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
寒雪不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褐羽,隨后轉身飛走了,朝破印將軍的方向飛去。 小麻雀這會兒也沒了方才拿到繩帶時的歡喜勁兒,面色有些沉,在秋容身邊坐下了身。 秋容瞅著小麻雀一會開心一會又不開心的,便也坐起了身,看著他手里的繩帶,故意問他道:“看你那高興樣兒,這繩帶對你很重要?” 看他拿到繩帶時那么高興,問問他這繩帶指不定他又會高興起來了? 果然如秋容所想,一提到繩帶,小麻雀就笑了,只見他一邊看著手心里的繩帶一邊道:“當然了,這可是我們的寶貝!將軍親自給我們軍中每一個人編的!” 小麻雀說這話時的眼神不僅是高興,還有崇敬與敬仰,可見他們將軍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編這個做什么?”秋容又問,不僅是為了讓小麻雀別沉著臉,也因為他自己也有些好奇,“上邊的藍、綠和黃三種顏色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秋容,沒看出來你還挺聰明的???居然看得出來這三種顏色有特別的意思?!毙÷槿缚淞饲锶菀话?,秋容卻十分不受用,“難道你以為我是瞎子?” 要是沒個特別意思,為何只選這三種顏色而不選其他顏色?他有這么傻連這都看不出來??? 這只蠢麻雀! “夸你你還不意了?”小麻雀白了秋容一眼,這才回答他道,“藍色代表藍天,綠色表示草木,黃色表示陽光,這是我們妖界所向往的東西?!?/br> 小麻雀邊說邊抬起手將三色繩帶系到了額頭上,“將軍給我們每人編一根這個繩帶綁到頭上,是要我們時刻記著我們破印軍的職責?!?/br> 他們破印軍的職責就是破除封印,讓藍天與陽光重新回到妖界,讓草木重新生長,讓妖界不再陰暗濕冷。 他們肩上挑著的,是整個妖界的希望。 而這三種顏色,就是妖界子民的向往。 秋容有些動容,盡管他對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盡管他并不知曉破印軍是什么,可他卻可以從小麻雀笑容里的堅定看得出,他們破印軍可以為了這三種顏色,哪怕拼盡性命,也義無反顧。 “不過我在來人間界的途中不小心把它弄丟了,我還以為找不到了?!毙÷槿刚f到這兒有些慚愧,“要是沒有寒雪,我怕我都沒有辦法再見到它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寒雪?!?/br> “你想看雪?”秋容想到方才他和寒雪說的話。 “我?”小麻雀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秋容是聽到了他方才與寒雪說的話,也不介意,反是回他道,“我對雪倒是沒什么執念,我喜歡樹,就像這十萬大山的樹,我喜歡這里的樹,不過寒雪想看雪,我答應了她,就一定要陪她去看的?!?/br> “你知道哪兒有雪可以看?” “不知道?!?/br> “我知道啊?!鼻锶菪α?,“我知道去哪兒能看到最好看的雪,要不要告訴你???” 小麻雀看著笑得友好的秋容,驀地竟覺有些感動。 這個名叫秋容的人類,是真的將他當做了朋友。 和人類交朋友……他們可以么? “好啊?!毙÷槿附K是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漸漸恢復了力氣的白糖糕從小麻雀的衣裳下鉆出了個腦袋來。 ------題外話------ 啦啦啦,有個小小新人物 ☆、384、我不死,你就離不開這兒【一更】 白糖糕的力氣只是恢復了些許,尚未完全恢復,所以哪怕他從小麻雀蓋在沈流螢身上的衣裳下鉆出了腦袋,卻是鉆得慢。章節更新最快 這倒不僅是它力氣不足,還因為沈流螢將它抱得太緊,它在她懷里努力了許久,才把它的兩只前腿給抽了出來,好在頂著個大肚子的沈流螢實在是覺得太疲倦,所以并未因懷里白糖糕的蹭動而醒來,她依舊睡得很熟。 白糖糕也沒有從沈流螢懷里完全蹭出來,它把自己的兩只前爪抽出來后將毛茸茸的爪子輕輕貼到了沈流螢的在火光中還顯得有些發白的臉,收起尖利的趾甲,極輕極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擔心怕她吵醒,卻又不舍得把毛茸爪子收回來。 撫著撫著,它將爪子從沈流螢臉頰上移開,轉為輕輕抱住她的脖子,然后將臉貼到她的臉頰上,久久不舍得離開,好像如此能給她取暖似的。 他這副模樣,什么都做不了,擁抱不了螢兒,給不了螢兒溫暖,他便是想要與螢兒說一句話,都不能夠。 他這副模樣,根本就無法保護螢兒,保護不了他們的孩子,保護不了任何他想保護的人。 這樣的他,非但保護不了螢兒,反還會給螢兒帶來災禍。 所以,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來將鎮壓在他體內的帝王血印破除!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無法擁抱。 只有這樣,他才會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個兒子,一個朋友! * 十萬大山深深處。 有兩人正坐在莽莽山林間一小塊空地上,點著柴禾,烤著十條肥大的魚。 是顧塵和段秋水。 顧塵是天樞老人座下大弟子,段秋水是天樞老人座下四弟子,即白華與方梧桐的大師兄和二師兄。 顧塵樣貌普通,即便身著苗衣也是最普通的苗衣,他全身上下不管哪一點哪一處都極為普通,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這樣普通的人,一般是不會有人多加注意的。 段秋水卻與顧塵恰恰相反,不管是他的樣貌還是他的打扮抑或是他的氣質,都給人一種過目難忘的感覺,倒不是他長得有多英俊,相反,他長得一點都不英俊,不僅不英俊,還長了連鬢的虬髯,一張天生黝黑的臉膛,頭發如蓬草,梳成一根粗粗的辮子甩在背上,身材健壯高大,身高九尺還有余,坐著給人一種巨石壓陣,站著給人一種泰山壓頂般的感覺,這樣的人不管往哪擱,都會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他這樣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偏偏他還總是要穿一身同樣引人注目的衣裳,就像他現在身上所穿的苗衣,可是只有重大事情時苗人才會穿的盛裝,繁復華麗,他的身材本就與苗人的衣裳不搭調,可他就非要這么穿不可,似乎擔心他還不足夠吸引人眼球似的。 這樣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偏偏有一個女人的名字。 段秋水。 因為這個名字,方梧桐沒少笑話他,道是他爹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是不是想著怎么斬斷和他娘之間的綿綿秋水。 火上的十條肥魚,就是他烤的,兩條細長的木棍將這十條魚連穿在了一起,正冒著一點點被火烤熟的味道。 生得普通的顧塵坐在他身旁,看起來不僅普通,還矮小,盡管他生得并不矮也不小。 不過,段秋水卻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顧塵很尊敬,只見他將烤好的一條肥魚用一根削好的干凈木棍穿好,將其遞給顧塵,道:“大師兄,給?!?/br> 顧塵微微一笑,將烤魚接了過來。 只聽段秋水又道:“還很燙,大師兄你可當心燙嘴啊?!?/br> “呵呵,我就吃這一條要是還把嘴燙了,你這自個兒吃九條的豈不是更要注意著燙嘴?”顧塵已經不惑年紀,除了笑起來眼角的笑紋較深之外,他看起來不過而立年歲的模樣。 他笑起來的模樣很親和,就像一個溫和的兄長。 段秋水也笑了,道:“我這一身厚皮,連嘴的皮也都是厚的,燙不了我的?!?/br> 明明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且還有練鬢虬髯,可他笑起來的模樣卻帶著些赧意,看起來既奇怪又好笑。 段秋水說完,對著手里的烤魚就咬了一大口,不怕燙,也不擔心魚刺。 顧塵輕輕一笑,也低頭咬了一口段秋水給他的烤魚。 與段秋水的大口大口不一樣,他吃得很斯,以致段秋水風卷殘云般吃完了九條烤魚,顧塵手里的烤魚還剩下小半條。 只見段秋水用手背將嘴巴一抹,然后問顧塵道:“大師兄,我不懂為何讓三師兄帶著銀天劍陣跟著望云觀那什么無心道長去找那柄什么劍?咱們這兒的事不是更重要嗎?” “你我這兒的事情固然重要,不過卻無需要人在旁守著護著,就算你我不去,莫長情他們就算找到那兒,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不需要銀天劍陣在旁,既是如此,倒不如讓三師弟帶著銀天劍陣去助無心真人奪劍,畢竟苗疆的血禁之陣只有我們天樞宮的銀天劍陣才能克制住?!鳖檳m道。 “那大師兄你覺得二師兄他們現在拿到劍了沒有?”段秋水又問。 顧塵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凝重道:“你我眼下已經快要到達這十萬大山中真正的極之地,卻遲遲不見莫長情他們的行蹤,照理說他們想要破除封印,必然是要到這兒來的,而且他們明明已經入了這十萬大山?!?/br> “大師兄的意思是說他們不來了?”段秋水想不明白。 顧塵看了自己這個從小到大腦子向來比較遲鈍的四師弟一眼,卻未嫌棄他,反是憂心道:“不是,我是覺他們既然進了這十萬大山卻遲遲沒有瞧見他們行蹤,我想,他們說不定也去了三師弟他們所去的木青寨?!?/br> “去又如何?三師兄和我們天樞宮的銀天劍陣,他們能是對手???”段秋水蹙起濃眉,不能理解顧塵的憂心。 粗心思的他的確不能理解顧塵心中所想。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根本就不知莫長情與他妻子的實力幾何,就算銀天劍陣再強大,與未知實力的對手交手,也不見得會絕對取勝?!鳖檳m的面色很是凝重,“不過,有無心真人在,就算與莫長情正面碰上,要拿到劍理當也不會成大問題?!?/br> “大師兄,不是我說你啊,你就是太杞人憂天了,整天就沒想些好的。 ☆、385、不被認可的他【二更】 沈流螢醒來的時候,火未熄,天已亮?!?/br> 她睜眼的時候覺得頸窩里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暖烘烘的,還有些癢癢。 她抬手來摸,摸到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兩只柔柔軟軟的長耳朵。 本是摟著沈流螢脖子小睡一會兒的白糖糕被沈流螢的手這么一摸,立刻豎起了耳朵,同時從她頸窩里抬起頭來。 白糖糕一抬頭,對上的便是沈流螢帶著笑意的眼睛,還有著剛剛醒來的朦朧與慵懶,它忍不住將毛茸爪子輕輕貼到沈流螢臉上,像是輕捧著她臉頰一樣,然后用腦袋往她鼻尖上蹭蹭,再往它臉頰上蹭蹭,一副愛昵的模樣。 沈流螢的臉頰被它蹭得暖融融的,笑得眉眼一彎,抬手抱住它,同時朝它的小鼻子上輕輕啄了一口,笑著道:“早啊呆貨?!?/br> 白糖糕說不了話,只抱緊了沈流螢的臉頰,用腦袋朝她臉上一個勁亂蹭,蹭得沈流螢笑出了聲。 只見沈流螢將它從自己臉上抱開,一邊將他用力抱到自己懷里一邊道:“不準這么蹭我的臉,癢死了!” 白糖糕被沈流螢這么捂在自己懷里,不由想到昨夜她想也不想便將它從她衣裳下邊塞到她懷里時的一幕,雖然把它憋得難受,但是那光膩膩的肌膚和軟軟的胸脯卻有一種讓它感覺**到近乎窒息。 現在,它的腦袋就正正好貼在沈流螢的胸脯上,隔著衣裳,它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軟軟的觸感。 這么一想,白糖糕覺得自己鼻子一熱。 沈流螢將白糖糕摟到自己懷里后它便沒有再動,沈流螢以為它老實了,這才抓著它的兩只前腿將它掂提起來,誰知她才把白糖糕提起來,便看到它的毛茸鼻頭下淌出了兩小溜細細的鼻血。 沈流螢微微一怔,然后低頭看看自己前胸,再抬起頭來看著流著鼻血的白糖糕,瞪著它道:“你這只流氓兔子,你又在想什么嗯???” 沈流螢邊說邊用力晃晃手中的白糖糕。 當然是想螢兒了,白糖糕心里道,嗯……想螢兒的白兔子,兩只,軟軟的白兔子。 看著白糖糕鼻子下的兩小溜鼻血,沈流螢真是又氣又無奈又好笑,而后坐起身,從腰帶里摸出帕子來給它擦掉鼻血,一邊擦一邊嗔它道:“流氓壞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一只真真的流氓兔!你都成這樣了居然還敢想著耍流氓的事情?!?/br> 我不想那才是不正常的,白糖糕又在心里道。 沈流螢幫白糖糕擦鼻血時它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沈流螢最喜歡的便是它這副乖乖巧巧的模樣,替它擦完鼻血后忍不住又在他鼻頭上親了一口,笑道:“行了,擦干凈了,別再動不動就流鼻血啊,丟人?!?/br> 又不是沒趴過她的身子,她這肚子了都裝了他的三只小兔子了,他還能朝她胸上趴趴就流鼻血,這是兔大爺自控力太差?還是她太有誘惑力? 就在沈流螢親了白糖糕后,它卻開始不老實了,只見它晃動身子,顯然是要掙開沈流螢的手。 “你要干什么?”沈流螢笑著問,手上卻是松開了白糖糕,將它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