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鹿鳴澤掐著奧斯頓脖子摁在地上蹂躪了他一通,身上那種rou麻感終于減掉不少,才氣喘吁吁地爬起來,奧斯頓成大字躺在地毯上,哀嘆:“我說的是真的啊,所謂物極必反,過度稱贊我的容貌,反而會令我從如今的神壇上掉下去?!?/br> 鹿鳴澤也躺在地毯上沒有動彈,他望著天花板突然笑了一聲:“所以你現在是個光桿司令,這才是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 “什么目的?” “你需要人,而我的手里有人……你需要我幫你將他們統領起來,重新鍛造手中的武器?!?/br> 奧斯頓大方地承認了:“一開始,確實如此……” 鹿鳴澤突然覺得釋然,其實比起曖昧不明的關系,他倒覺得這種互相利用更為颯爽一些,如果一個人對他好,且他對那個人來說還有用的話,就不需要感情來還。 鹿鳴澤正發呆著,奧斯頓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虛伏在鹿鳴澤上方:“我只是說一開始,確實如此。我希望你……不要單純將我當成一個政客?!?/br> 鹿鳴澤看著他的眼睛,對方仿佛百口莫辯一般,奧斯頓在苦惱,他擅長玩弄權術,也擅長玩弄人心,唯獨不知道該如何在他說了完全的真話之后再令別人信任他。 ——所以在過去的幾十年,他必須撒謊,對任何人撒謊,他們更加愿意相信他的謊言。 奧斯頓輕聲問他:“你還會相信嗎?” 他說的非常含糊,鹿鳴澤卻如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他盯著奧斯頓的眼睛看了許久,直接挑破:“相信什么,愛情嗎?” 奧斯頓沒有說話,鹿鳴澤歪過頭:“嗯……我們這樣不好嗎?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焙馨踩芊€定的關系。 奧斯頓沉默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他坐在那里盯著窗外看了許久,有些迷茫地自言自語道:“是嗎,我也不知道怎么樣比較好,不過我們之間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不需要這么早下決定?!?/br> “喂?!?/br> 鹿鳴澤指著奧斯頓身旁的包裝袋:“把營養液給我,我開始暈船了?!?/br> 奧斯頓沒拿營養液,卻拿了另外一個袋子,從里面拿出一瓶藥片遞給他:“營養液是給你調理身體的,不是讓你不暈船,吃暈船藥吧?!?/br> “……我不吃?!?/br> 奧斯頓微笑道:“怕苦???” “老子才不怕!” 鹿鳴澤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藥瓶,往嘴里倒了幾顆,然后艱難地吞下去。然后把藥瓶和一個精致的包裝盒一起扔進奧斯頓懷里。 “這是?” “給你的?!?/br> 鹿鳴澤說完轉頭被對他,雙手在胸前盤起來,閉上眼:“不喜歡就扔掉,我要睡一覺,別吵我啊?!?/br> 奧斯頓打開盒子把里面的手表拿出來戴上,笑著說道:“謝謝……我很喜歡?!?/br> 第46章 斯諾之劍 鹿鳴澤第一次面對這么多糧食,開心得像掉進白米缸的大老鼠,他早就在自家地下挖了一個地窖,用來儲備糧食,只不過一直沒用得上——因為他根本沒有足夠的糧食來堆放。 他搬完最后一袋糧食之后從地窖里鉆出來,奧斯頓正好回來。 “把加百列送走了?” 奧斯頓微笑著點點頭。 加百列把奧斯頓送到斯諾星之后,死活要跟著他,奧斯頓很為難,因為他現在算是借住在鹿鳴澤家里,再加一個加百列,他們家就住不下了,更何況,帶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在身邊,他自己也放心不下。 加百列自從決定追隨奧斯頓之后,就一直在做一種類似于“臥底”的工作,他會把自己的行程報告回本部讓希伯萊知道,一邊穩住對方一邊幫助奧斯頓和鹿鳴澤滿銀河系跑。 他真是一個合格的迷弟,只可惜奧斯頓暫時還不打算用他。 “希伯萊那里也需要人過去穩住,你如果離開他,他反而會察覺我們身份有異,所以希望你能夠暫且為我們的保密工作做一些忍耐,等我回主星之后,就立刻將你召回?!?/br> 奧斯頓請求別人辦事的時候表情會特別真誠,眼神也特別溫柔,別說加百列那種迷弟,就連鹿鳴澤都……真想糊他一巴掌。 ……rou麻死了! 奈何人家迷弟吃這一套,滿心高興地答應了,并且像接到了什么最高指示一般,開著飛行器高高興興地離開。 鹿鳴澤把地窖門鎖上,疑惑地看向奧斯頓:“我們都回來了半天,瑪麗應該聽到動靜了,怎么還沒過來,上校也不在家?!?/br> “現在是午飯時間,說不定正在用餐?” 奧斯頓不知道鹿鳴澤與家人有過怎樣的約定,就更不懂他們怎么回事了。 “嘖,不是問你啦,知道你不知道?!?/br> 鹿鳴澤對奧斯頓說:“我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吧,懶得燒飯,正好今兒就在嬸子家蹭一頓?!?/br> 奧斯頓無所謂地點點頭——但是其實他更想吃鹿鳴澤買回來的速食食品,斯諾星每天的主食就是土豆。 但是兩人還沒出院子,便有人從外面沖進來,見到鹿鳴澤便大叫起來:“鹿!不好了鹿!你怎么才回來!” 來人名叫托尼,是瑪麗的未婚夫,對方連滾帶爬地朝這邊沖過來。他身上有些狼狽,衣服臟兮兮的,還很破爛,頭發也亂了。鹿鳴澤記得這個人以前是個很講究的小伙子,今天怎么這么邋遢。 鹿鳴澤上前扶住托尼,皺眉問道:“怎么回事?別著急,慢慢說?!?/br> “瑪麗……瑪麗被抓走了!” “什么?!瑪麗被誰抓走了?” “北城?。?!” 托尼醞釀了半天,只悲愴地喊出兩個字。 他跟瑪麗雖然還沒結婚,但是兩個人一起長大,感情還不錯,瑪麗一被抓走托尼就去救人,奈何北城那幾個挑事的家伙武力值太高,托尼根本打不過,還被人家揍了一頓。 鹿鳴澤一聽立刻覺出事情的嚴重性,沖回屋拿了雙刀就走:“帶路!” 奧斯頓立刻跟上去,皺著眉問要不要騎車去。他們當時急著上飛船,根本沒來得及把機車帶回來,現在想來應該是鹿鳴澤之前與伍德家有約定,他扔進窗戶里的黃管給他們報信了。 “不用,離這里不遠,我們跑去還快一點?!?/br> 托尼見到鹿鳴澤和他身邊強壯的alpha后終于冷靜了一些,路上慢慢把來龍去脈跟鹿鳴澤說了:“北城的人在你們走后一個周就來了,一開始他們只在南城的城門口叫囂,我們幾個青壯年帶著武器去示威過一次,他們也沒亂來。但是后來幾次來了個穿黑衣服的,他好像是他們的頭領……他來的那幾天也不怎么說話,只在我們之間來回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人?!?/br> 鹿鳴澤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托尼搖搖頭:“他穿了一身黑,臉也被皮質的面罩遮著,我們看不清他的長相?!?/br> 鹿鳴澤一聽快要氣炸了,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上次去找麥洛奇時在北城城門口遇到的那個人,對方仿若狩獵一般的眼神,讓他印象深刻,到現在都不能忘記。 奧斯頓察覺到鹿鳴澤情緒變化,便開口問:“你認識的人?” 鹿鳴澤搖搖頭,聲音里已經隱含怒氣:“知道他們來的目的嗎?” 托尼哭喪著臉:“不知道!他來了幾次之后就說我們這里的當家人沒出來,是躲著不肯見還是壓根不在家……我根本聽不懂他說的什么!” 鹿鳴澤用力吐出口氣,對奧斯頓說:“可能是來找我的?!?/br> “不是不認識么?” 鹿鳴澤簡直想罵街:“直覺!默斯法特出來的基本都是瘋子!莫名其妙就找茬上門的太多了,這些人做壞事都不需要理由!” 他吼完了奧斯頓又吼托尼:“瑪麗怎么樣?!被抓走多久了!你是廢物嗎!你的妻子被抓走,你丫怎么還敢活著站在這兒跟我說話!” ——斯諾之劍呢?斯諾之劍為什么不出現了?現在他的meimei被人抓走,她才十七歲,被從父母身邊抓走了……為什么那把劍不再站出來伸張正義?! 奧斯頓即使拉了鹿鳴澤一把:“阿澤!你冷靜點!” 鹿鳴澤一把把他的手甩開,抓住托尼的領子用力往前拽:“我他媽的怎么冷靜!瑪麗到底被抓走多久了!” “昨天!是昨天被抓走的!” 托尼也很憤怒,他又不是沒去拼命過,但是對方太強了,即使他拼命拼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但是他們沒對瑪麗怎么樣,今天又帶著瑪麗來找人,伍德叔叔想沖上去救人,被我攔住了?!?/br> 奧斯頓抓住鹿鳴澤的手腕把托尼救出來:“你不是說對方找你的嗎,見不到你的人他們是不會對瑪麗怎么樣的,你現在需要做的是保持冷靜?!?/br> 鹿鳴澤激動得滿眼都是血絲,他瞪著奧斯頓許久,用力甩開他,大步朝南北交界處跑過去。托尼和奧斯頓急忙跟上,幾個人跑到一半,腳下的大地發出一陣劇烈顫動,幾個人不由停下來,托尼指著遠處大叫一聲:“快看那里!” 那是南北兩城的交界處,梵德薩廣場上屹立著高大的斯諾之劍,他們現在正眼見著斯諾之劍在白雪和白云的交界處緩緩倒下。 斯諾之劍被立在梵德薩廣場上,劍指北方,意喻駐守和隔離,它站在那里兩百多年,從來沒有人打過它的主意。 鹿鳴澤冷笑著拔出短刀,朝斯諾之劍的地方走過去:“我知道他們今天來做什么了?!?/br> “阿澤……” “找死!” 看著斯諾之劍在眼前倒下那一刻,鹿鳴澤胸中突然涌上一股怒氣,比之前得知瑪麗被抓時候還要憤怒的憤懣之氣。他在斯諾星上生活的時間不短了,大多數時間渾渾噩噩只為生活奔命,如果要說信仰,斯諾之劍應該算是一個。他也懷疑過斯諾之劍的真偽性,但是這不代表別人也可以懷疑——甚至破壞。 鹿鳴澤越跑越快,離人群越來越近,他聽到嘈雜的人聲,與耳邊呼嘯的風聲混雜在一起,他眼里映著的斯諾之劍越來越大,漸漸裝不下它…… ——為什么會成為信仰? 他聽到有人在喊,你們的斯諾之劍呢?不是說它會保護你們嗎? ——斯諾星是個被放棄的星球,甚至于,這顆星球上的人也開始放逐自己。 鹿鳴澤跑到近處,猛地沖上去,他借著助跑的慣性狠狠一踏,腳下的積雪連同碎石一起被踩得粉碎。 ——只有想到斯諾之劍的時候,才會覺得還有人在暗處默默守護自己。 鹿鳴澤飛身沖上一堵矮墻,雙刀在頭頂交叉,他借著重力作用俯沖下去。他的眼睛被柔軟的發絲擋住大半,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鹿鳴澤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惡魔,朝著一個還在用鐵索拉扯斯諾之劍的人砍下去。 ——事到如今,鹿鳴澤終于明白了。 血rou飛濺! 那個拉鎖鏈的人被活生生砍掉了一條手臂,對方從怔愣中回過神,捂著噴血的傷口大聲慘叫起來。鹿鳴澤眼底充血,隱藏在發絲之后的眸子露出一半,血紅血紅,像頭擇人而噬的怪物。 ——斯諾之劍一直在,又從來也沒存在過。 “是誰……在找斯諾之劍?!?/br> ——他們的神靈,他們的信仰,如今不會再拯救他們。 人群sao動了,南城的人看見鹿鳴澤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鹿鳴澤聽在耳朵里,只覺得他們的歡呼就像一段毫無意義的bgm。 他隨意甩掉短刀上的血跡,往前走了幾步,他踩進凍結的血液中,靴子上沾上鮮紅的冰屑。 鹿鳴澤很快鎖定那個領頭鬧事的人,對方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穿著一身黑衣,他坐在一塊高高的石頭上,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 ——斯諾之劍,并沒有這樣一個人。但是只要不再逃避,每個人都可以是。 對方看到鹿鳴澤后,眼底再次流露出那種看見了獵物的興奮。 鹿鳴澤朝他揚了揚下巴,抬起手中的短刀指向他:“滾下來,老子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