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是啊,是啊?!北娙烁胶?,個個都閃著看好戲的眼神瞅著她。 這一番威脅可真是夠□□裸的讓人汗顏。連瑞云都有些面紅耳赤地轉過了臉去,卻是在偷笑。 估計都在幻想著她的下場,有些躍躍欲試。 本來錦瑟還想來個裝暈裝病,被這么一嚇可再不敢了。 “是,是,四姐說什么便是什么,小妹絕不敢造次?!?/br> 眾人見她嚇得臉色都白了,不由都撲哧一笑,一群人便擁著錦瑟浩浩蕩蕩地出了大廳朝花園走去。 錦瑟卻仿佛是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似的,有氣無力地跟隨在子雁的身后,及至瑞云朝她的腰間狠狠地捏了一把,這才驚痛地回過神來。 只見和暖的春日下,庭院里,小橋上,站的坐的都是些盛裝的美人,端莊嫻雅地互相輕聲細語著,他們都是頭一次真正地瞧見錦瑟,有幾個膽大的已心生蕩漾地含羞著對上她醉人的琉璃美眸,卻又忍不住嬌羞地立即轉過頭去,以扇掩面,和旁邊的別家公子偷偷地說上了幾句知己話。讓錦瑟心底好一陣抽搐。 以這個世間的審美觀來看,錦瑟無疑是個美人,只是美得過分男兒氣了一點,她的眸子總含著仿佛能淌出水來的清澈,又帶著些許詩意的煙雨蒙蒙。白皙如凝脂的臉蛋,唇紅齒白的干凈,長發如水般往身后流瀉隨意地以緞帶束了,沒有玉簪金冠點綴,卻帶著別樣的風情,今日雖依舊不過是一身銀絲邊繡著的白紗輕裹著底下織錦的淺色束腰內衫,卻無意中卻勾勒出了那副曼妙迷人的身姿與曲線。 她是柔美的,卻清潤纖秀,有芝蘭玉樹之容,豐韻入骨之姿,實不負那傾國傾城的大周女兒美名。 對那些千嬌百媚的京都世家公子們來說,錦王爺的美名自然早不陌生,然而頭一次見著了,總還得維持著幾分大家公子矜持,心理都明白今日的踏春會明為詩會賞景,實則正是各家王爺們為錦王爺選擇王君而來,不由地目光都有些熱切與含蓄。 “錦瑟,你總是躲躲藏藏地站我身后做什么,這么多公子在這,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問聲好?”清絮是個粗線條的,直接就一把將正不斷朝后躲著的錦瑟大力拉了出來。用力將她朝公子們所站之處推搡著,“去,打個招呼!” 錦瑟只看得眼花繚亂,被清絮這么一推更是粹不及防,待回神時,已站在了脂粉花香堆前,正眼對上了一張張精描細繪的……少年面容。一時間臉色發黑,只覺得頭暈目眩。 她盡量不直視眼前穿著裙裝,滿頭簪花,畫著柳眉敷著粉面的公子們,只低頭作揖道:“在……在下玉錦瑟,見過……見過各位公子?!?/br> 這番表現就活像個還未過門的小君郎似的,害羞的簡直像個小男兒。 只聽得旁邊眾王爺欲笑不敢,一個個的只得臉rou抽搐,眼神詭異。 公子們倒是愛煞了她這副清純的模樣,知道她成年后從未納過一夫半侍的,有此表現也屬正常,更是心生愛慕。 瑞云體貼地看出了她的緊張。 落落大方地便帶了其中一個秀美少年拖到了錦瑟的面前,脆聲道:“錦jiejie,這便是我常與你提起的秦家小公子,若臨?!?/br> 眼前的少年雖是紅了一張薄面,卻還是儀態萬方地彎腰福了福,聲如蚊蠅地道:“若臨見過王爺?!?/br> 錦瑟活了兩世,哪里受得住一個小弟弟般的少年在她面前這般多禮,條件反射般地伸手,扶住他的身子:“公子不必客氣?!?/br> 少年被她的手一扶,臉色更是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忍住心下的歡喜,嬌羞地朝她一笑,便閃到了瑞云的身后。 這嬌羞一笑實在太過驚魂,錦瑟險些石化,瑞云又拉了一個楚楚動人的少年上前來。 “還有這位,是林家的公子,林素衣?!?/br> 這亦是個玲瓏的玉人兒,只是這回他盈盈行禮時,錦瑟再不敢伸手去扶,只也忙不迭地回禮道:“公子不必多禮?!?/br> 心理卻是琢磨著是否和這一圈公子們都打過了招呼后便可以結束這苦差事,回府定魂去了。 誰料這個林素衣卻并非是個省油的燈,他抬起頭,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將錦瑟的緊張盡收眼底。隨即微翹起自信的嘴角,說道:“聽說錦王爺文采風流,畫藝不凡,今日借此良辰美景,素華可否大膽討一首王爺的詩?” 第8章 第八章 “請王爺贈詩一首!” 少年雖是嬌聲軟語,但卻無法掩蓋語意中的堅決。 這林素衣倒是個美人,單看那紅潤誘人的小嘴,吹彈可破的細嫩皮膚,更是艷若桃李、千嬌百媚。放在這個世間其他女子的眼中,自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只可惜錦瑟是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有著正常取向的大好青年。 因此,她并不怎么好這一口。 無視一旁瑞云那小家伙正對著她擠眉弄眼的忙活勁,她溫聲道:“公子想要什么詩?” 若只是討些小詩小詞,也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功夫。 反正她原本就是來替瑞云做人情,為這些男兒家題幾個小字作兩副小畫的。 “請王爺以素衣為詩,王爺如何看素衣,便請如何作詩?!?/br> 聞言,錦瑟的臉綠了,眾公子的臉白了,王爺們眼亮了。 這素衣可不簡單,這可是變相地邀情詩哪,明日大街小巷的,只怕都會傳遍了錦瑟為林家公子所賦的新詩了,這也等于隱約地昭示兩人之間的關系。 好,好一招先下手為強??! 做詩對錦瑟來說本不是難事,錦瑟前生便是北大中文系的才女。別說胸中自有丘壑,便是這輩子認認真真地跟著宮中太傅學得的東西也是不少?;旧弦堰_到自給自足的境地,很是有幾分真才實學,本不用剽竊現代所學的那些前人古詞。 然而做詩,憑得是心境,更是感覺。 此時此刻的錦瑟,只怕沒了這份心思,而是滿腦袋糨糊了。 她能強逞著站在這里,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膽大的少年提出這樣的匪意所思的要求來,便已經是勇氣十足了。 錦瑟的額頭開始沁出了薄汗。 “這……這……”她的眼神開始朝后瞥去,想暗示眾家姐妹來替她解圍。 顯然,她是把這群愛看好戲的豺狼女們想得太善良了。 “這可是好事啊,錦瑟,今日難得林公子看得起你,你便滿足了佳人這一個小小的愿望又有何妨?” “是啊,不就是區區一首詩嘛,又怎難得住我們大周國的大才女錦王爺?” 眾人七嘴八舌的,惟恐天下不亂。 子雁更是冷冷地瞥來了一眼:“若是詩做的不好,林公子不滿意,你知道自個兒的下場?!?/br> 說著,也不去看錦瑟僵硬的臉,直接吩咐了下去。 “來人,取紙筆!磨墨!” 子雁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錦瑟自然知道她不是說笑,為了自己的清白著想,還是先乖乖地聽話。 錦瑟接過了筆,無奈地嘆了口氣,腦海里隨便挑了幾句現代學的詩詞東拼西湊了一下,遂揮灑而下。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飾 靜似花照水 行若柳扶風 眾人都嘖嘖稱奇,尤其贊嘆于她那一手圓潤流暢,蒼勁有力的字體。 放下筆,錦瑟看到那叫林素衣的少年始終認真地端詳著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及至最后落款處,少年的嘴角慢慢上揚,最終綻放出一個淡雅而傲然的微笑。 “很好!素衣很是喜歡,謝謝王爺?!彼p聲道,錦瑟若不仔細聽,還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只不過……”林素衣再度抬眼,正視著她,悠然道,“只不過素衣還有個不請之請” “請王爺能在這詩旁為素衣再畫一副小像?!?/br> 這林素衣,果真不同凡響,說他大膽吧,他卻沒有徐州那些個見了她便撲上來想獻身的少年公子們大膽,說他是大家公子吧,偏生面對著她,如此自然而自信,什么要求都敢提,毫不矯揉造作。 “王爺可是不肯?”似是看出了錦瑟的勉強,林素衣目光炯炯地正視于她,不退不避。 “哪里,只是……要畫一副畫,怕不是片刻的功夫,這……”錦瑟原本也不過是推脫之詞,卻又怕傷了對方的自尊心,說的那是一個溫言細語,簡直就和哄自家小弟一般的語氣了。只是那飄忽的眼神顯出了些許的言不由衷。 誰料那林素衣像是早料到她有此一說,他平靜地道:“這么說并非王爺不肯,只是不便而已?!?/br> “正是……正是?!卞\瑟干笑。 林素衣的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也好辦,這畫我并不急著要,王爺改日有空,也是可畫的,只要王爺應下了素衣這請求,不會食言便可?!?/br> 錦瑟嘴巴開了合,合了開,半晌才明白他說了什么。 卻見他更向著錦瑟身后的眾王爺盈盈一拜,曼聲道:“眾位王爺俱可為素衣鑒證?!?/br> “正是這般的,林公子放上一百二十個心,錦瑟這丫頭若是敢食言,我們姐妹們綁也會把她綁到府上來,讓她為你畫上這副畫?!鼻逍醮舐暼氯碌?,眾人連聲附和。 雨淮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一向冷傲的子雁也難得勾了勾嘴角,看來都是十分樂見錦瑟眼前的窘境。 “還有哪位公子想要字畫的,大好時機,可也別錯過啊。如今大才女在此,想要的想求的,都上來了,有我們眾家王爺替你們作主,不用擔心錦王爺食言?!备薪忝眠@么一幺喝,惹得眾王爺俱是哈哈大笑,公子們則含羞帶怯的,卻又分明是高興得緊的神情 這些個損人,還真是跟她八字不合,這樣都能虧她一把? 錦瑟左顧右盼,低聲道:“喂,都是自家姐妹,不帶這么落井下石的吧?!?/br>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艷福,你還推三阻四的,大周國從沒一個女人過了二十還沒嘗過男人的,說出去簡直都丟我們姐妹的臉?!?/br> 錦瑟咬牙:“你怎么知道……我沒碰過男人?!?/br> 她額頭那梅型胎記又不是守宮砂,她們這都長的什么眼睛? “就你這未□□的小雛樣,還用得著問么?”嗤之以鼻地一聲冷哼,是來自清絮的聲音,“只怕真讓你進了洞房花燭,你也只知道吹個燈,生生地讓人家王君獨守空房?!?/br> 錦瑟發起了抖,是被氣的,沒吃過豬rou,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誰沒有個頭一回,想當年你jiejie我,十二歲時便一晚上了兩個小侍……”清絮話還未完,子雁已是出言斥道:“都是些什么混帳話,眼見著那么多大家公子在這里,說話還沒個分寸。你不是不知道錦瑟沒經人事,又是個長不大的面皮薄的,少不得還得靠將來的正夫王君們好好□□,你現下談這些有的沒的,又能頂什么用?!?/br> 這話說的,生怕這里的公子們聽不懂么? 錦瑟撫著額頭,滿心滿腦想要撞墻的沖動。 第9章 第九章 到了晚宴的時候,錦瑟才終于見著了秦家的家主——秦嵐將軍。 瑞云雖是仍還未過門,卻因著打小便與秦家公子相交,頗有著幾分淵源。 秦嵐自然也極是樂意將自家的花園和宅子借給幾位王爺胡鬧。尤其是在知道今兒個的主角正是那個懼男聞名的錦王爺之時,更是樂見其成。 她今日亦是頭一回見著錦瑟,那雙銳目在她的周身掠過幾圈后,便連聲地說了幾個:“好,好!”那聲音渾厚有力,果然是將門虎女。 “早聽聞錦王爺是個人中龍鳳,如今得見,果是名不虛傳?!?/br> 錦瑟被她夸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并不知道秦嵐一眼就看出了她雖是個名滿天下的王爺,卻溫文爾雅毫不引以自滿,那笑容如沐春風,舉止謙遜而優雅,不帶半分其他世代貴族的奢侈yin貴之氣,一雙美目清澈通透,顯然不是個好酒好色之人。自是越看越覺得與自家的若臨極是相配,不由滿意地直笑。 錦瑟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對方眼中的香餑餑,不由受寵若驚,波瀾不驚地笑道:“錦瑟自小便仰慕將軍風華,為我大周安邦定國,將軍數年來駐守邊關,保家安國,又是驍勇善戰之人,實在欽佩不已?!?/br> 秦嵐大笑,遂執起她的手,真是婆婆看媳婦,越看越滿意。 一頓晚宴,自然也是吃的賓主盡歡。 錦瑟只要自己身邊沒了那些脂粉花香的男子,便能維持正常,不再手足無措,更不會鬧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