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風樂悠悠的晃著手上的書包，身體也跟著上下搖晃，心想自己八成是被她懟習慣了，居然覺得她懟人的樣子還挺可愛。

    “向你打聽個事?！彼嶂^問。

    “不知道?！?/br>
    “我還沒說什么事呢?！?/br>
    王嘉琳鼻子朝天一聲哼：“不管什么事都不知道?！?/br>
    “……”

    還挺硬氣。

    傅驍風大手一揮在她頭上蹂躪幾下，說道：“好了，剛才是我的錯，別生氣了。我問你，女生一般喜歡什么樣的告白？含蓄的還是直接的？”

    王嘉琳本來就被他這一計算不上溫柔的‘摸頭殺’弄得有點暈，心里小鹿亂撞，此時聽到‘告白’倆字，全身的戾氣瞬間消失殆盡，身上再沒有半根刺，臉頰微微發熱。

    “你、你問這個干什么？”

    “前面那對，我看著捉急，想幫兄弟助攻一把?！?/br>
    前面那對？

    王嘉琳抬眼，發現凌茵和陸邵東還走在他們前面，兩人肩并肩，陸邵東時不時側頭看看身邊的人，那眼神溫柔得跟韓劇男主角似地。

    原來他是替陸邵東問。

    她還以為……

    王嘉琳眼神一黯，回道：“每個女生不一樣，我不知道阿茵喜歡什么樣的告白?！?/br>
    “那你呢？”傅驍風問，問完意識到這話好像容易讓人誤會，便又補道：“說出來當作參考?！?/br>
    當作參考？

    這么愛參考，他怎么不去查文獻！

    “我不喜歡被告白！”王嘉琳負氣道。

    還有女生不喜歡被告白？

    就算不喜歡，也不用生氣嘛。他只是問問，又沒有要告白。

    傅驍風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懂她哪里來得那么大火氣。

    ……

    前方。

    凌茵與陸邵東并肩走在校道上。

    四季如夏的南市即便到了十二月底，氣溫依然宜人，傍晚的風帶著涼意但并不刺骨。兩旁的高山榕四季常青、枝繁葉闊，并沒有因冬天的到來而蕭條。

    微風乍起，衣袂搖曳，天邊的云朵漸漸被染紅，向大地灑下金光，路上行人的臉也被晚霞映紅。

    凌茵下顎微揚，視線落在遠處的云朵上，嘴角微彎，足下的步子十分悠然，仿佛在夕陽下散步。

    “下周月考，你復習的怎么樣？”她柔聲問。

    陸邵東側頭看向身邊的人，小姑娘清麗的臉上，似水的溫柔一路從眼底到眉梢，又到他的心底。

    忽然之間，他有一種想將這溫柔永遠珍藏的沖動，不被歲月洗禮，不叫光陰吹散。

    收了收思緒，陸邵東答道：“還可以，各科的考點基本都復習了一遍。你呢？有沒有信心坐穩第一名？”

    凌茵搖搖頭，目光仍然落在遠方：“我也都復習好了，但不知道能不能考第一名?！?/br>
    “別有壓力，正常發揮就好?！?/br>
    “嗯。你也是，別有壓力?！?/br>
    “我沒有壓力?！标懮蹡|勾起唇笑，半真半假地說：“我倒數第一名都考過，已經無所畏懼了?！?/br>
    “……”心態真好。

    “不過有點緊張?！彼a充道。

    “……”

    不是無所畏懼了嗎？

    還緊張？

    凌茵收回視線，側頭看向他，問：“緊張什么？”

    陸邵東沒有馬上回答，沉思了半分鐘，才一本正經地說：“萬一認真學習之后，成績還跟原來差不多，這不就證明我的智商低？”

    “……”

    “這太傷自尊了，所以我很緊張?！?/br>
    “……”

    這人是認真的么？

    全市第一考進一中的人，智商能低？

    凌茵無語地抿了抿嘴，正想讓他別想太多，卻聽他又說——

    “我可能需要點安慰?！?/br>
    聲音聽起來凄凄慘慘戚戚。

    “……”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了？

    凌茵好笑地搖搖頭，非常貼心地安慰道：“別緊張，智商低也不丟人?！?/br>
    “……”

    這能算安慰么？

    聽起來怎么更像揶揄？

    沒有如愿得到安慰的陸邵東，將語氣里的凄慘度翻一倍，說：“智商低沒人愛?！?/br>
    “……”

    智商高也不一定有人愛好嗎？

    無語三秒，凌茵繼續安慰：“別擔心，長得好看就會有人愛?，F在的人都看臉，不看智商的?！?/br>
    “……”

    她還真直接。

    陸邵東一挑眉：“聽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

    “……呃”

    “追求者無數？”

    “沒有……”

    “怎么會沒有？光我趕走的蜂蜂蝶蝶就好幾個了?！?/br>
    “……”

    明明是她在安慰他，現在怎么突然變成他控她招蜂引蝶了？

    凌茵干笑兩聲，決定反守為攻：“你才經驗豐富吧？收到的情書不計其數?！?/br>
    “我只收到過一封情書?！?/br>
    “……不可能。我還幫忙送過?！?/br>
    “我指的就是那一封?！?/br>
    “……”

    “其他的都是誤投?！?/br>
    “……”虧他想得出來。

    “總之就是臉好看也沒人愛，不像你，膚白貌美智商高，萬人迷?！?/br>
    語氣聽起來哀怨至極，活脫脫一個受氣小媳婦兒。

    凌茵：“……”

    難道她真的誤會了，外面那些謠傳都是假的，他壓根就沒有女生追？

    凌茵在心里默默地汗一個，然后囧囧地說：“萬人迷也不好，追的人太多，困擾也很多?！?/br>
    等等，這樣說不就等于承認自己是萬人迷了？

    凌茵再汗一個，換一種說法：“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萬人迷也會有人愛，不用太擔憂?！?/br>
    陸邵東完全沒有被安慰道，左半邊眉毛挑得老高：“怎么證明？”

    “……”

    默了一會兒，凌茵說：“你不是收到過一封情書嗎？至少寫情書的那個女生喜歡你?！?/br>
    “那是智商暴露以前?！?/br>
    “……”

    “智商暴露之后，說不定連朋友都沒有了?！?/br>
    “……”

    凌茵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她玩了，無語地抹一把汗，繼續安慰道：“不要緊，你還有我?！?/br>
    天啦！

    她、她剛才說了什么？

    這種時候能不能假裝大腦沒電直接掛機……

    “我、我的意思是，我交朋友從來不看智商，就算你智商低，我也不會嫌棄你?！?/br>
    哎哎哎，她到底在說什么？

    越說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