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
他應當是喜歡流螢的,不過也僅僅是喜歡而已,一種淺淺的感覺,沒有什么刻骨銘心,更沒有什么非她不可,若是得以相處,這種淺淺的感覺才會變深變濃吧,他本是有這個機會,可惜有人搶,并且他也不爭,這種淺淺的感覺便沒有變為深濃。 “喂,師弟,你究竟喜歡她什么?”方梧桐昂頭喝一口酒,“剛剛和她了一會兒話,我覺得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我也挺喜歡她的,但我也不出我究竟喜歡她什么,可能就是一種感覺?那師弟你是喜歡她什么?” 這個問題,就算白華此時能話,他也回答不上來。 喜歡流螢什么?喜歡她的特別?還是喜歡她的模樣?不上來,或許也像師姐那般,就是喜歡她的那種感覺? “師弟你告訴我?!狈轿嗤┯趾纫豢诰?,然后轉過頭又盯向白華,一臉認真道,“師弟你今回必須告訴我!” 白華只是無奈地微微一笑,不得話。 并非他有意隱瞞,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又怎么回答? 方梧桐漸漸擰起眉,昂起頭咕咚咕咚很快就喝完了一壇子酒。 白華見著她這般喝,想讓她少喝些,偏偏出不了聲,且誰知方梧桐飛快地喝完手上這一壇子酒后伸手就去拿起另一壇酒,拔開上邊的封蓋后又是昂起頭大口大口地喝,一口氣把壇子里的酒喝了個干凈。 白華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心道是這回的酒沒有攙著水,師姐當是要醉了。 方梧桐這會兒雙頰有些酡紅,儼然有了酒意的模樣,甚至還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嗝——這酒,好舒服啊……” “……”聽著方梧桐這話,白華心知,他的這個師姐,已然醉了。 方梧桐雖然從到大沒少和天樞宮的男人們喝酒,可她的酒量并不大,并且酒意還特別容易上頭,可她自認為她酒量大,因為在天樞宮里,為防著她喝醉,她的師兄師侄們總會事先往酒壇里兌上大半壇的水,加上她幾乎沒有離開過天樞宮,也沒有誰特意從外邊給她捎過酒,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從到大喝的都是兌了睡的假酒,可縱是兌了大半水的假酒她都喝了沒幾碗就上頭,更何況是這沒兌水的真酒。 方梧桐這會兒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沉,眼睛有些花,她便閉起眼搖搖頭,誰知睜開眼后視線非但沒有變清晰,反是更花亂了,她索性往后一躺,躺到床榻上,躺到了白華身側。 白華能清楚地聞到方梧桐身上的酒氣,不由將眉心蹙得更緊了些。 罷了,師姐既然醉了,就讓她好好睡吧,流螢朝他身上下的毒過會兒便能解了,過會兒他便能離開師姐的屋。 可就在這會兒,喝醉了的方梧桐忽然朝白華轉過身來,盯著他的臉,驚訝道:“師弟你怎么在這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顯然,方梧桐這是完全醉懵了,以致記憶都出現了混亂。 “夢?”方梧桐也擰起了眉,甚至還抬手搓了搓眼睛,又繼續盯著沒有消失的白華看,“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師弟,師弟怎么可能有空回來而且還躺在我身邊?!?/br> 方梧桐自言自語地完,竟真的伸出手摸上了白華的臉! 白華感受著方梧桐因為酒意而熱烘烘的手心溫度,看著因為抬手來摸他的臉而靠得他很近的她,怔住了,想要話,奈何張嘴無聲。 “摸起來好像真的師弟?!狈轿嗤┳眭铬傅剜?,“嘿嘿,這可是我第一次摸到師弟,必須摸夠了才行!” “嗯……這個夢不錯,知道我想師弟,就給我送師弟來了,這樣的夢以后可以多來一點?!狈轿嗤┳眭铬傅刈匝宰哉Z完,又自己賊兮兮地笑了起來,一只手摸著白華的臉不算,這會兒她撐起身,將另一只手也貼到了白華臉上,一個勁兒地摸。 不能動的白華此時顳颥突突地跳,偏生方梧桐這會兒根本不知自己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又是在做什么,只聽她忽又笑道:“師弟,你現在的表情擰巴得真有意思,和平日里那個云淡風輕的你完全不一樣,要是我會作畫,一定要把你現在的模樣畫下來給師父看!” “啊,對了,難得師弟你回來和我玩,再趁著沒人,嘿嘿嘿……”方梧桐又是賊兮兮地笑了起來,就在白華想著她又要做什么時,只見她忽然朝他俯下身,竟是……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感覺,但方梧桐的的確確是親了白華一口! 白華震驚得眼眸大睜。 而方梧桐親了白華之后就趴在他身上不動了,竟是趴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不僅如此,她還在夢里笑道:“嘿嘿,我親到師弟了!不過……” “不知道師弟會不會討厭我……?” “我喜歡你呢呀師弟,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嗝——我要追求你!我一定要讓你把我娶過門!” “嗯……今天的床褥子感覺怪怪的,不過怪舒服的?!?/br> 方梧桐咂咂嘴,咧了一灘的涎水在白華身上。 白華心中無奈到了極點。 他不是不知曉師姐對他的情意,不過他平日里回天樞宮的時日不多,師姐也從沒有將這份情意明著表現過,他便當他不知,畢竟他這般有心等于無心的人,從沒想過心里要裝感情,遇到流螢,只是意外。 而今流螢已為他人婦,他對她那淺淺的喜歡也當終結了才是,可是師姐…… 鐘情于他,是注定不會有結果的。 好在師姐這是酒后胡言,待到她醒來,當是不會記得自己今夜過什么又做過什么。 不過雖是這般想,但依師姐的性子當是到就會做到,今夜的話她酒醒之后或許不記得,但不表示她酒醒之后不會再和他一次,而且是認真地一次。 師姐與流螢方才究竟了什么,才讓師姐突然這么肯定了自己的心。 真是……有些傷腦筋。 君悅客棧。 長情此時有些緊張。 題外話 來一章梧桐師姐的 ☆、289、我只要你好好的【一更和活動通知】 沈流螢拎了一張矮凳放在長情身后,她則是踩在矮凳上,從長情身后抱著他的脖子,盯著他面前灶臺上鍋里正煮著的米粥,用一種怪里怪氣的語氣問他道:“莫大呆,你一個男人心里藏著事情不告訴自己媳婦兒的,是什么心理???” 長情正拿著鍋蓋用長柄木勺攪動鍋里的米粥,聽著沈流螢忽然這么一問,他忽地有些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沈流螢不會無緣無故忽然問他這種問題,而她口中所的這“一個男人”,百分之百指的是他,否則螢兒怎么可能用這么奇怪的語氣問他,甚至還用“莫大呆”來喚他。 他心里藏著沒有告訴螢兒的事情,不知螢兒指的是哪一件?要是回答錯了的話,依螢兒的性子不知會撒出什么氣來。 長情的心此刻異常擰巴。 沈流螢見著長情沒回答,不由往將身子朝他背上壓了壓,催他道:“話?!?/br> 長情想了想,一副認真的口吻道:“心疼媳婦兒的心理?!?/br> “……”沈流螢沉默少頃,因為她此時的內心可用“無力吐槽”來形容,少頃后,她忽然一把揪住長情的耳朵,嫌棄他道,“得了吧你個呆貨,還心疼媳婦兒的心里,你媳婦兒對你都還沒有知根知底,指不定哪天又被人抓了還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螢兒可是聽到了什么?”長情放下手中的長柄勺,而后轉過身來抱住了站在凳子上的沈流螢,完全不在意她怎么揪她的耳朵,而是將她從矮凳上抱了下來,心道,“螢兒莫站那么高,我抱螢兒下來?!?/br> 沈流螢沒有拒絕,而是笑道:“你在我前邊擋著我,我又不會摔,還怕我栽到鍋里去不成?再了,這凳子這么矮,哪里高了?!?/br> “那我也不放心螢兒站在凳子上?!遍L情將沈流螢放到地上站好,誰知沈流螢卻忽然跳到他身上,像八爪魚一般巴著他,任性道,“那我就巴著你?!?/br> 長情沒有將沈流螢扔開,也沒有勸她從自己身上下來,反是抱著她走到了一旁的長凳旁,抱著她在長凳上坐了下來,讓她叉開著雙腿跨坐在他腿上,他的手環在她的腰上,按著她的上身貼到了他的胸膛上,姿勢曖昧,道:“那我就這樣抱著螢兒坐著如何?” “不給?!鄙蛄魑炋謥硗崎L情的肩,“你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給你這么抱著我?!?/br> 是推,在長情眼里卻是與推還就的模樣,是以他抬手來擒住沈流螢的手,湊到自己嘴上輕輕親了一口,道:“是螢兒先巴著我讓我抱的不是?” 沈流螢不服氣地輕輕哼哼聲,然后用雙手捧住長情的雙頰,對著他薄薄的唇便是用力親了一口,松開后盯著他的眼睛,輕聲問他道:“我沒什么太多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北剎樓是什么關系?!?/br> 她想起來她在哪兒聽過北剎樓這三個字了,是去年在去臨城的路上姝和她過的,北剎樓乃而今江湖第一大勢力,強大得很,也可怕得很。 她的呆貨,會和北剎樓是什么關系?難道是北剎樓的成員?殺手??? 沈流螢這么一想,把自己給緊張了,只見她用雙手捧著長情的臉定著他的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雙眼,著急地問他道:“你這個呆貨不會是北剎樓的一員吧???別告訴我你的隱藏身份是一個殺手???你家里可是你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金山銀山,你要不要這么拼命地去給別人賣命?。??” 長情看著沈流螢緊張著急的模樣,也是一本正經的模樣,誰知他的話卻是一絲正經都沒有。 只聽他認真地對沈流螢道:“螢兒再親我一口,我就告訴螢兒?!?/br> 原來是這個事情。 沈流螢想也不想便又親了長情的嘴一下,抬起頭時還在他的眉心上也親了一口,長情心里很是滿足。 就在沈流螢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長情究竟是不是給北剎樓賣命時,長情不緊不慢道:“我是與北剎樓有關,但并非我給別人賣命,而是別人給我賣命,我是北剎樓主?!?/br> 長情道得很是隨意。 沈流螢則是愣住了,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這個呆貨什么?他是……北剎樓主??? * 沈流螢知道長情不會騙她,可這個事實,直到她吃完長情給她熬的米粥,在床榻上躺下來許久后還是不能相信。 準確來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的呆萌傻面癱竟然是江湖第一大勢力的第一把手! 那她…… “喂喂,呆貨,那我豈不就是這江湖第一大勢力北剎樓第一把手的夫人???”沈流螢忽然一個翻身便壓到了長情身上,兩眼亮晶晶地盯著他。 “螢兒怎的還未睡著?”長情抬手來撫撫沈流螢的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關心地問她道。 對于長情的聽而不答,沈流螢并不生氣,只見她將雙手撐在長情頸側,依舊盯著他的眼睛,斂了面上的笑意,換上一副認真的神色,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想這些問題,所以你才會選擇我不問你便也不會主動與我,對不對?” 長情將手從沈流螢背上移到她臉頰上來,輕輕撫摸著,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沉默便是默認。 他心中所想,的確如沈流螢所。 于他而言,他的螢兒只要莫家少夫人這一個身份便夠了,其他的,不需要。 他只要他的螢兒做一個普通女人,江湖,并不適合他的螢兒。 “好啦,我就是問問和隨口而已,我心里又沒有真的這么想?!鄙蛄魑炂财沧?,輕輕哼聲。 “我知道?!遍L情抬起手,輕輕拿開沈流螢撐在他頸側的手,抱著她讓她重新在他身側躺下。 他當然知道他的螢兒不過是嘴上而已,若非如此,她問他的問題就不僅僅是他和北剎樓是什么關系而已。 除了這一個問題,沈流螢什么都沒有再問,沒有問他北剎樓究竟是什么,沒有問他為何會與北剎樓扯上關系,更沒有問他為何一直都沒有跟她這個事。 因為沈流螢覺得自己只需要知道她的相公與北剎樓是什么關系便夠了,其他的,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打算知道,畢竟他不告訴她自有他的理由,她又何須多問。 她想要的,只是他安安好好地在她身邊,這就足夠了,其余的他想也好不想也罷,她不強求。 她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的呆貨還有這么令人意想不到的身份而已。 難怪會有官無憂那么有實力的屬下。 “突然有一種我的呆貨很不可思議的感覺?!鄙蛄魑灨C在長情懷里,感慨道。 長情將下巴抵到她額頭上,輕輕蹭蹭,道:“不管我是誰,我都是螢兒的相公?!?/br> “那必須的!”沈流螢微微低下頭,將自己的頭頂對著長情的下巴,然后猛地抬頭,撞上長情的下巴,撞得他生疼,然后她得意地笑了,警告他道,“你只能是我相公,你要是敢想別的女人,我就閹了你!” “我只想螢兒這一個女人?!遍L情很認真。 沈流螢忽然將他抱住,將臉埋在他胸膛,聲音有些悶,道:“我只要你好好的?!?/br> “螢兒放心?!遍L情輕輕撫著沈流螢的背,“這天下間,沒有幾人能傷得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