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沈清歡雙腿彎曲,身子往下縮了縮,生怕被秦洛察覺出來,背部盡可能地往下壓著,感覺不夠,又向下壓了幾分,身子都快貼到床板上了。 他仰著頭,眼眸中浮現出一層迷蒙的水霧,面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色,“你……你別亂來,我……我還沒碰過女人呢,我不好男風!你……你千萬別亂來……” 對他這可憐凄慘的模樣見怪不怪。 秦洛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眼神深沉難測。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底深處的驚慌之意,以及……讓她有些意外的閃躲和無措。 秦洛微怔之下,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沉淀在記憶深處的過往,不過須臾,她面上就恢復了淡然的神色,薄唇掀動,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那笑容輕松,讓她原本剛毅俊朗的面容柔和了幾分,很是炫目。 恍惚間,沈清歡心中突升一個感覺,秦洛好像……還挺好看的。 這個念頭一起,他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 身子縮得更厲害了。 見他終于乖巧了,秦洛微微抬起身子,放開了他,“放心,沒到京城之前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再綁著你了,你也可以逃,前提是……” 她說到這,聲音一頓。 沈清歡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一般,也跟著呼吸一頓。 “……除非,你能逃得出去!” 話落,一直禁錮著他的身子一動,秦洛起了身,重新站到了床邊。 沈清歡一得到自由,跟兔子似的整個人向后一躲,將枕頭往身前一擋,神色緊張地盯著她看,那防備的模樣讓秦洛又是一笑,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這倒是難得。 秦洛的眸光落在他遮擋的枕頭上,閃過一絲譏誚。 她若是真想殺他,莫說是枕頭了,便是堅盾在前,也擋不??! “我不動你,是因為你的罪名尚未成立,在沒有確鑿證據證實你是叛賊之前,我會保你性命無憂,所以你給我老實一點,可明白?” 沈清歡咬著唇,瞪著她,不說話了。 一直到她離開屋子,沈清歡緊繃的神經才微微放松了下來。 他一改將才的無辜委屈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芒。 早在秦洛摸上他的脈搏時,他就有所感覺,佯裝毫無所覺,便是想讓她放松警惕,畢竟一個深受內傷,沒有武功的人,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 沈清歡拿開枕頭,垂眸看了看,唇角抽了抽。 眼中閃過錯愕,難以置信,無奈……種種情緒,甚至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莫非這么多年來,他從未碰過女人,以至于饑.渴到……男女不挑了? 若是讓秦洛瞧見了,今日怕是后.庭不保。 光是想到某個不良的畫面,沈清歡就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不行,他必須盡快逃出去,再這樣下去,命保住了,清白可就沒了。 他豈能被一個男人玷.污! 秦洛走出房間后,站在太陽下出了一會兒神,不復面對沈清歡時的輕松,她此刻面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其實早在抓到他的時候,她便有所懷疑,沈清歡的武功不在她之下,他若是當真要逃,沒人能夠找到他,可他卻偏偏撞了上來。 她原先以為,自己抓住沈清歡是他刻意所為,目的便是讓她在這關頭護住他,等到了京城,讓她為他平反。 她想通之后也就將計就計,遂了他的心愿。 可后來,她就覺出不對勁來,沈清歡是真的想要逃走。 她將才故意靠近他,摸了他的脈搏。 沈清歡脈象極亂,體內有寒毒,分明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他額頭一直冒著虛汗,就連她的兩成力氣都敵不過,便是身體虛弱無力最好的體現。 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將他傷成這樣? 他又為何會成為通敵叛國的罪人? 要分析一個人因何事叛變,無非四個外因:權利,金錢,榮譽,家族。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沈清歡的身份來歷,家族和榮譽這兩樣可以忽略,至于金錢和權利,正如他所說,他在大秦過的好好的,位極人臣,呼風喚雨,完全沒有叛變的理由。 秦洛隱隱覺出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好似無形中有一張大網將他們罩住,而她,連那幕后之人是誰都不知曉! 那個人能將沈清歡重傷成這樣,他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成了她? 再一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大秦的江山? …………………我是“兩攻相遇,小清歡成了受”的分界線………………… 秦洛重新回到屋子內時,沈清歡已經靠在外面的軟榻之上睡著了,她緩緩的踱步過去,盯著他白皙地有些病態的面容看了半餉,伸出手,撫摸上他的后背,內力運起,仔細檢查起他的內傷來。 經脈有四處被封,血塊郁結,經絡不通,這是被人用外力所致。 至于寒毒積壓,卻是長期服用毒.藥導致,毒氣侵體,起碼服用了兩個月以上的慢性毒.藥。 兩個月? 從他下山,入朝為官也不過半年,所以這毒,是朝廷中人給他下的? 秦洛眼中劃過一絲了然,他所中之毒,需采天山上的雪蓮,七彩蘭花以及綠蟾.酥為藥物,以人血為藥引,方能解開。 怪不得,他會溜到大楚的軍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