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一對上，衛珣立馬扭回了頭。

    哎喲慘啦，唐莧默默地想，大影帝的千金腦子摔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你是不是摔壞了……

    那里呢？

    謝謝你們，么！么！

    第22章

    吻戲是躲不過的，稍作了休息之后，兩人又重新開拍。

    唐莧對鏡頭的敏感度不甚高，自然由著衛珣主導，他稍稍變了變角度，讓兩人的側面對著鏡頭。

    戲服的袖子很長，唐莧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緊張地捏緊，兩人的面龐越來越近。唐莧能看到衛珣沉靜的面容，沒有受到外界影響的變化。眼神依然深情，與拍小將軍那場戲相比，眉宇間多了幾分堅毅。

    這個細微的變化，正是劇情所需要的。因為當年的小將軍不夠勇敢，所以才留下了大半輩子的遺憾。

    可是當他終于有了面對感情的勇氣，斯人已不在。

    唐莧發現自己對演技居然有了些理解，知道衛珣這么處理的理由?？磥硎沁@兩天做的功課湊效了，她默默地想。

    衛珣伸出左手，輕輕頂了一下唐莧的下巴。這一點在唐莧的預料之外，她差點沒繃住要往后退，卻生生壓抑住了那種沖動。

    他彎腰了！

    他低頭了！

    要親了，要親了……

    “好！”

    拍完之后，導演先喊了一聲，又低頭去看剛剛拍的東西，還叫了編劇一起過來。兩人絮絮叨叨，小聲的說著話。

    唐莧在原地愣了一兩秒，衛珣拿了紙巾在擦左手大拇指，因為染上了口紅。

    “誒，我要是不在片場親眼看，還以為你倆真的親了呢！”化妝師拿著口紅給唐莧補妝，“哎呀，你不知道，你倆剛剛看起來，真的好親密！”

    化妝師明明四十多歲了，說起這話來，語氣和神情簡直就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我看他動作好溫柔的，”她說：“其實你這口紅都沒怎么掉的！”

    動作確實是溫柔，就像羽毛從唇邊拂過去，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這場讓她緊張的吻戲就拍好了。

    唐莧不無郁悶地想，這明明就是借位，還跟她說不借位，是欺負她不懂嗎？

    “abby，”化妝師收好了化妝品，開始開她的玩笑，“怎么啦，看你好失望的樣子?！?/br>
    唐莧立馬否定：“哪有，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不用給我補妝了，我都拍完啦！”

    她語氣中帶著欣喜和激動，這么多天，終于有一種徹底自由的輕松感。

    化妝師經她一提醒，“哎喲”一聲，拍了拍腦門兒，“瞧我這腦子，先恭喜你啦！你要卸妝……”

    話還沒說完，劉敏過來了，“先別卸妝，我聽導演說，他們在考慮要不要重新拍這幕戲。導演好像不太滿意?！?/br>
    “??？”唐莧本來都已經站起身了，聞言又坐回去，“好吧?！?/br>
    化妝師笑著安慰她：“咱導演出了名的，精益求精。abby別擔心，這重拍肯定是要拍得更美了?！?/br>
    唐莧也明白這個道理，等到重新拍的時候，對上衛珣復雜的眼神，以為他不情愿，還跟他說：“放心，這次肯定一次過?！?/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唐莧覺得自己在說完這句話之后，衛珣的眼神更復雜了。

    “準備，a！”導演搓了搓手，表情莫名地有點猥瑣。

    這個念頭只在唐莧的腦子里一閃而過，她就顧不得了。

    這一回，衛珣的表演又有了變化。

    他的眼神里除了堅定，還有一抹非常明顯的笑意。

    那雙好看的眼，天生就是該笑著的，唐莧還在想，唇上卻突然有了一種柔軟的觸感，癢癢的，帶著另外一個人的氣息，有點陌生，有點溫柔。

    她微微睜大了眼，想往后退，衛珣卻在此時伸出手，按在她的腦后，阻止了她后退的動作，也稍稍加深了這個吻。

    唐莧心里咯噔一聲，她這算不算，為藝術獻身了？

    再對上衛珣的眼神，不由得感嘆，影帝就是影帝，明明兩人之間關系這么緊張，他依然能營造出自己是他心上人的感覺。

    “很好很好！”導演這回看起來是相當地滿意了，一連說了幾個好字，還鼓了鼓掌。

    導演一說停，衛珣就送開了禁錮唐莧的手，轉過身走了。

    唐莧沒看見他的表情，兀自沒回過神。

    導演見她還在，過來夸她，“小唐啊，我還怕你不配合呢！”

    唐莧無語，“所以您就不跟我說？”

    導演說：“怎么沒跟你說呢，剛剛跟衛珣商量的時候，還叫他跟你說一聲呢！”

    話說到這兒，唐莧哪還有不明白的，“好吧?！?/br>
    雖然剛剛有點懵逼，她也不能否認直到此刻她的心跳仍沒有恢復正常。

    美色禍人，顏狗傷不起。

    不過，也僅止于此了。

    唐莧很快又開心了起來，“導演，我這就算殺青了是吧？”

    導演啊了一聲，撓撓頭，“是啊是啊。你要不要大家給你慶祝一下？”

    難為導演這個一根筋兒還跟她客氣，唐莧抿抿嘴，“不用不用，我今天還有事兒呢，想早點回家！”

    “那好，你先走吧！”導演松了一口氣，真要慶祝，怕是沒幾個人去，那豈不是丟人，“以后要宣傳，我再找你?！?/br>
    “好哦?！碧魄{笑著應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她現在要去卸妝換衣服。

    “哎呀，衛老師，”小張一驚一乍，嚇了衛珣一跳，“您剛剛讓我去找唐小姐說吻戲的事兒，我給忘了！”

    小張有點沮喪，不是說人到了27歲以后，記憶力才會走下坡路呢，他離27歲還有好幾年呢。

    衛珣手里捏著一張面巾紙，上面是口紅印子。聽了小張的話，他睜開了眼睛，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只道：“算了?！?/br>
    小張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心底萬分期待趙愷東早日回來。見衛珣又閉目休息，他輕手輕腳地走遠。

    衛珣閉上了眼，眼皮卻在輕輕顫動，明顯就是心緒不寧。他拍這么多年戲，吻戲不是沒有，但多是借位，很少有真刀實戰的。

    像這樣女方根本不知道實情的，還真的是頭一回。

    怪不得她一點不擔心，還說什么肯定能過，衛珣這才理解唐莧拍戲前為什么那么說了，也能理解她被吻之后，驟然睜大的雙眼。那眼神里，沒有驚喜，只有驚訝。

    衛珣鏡頭感很好，立馬反應過來她這眼神不能被拍進去，所以臨時起意伸了一只手。

    他睜開眼，把帶著口紅印子的紙巾丟進垃圾簍。臟污的那一面卻偏偏朝上，紅紅的刺眼。

    看著口紅印子，衛珣驀地想起那種觸感。

    q滑的，綿軟的，像果凍一樣。好像丟進玻璃杯，就能看見它彈起來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衛老師，導演叫您呢！”外頭小張又在喊。

    衛珣回過神，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嗯?！?/br>
    見小張躲在墻角玩游戲，衛珣突然頓了頓，“幫我買幾個果凍回來?！?/br>
    “??？哦！”小張連忙應下來。

    唐莧的戲份沒有了，剩下要拍的不多，而且都是些老戲骨，要拍起來還算輕松。

    衛珣這頭還在拍戲，那邊電話一直來消息，屏幕一閃一閃，他的話嘮弟弟每個幾分鐘就要發來一句。

    等衛珣有時間檢查手機的時候，一路往上翻，發現衛珩說話不講重點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他翻了好幾頁，終于在一堆雜七雜八不想干的內容中，看見了這么幾條：

    “哥哥，關于你那些照片的事情，我又查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br>
    “雖然是那女人找人偷拍的照片，但放出照片的卻不是她，你猜猜是誰？”

    “哥哥你猜??？”

    “好吧，我就知道你猜不出來，我告訴你吧，是封原??！”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衛珩也著實是厲害，一個人自言自語，還能說出有人捧場的感覺，這要是進了影視圈，指不定又是個影帝。

    一堆信息里面還夾雜著一個音頻文件，衛珣點開來，發現是唐莧跟人的通話記錄。

    大意是說，照片已經拍好，她會出錢買下來，叫人不要放出去。

    衛珩的聲音在里面做背景：“哥哥，這姑娘是不是太喜歡你了，才想這么做??？”

    衛珣抿了抿唇，還在繼續聽。

    “不過，哥你也不能怪她，”衛珩在那頭又是看好戲，又是幸災樂禍，“喜歡你不是她的錯，她就是太蠢了。黑吃黑太常見了，這姑娘真沒腦子，你說是不是啊哥……”

    確實是挺沒腦子的，衛珣想。不過，這也確實證明了自己之前誤解了唐莧。

    她是找人拍了照片，想拿自己當一桿槍，槍口對準唐家和jg公司。這不可否認，但不知道出于何種目的，她最終放棄了這個做法。

    后面的事情陰差陽錯，也不是她的本意。

    衛珣沉默地看著手機屏幕，微信界面還在不停地彈出來新消息，他卻沒有立馬去翻看，腦子里始終在回想自己那番指責。

    “衛哥，您要的果凍！”小張回來了，提著一袋子果凍，什么牌子什么大小的都有，甚至還有吸吸凍。

    第23章

    “喂，”趙愷東終于想起來他的經紀人身份，抽空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里還帶著尚未平復下來的欣喜，“我這脫不開身，叫小張跟著你，這孩子還機靈吧？”

    不待衛珣吱聲，他又急匆匆地囑咐：“我這邊有點忙，不過明天就該恢復正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