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只聽莫凜又先道:“聽秋容說,你鐘情的那沈家小姑娘的兄長同意把meimei嫁與你了,可對?” 走在長情身后的秋容眼角直抖,老爺,你就這么把屬下給賣了!你讓屬下日后還怎么好好地給你賣爺的情報! 長情面無表情地微微點了點頭,“嗯?!?/br> “那不知我兒打算何時下聘?”莫凜淺笑著問。 “正要與爹商定日子?!遍L情道。 否則,他不會想著要去憶思苑。 “不若……”莫凜笑得溫和的眉眼里是在長情面前無需隱藏的由衷喜悅,“就今日,我兒覺得如何?” 莫凜像是說尋常小事或是說玩笑一般邊說邊往前走著,長情則是停下了腳步,盯著莫凜的背影瞧。 莫凜覺著長情停下不走了,他這也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正一瞬不瞬盯著他看的長情,淺笑著問道:“我兒不滿意?我看過日子了,今日明日都是好日子?!?/br> 長情默了默,道:“倉促,聘禮不齊,配不起螢兒?!?/br> 長情這話明顯是嫌棄他爹考慮不周。 誰知莫凜卻是呵呵笑出了聲,道:“我兒以為爹是你這般的黃毛小兒,這聘禮說下就下呢?” 長情不語,只是盯著自家老爹看。 只聽莫凜又道:“我兒鐘情的姑娘,必是要全召南抑或說是全天下最好的聘禮才配得上,怎么,我兒信不過我這做爹的?” “不是?!遍L情回答得沒有一絲遲疑,“我自是信得過爹?!?/br> 爹的言下之意,他已聽得再清楚不過。 看來爹這是早早就替他準備好了聘禮,就只等著螢兒的兄長點頭答應把螢兒嫁與他而已了,根本就無需他自己來準備什么。 莫凜又笑,“既是如此,那我便即刻到沈府走一趟了?!?/br> 莫凜這話一出,秋容嚇了一大跳。 便是長情,都怔了一怔,當即問道:“爹這是要與我一道去下聘?” “我兒說得不對?!痹趺次⑽u了搖頭,道,“是我自己去,并不是我和你一道去?!?/br> “……”秋容眼角又抽抽,老爺這是想兒媳婦想瘋了??? 長情則是毫不猶豫地嫌棄他道:“你去,怕是會嚇煞螢兒以及螢兒的兄長?!?/br> “小子?!遍L情的話才說完,莫凜忽地繃著臉,同時抬起手點點他的腦門,嚴肅道,“難道你爹我看起來很嚇人?” 曾經,莫凜總會在長情的腦門上這樣輕輕點一點,尤其是在他胡鬧的時候。 長情也記得。 只不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已經忘記被爹這樣點著額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了。 是以,莫凜這滿含溫柔慈愛的小動作,讓長情怔了怔神。 莫凜見著長情怔神定定看著他,這才發現自己喜悅之下情不自禁地做了什么,趕緊把手收回來,正要解釋什么,卻先聽得長情道:“你要是嚇壞了螢兒,你自己去哄,別叫我?!?/br> 這回輪到莫凜怔住,微有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便又笑道:“我辦事,我兒只管放心?!?/br> 長情沒有再理會莫凜,從他身邊走開了,一邊喚還定在原地的秋容道:“秋容,走了?!?/br> 秋容趕緊跟上。 然,長情走了幾步后又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對莫凜道:“別忘了聘禮上撒些石榴花,喜慶,你自己說的?!?/br> 長情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凜看著長情的背影,笑得一臉無奈,對身后的初一道:“初一你看看這孩子這脾性,也不知是像誰?!?/br> “自是像主上?!背跻坏?。 “嗯?”莫凜顯然不同意初一所說,“我的脾性有他這么臭這么硬?” “主上年輕時候的脾性,便是這般?!背跻徽J真道。 “初一啊,你這一點可真是比不上你的秋容小徒弟?!?/br> “少主定是覺得屬下比秋容那小兒好多了去?!?/br> 莫凜忍不住笑了,“莫非要我和那孩子把你和秋容換一換?” “怕是秋容不敢在主上身旁伺候?!?/br> “我比那孩子難伺候?” “回主上,是?!?/br> “初一啊,我這都不愿意與你說話了你可知?” “屬下一直都知?!?/br> “罷罷罷,不與你說了,再不到城西去,時辰便不早了,可都吩咐下去了?”說到最后,莫凜一臉認真。 “回主上,都吩咐下去了,送聘隊伍此刻當已開始往城西去了?!背跻还Ь吹?。 “那我們也走吧?!?/br> 另一頭,長情總覺不放心,遂對秋容道:“秋容,你跟去看看,以免我爹做出什么不在計劃里的事嚇到螢兒和其兄長?!?/br> ------題外話------ ~(≧▽≦)~啦啦啦~為迎接新年,紅紅火火,就在這種好日子里讓小饃饃和小螢螢把好事辦了吧哦呵呵呵~!看我好不好,居然為了讓姑娘們開開森森看過新年而這么應景著安排劇情,我是個好作者~哦呵呵呵~ 血槽空成了負數,而且沒在家過年,沒有二更了,能有這么差不多6字的更新我已經盡力了! ☆、159、明日完婚如何? 【一更】 城西,沸騰得快要炸開了鍋,因為沈府門前這長得不見尾的送聘隊伍…… 沈斯年看著眼前這擺滿得他們小小沈家的廳子以及廳外整個院子都擺不下了的一箱箱聘禮,目瞪口呆。 這些在沈瀾清眼前則是變成了堆得比山還高的酒壇,而且全都還是陳年好酒。 沈流螢躲在屏風后面看著,不知道狠狠咽了多少回唾沫,若非沈斯年叮囑過綠草看好了小姐,只怕這會兒沒有綠草的死命攔著,沈流螢已經從屏風后面沖出來跳上那些裝滿了寶貝的箱子上去來回滾打。 而那些個沈府的下人就更不用說了,聽著這送聘的為首之人高聲唱報著聘禮單,再看著廳子院子擺都擺不下的一箱箱聘禮,這會兒全都看得兩眼發直,震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 南海珍珠,從來都是進貢到宮中的寶貝,皇親貴胄才擁有的東西,如今送到沈府來的,竟整整六百斛!且顆顆都是一樣圓潤一樣個頭的大珍珠! 東海綃紗,從來都是皇上賞賜給宮中妃嬪的最上等布料,一年由東海進貢來宮中的,也不過三十匹而已,便是那些個高官貴族都無福得到,尋常百姓就更是見也沒見過,而眼下,擺放在沈府院中的綃紗,絕不下三百匹!在陽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足以讓任何一個見著的人看直雙眼。 整整五輛馬車拉著的書冊書卷,一聽一看便知是為足不能出戶的沈望舒所準備。 整整三百壇上百年的老酒,不用想也能知這是為好酒的沈瀾清所準備的。 珠寶玉石,金銀首飾,山間靈藥等等,更是一箱接一箱,不僅讓人看直眼,也看花了眼。 這些,已經令人震愕不已,而最后的一樣聘禮,根本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家名下的——米行生意! 不是京城的米行生意,也不是各個郡的米行生意,而是莫家名下于整個召南國的米行生意!而眾人都知,莫家在整個召南國的鹽糧地位,便是皇商白家都撼動不得! 米行生意,這根本就是莫家的生意命脈之一!竟然…… 竟然當做聘禮,送給沈家! 這下不僅是沈斯年目瞪口呆,便是笑嘻嘻聽著唱報人唱著一樣樣聘禮的沈瀾清,也都驚住了,更莫說沈流螢。 她雖對生意不了解,但自古以來人皆不能無糧而活,莫家的鹽糧鐵生意做得有多大,她也聽說過了解過,莫家也是靠著鹽糧鐵生意的地位在召南立足,盡管米行只是糧的其中之一生意,但召南國那么多個郡縣鎮,每一個地方都有著莫家的米行,莫說其一年所收,便是其一個月所收,都足夠駭人。 沈流螢聽罷這最后一樣聘禮,眉心緊緊擰到了一起。 那個呆貨,想什么呢!竟然把他們家這么重要的生意當做聘禮送給他們沈家,瘋了不成?別是那個呆貨偷偷寫上去的而他父親不知道。 這般一想,沈流螢將綠草用力往旁推開,作勢就要從屏風后出來。 她要找找那個阿呆,問問他清楚。 就在這時,有一年紀約莫三十五六的男子面帶淺笑,走過聘禮堆放得滿當當只留下一條人行的道兒的院子,朝廳子方向走來。 只見此男子著一黑色直裾長袍,衣襟與袖口處用銀色絲線繡著騰云祥紋,腰束淺灰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墜著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佩,頭上戴一五寸墨玉冠,身材修長筆挺,既有著年輕人的豐神俊朗,亦有著中年男人當有的沉穩,氣度逼人,面上卻含著和氣的笑。 沈流螢見著此人,頗為震驚。 這人她見過,前些日子來到府上,說是要看看白糖糕還想要抱抱它的那位老爺,他是莫家的人? 那日,他是為白糖糕而來,又是莫家人,且白糖糕就是那個呆萌傻貨,此人……莫非知道那個呆萌傻就是白糖糕??? 而莫家里能知道呆貨這個秘密的…… 這般尋思,沈流螢忽然驚大了眼,莫非是—— 朝廳中的沈斯年及沈瀾清客氣地抱了抱拳,和氣道:“突來攪擾,還請二位公子莫見怪,這是我莫府給貴府小姐的嫁妝,不知二位公子可還覺滿意?” 沈斯年與沈瀾清也當即朝來人抱拳回禮,而后只聽還未能從震驚中完全回過神來的沈斯年客氣地問道:“敢問先生是——?” “慚愧慚愧,看看我,一高興著便有失禮數,忘了朝二位公子介紹自己?!眮砣藨M愧一笑,而后笑得和氣大方道,“鄙夫姓莫,單名一個凜字,初識二位公子,有禮了?!?/br> 莫凜說完,再次朝沈斯年與沈瀾清抱了抱拳,莫說一點身份架子,便是一點強勁的氣勢都沒有,反倒溫和客氣得像個要與沈家做生意的尋常人,不僅如此,竟還主動朝沈斯年與沈瀾清抱拳行禮。 看著客氣有禮的莫凜,沈家人這會兒已不只是驚,而是駭,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莫,莫……”沈斯年目瞪口呆地看著淺笑著的莫凜,驚駭得連話都說不好了,“先生是……莫家家主???” 那個年僅二八年少時便將莫家的鹽糧鐵生意規模做大得連白家老家主都自嘆弗如的莫家家主莫凜??? “慚愧,正是鄙夫?!蹦獎C像是沒有看見周圍人震驚得連呼吸都忘了的似的,他依舊和氣地淺笑著,隨和極了。 屏風后的綠草這會兒下巴長大得都快要掉到了地上,只聽她震驚得連話都說得像沈斯年那樣磕磕巴巴,“小小小姐,他他他……他是姑爺的爹,莫家家主???” 綠草說完,還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堂堂莫家家主親自來送聘!這簡直讓人根本不敢相信! 沈流螢也愣住,難怪她第一次見這位老爺的時候覺得他的眼睛好似在哪兒見過,原來,他是那個呆貨的爹! 那個呆貨的眼睛,與他爹生得八分相似,只不過,他爹眸中是氣度與沉穩,那個呆貨的眸中就只有呆萌傻,也不怪她那會兒對不上號。 也難怪他會為了一只兔子而到他們沈府來,且離開前還說了“后會有期”,原來如此,可—— 有誰家下聘是自個兒不來而是自家老爹來的?。??而且還是堂堂的莫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