭折了弟弟…… 這若讓皇帝知道,難免會多想。 “周正?!逼?,皇帝開口喚了他。 “奴才在?!敝苷ЧЬ淳?。 “給淵州遞個消息吧,”皇帝嘆了口氣,“若是辰王妃想回京看看,也無妨。你去問問歸恒,還有什么話,一道帶去吧?!?/br> “奴才遵旨?!?/br> 周正領旨,便趕忙下去了。 辰王世子養在京中,小時候與宮中皇子一道長大,大了之后才搬出去住的辰王府。 大家伙都知道,這是個質子。 所以辰王世子要往邊疆自己的父親辰王那兒遞什么消息,也都是要皇帝首肯才行的。 有了皇帝這句話,淵州辰王府那兒,才能知道。 從前皇帝面兒上管,私下里是當真不管。 可自從辰王被削了軍權,私下和面上,都漸漸一樣了。 祁歸恒心中有數,卻也從來沒有與皇帝爭過一二。 這件事就似沒有發生一般,畢竟面上,是沒有變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