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看到錦瑟如今的真容,秦若臨劇震了震,仿佛不能置信般嘆了口氣,有些苦惱地伸手輕撫她的面頰,目光專注地輕聲低喃道:“親王還真的是變小了呢……可是未來無論發生什么事,我們都一起來面對,好不好?” 錦瑟眸光一變,不忍見他失落,終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秦若臨于是微微一笑,低頭吻上了她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以過一兩個月來刷一次…… 第242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242. 令狐源飛鴿傳書讓心腹下屬把水家玉牌親自送來,錦瑟一直比較好奇為什么古代的飛鴿能媲美gps導航儀,她卻不知道其實真正擁有水家玉牌的是大周皇室,令狐源不過是裝個樣子,安瀾自會派人把玉牌送來,在合適的時間帶給錦瑟。安瀾作為女帝,其實早就對水家這樣一個隱世家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征服欲。其實換成錦瑟想想也能明白,若能得到這樣一個家族的臂助和依附,那以后就等于自家額外多了一個高級醫院和專家隊啊,只可惜首先人家沒興趣當官出仕,其次那地理位置也不是在大周境內,若女帝真的煞有介事的派使臣過去,怎么看也是在明目張膽的和西塘作對,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暗搓搓的用點計謀,比如說——美人計。要知道女帝的情報網可不是擺設,那傳說中的水神醫可是水家如今最優秀的嫡系繼承人,性別男,年方二十二,容貌不詳,性格不詳,據說一心浸yin醫術如今還云英未嫁,但只要娶了他,相信半個水家就差不多落入囊中了。 安瀾自認只要是個男人應該就逃不過自家修煉了攝魂術的九妹的吸引,畢竟像這種清高自傲的男人,用好處拉攏誘惑是沒用的。但玉錦瑟似乎是天生的命/帶/桃/花的運勢,也許和她本身的性情個性也分不開,君不見那矜貴高傲的西塘皇子寒朝羽對她都是如此的死心塌地。于是女帝安瀾顯然是預備將自家的九妹“利用”徹底,反正是為了大周,為了皇室,為了玉家嘛。錦瑟,你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從來不上朝不辦事就算了,如今總得好好地為國效力一次吧。 老御醫一回到宮里其實就直奔女帝安瀾這里了,她并不知道那個帶著面具的少女就是錦親王本人呢,不過在她看來,把水神醫和水家的信息透露給正君亦是一樣。安瀾于是吩咐她“慢慢地”調養素側君別讓人看出他其實有望痊愈后,便滿意地揮手讓她退下。 對錦瑟來說,要去西塘可不是一個說走就走的旅程,何況錦瑟又是親王之尊,首先要和女帝與各個姐妹們打好招呼請示通關文牒(她不知道女帝正心心念念地盼她去西塘攪風攪雨),其次還要安排好路線與陪同的人員。否則兩眼一抹黑,跑到西塘人身地不熟的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所幸她現在奇經八脈都暢通無阻,真氣內力運轉自如,有令狐源這樣一個頂尖高手的用心指導,如此的天賦想要變成武林高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再加上她如今爐火純青的攝魂術,搭配上她自學成才的易容術,行走女尊世界的各個國家要自保那應該都是綽綽有余了。 素景然的身體倒是在調養下漸漸有了起色,但也許終究還是因為毒性未解,他十分孱弱,只能臥床不起,在聽說錦瑟會親自去西塘水家求來神醫為他診治,素景然心里更是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感動與心疼,他開始反思檢討自己,這算不算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在潛意識里有種高高在上的穿越人士的傲嬌吧,那些拍過穿越的劇本不總是這樣的情節么,一個穿越到古代的男子總是能莫名迷倒無數古代女子,他們依仗著現代人的聰慧和心機手腕,把所有的古人都玩得團團轉。觀眾們也愛看這樣的情節,津津樂道于哪個皇帝和王爺對男主角死心塌地,只要有互相爭奪情節的劇集,收視率總是最高的。到最后,皇女也好,盟主也好,哪怕是女帝也好,總是為了這一個不符合古代三從四德姿色也不過中上的男子放棄一切,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深情款款,非君不娶,而其他配角呢?在完成襯托主角的作用后,要么默默地看著主角求而不得心痛一輩子,要么為愛而死再騙一堆觀眾的眼淚。 可是現實真的是這樣嗎?這里是皇權至上,真正女尊男卑的地方啊,男子不可以拋頭露面,只能在家相妻教女,平日里恪守種種規矩,而只要犯了一點點錯,便要承受不可預知的后果。而女子們呢,有足夠的美貌小侍盡由她們挑選,她們是天,是一家的獨/裁/者,更勿論天子近臣,權貴之家。 藝術總是加工過的,朝著人們幻想和期待的方向去塑造,素景然原本也以為自己會適應的很好,可現在他后悔了,自己太托大了,要知道夜路走多了總要遇到了鬼,他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害了玉錦瑟受他連累,為了他非得千里迢迢冒險去他國。因此一開始知道錦瑟一心要親自去西塘為他求醫,影帝大人實在是驚詫不已受寵若驚,但更多的還是難受與歉疚,若非是因為他自作聰明的小心思,也不至于自己受傷讓親王難受,還要害得她以親王之尊為他去西塘求人。 影帝大人無比的糾結難受中,錦瑟卻是以為他因為受傷而難過,于是頻頻安慰他并保證自己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求來神醫讓他痊愈,于是影帝大人就更為此淚眼婆娑,真情流露。惹得錦瑟只能經常去哄這位“單純的”小少年,讓他安心養傷,不要多想。 商安春這幾日在親王府邸住得很愜意,這可是親王府啊,若是回去隨便一說,都足以是讓所有人都羨慕死的談資了。一開始她真的是忐忑不安的,連房里的一個花瓶都不敢摸,所有的器具看著就覺得名貴不凡,生怕闖了大禍,而趙寰和夏琴他們更是戰戰兢兢,每日躲在房里吃著精致的飯菜卻總有點食不下咽,更是足不出戶生怕沖撞了府里的貴人,失了規矩。也幸虧她是進了親王府,一時無暇再對夏琴起什么心思。 等過了幾日幾人方才稍稍敢在臨近的庭院邊逛逛看看,卻見園中亭臺樓閣,堂殿軒謝,橋廊堤欄,更有古樹參天,奇花奪目,讓人滿目驚艷,恨不得把眼前的景致都畫下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所待得也不過是王府待客的外院罷了。 “我長這么大,可從沒住過這么好的地方,想不到受了一場難,到是有可以福氣可以住進王府,實在是……”夏琴感嘆道,趙寰卻是心事重重,“我們也不可能一直住下去,雖說王府的人不介意,可我們也該找機會去客棧免得多打擾人家?!?/br> “可王府的人這么客氣,還特地吩咐讓我們多留幾日,若是急急辭去,會不會反而得罪人?”夏琴也有些猶豫地問道。 趙寰怔了片刻,實在拿不定主意,只能又去找自家的妻主商量,而商安春這兩天過得越來越滋潤,頗有些樂不思屬,好在她還有點腦子,知道王府里的小侍就算顏色再好也絕不能調戲,否則依著她本來的性子鐵定是不會這么安生的??吹节w寰過來請示她,商安春有些不耐地道:“就你事情多,既然人家親王都不介意我們多留幾日了,你擔心什么,有吃有住的還不好嗎?便是爹娘知道了,只怕也巴不得我們趁機和權貴多多結交?!绷粼谶@里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親王殿下,若能攀談幾句得了她的青眼,日后豈不是更加一步登天? 和商安春好歹也夫妻兩載了,這女人的想法趙寰哪里不明白的,心下無奈,卻不能明著勸說,只能委婉地道:“親王這樣身份的人,事務繁忙,只怕不會輕易見我們的,何況我們不過是暫居于此,親王的人又把我們救了出來,于情于理都是我們欠了人情,如今好容易進了京,也該找個更合適的地方安置然后……” 商安春不耐地打斷趙寰的話,生氣道:“你是說我不配住在這錦王府,只能去客棧嗎?若非當日無意中遇到了她的側君,我們又怎會受這個池魚之殃,如今親王府正是該好好補償我們不是嗎?”她冷笑一聲,甩袖道:“你若是不愿意留下就自行離府吧,我自是要找機會親自到親王面前道謝的?!狈凑揪皖A備休了這個無趣的男人。 趙寰被商安春好一頓訓斥,始終低著頭不敢回半句話,直到她氣沖沖的摔門而去,這才迷惘地瞧著她的背影怔怔地發呆。商安春這兩天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嫌惡,他怎會看不出妻主是遷怒了自己呢,尤其她還在曾在盜匪面前丟了那么大的臉,旁人看到倒也算了,他畢竟是她的正君,商安春內心里是有著大女人主義的個性,丟面子了以后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遠遠地將他打發掉,免得看到他就想起那一日的糟心事來。 趙寰彷徨地緩緩坐下,夏琴為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中,卻看到趙寰面上劃下一滴淚來,不由急急道:“正君別難過了,小姐她應就是一時的口無遮攔罷了……”想了想卻又實在不知道能多說什么好話,商安春的個性他也是知道的,對她充滿惡意輕佻的目光及好色風流的本性同樣厭惡不已,但誰讓他們是男人呢,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如今到了商家,是好是壞也只能自己承受了。更何況自己如今的處境,雖然有公子百般維護,卻終究還是不得不去伺候這個一個女人成為她床上的玩物吧,想到這里,夏琴也是滿心凄涼與不甘。趙寰卻開始想起了錦瑟,神情有些落寞,若是這樣有情有義連自己這個陌生人都愿意出手相救的女子,必然不會對夫君如此薄情的吧??上?,他連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日后必然也無緣再見,何況他早已羅敷有婦,只嘆自己命不好,恨不相逢未嫁時,否則便是做一個她身邊普通的仆從他也是愿意的,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澀,眼淚止不住地便落了下來。 商家的破事錦瑟并不知道,便是知道了想必她也不會在意,反正錦王府夠大,暫時在外院多養十來個人也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此時她正在潘芷和令狐源幾人商量去西塘的方法。 幾人都認為錦瑟絕不能就這么直接過去,所謂樹大招風,沒有一個合適的名目去西塘,也太惹眼了。 “我不偷不搶,又不是去做壞事,正大光明的去西塘不行嗎?” “西塘如今是那個楚家的楚蕭治國,他和大周的關系不如以往,若是不慎被人察覺了你的身份……” “觀光不行嗎?我就裝成一個普通的游子,四處游覽?!卞\瑟疑惑道,“再說沒人管這種小事吧?!?/br> “總要謹慎些為好,畢竟你可是一國親王,去異國他鄉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迸塑扑尖馄?,提議道,“最好跟著本就要去西塘的什么人馬或者商隊,既不顯眼又善于隱藏身份?!?/br> 令狐源很快地就想出了一個餿主意:“跟著西塘那個小皇子一起回國好了,聽說他馬上就要回西塘了,就將你指派送給他的大周護送隨從里面的一員?!?/br> 錦瑟頓時臉色都變了:“你這是預備讓我送上門被人欺負嗎?” 自己不過就是搶了他一匹馬罷了,事后也還是很道德的通過某些途徑偷偷地還了回去,誰知那寒漠笙就是不依不饒的,整天拿著她的畫像不停要求大周把她這個賊子交出來處置,不就是一匹馬嗎?錦瑟實在是想不通,反正以后遇到這么個難纏的少年一定繞道走。幸虧上上下下的官員在女帝及鳳后的暗示下沒人敢多嘴多舌,結果這寒皇子到現在還沒確認錦瑟的身份,再死活賴著不肯回西塘也沒用。再加上他聽說寒朝羽剛嫁到了錦王府為側君成了定局,寒漠笙原本來大周的真正目的已經算是落了空,再糾纏下去恐怕也討不到好,最近就有傳聞這位寒漠笙皇子已經開始收拾預備啟程了。 “總之我絕對不可能和那個皇子打交道去,萬一面對面時鬧出事情來可不是玩兒的?!?/br> 潘芷沉吟半晌,倒是提議道:“要跟著商隊也是不難,不過一時半會要找個合適的商隊并非易事,何況還得給親王捏造一個商賈世家小姐的身份?!?/br> 令狐源腦袋靈光一閃,就想到了商安春一家:“剛救下的那些個商家人的身份倒是挺合適的?!?/br> 錦瑟愣了愣,就見令狐源侃侃而談地建議道:“你看,你救了人家一家,也算是商家的恩人了吧,干脆就偽裝成商安春本人,然后我們再派幾個大周的護衛一路護送著名義上作為商家的護衛還可以保護你。商家是正當的商人,做做生意走南闖北,或者富家小姐帶著一家子到處找樂子最是正常不過了,你覺得如何?” 錦瑟呆了一下:“那商安春怎么辦?” 令狐源隨意地擺擺手:“把她留在親王府就是了,反正我看她這個人也不是個好人,隨便找幾個美貌的小侍勾住她就足可以把她迷得神魂顛倒樂不思蜀了,畢竟你瞧她對她正君的那個態度……是個人都知道是個喜新忘舊的?!?/br> 錦瑟一根指頭按住額角,皺眉道:“讓我想一想,總覺得……再說這可是壞人名節的事?!?/br> 潘芷卻是贊同道:“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個人建議最好再找一個親王的男人陪同一起,總不能真的讓親王被那小姐的男人們伺候吧?!鳖櫦芍\瑟的情緒,她把“太不上臺面”幾個字給咽了下去,“還是讓府里的側君或者侍君陪同更能妥善照顧,至于那些商家的人,無非就是擺個排場,何況她那正君應對商賈之事也必然有些經驗,關鍵是要借用商家的通關文牒和身份,便是到了西塘有人來查也是毫無破綻?!?/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把整個計劃的細節都給制定好了,錦瑟聽得目瞪口呆,最后舉了舉手:“作為當事人,我可以反對嗎?我覺得我完全可以一個人上路的?!鄙踔吝€自由得多。 “你一個人上路?你出過遠門嗎?怎么,如今會點武功了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知道什么叫低調嗎?就你這氣度品格一個人往那一站,你是嫌棄人家都不注意你是嗎?若是身邊有一大家子,出入自然就不那么顯眼了,笨蛋?!北慌塑埔晦陕?,錦瑟頓時是那個語塞。 “可人家小姐能樂意嗎?” “怎么不樂意,我觀察了幾天,這位商家小姐就是個沒腦子的,而且早就厭棄了她那個正君了,你這可正好等于救人出苦海啊?!?/br> “我又不是娶他!”錦瑟又想要扶額了。 “我們就說需要安排他們為皇族做事,這位商小姐自然樂意,以后也至少會給這位正君幾分體面,不敢輕易欺負他了不是?至于那些商家的人,自然不可對他們曝露你的親王身份和目的,對外只說你是錦親王的同門師妹兼好友,讓他們陪同你到西塘為好友求醫如何?” 錦瑟只覺腦中思緒紛亂,一時間突然變成了一團糟,這兩個人簡直把全盤計劃都考慮的清清楚楚了,這還有她什么事沒有?看她已經動搖了,潘芷微微含笑,與令狐源暗地里交換了個欣慰的神色,干脆利落地又下了一把重藥。 “別以為這事只是小事,想想你的林側君吧,你莫非是不想讓神醫也為他診治一下?” 聞言,錦瑟面色不由一變,素衣曾在宮中中毒,今生不能有子,她自己雖然不在意,可身為這個世間的男人,唾沫都能淹死他,何況現下他還又受了傷,未可知未來是否會落下病根,若是能有水家的人出馬…… 錦瑟霎時間就真的心動了,深悔自己先前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本以為就是簡單地拿了玉牌到西塘找到水家的人為素景然求醫出診,雖然心里知道這是自己義不容辭該做的事情,但終究只當自己是走個過場而已,可若是要為了素衣她的心情就全然不一樣了。即使需要水家在玉牌之外額外的出手多救治一人,錦瑟還是覺得自己必須要請得神醫同樣為素衣跑一趟,哪怕是付出任何代價。 如此一想,她神色一振,整個人也不如方才那般而是顯得十分鄭重了:“明白了,我定然會照著你們所言的,在西塘掩護好自己的身份,順利請回水神醫來?!?/br> 潘芷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容我多言一句,你既然要人家水神醫多出力,自然不能擺出所謂大周皇族的身份,人家又是個男人,總得好好地哄著捧著……總之該怎么做,你得把握好分寸,指不定日后還得多多儀仗水家和水神醫呢?!?/br> 令狐源卻是毫不擔憂地一笑:“怕什么,以我師妹的資質品貌,文武全才,還搞不定區區一個男人?” 潘芷卻是不認同:“這水神醫不同普通男人,隱世家族的人向來瞧不起世俗之人,何況水家從來都是被三大國求醫的人給捧在手心的,以他如今的嫡系身份和一身頂尖的醫術與制毒之能,只怕平日里對他逢迎的達官貴人世家王女不會在少數?!?/br> 令狐源于是聳聳肩道:“實在不行讓師妹使出攝魂術唄……” 潘芷搖搖頭:“不一定有用,醫藥世家的天才,只怕自有辦法可以抵御?!?/br> 錦瑟最后只得苦笑地打斷她們的意/yin道:“行了行了,你們這么處心積慮的,搞得像是要把那什么神醫給我娶進來似的?!?/br> 她不知道自己其實無意中已經說出了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慢是因為想要保證質量一點。畢竟不是專業寫手啊,碼字那速度著實是個硬傷。 這篇結束可能去填坑,《涵帝》或者《精靈少女》 第243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243 錦瑟要去西塘的事情很快便被秦若臨告知于了她那些后院的男人們,畢竟身為正君,后院里的那些側君又各有身份,這么大的事情總不能刻意瞞下。秦若臨身為正君,掌管錦王府后院,凡事也自然必須從全局去考慮,平衡各方的情緒。 所幸她府里的男人并不算多,雖然大都是被各種名目塞進來和處心積慮跑來的,如今撇除了被休棄的林素衣與如今臥病在場的素景然的再算上唯一的侍君君紊,加起來也不過就六人之數,正好坐滿了一個廳中的圓桌。這幾個少年每個都是花容月貌姿色殊絕,如今坐在一起各有千秋,竟似一副畫卷一般,幸而錦瑟是不在場,否則看到一群古代花美男們團團圍坐討論她的事,指不定的又想要落荒而逃。她向來最是頭疼男人多的場面,哪怕是這么多美男環伺,也總覺得每個人都眼帶綠光目的不純,琢磨著要將她騙上床“侍寢”,這不是齊人之福而是受罪啊,自己又不是鐵打的身體,一周也不過七天罷了,再多來幾個自己干脆就掛牌子當花魁得了。 秦若臨將錦瑟即將去西塘為素景然求醫的事情告知了眾人,但有些人卻開始有了自己的猜測和理解。寒朝羽眼神微閃,心中幾疑錦瑟此次出行其實是為了解決他的后顧之憂對付楚蕭,否則哪有這么巧合,自己剛被納入錦王府做了側君,錦瑟就要在這個當口去西塘,越想越是懷疑,不由得心里一陣陣的悸動,心跳加快之下身體也一陣陣的發熱,所幸他克制力過人,頎長挺拔的身軀如往常一般尊貴優雅,面色平靜地坐在那里倒是沒讓人看出異樣來。 楊過卻是心有不滿,極不情愿地道:“不就是去西塘求個神醫來嗎?派個下人去也是可以的,何必要親王親自成行?”他想了想又道,“這水家玉牌的重要我也是聽說過的,若是她不放心,我亦也可以為她走這一趟?!彼菝睬蹇?,氣宇更是不凡,只是眉目間略有些矜傲之色,但說起錦瑟時的眼神卻甚是溫柔,似乎有萬種深意。 秦若臨搖搖頭:“親王執意親自前去,這事已經商定了的,便是女帝只怕也不會反對,楊側君一片好意我自會轉達給親王,想必親王也會感動的?!?/br> 寒朝羽一聽,更加認定自己的揣測,心跳得飛快,面上卻始終不動聲色。他本就面如驕陽,鳳眼瀲滟,俊美耀眼,神情微變之下便更加色若春曉,玉蘭掛雪。好在大家各有心事,并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與其他人比起來,文夏詠是個俊俏標志的單純少年,向來直爽不慣于隱藏情緒,聞言便是冷哼一聲地抱怨道:“親王對素側君可真好,想必皇子出身的就是不一樣吧?!闭Z氣中帶著幾絲顯而易見的妒嫉,寒朝羽此時心里千回百轉的,哪有心思琢磨他這種意有所指的話。 秦若臨似笑非笑地瞥了文夏詠一眼:“我相信若是換成了文側君,親王也必然會去西塘求醫的?!?/br> 文夏詠被說的一噎,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卻聽見洛荷生滿面憂容的輕聲道:“親王一個人去西塘,可有人照顧?這風餐露宿的,路上可是安全?” 聞言,楊過簡直是要聽笑了,又不是發配邊荒,哪來的風餐露宿,他平日里就看不慣這個絕色少年的惺惺作態,此時更是不由嗤笑他道:“莫非你是想毛遂自薦一起跟著去?可就你這嬌滴滴的樣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擔,到時候是你照顧親王還是親王照顧你?” 洛荷生頓時羞的滿面緋紅,容色更是嬌艷,低聲儒諾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楊過還想嘲笑他幾句,轉念又想到這玉錦瑟的確身嬌rou貴的,一身細皮嫩rou不若平常女子,她自幼又是宮里長大的,比不得他這般行走江湖的名劍山莊少主,只怕不懂人情世故,想到這里便也沒心思和他斗嘴,開始擔憂了起來,說到底他其實也是關心則亂。 卻見寒朝羽眸如寒星,出聲道:“我陪她去?!碑吘顾俏魈粱首?,且原西塘的嫡系勢力仍然根深蒂固,何況能和錦瑟兩人一起結伴而行,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其他人都紛紛制止道,雖然各有目的和心思,但大家出口的話還是頗有道理的,寒朝羽的身份及他與西塘原楚貴君的恩怨在座的沒有幾人不知道,如今楚貴君幾乎已是坐穩了帝位,更巴不得他自投羅網,若是這一去無意中被楚家的爪牙發現,也會連累了錦瑟。 被大家七嘴八舌的如此一說,寒朝羽頓時殺氣騰騰地起身狠狠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對我的妻主不利?!”但終究心里也明白眾人勸阻的話都是實情,發泄過后不由也只能怏怏然坐下,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又帶著上位者的氣勢,這一發飆之下,在場幾個沒有武功的少年郎都是不由瑟縮了下,卻都一個個的還是硬撐著不愿示弱,畢竟都是玉錦瑟的男人,誰也不肯服輸示弱。 君紊是在場幾人中容顏最為秀雅清恬的一個,粗看或許不如嬌艷的洛荷生那般教人驚艷,也沒有寒朝羽和楊過的俊帥耀眼,但卻最是耐看,他本覺得自己人微言輕,這樣的場合不易多言,卻不料秦若臨知道他是最初服侍過錦瑟的人,對他也有幾分看重,便將目光落在他的面上。 君紊不得已之下只得斟詞酌句地柔聲道:“這事想必親王自有成算,我們應好好地留在后院之中,各位兄弟們更該互相扶持,保守秘密不讓人知道親王的去向,讓她無后顧之憂?!?/br> 不得不說他的話很有道理,幾人的目光都多了一抹深思。 秦若臨贊賞地瞥了他一眼,深覺錦瑟以往對他的看重并非毫無緣由。他知道眾人對錦瑟此行十分擔憂,便也不再隱瞞地按照潘芷所透露的信息直述道:“親王如今修煉逍遙門的秘術大成,根骨重塑,更在飄雪山莊莊主的幫助下勤學武藝,便是令狐莊主也是贊譽有加?!?/br> 畢竟是閨閣男子,他并不知道錦瑟修煉的其實是攝魂術,于是幾人都是一驚,面面相覷之下連連追問,秦若臨亦是嘆了口氣道:“想必親王也是一直耿耿于懷自己過于柔弱,各位弟弟們都是千里挑一的人品,怎知親王平日里不會為此憂慮……”他沒有多說,但幾個人心里都明白了幾分,認為錦瑟雖然嘴上不說,心里應也是會介意她一向以來的世俗風評,身為女子就算面上不顯,但內里總有著她的尊嚴及傲氣在內。其實秦若臨的話也不算夸大其詞,甚至頗是找準了幾分錦瑟想要變強的心思,唯一料錯的只是錦瑟其實并不在意那些所謂的傳言和他人的看法,更沒有什么身為這個世間的女子自尊。 于是每個人都屏息靜氣了片刻,洛荷生和君紊更是幾乎要垂下淚來,便是向來倔強的文夏詠也是怔怔地呆了片刻,咬著唇紅眼道:“她可真是傻,我們哪里會在意這么多?!蹦芗藿o如此溫柔優秀的妻主已是大幸,她又何必…,或許也只有親王這樣的女人,才會不以自己的身份為傲,可是以后她越來越出色,自己又怎么配得上。 楊過的目光亦是多了幾分憂愁,禁不住問道:“學武如此辛苦,她受得了?何況想要有成也絕非幾日之功?!边@般一想,他便懷疑錦瑟定然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吃了不少苦,心里疼得像要抽起來一般。寒朝羽桌下的雙手已經握拳,力度太大,已是咯吱作響,目光卻已是癡了。 于是這兩個慣常想要倚仗著自身武功脅迫錦瑟的少年忽然間改了主意,決意日后要像個真正善解人意的后院側君一般體貼,將她真正視為妻主般敬仰愛護,畢竟她心里定然也有著身為皇族和女子的傲氣,只是平日里縱容著他們不說罷了。想到這里,兩人愈加為自己以往的行徑羞愧起來。 錦瑟此時還不知道秦若臨背地里把她的心性人品又給拔高到了一個新境界,幾乎免除了自己后院的一個大麻煩。 洛荷生失神片刻,又道:“如今親王即將遠行,正君可否安排我們見一下殿下說兩句話,畢竟我們也多日未曾見到她了?!闭f到最后,聲音已是越來越小,白皙的面上一路暈紅下去,羞澀滿面,垂下頭去。 被他如此一提議,幾人眼中立即有了亮光,帶著期盼地看著秦若臨。 不得不說,秦若臨身為正君,卻因為對錦瑟的不倦深情而有著令人嘆服的氣度,他從未抱著獨占錦瑟的念頭,因此也很是理解幾個兄弟們的心情,但是錦瑟如今修煉秘書有成,整個人都變了樣,這樣的秘密……他猶豫片刻,在看到眾人眸中深切的渴望,心里幽幽一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錦瑟在聽到秦若臨派人來傳的話后,思忖片刻,也覺得自己應當開誠布公,畢竟她也不知道要離開多久,為讓眾人安心,也讓秦若臨這個正君不要為難,她終究還是下定決心去見自家的幾個夫君們。 在看到帶著面具的錦瑟一瞬間,幾人都愣了一下,即使秦若臨先前解釋過她如今暫時返老還童至少女之態,但見她身姿依依,儀態超俗,氣質卻依舊澄凈如水,平和溫柔,面具上僅露出的一雙明眸脈脈生波,白衣耀眼愈映得冰肌玉膚,緞般的黑發瑩瑩發光,雖是少女稚嫩身形,身姿弱不勝衣,但妙曼曲線將露未露,倒是愈加誘人,看上去似是隔了一層霧,清雅華貴無人能及。幾人還是沒有從她攝魂術大成以至于猶勝以往的氣度風華中回過神來,只覺得隨著她款款行來,又是一陣幽香襲來,沁入心脾,清香迷人。一時間在場的少年們都有些恍惚,一個個恨不得將她揉到身體里面去,待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想些什么不由得都是面紅耳赤。其實也怨不得他們如此做派,實在是錦瑟如今修行了攝魂術的身體配合基因優化藥物,根本讓人難以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