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
而且還是,完全黑色的血!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那些被削掉了腦袋的“人”竟然沒有停下!他們的身體還在動,還在朝長情撲來! 只見長情面無表情無動于衷,他將雙手再微微一側,如劍一般再朝這些“人”掃去。 這一次,他們已沒有頭顱來給長情的削,長情便將他們的身子豎著從中各一劍,將他們沒了頭顱的身子生生劈成了兩半! 依舊沒有血,那些黑色的血只是在他們身體里鼓動,仍舊沒有一滴流出來。 被劈成了兩半的“人”還在動! 便是他們那顆掉落在地的頭顱,竟也都齊齊跳了起來,張開漆黑的嘴就要朝長情咬來! 長情眼神一沉,雙手上蓄氣更甚。 然就在這時,他身后有一只手伸上前來,輕輕搭在了他手上。 纖細白皙的手。 是沈流螢的右手。 與此同時只見她將自己微握成拳的左手朝他們面前用力一個橫掃! 在秋容與小麻雀還有小若源三人眼里,沈流螢就只是握了一個空拳頭,用這個空拳頭在眼前劃了一道而已。 可偏偏就是這個看起來什么用都沒有的空拳頭讓那些詭異的身體和頭顱齊齊停了下來! 不僅停了下來,且還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似的紛紛摔落到地,再也跳不起來,再也動不了! 但就在秋容他們什么都看不到的沈流螢的左手中,沈流螢看見了一把長戟,通體沉黑卻又從中泛著些紅光的長戟!。 此時此刻,這莽莽山中某處,一名正蹲在地上玩弄著一堆毒蝎子的年輕男子“哎呀”輕叫了一聲。 只見他正把玩著的十只蝎子突然全都不動了,死了。 “哎呀呀,一下子都死了?”男子挑挑眉,然后輕輕笑了起來,“這次來的人好像有一點點本事?那就來個稍微好玩兒一點的吧?!?/br> “就把我才新抓到的寵物放出去玩玩吧,你覺得怎么樣?”男子邊說邊笑著轉頭問他身后的一名男子。 且見這男子一動不動,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樣。 這一動不動的男子生得白凈,眼前蒙著一條深墨綠色的布條,竟是云有心! ------題外話------ 二更最遲在晚上1點 ☆、387、蠱尸與蠱師【二更】 “爺!”秋容緊張地往前大跨一步,關切地問長情道,“爺你怎么樣???” 長情壓根沒有理會秋容,只是冷眼看著掉落在地的身首分離且身體還被他劈成了兩半的“人”。移動網 秋容早已習慣長情對他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也知道自己很多時候問等于白問,不過忠心且嘮叨的他總是情不自禁地要問上一問。 就在這時,只見地上的那些原本一滴血都流不出來的“人”身上的黑血忽然如沖垮了堤的洪水,從他們的身子切口處狂涌而出。 不僅他們身體上的切口有血流出,他們那雙盡是黑色的眼睛里,也在流出黑色的血。 他們的眼珠子似化成了黑色的血,一直往外留著,看起來惡心又可怖。 方才他們身上流不出的黑血,此刻卻像流不盡似的,一直流一直流,竟一直流到他們的整個身子就只剩下一個皮囊! 真真的就只剩下一個皮囊,失去里填充物的干癟皮囊!就好像他們的身體里除了血就再沒有其他東西一樣,沒有骨rou,更沒有五臟六腑! 血流盡,他們的身體也就癟了! 秋容幾人看著這一幕,既驚又駭,這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些尸體不僅如浪涌般沖出來黑色的血,同時還伴著一股惡心的惡臭,就像是最炎熱的時節里尸體腐化的那種惡臭,令人作嘔! 原本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這會兒再伴隨著尸腐般的惡臭,沈流螢陡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使得她面色倏變,趕緊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嘴。 長情當即將她抱起,而后往旁掠去,掠得離此處遠遠的,遠到再聞不到那股尸腐般的惡臭為止。 而就在長情抱著沈流螢掠身離開時,那些流盡了血的皮囊,惡臭味更重。 因為連他們那最后的干癟的皮囊也都化成了黑色的血水! 被從他們身體里流出來的黑血所融化,也化成了黑色的血水! 前一瞬還好端端的十個“人”,此刻卻都全部化成了血水。 詭異到了極點! 長情將沈流螢放下時,沈流螢還是忍不住,躬下腰嘔吐了起來。 長情在旁看得心疼,伸著手一下又一下替她輕輕撫著背。 小麻雀則是趕緊遞上水囊給長情,待沈流螢吐夠了,長情將水囊遞給了她。 沈流螢漱了漱口,這才緩下一口氣來,卻隨即就問長情道:“那些是什么東西?” 沈流螢問的是“東西”,而不是“人”,因為那樣的人,早已算不得是人,他們身上沒有一丁點人的氣息。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動用到墨衣的戟,已經死了的人,哪怕將他們碎尸萬段,也是殺不死他們的,人世的劍人世的武器,根本就奈何他們不了。 她可不能讓她呆貨動用妖力來解決事情,她能做的,那就她來做。 沈流螢的這個問題,也是秋容和小麻雀還有小若源想要問的。 那么可怖又詭異的“人”,究竟是什么? 長情沒有即刻回答沈流螢的問題,而是抬起手替她撫好額上及鬢邊亂掉的發,再摸摸她因為嘔吐而略顯蒼白的臉,眼里寫滿了心疼。 沈流螢這時卻在他手背上輕輕掐了一把,有些嫌棄他道:“你個呆貨,我問你話呢,你就不能一邊摸一邊回答我?” 小若源翻個白眼,小小聲道:“小壞壞,你可真不害臊?!?/br> 沈流螢立刻伸出手揪揪小若源的臉蛋,“小家伙,那這呆貨說的時候你可別聽啊?!?/br> “蠱尸?!遍L情的手下移到了沈流螢的肚子上,輕輕撫摸著,回答了沈流螢方才的問題。 “蠱尸?”沈流螢沒有拂開長情的手,任他輕輕柔柔地撫摸她的肚子,秀眉微蹙。 “小壞壞相公,蠱尸是什么?”小若源也皺巴著小臉,緊在沈流螢之后問長情道。 小麻雀一瞬不瞬地盯著長情看,等著他的答案。 “苗疆之人善養蠱,養成的蠱蟲一旦放入人體內,可以不同程度地cao控一個人的身體感知,比如cao控一人的痛覺嗅覺等,稍強一點的蠱蟲可cao控一個人的身體行動或是心智,不過這相應地需要施蠱之人擁有足夠強大的養蠱與控蠱之力,據我所知,苗疆自古來能cao控人心智或行動的養蠱人不過三五人而已?!遍L情說這話時將沈流螢摟進了自己懷里來,好像抱著她才能讓他安心似的。 沈流螢靜聽著長情的話,并未打斷他。 倒是小麻雀聽著覺得很是震驚又不可思議,不由問道:“那這和殿下所說的蠱尸有什么聯系?” “苗疆的蠱蟲是有生命的東西,相應的要是施蠱的話,這蠱蟲也只有施到活生生的人或物身上方能起到能cao控他們的最終作用,而這蠱尸,卻是將蠱蟲施到已死之人體內進而對已死之人進行cao控,讓已死之人變成蠱尸,完完全全成為一個殺不死的傀儡?!?/br> 小麻雀覺得這人世之事真是讓人想不透,只聽他又問,“那殿下剛剛說這苗疆自古來能cao控人心智或行動的養蠱人不過三五人,那剛剛那些攻擊我們的蠱尸就是出自這三五人之手?” “不是?!遍L情回答得肯定,“方才我已說過,他們能cao控的緊緊是人心和人的行動而已,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已經死了的人,并且——” “苗疆自古以來最強大的養蠱控蠱師早已死在了百年前,自那之后,苗疆至今再無能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巫蠱師?!比舴侨绱?,百年前江湖中人又豈敢蜂擁而來,哪怕是有寶藏之惑,在苗疆自古來最強的巫蠱師面前,也最夠令無數人望而卻步。 “小壞壞相公,我聽不懂,既然最強大的巫蠱師早在百年前就死了,那剛剛那些蠱尸又是怎么來了?”小若源的小臉皺得更厲害了。 本是靜靜聽著的沈流螢這會兒也開口了,只聽她聲音有些沉,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道:“就算是那最強大的巫蠱師一直活到今日,方才那些蠱尸,可會是他所為?” 小麻雀和小若源覺得沈流螢問的就是廢話,但長情卻很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而且回答得讓他們覺得震驚。 “不會,即便是他活至今日,他也不可能cao控得了已死之人?!遍L情將沈流螢擁得緊了一分,語氣沉沉,“苗人與我們召南人一樣,對已死之人講究的是入土為安,所以他們的蠱蟲不會施放在死人身上,即便有人違逆他們老祖先的這一規定,他們也沒有這個本事,因為——” “煉養尸蠱在苗疆是早已失傳了的禁術,早在上古時期就已失傳?!?/br> “要是照這么說的話,剛剛我們遇到的蠱尸又該怎么解釋?”沈流螢蹙緊眉心,“你又怎么知道那是蠱尸?” “師父曾與我及阿風說過這苗疆巫蠱之事?!遍L情說著,微微搖了搖頭,“此事,我也不知如何解釋,我心中的驚詫并不比你們少?!?/br> 本是極為嚴肅認真的氣氛,沈流螢卻在這時“噗嗤”一聲笑了,只見她還抬起手擰擰長情的臉頰,笑道:“你也覺得震驚?我看你這張呆萌面癱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我還以為你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呢!” 小麻雀三人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沈流螢笑過之后面上又凝上了嚴肅之色,“就算是蠱尸,為什么要攻擊我們?” 長情也在想這個問題。 但,他還沒想出什么來,便見他眼神忽爾變得寒沉,同時將沈流螢松開,幾乎是與此同時地背轉過身,手中無形劍已朝身后方向展開攻勢,烈烈生風! 只見一道人影正迎著他的劍風急速掠來,不怕死也不怕疼似的,任他凌厲的劍風割破她的皮rou都毫不在意,就像一支弩箭直直朝他射來一樣! 待那人近了些,沈流螢瞧得清了。 可就在沈流螢瞧清之時,她驚得雙目大睜,比方才見到雙目漆黑的蠱尸時還要震驚上無數倍。 這個人,這個女子…… 不就是七公子來苗疆要找的他那個小侄女云慕憶么??? * 莽莽山中,盤腿坐在一堆毒蛇毒蟲毒草藥中的年輕男子此時正在不斷地動著自己的雙手十指,一邊動一邊興奮地自言自語道:“打他打他!左手出招!對對對!就是這樣!” “換右腿換右腿!快啊快啊,哎呀,你怎么這么笨!” “快站起來繼續!你要是不好好打,我就把這個瞎子丟去喂蛇喂蝎子養蠱蟲!” “哎呀,這才對嘛,繼續打繼續打!” 明明眼前一個人都沒有,男子卻是能開心地自說自話,而且還是對著自己的雙手說話。 顧塵和段秋水站在不遠處,如成人大腿粗的毒蛇在他們腳邊慢慢挪著身子,一邊嘶嘶地吐著腥紅的信子,一旁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毒蛇,皆在朝他們吐著信子,好像隨時都會撲上去咬他們一口。 除了毒蛇,還有蝎子與毒蟾。 段秋水覺得他們這是完全掉進了一個肚窟里,只要稍稍動一動身,就會被這些毒物咬得千瘡百孔。 所以,他不敢動,一動都不敢動。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害怕,而是來此之前,顧塵就交代過他,見了那個人,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能不張嘴那就盡量不要張嘴,能不動就不要動,千萬不要惹怒那個人,否則不說安然無恙地離開這極之地,就是一塊骨頭渣兒都別想留。 不過段秋水萬萬想不到,顧塵帶他來見的人竟是這樣一個像孩子似的青年,對著自己的雙手也能自言自語地說個半天,還自己呵得不行。 但是顧塵對這個好像瘋瘋癲癲似的青年極為客氣,段秋水便不敢多疑什么,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