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
小麻雀說完,朝小若源伸出了小翅膀。 小若源先是一怔,而后也笑了,將小手握成拳頭,和小麻雀的翅膀碰在一起,道:“我叫若源,日后還請多指教?!?/br> 就這么,這兩個小東西坐在這院子的墻角里,說了許久許久的話,從白日到黑夜,忘了饑餓,也忘了時辰。 說著說著,只聽小若源道了一句:“想要破除封印,必須倚仗小壞壞和她相公的力量,也就是沈流螢和殿下的力量,封印之所以突然之間裂開前所未有的寬大罅隙,你們之所以能有數十人從封印罅隙來到人世,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是因為小壞壞和殿下?!?/br> “殿下乃上古妖帝后人,體內又有公主的妖元,力量自是不必說,只不過被體內的三帝血印壓制了而已,而小壞壞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卻又異常強大的力量?!?/br> 此時的小若源,沉穩冷靜得像一個老者,哪里還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孩童? 誰說他是弱不堪言什么都不知的無能草藥? * 回了京城回了莫府的沈流螢終于能舒舒服服地洗了身子,再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椅子上讓綠草喂她吃宵夜,懶洋洋的,一副享受的模樣。 長情這會兒泡過澡正走進屋里來,綠草也正好伺候完沈流螢吃宵夜,遂端了盤子離開屋子,出了屋發現秋容還一動不動地在屋外杵著,不由有些嫌棄他道:“你怎么還杵在這兒?” 秋容一副“你蠢我也傻???”的神情看了綠草一眼,也是嫌棄道:“我在這兒你說還能干什么?自然是保護夫人了?!?/br> 綠草將秋容上下打量了一遍,更嫌棄道:“姑爺已經進屋了,還需要你保護我們小姐?而且過一會兒我們小姐和姑爺就要睡覺了,你說你還杵在這兒干什么???有沒有點眼力勁兒???” 秋容微微一怔,這說得……好像也是,他杵在這兒,待會兒豈不是又要聽到夫人“哭”的聲音? 這般一想,秋容趕緊轉過身,要對屋里的長情稟告什么。 綠草見狀,立刻在他腳背上踩了一腳,瞪著他小聲且著急道:“你退下就退下了唄,還稟告什么啊,你不在這兒候著姑爺又不是睡不著,你這會兒別打擾姑爺和小姐才是?!?/br> ……這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綠草白了秋容一眼,“你這么笨,姑爺是怎么忍得了的?” “……” 綠草說完,端著盤子走了,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來看向秋容,像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對他小聲道:“廚房有夜宵,你要不要去吃一些?” 綠草話還沒說完,秋容的肚子便“咕——”地響了一聲。 秋容心里正想要夸綠草怎么突然這么賢惠對他這么好,誰知卻聽得綠草又道:“看你整天跟著姑爺東奔西跑的回來了不能好好歇著便也罷,一把年紀了還連個疼你的媳婦兒都沒有,可憐可憐你,我前邊給小姐煮夜宵的時候多煮了一些,本想倒了的,就給你吃吧?!?/br> “……”秋容將牙齒咬得咯咯響,“你說誰一把年紀了還沒媳婦兒???” “說的不就是你?”綠草又將秋容打量了一遍,然后竟是有些同情道,“你這模樣,少說也有二十五了吧?二十五還沒娶到媳婦兒,不是怪可憐的?” “好了,餓了就去廚房吃東西吧?!本G草說完,也不管秋容將牙齒咬得多響,抬腳就走了。 秋容將牙咬得更響了。 二十五???這臭丫頭居然說他看起來少說二十五了???他明明才二十!哪里像二十五了??? 秋容憤憤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摸到一臉刺手的胡子。 胡子?刮了試試?說不定刮了就有姑娘瞧上他想要嫁給他了呢? 嘿嘿嘿。 屋子里,沈流螢吃飽后連坐都覺得懶,見著長情朝她走來,便抬起手要他抱,“大兔子,抱我到床上躺著唄,我懶得動?!?/br> 長情伸過手來將沈流螢打橫抱了起來,卻沒有將她放到床榻上去,而就這么抱著她在屋里慢慢走而已,道:“螢兒剛吃飽便躺下,不好,我抱著螢兒走走?!?/br> 沈流螢笑著摟住他的脖子,“那就到院子里走走怎么樣?” “螢兒可有覺難受?” “回了家了,有你這個大寶貝陪著,二哥好事將近,心里開心,不怎么難受了?!鄙蛄魑炐Φ?。 “那我拿件衣裳給螢兒披上,夜里有些涼?!?/br> “嗯?!鄙蛄魑烖c點頭。 月色靜好,蛐蛐兒躲在草叢中鳴叫。 沈流螢本是笑嘻嘻地逗著長情,說著說著,她忽然問長情道:“呆貨,若要對付天樞宮,可棘手?” ------題外話------ 明天的更新要是早上9點沒有更新的話就是在下午5點左右啊~ 這幾天的章節算是過渡章節,沒有什么大起大伏,但是內容還是有的 ☆、346、這個仇,非報不可!【一更】 沈流螢一直對天樞宮的事情耿耿于懷,沈望舒小院里發生的事情雖已過去了將近半月,可她卻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名自稱天樞宮人的藍衣男子是如何想要取她的性命,想取她的性命便也罷,他甚至想要將三哥的性命也一并取了。 想要傷害她的家人她的三哥,這是她絕不能忍也不想忍的事情,這個仇,她勢必要報! 若是不報,定還會有人來傷害她的三哥,她的家人,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家人! 提到天樞宮,長情的手不由自主地撫向沈流螢的脖子,撫向她的咽喉處,那是被藍衣男子手中利劍刺穿的地方,也是那一瞬間,他的心也有如被人刺穿了一劍,窒息般的感覺。 在西原縣相思情樹下天樞宮取螢兒性命不成,而今又再來,此仇若是不報,他便妄為螢兒的丈夫! 縱是再棘手又如何?縱是那是刀山火海龍潭虎xue,他也非夷平了不可! “棘手?!遍L情眸色陰沉,聲音更沉,“但我絕不會讓螢兒白受這一劍,這個仇,我非報不可?!?/br> 沈流螢眨眨眼,“那要怎么做?” “此事不需要螢兒勞心?!遍L情的手依舊輕輕柔柔地摩挲著沈流螢的脖子,就像那兒還有傷口似的,“我來處理,我若連這殺妻之仇都報不了,我還有何資格做螢兒的相公?!?/br> 沈流螢“噗嗤”一笑,“說的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br> 長情摩挲著沈流螢脖子的動作更輕,更柔,“若螢兒有墨衣墨裳的力量,我不敢想?!?/br> 長情的手有些微顫抖,將沈流螢稍微抱緊了些,又道:“說來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螢兒,當時我若是在,定不會讓螢兒受分毫傷害?!?/br> “傻兔子,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也不能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不是?你還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你要是時時刻刻都黏著我這個媳婦兒,那還是男人么?”沈流螢抬手捏捏長情的臉,揚著嘴角淺淺笑著,“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時時刻刻寸步不離地跟在我左右,再說了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人,我要是認真起來,可是能讓人聞風喪膽的?!?/br> “我知道?!遍L情沒有拂開沈流螢將他的臉又捏又扯的手,而是認真道,“螢兒的力量我知道,若非如此,螢兒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去到云夢山找我,只是我身為丈夫卻沒有在螢兒身邊保護好螢兒,總覺虧欠和后怕?!?/br>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嗯?”沈流螢將長情的臉使勁往外扯,“都說了不是你的錯,你要是再這么說下去,我可生氣了啊?!?/br> “那就不說了?!遍L情很老實,惹他這小媳婦兒不開心的話從不多說半句。 “這才乖?!鄙蛄魑灝敿此闪碎L情的臉頰,改為輕輕揉搓,揉著揉著,忍不住又昂起頭啃上他的唇。 長情停下腳步低下頭,加深了沈流螢主動的吻,末了長情微微抿了抿唇,輕聲道:“螢兒莫要給我點火了,我受不住的?!?/br> “就是親親你而已,這就受不住了?”沈流螢笑,嘴卻是貼著長情的嘴角,未有離開,說完還在他嘴角小貓似的舔上一舔。 “受不住?!遍L情忍著情動,“螢兒的味道清甜軟糯,我受不住?!?/br> “你受不住,那你為何總是勾引我想要親你呢?”沈流螢哼哼聲,無賴道。 長情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來自己做了什么是勾引這個小女人的,遂不解地問道:“我沒有勾引螢兒的?!?/br> 他還不想引火**。 月華之下,長情一臉呆萌傻的面癱樣沈流螢瞧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將他的臉在自己手心里捏扁搓圓,一邊哼哼聲道:“還說不勾引我,你這副呆呆傻傻的賣萌樣兒就是在勾引我,你知道我可是最受不得你這副傻萌樣,總想啃了你?!?/br> “……”長情很無辜,“螢兒,我改不了我的臉的?!?/br> 況且,他不覺得他的臉有什么呆萌傻的樣兒。 “改?我可不許你改?!鄙蛄魑炗忠狭碎L情的唇,鼻尖抵著他的鼻尖,笑得亦嬌亦嗔,“我啊,就是愛極了你的這副傻萌樣?!?/br> “不過話說回來,呆貨你要是掀了天樞宮的話,必須帶上我,我要親眼看著它完蛋,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和你一起那可不行?!鄙蛄魑炓еL情的唇角,道得認真。 “好?!?/br> 沈流螢又是對長情的唇啃啊啃。 既是棘手的事情,她便更要和這個呆貨在一起,不管面對任何事情,她都要在他身側。 * 此時此刻,由北溪郡來京的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夜色中飛馳。 馬上無人,駕轅上也無人,馬車里的人,竟就任著馬兒這么跑。 馬車中人,乃官無憂。 他正翹著腿斜倚在馬車里一只軟枕上,手里掂著一只白玉酒壺,嘴正對著壺嘴,咂咂品著壺中美酒,一邊笑吟吟地嘆道:“主上這是真打算和天樞宮杠上了,嘖嘖,八十一座樓隨時待命,這是完全不給人活路啊?!?/br> “屆時不知血會流成什么樣的美景呢?”官無憂總是笑著,以致他細長的眼角笑紋深深。 血流成河在他嘴里,不像是人命,而像是一畫,美得能讓他心醉的畫。 他仰起頭,將壺中酒一股腦兒往喉間倒,贊道:“好酒,好酒!” 他似是醉了,又似還清醒著。 可他如今活在這世上,醉如何,醒又如何,終不過是一場再無期盼的夢。 突然,奔跑中的馬嘶喊一聲,前蹄高高揚起,而后竟是停了下來。 官無憂卻是連車簾都未掀,只是懶洋洋道:“駒兒啊,停下來做什么,接著跑?!?/br> 馬不走,只是在原地踢踏著馬蹄。 過了好一會兒,官無憂才伸出手,將車簾掀開,“莫不成你是想要我抽你幾鞭子才肯走?” 車簾掀開,官無憂才知道馬兒為何停下。 因為道路上倒著一個人,倒在血泊里。 而這拉車的馬似是通人性,無人拉韁卻自己停了下來。 官無憂總是笑著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兒,然后將車簾垂下,道:“繼續走,你若不走,你就和他一樣倒在這兒?!?/br> 馬兒立刻揚蹄往前跑。 眼見馬兒的前蹄就要在血泊里的人身上重重踩下。 只見地上有黑影一閃,車簾輕動。 當馬蹄重重落到地上時,血泊里躺著的人已不見了蹤影。 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這個倒在血泊里的人不是消失,而是換了個地方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