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因著顧西臣的頷首,曲玲瓏終于松了口氣,只要他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盡量配合。 美人兒時時在懷,乖順恬靜,顧西臣覺得這輩子再沒這么舒心過,真恨不得將她捧到手心時時帶著。 怕馬車顛簸令她不適,顧西臣勒令不許走快,是以足足過了八日方到青??h。 眼看城門就在眼前,馬車也沒有絲毫停頓的跡象,曲玲瓏終于忍不住抬臉望向正在玩她烏發之人。 他似乎有無窮盡的精力,一路上一直抱著她都未曾見他合過眼。此刻見她抬臉,顧西臣立刻停了手中的動作,低頭湊近她笑道:“嬌嬌醒了?” 曲玲瓏點頭:“爺要將我送至家中嗎?” 她仰著小臉,乖巧可人的模樣讓顧西臣愛的不知怎么才好,忍不住蹭了蹭她的小翹鼻:“自然要送?!?/br> 下意識的往后讓了讓,曲玲瓏看他:“爺可否在這兒放我下去?” 她讓顧西臣就往上湊,捏著她的臉頰:“為何呀?” “縣中人都知我已遠嫁京中,如今突然回來還是……還是被爺送回來的,我不久將是爺的人,倒是沒什么,只是我阿爹……”曲玲瓏頓了頓:“他什么都不知道,若猛然見此……他身體已然不大好了,小女怕他受不了?!?/br> “這倒也是!”顧西臣將她往上掂了掂:“小腦瓜想的倒不少!” 聞他有松動的樣子,曲玲瓏大喜:“爺應了?” 她這一笑,艷若花開,顧西臣輕撫著這朵嬌花,眸色幽然:“爺這么順著嬌嬌,嬌嬌該如何報答爺呢?” 曲玲瓏緩緩收了笑容,垂眸不語。 顧西臣便也不說話了,任由馬車駛進了城內。 曲玲瓏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半晌終是抬首再次親上他的唇,依舊是蜻蜓點水般,只是她還未來得及撤回來,就被那人兜住腦后,勾出她紅艷艷的小舌,放肆的加深了這個吻。 他這次似乎是鐵了心,被咬了也不停,一只手箍著她,一只手已經揉上了她胸前的飽滿。他這動作嚇的曲玲瓏渾身戰栗,拼命的按著他放肆的手,只是她拼了命的力氣也抵不過他的一只手,掙扎間他忽然拉過她的手往下。 觸及那如鋼似鐵般的碩/大物什之時,曲玲瓏是愣怔的,他離了她的唇舌微微抬臉,上面情/欲/交織,似痛似愉:“好人兒快幫爺揉揉……” 曲玲瓏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時覺得無比屈辱,手中使著勁,死活不肯再碰。 顧西臣已經被情/欲迷了眼,起身將她抵在車壁上,一邊揉/弄著她的飽滿,一邊側臉含她左耳上的朱砂痣,含混不清道:“嬌嬌好狠個心,想憋死爺嗎?快些將手張/開給爺揉揉!” 身下的人兒沒有應他,他待忍不住要扯開她衣服之時,她忽然出聲:“你想讓我死嗎?” 顧西臣怔了下,松開她的耳垂轉過臉,見她正看著自己,眸中含著淚水,漸漸的流出來,越來越多,須臾功夫將前襟都打的濕了。 顧西臣嚇了一跳,這時神志方清明了些,知道是自己這般孟浪的做法把人嚇哭了,一時慌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乖乖啊莫哭莫哭,爺錯了,爺該打,你打爺吧,爺以后再不如此了?!?/br> 他說著握著曲玲瓏依舊緊緊攥著的小拳頭往自己身上打。 只是已經晚了,她開始抽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把顧西臣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怕她哭多了傷身子,只得威脅道:“乖乖不是要下馬車自個兒回去嗎?若是再哭,爺可不準了!” 聞言她果然忍了些,只是一時收不住,忍的只打嗝。 見這可憐的小模樣,顧西臣心都快化了,想將人兒摟到懷中好生安撫一番,不妨被她猛地推開,自己趴到趁著他猩猩氈的鶴氅軟墊上嗚咽。 因著自己惹的人兒如此,顧西臣也不敢再碰她,只在旁邊說盡了好話。 直到那馬車在縣城內轉了三圈,曲玲瓏方漸漸平復了下來,只是此刻她衣裳凌亂,眼眶紅腫,是下不了車。顧西臣只好令馬車又轉到郊外,讓崔嬤嬤幫著換了衣裳,梳整了發絲,戴了帷笠方好。 他們至青??h時本就已近傍晚,又耽擱這么些時間,此時天色已蒙黑。顧西臣不放心,也下了馬車,跟在那主仆二人身后親眼見她們進了門方回轉。 她們忽然回來,曲堂禮不可謂不吃驚,一疊聲的問:“可是子玉那孩子出什么事了?” 見得自家阿爹,曲玲瓏心中的各種苦楚一并迸發,怕他擔心,強自忍著,將宋子玉之事說了來。 曲堂禮聽的愣住了,碧落也是聽她說才知道,一時驚愕出聲:“天爺!” 曲玲瓏垂了眸子,忽然一聲巨響,是曲堂禮手拍在桌上的聲響:“好個混賬東西,枉我這么信他,將女兒交到他手上,卻原來是個人面獸心之人!看我不去找他算賬!” 他氣的語調都不對,說著起身就要往外沖,嚇得曲玲瓏趕忙拉住他:“阿爹莫沖動,此事已過,我與他已經兩清,再多糾纏無甚益處!且此時天色已晚,您要如何過去??!” 曲堂禮心中依舊憤懣難平,手都是抖的:“可憐我兒受如此委屈!都是阿爹害的你!” 曲玲瓏搖頭,又寬慰了他許久,待他情緒穩定下來方和碧落一起回了后院。 自兩人單獨相處,碧落便時不時的欲言又止,曲玲瓏知道她要問什么,不想多說,只道:“事情便是你看到的樣子,他想讓我做他的妾,我心中不愿,虛與委蛇罷了!” 想起她的遭遇,碧落心疼:“姑娘……” 曲玲瓏沒什么表情:“我爭取來半年的時光,這半年內必須要尋到一處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和阿爹一起搬過去?!彼f著轉過臉:“碧落你要幫我!” 碧落趕忙點頭:“我自然幫姑娘!只是姑娘為何不先和老爺商量商量?” 曲玲瓏搖頭:“那人還在,我怕說早了阿爹有什么異樣被他識破!” “哦哦”碧落恍然,想了想又皺了眉頭:“老爺畢竟在這青??h過了大半輩子,他肯同意搬嗎?” 曲玲瓏道:“無妨,到時我自會說服阿爹,你只用幫我打聽到那人觸角伸不到之地即可!不過這幾天不要有動作,一切都要等到那人走了之后再說!” 碧落懂她的意思,連忙點頭。 此時月已上了柳梢頭照的院中明晃晃的,曲玲瓏心頭雜緒繁多,沒有立刻回房,在那秋千架上坐了好一會兒,由著那清涼的風將自己的那些個紛繁的雜緒吹散了方起身上了閣樓。 ☆、讓爺抱抱吧 雖然顧西臣將馬車布置的極為舒適,但他時刻在身旁,這八日來曲玲瓏一直緊繃著心神,絲毫未曾放松過,身體是極度疲倦的。 此時終于到了家中,她始放下戒備,沉沉睡去直至午間。 碧落上來幾次見門都未開,想著她舟車勞頓的該還未醒就沒喚她。 房間中,臥室內,曲玲瓏正抱著被子與一人對峙。 那人坐在她床榻邊傾著欣長的身子笑看她,身上早換了件銀絲紗團領白衫,用青玉冠將發絲全部束起,一派精干清俊。 曲玲瓏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你怎么進來的?” 她將醒,發髻未梳烏發鋪陳,平日里潤白的臉頰此刻泛著嫣紅,映著紅妍妍的眼暈,清而艷,美而魅,雖是瞪人卻像嬌嗔。 顧西臣看的心癢,有心想將人攬到懷中好生溫存,但想到昨個兒把人嚇成那樣,此刻也不敢再造次,只往她身邊蹭了蹭笑道:“嬌嬌這里又不是固若金湯,爺想進來不是很隨意么!” 見她立刻去看那沒有上鎖的南窗,顧西臣忽然笑開了,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臉頰:“你個賊小rou,可是在想著日后將那門窗都鎖緊?那爺可不介意從大門進來了?!?/br> 這般無恥,曲玲瓏心中大恨,一時顧不得裝樣子,狠狠的將他伸過來的手打開。 被打了,顧西臣倒也沒生氣,眉目含笑的望著她哄道:“嬌嬌還在生爺氣呢?爺錯了,爺應嬌嬌,在未接你進侯府之前都再不如此了!給爺抱抱總行吧?” 怕惹他起疑,曲玲瓏只皺了眉頭,沒說話。 沒什么表示便說明她并未太過反感,顧西臣試探的伸手攬她,在她立時就要掙扎之際趕忙道:“爺就抱抱不做什么!爺過幾天就要走了,嬌嬌就可憐可憐爺讓爺抱抱吧!” 聞說他過幾天就走,曲玲瓏心中一喜,也忘了動作抬眸看他:“當真?” 美人在懷,幽香陣陣,顧西臣心情舒暢,刮這她的精巧的鼻尖:“嬌嬌舍不得爺了吧?” 曲玲瓏心說,你就是一輩子不回來她也不會舍不得!面上不敢顯露,只垂了眸子不語。 顧西臣也沒在意,輕撫著她的烏發嘆氣:“七日后便是侯府里那位老太爺的八十歲壽辰,爺不得不回去,老頭子派頭大,這一去沒一月是出不來了!”他嘆著氣忽然抬起了曲玲瓏精致的下巴:“嬌嬌為爺繡個香囊罷,爺也好做個念想?!?/br> 曲玲瓏看著他頓了頓,輕輕的“恩”了聲,把顧西臣給高興的一時忘形低頭嘬了懷中之人一口:“嬌嬌真個乖巧!” 曲玲瓏閉了閉眼,暗道,再忍忍,就快了。 自此那顧西臣日日都要過來她房中,夜間更是待到很晚才走。因著先前馬車那次,他倒是知道收斂了,再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曲玲瓏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 他要的香囊并不是很難做,一晌午的功夫就做好了,用了天青色的綢緞,上面只繡了幾株蘭花,里面放的是她樓下種的梔子花,雖簡單,卻也精巧。 顧西臣得了之后跟個寶貝似的日日帶在身上,要說香囊,侯府里、宮中,比她繡的這只精致華麗的不勝枚舉,只是這是她親手為他繡的,他是打心眼兒里喜歡,便是拿座金山銀山來換他也是不肯的。 老侯爺的壽辰是在七日后,中間路途遙遠他待不了七日,硬著頭皮生生到了第六日清晨方打馬離去。 他一走,曲玲瓏總算是松了口氣,連忙自床榻上下來,將被褥都重新換了一遍。 因著要走他一晚上都歪纏在這兒,抱著她非得要同她一起睡,曲玲瓏推了他大半夜,實在是推不走,見他也沒再放肆想著是最后一次了,便任他上了床榻。 他這一夜當真沒有不規矩,只緊緊將她箍在懷中,清晨不得不走之時才在她紅唇上輕輕吻了吻。 曲玲瓏是個謹慎的性子,顧西臣雖走,卻也未敢大意,一再囑咐碧落打聽事情的時候千萬不能聲張。 知道她是怕被旁人知曉再傳到顧西臣耳朵里,碧落忙點頭:“那去問那個木匠最合適,他慣常走南闖北的,為人又老實忠厚,即便是知道也不會到處亂講呢!” 曲玲瓏點頭,自將自己身上裝了碎銀子的藕色荷包取了下來遞給她:“不好總麻煩人家,這點心意一定要讓他收下?!?/br> “哎!”碧落清脆的應下就去了。 曲玲瓏也沒閑著,在屋子里收拾東西,要搬走不是個小事情,家中的物什都要整理好,到時方不會手忙腳亂。 正收拾著,前院忽然一陣砸門叫罵聲。 因著先前曲玲瓏出嫁,剩下曲堂禮一人,他便讓老福頭和張嬸子回去了,此刻他尚在鋪子中,碧落又剛出去,是以這整個宅子就只剩下曲玲瓏一人。 前頭的鬧聲一陣響過一陣,曲玲瓏皺了眉頭,到底停了手中在忙的事物下了樓。 剛出得垂花門,前院的門便被人“嘭”的一聲撞開,氣勢洶洶的走進來幾人,為首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穿著個挖云鑲邊馬甲,下著了條灑繡滾腳套褲,她身后跟著四個形容猥瑣的男人。 見著曲玲瓏都是一怔。 倒是那婦人先回過神,立時就嗤了聲:“喲,這不是遠嫁京城的曲家女郎嗎?這才幾日光景便又回來了,這是給人休棄了吧?” 因著他們大吵大鬧,此刻門口早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聽那婦人說話,眾人這才回神,一時也都議論紛紛。 過些日子她就會離開這里,曲玲瓏對他們的眼光倒不是很在意,也不解釋只看著那婦人冷道:“小女是否被休與您無關,您不如想想您此番強闖民宅該在衙門處受何刑法?” “好一張利嘴!”聞言那婦人并無懼色,冷笑道:“你家虧心賣假貨還不讓人上門說理了?天底下哪有有這等好事?” 她說著自懷中摸出了一個顏色暗沉的玉鐲子,四處給人看:“列位相鄰們都幫忙看看,這鐲子是不是假的,那曲堂禮欺我婦人不懂,竟賣了我五十兩紋銀,若不是今兒個碰見個懂行的,可憐我還被蒙在鼓里!” 這鐲子顏色暗沉一看就不是好物,別說五十兩紋銀便是一個銅板也是不值的。 眾人看著也都是搖頭,望向曲玲瓏。 曲玲瓏看著那婦人,臉色越發冷峻,先不說阿爹絕不會賣假貨給她,就說這么明顯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她卻看不出來還花五十兩紋銀去買? 而且買的貨品出了問題,不到鋪子中討公道反而鬧到人家家中! 這個婦人絕對有問題。 見她不說話,那婦人忽然將手中的鐲子砸到了地上,朝著那還直愣愣看著曲玲瓏發呆的四個猥瑣男人吼道:“你們發什么愣!還不去給我砸,這么個黑心窩子留著也是個禍害!” 那幾個人被吼的回了神,當真就闖進了堂中開始砸東西,曲玲瓏嚇了一跳,忙過去拉他們:“事情還未說清楚,你們……” 她話還未說完,其中一人回身就要往她身上撲,幸好她反應快讓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