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恩?!笔孳鵁?,“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小妙說:“我想先去看一下以前常去看的心理醫生……確定沒事了的話,我就回來找你?!?/br> “好。我等你?!笔孳鵁D了頓又說,“小妙,我愛你?!?/br> “我、我也愛你?!毙∶畈林蹨I說,此時此刻真的恨不得立刻奔回他面前去,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發病時的丑態再次被他看見,更怕自己會做出什么傷害他的事。 兩人又在電話里溫存了許久,小妙才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止住眼淚,想要按照剛剛答應舒茗煬的話,讓自己開心起來。于是她開始打量安異放在工作室里的那些雕塑,他最近似乎又雕刻了不少新作品,手法上也比之前有了進步,小妙看著這些活靈活現的石雕,心情不禁輕松了一些。 但就在這時,她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有個被黑布蒙住的東西。 是他的新作品嗎?小妙也沒多想,便俯身過去揭開了蓋在上面的布,緊接著,她就被底下的東西給嚇住了—— 這的確是一座石雕,然而雕刻的東西,卻是一個人用手伸進另一個人的胸膛,將對方的心臟掏出來撕成了兩半。 這兩個人都沒有雕刻五官,但小妙還是能從輪廓分辨出這應該是兩個男人。她不由有些發憷,因為這雕塑和安異以往的風格簡直大相徑庭,讓人看上一眼,就能從它身上體會到雕刻者心中刻骨般的憎恨。 她盯著石雕愣怔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口響起敲門聲,小妙才猛然回過了神。她以為是安異回來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將黑布蓋了回去,然后跑過去開門說:“你不是帶鑰匙了嗎,怎么還——” 但她的話語很快止住了,因為門外站著的人,并不是安異。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斜斜靠在門邊,他嘴角隨意叼著一根煙,身上穿著銀色襯衫黑色西褲,價值不菲的衣服將他身上的肌rou線條襯托得異常完美,而這男人身后還跟著兩個虎背熊腰的黑人保鏢,兩人滿臉都寫著“來者不善”幾個大字。 看到開門的人是小妙之后,男人微微瞇起了那雙狹長深邃、和安異有幾分相似的眼睛,透過無框眼鏡將她從頭到腳滿含情/色意味地打量了一遍,然后勾起妖冶邪氣的笑容,說:“嘖,我說那傻/逼怎么在美國待得樂不思蜀,原來是在這兒金屋藏嬌呢,他睡你一次給你多少錢???”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去逛街了,回來晚了! 這章最后又有新人物登場啦,大家猜到他的身份了咩? ☆、第47章 【哥哥】 小妙盯著面前的男人看了兩秒, 頓時猜到了他的身份, 微微捏緊拳頭問:“你是安異同父異母的哥哥, 安晙?” 一臉邪氣的男人聽了這話之后冷冷勾唇一笑, 上前一步挑起小妙的下巴道:“嘖嘖, 小妞兒手段可以, 還知道的不少啊,除了這些, 安異那傻/逼還跟你說過我家什么事了?” “他沒跟我說過什么, 但我知道你安晙安公子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爸爸多年掙來的家產揮霍光,叫你敗家子, 都是抬舉你了?!毙∶钐謸]掉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冷聲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 請你離開,安異不歡迎你?!?/br> 名叫安晙的男人先是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緊接著驟然變臉,猛地沖進房間將小妙一把推到了墻上,按著她肩膀道:“他不歡迎我?他一個小雜種有什么資格不歡迎我?要不是這些年老子寬容大量,早把這野種弄死了,還輪得到你這臭不要臉出來賣的跟我叫板?安異人呢,叫他滾出來,把老子的四千萬還回來!” 小妙的后背猛地砸到墻上,震得生疼, 但她仍舊咬著牙說:“我不知道,他早就不在這里住了!” “你不知道?”安晙冷哼一聲,放開她聳聳肩道,“行,你不知道也無所謂,我有辦法讓這野種自己滾出來?!?/br> 說罷,他就回頭對兩個黑人保鏢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朝著安異雕刻的那些石雕走過去,二話不說就一腳將石雕踹倒了。 精心雕琢的石雕“砰”地一聲摔倒在地,頓時碎成了幾塊!要知道那些都是安異花費了無數心血雕刻出來的作品,他平時嘴上雖然不說,可是小妙知道這些石雕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小妙連忙沖上去想攔住保鏢的動作,卻被安晙一把拽住了手臂。 石雕被接二連三地摔成碎片,小妙憤恨地扭頭瞪著安晙,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樣!安異這些年一次都沒回過國,也從來沒想過要你父親的財產,他一個人在國外孤苦伶仃過了這么久,你還嫌不夠,還要對他趕盡殺絕嗎?” “他孤苦伶仃個屁!”安晙冷聲道,“這小野種一聲不響就從我爸那里要了輛車,四千萬的帕加尼,這他媽叫不要我爸的財產?安異和他那個賤貨老娘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知道裝可憐博同情騙我家的錢!” 小妙被他說得微微一愣,“帕加尼?” 難道……是上次他用來和舒茗煬賽車的那輛?當時安異跟她說車子是借的,她也沒多想,只是讓他快點還回去,所以原來那車是他問他爸爸要的嗎?可是印象中,他不是從來沒問他爸爸要什么的嗎? 是為了自己嗎? 小妙的心不由一酸,卻不愿在安晙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冷聲道:“你也說了,車子是他問他爸爸要的,關你什么事?不管怎么說安異也是你爸爸的兒子,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 “輪不到我插手?”安晙簡直要氣笑了,他猛地抓住小妙的衣服將她提到自己眼前,居高臨下惡狠狠道,“我告訴你,我才是我爸的兒子,安異只是我爹和外面賤女人生的野種!我爹的錢以后都是我的,我一分錢都不會讓給他!今天如果他不把那四千萬給老子吐出來,我一定讓他好看!” 小妙咬著牙說:“你再敢叫他一聲野種,我就先讓你好看?!?/br> 安晙微微一挑眉,冷笑道:“我就叫他野種了,你個出來賣的能把我怎么——” 他話還沒說完,小妙就猛地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她下手是從未有過的非常重,安晙的側臉直接被她的指甲刮出了三道紅痕,滲出血來。 面前的男人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定在原地愣怔了兩秒,然后慢慢將視線鎖定了她,緩緩道:“你個不要臉出來賣的女表子,竟然敢打我?” 小妙抬手,還想給他另一邊臉也留個巴掌印,然而這回卻被安晙一把攥住了手腕,他拽著她的頭發猛地一拉,將小妙推倒在地,然后立刻追上去將她壓在身/下,用手卡住小妙的脖子道:“敢打我……老子的字典里可沒有不打女人這個規矩!” 說罷,他就猛地掄起手扇了她一巴掌。 他的力氣可比小妙大多了,她頓時被這一巴掌震得頭皮發麻,但卻死死咬住嘴唇一聲都沒叫出來,只是睜大眼睛恨恨地瞪著他。 安晙本來還想再抽她幾巴掌解氣,然而看著身/下這個女人倔強而仇恨地盯著他看的模樣,身體某個地方不禁就生出幾分邪火來。 他伸出去扇她的手掌輕佻地勾起小妙的下巴揉了揉,又捏起她的項鏈看了眼,輕聲道:“仔細看看,你長得還真他媽漂亮……身上穿得也不錯,那個傻/逼野種沒少給你花錢吧?這可都是老子的錢,你說,你既然花了我的錢,是不是得報答我些什么?” 小妙頓時就猜到了他要干什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忙抓住他的手想把人推開,“你放開我?!?/br> 安晙笑了一聲,不退反進,一只手朝她的衣服里伸進去,“老子偏不放。我就要嘗嘗那野種cao過的女人是個什么滋味兒?!?/br> 他的手掌一觸碰到小妙的皮膚,她就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眼前不受控制地閃現過那些在她腦海中重復過無數次的鏡頭:幽暗的樹林,恐怖的黑影,還有雙手扒著泥土時在地面留下的一道道痕跡…… 小妙的眼角余光瞄到不遠處放著安異的工具箱,里面裝著他的雕刻刀,她正要抬手去抓,門口就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只聽兩聲悶哼之后,剛剛還在砸石雕的兩個黑人保鏢“砰砰”兩聲栽倒在地,頓時就不省人事。而安異則帶著魔鬼般兇狠的眼神冷冷站在那里,雙手緊握成拳頭,對壓著小妙的男人說:“把她放開,我只說一次?!?/br> 安晙也帶著兇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樣?” 說罷,他故意低頭在小妙臉頰上親了一下。 小妙渾身都繃緊了,條件反射就抓起一把雕刻刀要扎進他的脖子,安異連忙在這時一個健步沖上來搶過了她手里的刀,然后拎住安晙的衣領將他一把按在了旁邊的墻上,膝蓋狠狠地撞向了他的腹部,在他吃痛彎下腰的時候,用那把雕刻刀卡住了安晙的脖子。 “你不是問我能把你怎么樣么?”安異語氣冰冷地說,放在他哥哥脖子上的刀也加深了幾分,“我能殺了你?!?/br> 安晙不禁冷笑一聲,抬起頭看他,輕蔑而嘲諷地說:“殺了我?你他媽敢嗎?殺了我,你就別想從我爹那里要到一分錢了!” “我從來沒想過問你的父親要錢?!卑伯愓f道。 安晙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譏諷道:“少他媽在這兒裝清高了,那你問他要了四千萬的帕加尼是假的嗎?老子之前留你一條小命,是看你這些年聽話知趣從來不覬覦老子的家產,誰想現在你翅膀硬了就開始起歪心思了?老子的家產也是你這野種能肖想的?” “我是問他要了一輛車,不過那是借的,以后我會還給他?!卑伯愓f,“你放心,我對成為他的兒子沒興趣,對你的家產更沒興趣?!?/br> “哈哈,放/屁!四千萬你一個窮學生還到死你都還不起!”安晙怒道,“我是不缺這四千萬,可是一想到這錢是落在你這野種手里,我就一分錢都不想給你!安異,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在國內還有個外公活著呢,你要是想讓他長命百歲,而不是像你那個賤/人媽死得那么早,以后就再也別問我爸要錢,那是我爸!” 最后這句話頓時觸到了安異的逆鱗,他猛地把雕刻刀卡進了安晙的脖子,鮮血瞬間滴落下來,而安異則從牙縫里擠出的話語道:“不準、那么、喊我、mama,不然我現在就讓你死?!?/br> 安晙似乎沒想到這個野種弟弟竟然真的敢對他下殺手,脖子上傳來的巨大疼痛讓他有些慌了神,而眼前的安異似乎像是陷入了魔障中一樣,兇狠如惡魔一般冰冷地盯著他,手上的雕刻刀不斷加重力道朝他的喉嚨逼近。 安晙終于感覺到了危險,他困難地張口道:“放開我!cao/你/媽你放開我!” 而這句臟話再度觸碰到了安異的逆鱗,他微微瞇起眼睛,手上猛地一個用勁,安晙頓時在自己嘴里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他想向自己的保鏢求助,然而那兩個人剛剛被安異打趴下了,現在正半昏沉地坐在地上爬不起來,安晙完全慌了神—— 就在這時,小妙從驚恐中回過了神,看到眼前的情形連忙上前一步抓住了安異的手,在他耳邊大聲喊道:“安異!安異!不要這樣!安異你清醒一點!” 安異的眼角微微瑟縮了一下,他扭頭看了一眼小妙,終于將手里的雕刻刀收了回來,安晙頓時捂著脖子大聲咳嗽起來,鮮血淅淅瀝瀝地從他的指縫之間滴落下來。 “咳咳,你他媽——”安晙還想罵人,小妙憤恨地踹了他一腳,大喊:“你還不快走,你真的想死嗎?!” 安晙看了她一眼,連忙趔趔趄趄地轉身跑了出去,那兩個保鏢也趕忙跌跌撞撞地跟著逃走了。 而安異仍舊呆立在原地,雙眼無神地盯著墻壁,神色發冷就像是死神一般。小妙是見過他這個樣子的,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她記得那天是安異mama的忌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回到這里來,抱著小妙就想要她。 當時小妙嫌他動作太粗暴,微微反抗了幾下,安異忽然就發狂了,猛地把她按在沙發上,一邊粗魯地吻她,一邊撕她的衣服,而那時他的眼神就和此時此刻一模一樣,仿佛根本不認識小妙了一樣,看得人膽戰心驚。 小妙小心翼翼地走到安異面前,先是輕輕叫了他幾聲,然后試著想把他手里的刀拿下來。但安異把刀攥得極緊,小妙只好加大了力道,安異察覺到有人要奪走他的武/器,猛地伸手將小妙推到了墻上。 “啊……”小妙吃痛地喊了一聲,可是對他說話的語氣卻非常溫柔,她摸了摸他的臉,說,“安異,是我。你醒一醒,把刀放下好不好?” 面前的男人眉毛微微蹙了蹙,他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眼神總算變得清明了一些,他喃喃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小妙……” “恩,是我?!毙∶钭プ∷氖?,“你快把刀放下,已經沒事了?!?/br> 安異低頭看了眼自己抓在手里還帶著血跡的雕刻刀,將它扔到一旁,然后用力將小妙抱在了懷里,緊得像是想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吞噬一般,“對不起,我回來得晚了。安晙沒有傷害你吧?” “沒有,我沒事的?!毙∶钸B忙說。 “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卑伯愐贿呎f,一邊控制不住輕輕吻著她的耳側。 小妙想到了舒茗煬,只得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吻,問道:“那輛帕加尼,真的是你問你……爸爸要的?” 安異點了點頭。 “你怎么可以這樣,那車那么貴,現在又撞毀了,你怎么才能還得起他???”小妙擔憂地說,“如果早知道,我那天是絕對不會讓你去比賽的?!?/br> “沒事的,別擔心,我能還得起?!卑伯惏矒岬孛嗣念^發,“對不起,我沒想到安晙能找到這里來,讓你受驚嚇了?!?/br> “我沒事?!毙∶钔锵У乜聪虻厣纤榈舻氖?,“可是你的那些作品,我沒能替你保護好……” 安異捧住她的臉道:“那些碎了都不要緊,你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br> 小妙焦心地說:“不要安慰我了,你倒是告訴我,你從哪兒弄來四千萬還給你爸爸?總不能去搶/銀行吧?你要是不還,你那個敗家哥哥肯定還會來找你麻煩的!” “我不怕他?!卑伯愓f,“還有錢的事情你也別擔心,以后我會告訴你的,我有自己的正經門路賺錢?!?/br> 小妙知道安異不是說大話的人,只好暫時相信了他的話。而安異則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張濕巾,給小妙擦臉。 他在她臉側一個位置反復擦了很久,小妙不禁奇怪道:“你干什么呀?” “那家伙剛剛親到你了?!卑伯悎讨囟⒅哪樥f,“我不喜歡他碰你?!?/br> 等擦干凈之后,安異又低下頭想在小妙臉上吻一下,覆蓋住剛剛被安晙親過的地方,但這個吻被她輕輕地避開了。 小妙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低聲說:“我現在有舒小乖了,我不能……對不起?!?/br> 安異沉默了片刻,沒有再強求她,而是換了話題道:“你不能再住這里了,我不怕安晙來找麻煩,但我怕他傷害你。你……還是盡快回舒茗煬身邊去吧。我已經幫你在柯里夫那里預約過了,明早就帶你去他的診室?!?/br> 小妙知道這樣的選擇對兩人都好,便點了點頭。 安異轉身從地上撿起裝著燒雞的袋子,道:“剛剛只顧著打架,都掉在地上了。我去給你重新買一份?!?/br> “不用了?!毙∶钸B忙道,“只是袋子臟了而已,里面沒事啊,我不介意的?!?/br> 安異看了看她,沉聲道:“可我想給你最好的?!?/br> 小妙不禁有些鼻子發酸,她摸了下他的臉,說:“只要你好好的別出事,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傻小異?!?/br> 安異溫柔地對她笑了下,兩個人坐在沙發前,將袋子里的燒雞一起分著吃掉了。 · 第二天清早。 喬娜為心理醫生柯里夫先生工作已經五年多了,作為這位在全美都享有盛名的心理醫生的秘書,這些年來,喬娜對自己的工作一向盡職盡責。 所以當昨晚,她那一向嚴肅刻板的老板突然吩咐她今天要在診室里布置新鮮的粉色玫瑰花,沙發上鋪設蕾絲坐墊,還要買一只可愛的安哥拉長毛兔放在診室里的時候,喬娜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下,便按照吩咐照辦了。 她很好地接受了老板這驚人的變化,然而診所里的其他人就沒這么好接受了。來這里上班沒多久的清潔工菲麗絲拿著清潔工具推開診室大門,看到屋子里粉嫩少女的布置,頓時驚訝地捂住了胸口,大喊:“我的老天,這里是怎么了?老板是打算不干了,把這里出租給……呃,我不知道,出租給什么可愛的女孩子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