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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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革新所的一名技師跪在桌前,顧縝站在桌后,正看著什么,見謝九淵進了門,語氣明顯有些興奮地招呼他:“謝相,過來看?!?/br> 謝九淵一禮,然后走到了桌邊,看清了桌案上那張油墨清晰的大紙,右上方印著四個字,《大楚官報》。 “印出來了?”謝九淵也是一喜,去問那技師,“一個時辰能印多少?作廢的多嗎?” 這些問題啟元帝已經問過,技師恭謹地又答了謝相一遍:“一個時辰能印一千五百張左右,作廢的約兩百余。作廢的原因,約有三點,一是涂墨后的前幾張必然滲墨過多,黑漆一片;二是涂一次墨,印到最后那幾張,必然印不清晰,甚至留白;三是偶爾撤紙不及、或是機器卡輪這些突發情況?!?/br> “好?!敝x九淵贊了一句,“條理清楚?!?/br> 啟元帝抬頭,命道:“下去吧,明日有賞,讓印坊的人休息一日,然后都準備著,大楚第一報就要從你們手上印出來,可要警醒著!” “是!小人遵旨?!睆谋菹驴谥姓f出大楚第一報,充分說明這任務有多么意義重大,那技師難掩激動神色,退了下去。 顧縝點點桌上的樣報,對謝九淵調侃:“文崇德雖不是個東西,做事倒是真有一套?!?/br> 謝九淵卻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人品低劣的能人,古往今來不知凡幾,得重用者卻不多,還是陛下給了他施展的機會?!?/br> 他這話惹得顧縝勾了嘴角,挑眉看他:“無端端的,給我戴什么高帽?” 謝九淵一臉正直,義正言辭道:“臣可是句句肺腑,哪有什么高帽?” 顧縝湊近了謝九淵的臉,努力分析他的表情,疑惑道:“不是送別小叔嗎,這么高興,難道路上遇了什么開心事?” 謝九淵忍不住笑了出來:“臣確實聽聞了一個好消息?!?/br> 顧縝好奇地問:“哦?是什么?” 謝九淵湊到顧縝耳邊八卦:“臣聽說,文相張羅著,要替文謹禮,上刑部尚書家里提親,求娶排行第三的小姐?!?/br> 刑部尚書姜齊的三女兒,那不就是姜洛夫? 想到那位姜洛夫前世的種種舉動,顧縝都繃不住,笑出了聲。 二人難得輕松一刻,卻是因為對他人私事幸災樂禍,顧縝笑嘆:“看人笑話、打探陰私,天下誰能免俗,官報不可流俗,日后印了私報,想必銷量可觀?!?/br> “越多越好”,謝九淵附和了一句,想起問,“瀾滄國的國書,陛下可想好了回復?” 跟隨瀾滄國的歲貢來的,是一封極其賴皮的國書,大意是大楚什么都有,對外貿易又那么火紅,我們瀾滄什么都缺,既然已經稱屬了,希望大楚能給些好處。 顧縝點頭,語氣嚴肅起來,對謝九淵說明:“朕讓王澤擬了回文。將歲貢與國書一并發回,哪有這么好打的秋風?!?/br> “朕讓王澤寫得漂亮些,大意是:大楚并無欺壓之心,宗主國屬國的關系,大楚再不承認。由于謹記倭人屠城之仇,大楚永不與倭國論交。除倭國外,其他任何國家,我大楚日后都將平等相交,永不為宗主,也不再接納屬國?!?/br> 謝九淵眼睛一亮,誠懇夸贊:“陛下應對得極好?!?/br> 顧縝耳朵微紅,顧左右而言他:“咱們說說開軍校的打算,朕總覺得,還有不妥之處?!?/br> 謝九淵悶笑,輕咳一聲清了嗓子,“好,臣愿聞其詳?!?/br>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家的貓辣么可愛,我家旺財只會搞破壞。我教育旺財行為要乖,它冷漠以對不理不睬。 _(:3」∠)_ 心痛,還要給它買貓砂(捶地) 第65章 私鹽案案發 京城最近出了兩件奇聞異事, 百姓們熱切關注, 討論得十分熱鬧。 第一件奇事,就是這屆科舉出了個女狀元, 還被陛下封了女巡按, 聯系到啟元帝和尚一般空白的感情生活, 這就足夠百姓們熱情發揮想象力了。很多人不愿相信區區女子的才學能夠高過男子,更愿意認為啟元帝早就與柳瑩有什么關系, 借科舉捧人。 科舉的熱鬧還沒過, 沒兩日又傳出女狀元被父親逐出家門的消息,女狀元上書陛下, 自請與柳家斷絕關系。一個女子, 和自己的家族斷絕關系, 簡直駭人聽聞。女狀元之父,刑部的一個小吏當場也陳了情,要將這個敗壞門風的女兒逐出家族。 女狀元柳瑩當場反駁,怒罵父親當年攀高門娶貴妻, 妻族一失勢就寵妾滅妻, 妾室掌管內府,母親傷寒, 妾室不肯請醫藥,小病拖成大病, 抑郁而終。柳府上下全都欠她一條命, 蛇鼠一窩,哪來的臉面跟她說“敗壞門風”四個字! 那小吏被女兒當著百官的面掀了后院陰私, 又驚又怒,竟是暈倒在奉天殿上。 據說啟元帝很是不喜這小吏所作所為,準了柳瑩的請求,判她離開柳府,獨立門戶。 事到如今,原本對女子奪魁多有意見的百姓,也不禁對柳瑩有了幾分佩服。 結果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這女狀元離京代巡之前,身為巡按,居然跑去了瑤仙閣,給瑤仙閣的當家花魁蘭芷贖身,帶了一同上路。 滿城嘩然。 都說京城百姓消息靈通,好事者一多,四處打聽,結合前情還真的打聽出了些舊事。 原來,柳瑩之母,是浙江總督馮偉象的遠方侄女,頗有才名,深受馮家長輩喜愛,于是當初還是翰林的小吏就動了心思,求娶了馮家女,多年來頗受馮偉象照拂。沒想到馮偉象一朝倒臺,畢竟輩分上只是遠房親眷,未受牽連,這小吏卻是喜新厭舊,借故遷怒,甚至坐視發妻病重而亡。 而這個蘭芷,據說是葛相幼女,葛相被九皇子抄家滅族,蘭芷當年按年歲尚不到入罪之年,便被賣往花街柳巷,流落進了瑤仙閣。 至于兩個女子是如何相識,百姓們猜測紛紛,卻是怎么也打聽不出來了。 說到花街柳巷,就有了第二件奇事。 文相想給自家兒子說親,看上了姜尚書家的三小姐,這本是一樁美談,然而文公子死活不肯答應,還堂而皇之地聲稱自己是個斷袖,一連半月,連家都不回,直接睡在了瑤仙閣對面的無花樓,把文相氣了個半死。 姜家被傷了臉面,京中權貴夫人小姐例行的賞花會上,那三小姐受了譏諷,竟然當場放話,說自己本來就看不上文崇德,她非謝九淵不嫁。 此話一傳出來,原本同情她的百姓們都改了口風,尤其是家有女兒的,都笑話她自不量力。 京城中遍地的王孫公子,雖說這些人輪不到行市中的媒人來說親,但在媒婆百姓們心中自有排行。京城閨閣女兒夢中人,排名第一的,自然是當今圣上,俊美如仙的啟元帝。這排名第二的,就是探花將軍謝九淵。排行第三的梅子期梅大人雖已有妻妾,但長得好,儒雅風流,惹得多少芳心暗恨。 所以姜尚書也是大為頭痛,后悔沒有早早把女兒許配出去,先不說謝府不許媒人上門,就是謝九淵有此意,他一個文相的得意門生,是瘋了才去跟帝黨第一人結親家?可姜羅敷在家鬧得要死要活,也確實進退不得,話說出去了,若是嫁不了謝九淵,也說不到什么好親事了,于是姜尚書只得厚著臉皮上謝府試探。 他前腳進了門,后腳姜尚書進了謝府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于是,謝九淵拿著謝十一的家信進御書房的時候,就對上了啟元帝似笑非笑的眼神。 顧縝收了筆,將筆輕輕扔了天青釉的筆洗中,笑問:“師相,聽聞有人上門說親?” 謝九淵配合露了個惶恐的表情,稟道:“姜尚書只是上門閑聊而已,臣坦言已經入了佛門,無娶妻之心,望陛下明察?!?/br> 聽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顧縝好笑,“你什么時候入了佛門,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說一念成佛么”,謝九淵玩笑道,拿過書信給顧縝看,“黔西果然缺鹽了?!?/br> 謝十一上任月余,一封家信寫得密密麻麻,除去問候,整封信跟述職文書似的。 黔西地形特殊,降雨都會滲進地下,地表存不住水,苗|寨大多只能靠建水窖存雨水來用,旱季就得冒險下溶洞取水,旱得厲害的時候,楚人和苗|人往往會因為爭搶不多的凈水引發沖突。 水不多,洗衣做飯都得十分儉省,謝十一這個性格當地方官,自然會去走訪,信中提到百姓們吃的陳米還混有泥沙,此處信紙還有些凹凸不平,似是哭過滴了淚上去。 還提到黔省全境缺鹽,鹽價比京城高十倍不止,無味難食,百姓們只得以辣椒調味,家家戶戶都種了許多辣椒,謝十一跟著吃了三天就上了火,嘴巴長了燎泡。 謝十一說已經組織了精通看水的老人與差役,找好地下河的位置,先打幾口井出來,其余的還得慢慢想辦法,至于鹽價,除了上奏他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寫信給謝九淵請教。而且因為這些事,原本該盡早推行的基礎教育一事就得推后,他于心不安,奏折上又不想一味訴苦,于是請謝九淵幫忙向陛下解釋清楚。 “難為他了”,顧縝看完,對謝九淵感嘆,“我這幾日翻看他們從海外帶回的異國記聞,吃水在哪里都是問題。異國的自來水廠,如今申城與鯉城也有洋商申請修建,耗資是一個問題,經營所有又是一個問題,或是先選一地試點?” 謝九淵仔細思索過后,回道:“前世云省的時疫,就是飲水引發,不可輕忽,不如再派人去異國取取經,有先例在前,再進行改良,總比較容易?!?/br> 顧縝略一點頭,說:“也好,順道讓他們把托人翻譯的幾本異國國史帶回來?!?/br> 謝九淵轉而說起鹽價的事,問:“那這黔省的鹽價?” “也是時候了”,顧縝抽出一本奏折遞給謝九淵,“昨兒柳巡按的密信送到,說的就是淮安出現了大批私鹽,但她究竟沒什么分量,我本想再壓一陣,誰知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云壩縣令馮裴參淮安知府收受賄賂,縱容鹽商販賣私鹽?!?/br> 掃幾眼看完了奏折,謝九淵立刻明白這是千載難逢之良機,欣然道:“沒想到竟有人以下抗上,時機終于來了?!?/br> 顧縝也是大舒了一口氣,笑說:“趕巧了,文府還亂著,朕的后宅招數正好合用?!?/br> 顧縝舊話重提,謝九淵一愣,大笑出聲。 次日,文崇德收了宮中的消息,從無花樓出來,帶著個小倌一路摟摟抱抱回了文府。 “給我跪下!” 文謹禮這一聲怒喝中氣十足,文崇德懶懶散散地一跪,文謹禮怒色更添了幾分,指使下人把那小倌拖了出去,壓在庭中重棍暴打,慘呼不覺,文崇德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一臉漠然。 見文崇德冷漠以對,文謹禮的心反而放了些許,命令道:“明日,我就帶你就去吏部尚書家中提親,我與羅大人已經談好了,到時候你給我放尊重些,不要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丟我文府的臉!” “不去?!蔽某绲逻B眼皮都沒動一下。 文謹禮一口氣堵在嗓子口,怒罵:“你再說一遍!” 文崇德看向文謹禮,臉上竟是一個十足譏諷的笑容,悠然道:“不去?!?/br> 頓了頓,似是欣賞文謹禮氣成豬肝的面色,才繼續說:“爹,我改了口味,現在對女人不行,不像爹這么龍馬精神,一把年紀了,在外面養小的還能弄出個崽來。我是注定無后了,不過幸好,您還有留了個種,不如擇個好日子,先滴血認了親,把人接回府里,替您開枝散葉?!?/br> “不孝、不孝子!” 文謹禮抖著手好不容易罵出一句,當堂就昏了過去。 文府上下一陣雞飛狗跳,文崇德卻找人抬了那被打得半死的小倌,又回了無花樓,簡直像是專門回來一趟氣暈他爹。 文謹禮醒后,把文崇德整個院子的東西都派人送到了無花樓,揚言要跟這個不孝子斷絕關系,除非文崇德改邪歸正,否則永遠不要回文府的大門! 放了話,文謹禮等了小半個月,等到了文崇德重金購了新居,還買了個戲班夜夜笙歌的消息,險些又氣出個好歹。 又過了三五天,京中百姓又聽到了新八卦,一頂小轎從正門抬進了文府,里面是文府新來的如夫人,和已經九歲的小公子。 因為文崇德斷袖一事鬧得甚大,若是文謹禮為求子新娶一房小妾,梨花壓海棠,其實倒也沒什么可說嘴的,可這種明顯早就養在外面的外室,還是從正門抬進來的,那就是要用這個外面生養的兒子取代文崇德的意思了,實在是有違禮教。 百姓們尚且只是碎嘴,文人墨客們那叫一個口誅筆伐,還有御史以此參文謹禮有失檢點的,文謹禮趕緊自上折子請了罪,言語中儼然是一個被傷了心的老父,但為時已晚。 文崇德搶先一步,日前據說身體不適吐血,大夫查出他是中了毒,大夫辨認不出毒物品種,但判斷出是有人長年給文崇德下毒,才會纏綿入骨,只能開藥壓制毒性發作,不能醫治,恐怕文崇德是沒幾年壽命好活了。 這診斷一傳出去,舉城皆驚,雖然文崇德不是什么好人,可好端端一個年富力強的男子,竟然命不久矣,誰不唏噓?關鍵文崇德可是一直住在文府的,有人給他長期下毒,那不是出于文謹禮的授意,也得背一個治家不嚴的名聲,聯系到外室進門一事,一夕之間,文謹禮的名聲就風雨飄搖。 此時,啟元帝扔出了淮安知府的折子,大楚年間影響最大的案件,淮安私鹽案,就此暴露在百官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昨晚有點事~ 第66章 當朝參文黨 夜色深沉, 謝九淵才進了謝府。 晌午的時候, 錦衣衛一路護送,云壩縣令馮裴終于進了京, 謝九淵趕去別枝館見過, 與他就私鹽案長談了一番。 之后, 謝九淵進了宮,根據長談, 又與啟元帝修整了計劃細節。明日就是云壩縣令與淮安知府上朝對質的日子, 這事事關大局走向,因此他們的態度十分謹慎。 進門時, 來迎接的是旺財, 他近兩年沉穩得都有些老派, 此時卻沒端著,就像少年時謝九淵做事被老夫人抓了馬腳的時候一樣,悄悄給謝九淵提醒,“老夫人在廳堂坐著, 看著是專門等爺您回府, 有話要對您說?!?/br> 謝九淵本面露疲色,聞言振作起精神, 挑眉問:“娘親今日可問起過我?或是聽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