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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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后,疼痛順著神經迅速蔓延全身,殘忍地吞沒了他。 中了毒的思維終于安分,一齊回防對抗劇痛,沒有余力再去關注某人,夏凌軒幾乎想扯開一抹冷酷的微笑,但想起場合不對,忍下了。 溫祁回到傅逍那里,告訴他們夏凌軒不是為賭局的事心煩,但人家不說,他也套不出話。 幾人說著很快發現夏凌軒喝酒的頻率在降低,估計是要調整好情緒,這可棘手了,因為想灌夏凌軒不是一件容易事。 西恒杰忍不住道:“我說,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好?” 傅逍早已猶豫,阿軒第一次心情糟糕成這樣,他們這種時候整他,不是找死么? “心情不好才更得喝酒,喝醉哭出來就好了,平時壓抑得越狠,可能釋放得就越嚴重,”溫祁停頓一下,笑瞇瞇地問,“你們想看么?” 傅逍:“……” 西恒杰:“……” 三秒后,傅逍問:“學弟,咱們想個什么辦法灌他?” 西恒杰立即就想遠離這二人,但邁出半步看了一眼那邊的夏凌軒,便站著沒有動,聽著身邊喪心病狂的二人組商量對策,看了看溫祁:“學弟最近不是精神不好么?” 溫祁道:“嗯,時好時壞,我也控制不住,今晚恰好狀態不錯,你們趕上了……” 話未說完,服務生推著蛋糕進來了。 既然是給人過生日,自然不能總是各玩各的,眾人便圍了過來。 富二代見夏凌軒從小客廳里出來,徑自走到靠墻的沙發上坐下,頓時吃驚,要知道這位主哪怕坐在角落里喝一晚上的酒他都覺得很給面子了,沒想到竟能過來。 他簡直受寵若驚,親自切了一塊蛋糕給人家端去。 溫祁摸摸下巴,猜測夏凌軒的情緒可能是剛恢復、不愿意一個人待著了,于是帶著幾個人圍坐在他身邊,道:“閑著也是閑著,玩個游戲?” 富二代還沒走,聞言又吃了一驚,發現夏學長沒拒絕,想也不想跟著坐下了,開玩笑,好不容易能有接觸的機會,一會兒哪怕是喝尿他都參與! “玩什么?”那邊又過來幾個人,“轉酒瓶真心話大冒險么?” 溫祁笑道:“這多俗,再說萬一你想整的人就是轉不到,不得急死你?咱們這樣,玩講故事,開局有五秒的思考時間,每人講一個,講不出來或者講的不像是故事的,罰喝一杯酒?!?/br> 傅逍:“……” 西恒杰:“……” 夠狠! 傅逍道:“好啊,玩?!?/br> 富二代剛想說沒意思,但聽見副會長同意,又見夏凌軒沒開口,只能硬著頭皮玩,聽了兩個故事后,感覺還蠻樂呵的。 溫祁對這種事得心應手,故事講得生動又有趣,他收下一圈贊美,看向夏凌軒:“該你了?!?/br> 藥效結束,夏凌軒確實不想一個人待著了,只是沒想到剛出來,這小子又往槍口上撞。 他看看溫祁,倒了一杯酒喝干,直接放棄。 溫祁很滿意,看向下一個人。 人群中有真不會講的,連喝了三四輪的酒,接著酒精很快發揮作用,打開了心底的魔盒。 直到這時,游戲的惡趣味才顯示出來,喝醉的人陸續開口,什么睡過兄弟的媳婦、中二時期曾喝醉酒跑校長室去痛哭、偷走兄弟的錢再借錢給他順便來了一發……全是保留節目。 不知不覺過了九輪。 夏凌軒依然放棄,仰頭喝完一杯酒,把酒杯一放,淡漠的神色一點事都沒有,仿佛喝的是水。 溫祁:“……” 傅逍:“……” 西恒杰:“……” 這個時候有人撐不住了。 故事講一兩個還行,誰會有那么多的趣事能說呢?于是很快有人退出,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最后干脆來了一個集體退,只剩夏凌軒、溫祁、傅逍和西恒杰四個人了。富二代原本是想留的,但他有眼色,明白其中有事,便也退了。 溫祁看著夏凌軒:“繼續?!?/br> 夏凌軒道:“還玩?” 溫祁笑道:“玩啊,我還有很多故事沒講呢?!?/br> 傅逍和西恒杰雖然要到極限,但已經走到這一步,都覺得能撐一撐。 夏凌軒冷冷地看著他們:“想玩可以,有個條件,只能我喊暫停,我不說停,咱們就得一直玩下去?!?/br> 傅逍和西恒杰遲疑一下,看向溫祁。 溫祁萬分淡定:“行?!?/br> 四人于是移到了單獨開出來的小牌室,把玻璃門一關,開始了新一輪的對抗。西恒杰見溫祁要開口,問道:“學弟總講別人的故事,不如講講自己的?聽說你是被神秘人送回來的,這個能講么?” “能?!睖仄畎l揮胡說八道的技能,為他們講了一場驚險刺激的人在囧途。 西恒杰問道:“他們沒說叫什么名字?” 溫祁道:“就是沒說,所以才神秘……哦,有一個人的名字我知道,叫旺財?!?/br> 夏凌軒掃他一眼,喝干了杯里的酒。 眨眼間就是十輪。 由于人數減少,他們能思考的時間大大被壓縮,傅逍和西恒杰都灌了五六杯酒,片刻后西恒杰首先沒撐住,跑去廁所狂吐,出來就癱在了沙發上。傅逍緊隨其后,癱倒在他身邊,用胳膊碰了碰他。 西恒杰睜開眼看向他,眸子里并沒多少醉意。 傅逍笑道:“我就知道?!?/br> 西恒杰道:“你不是也一樣?” 傅逍道:“必然啊?!?/br> 聰明人都不會讓自己失控,何況好不容易撐到這里,他們怎么說也得看到最后。 他看看小牌室,問道:“你說誰會贏?” 西恒杰道:“不知道?!?/br> 這時牌室又過去三輪,傅逍和西恒杰的離開更加壓縮了時間,夏凌軒把酒一喝,便是溫祁。溫祁剛剛才講完一個,加之前面講了太多,一時詞窮卡了卡。 “五秒到了,”夏凌軒倒滿一杯酒,往他面前一放,“喝?!?/br> 溫祁很痛快,端起來就喝了,卻見夏凌軒也倒了一杯,與他前后腳喝干,冷淡地看向他,表示又輪到他了。 溫祁:“……” “五秒,”夏凌軒再次給他倒滿,“喝?!?/br> 溫祁:“……” 傅逍和西恒杰在外面看著這一幕,心里同時一涼:完了。 第21章 傅逍道:“兩分多鐘了……” 西恒杰不知該擺什么表情,只能“嗯”了聲。 就在他們覺得溫祁也要步他們的后塵時,便見某人端起第二杯酒開始小口小口地喝,兩分種愣是才喝了三分之一,重要的是夏凌軒正冷冰冰地盯著他——很少有人能扛住這個視線。 傅逍透過玻璃門看著他們,笑了一聲。 “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們不相配,年輕人的喜歡就像在看糖紙,他們太容易因為表面那層淺薄的東西交付自己的‘喜歡’?!?/br> 他很沒有酒鬼的自覺,找了個十分優雅的姿勢靠在沙發里,“兩個人在一起得靈魂相契,否則阿軒冷成那樣,再熱的感情都會被澆滅。我覺得能讓阿軒動心的人起碼得讓他失控,還以為他這輩子要孤獨終老了,但你看現在的溫祁,興許就會成為點燃那塊冰的火?!?/br> 西恒杰望著溫祁,道:“他只是失憶,性格怎么會變化這么大?” “我也挺好奇的,”傅逍道,“而且你發現了么,他連給人的感覺都變了,早晚得禍害一群人,我看棉楓馬上要栽?!?/br> 西恒杰道:“棉楓?” “你沒注意吧?”傅逍笑道,“阿軒對棉楓而言太遙遠了,不真實,如果有一個更有魅力的,能讓他碰得到、感受得到的人出現,他會怎么樣呢?” 西恒杰想起溫祁和棉楓討論藝術的畫面,點了點頭。 傅逍道:“我感覺溫祁要是對‘給阿軒找麻煩’的興趣維持得久一點,阿軒栽下去也是遲早的事,打賭么?” 西恒杰沒回答。 傅逍偏過頭,見他瞇眼望著小牌室,問道:“怎么?” “我突然在想,學弟耗完這一次能撐幾輪,”西恒杰道,“咱們先前規定只能講真實的故事,他就是現編又能編幾個?他酒量行么?” 這倒是。 傅逍看看夏凌軒的狀態,道:“就看是學弟先醉,還是阿軒的酒勁先上來了?!?/br> 溫祁這時仍在耗,察覺夏凌軒的目光有壓迫性地落在身上,沖他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淡定地維持著勻速抿酒,還欠揍地給了一句評價:“這酒蠻好喝的?!?/br> 夏凌軒沉默不語。 他并不生氣,反而覺得這無恥程度甚合心意,幾乎有些想笑,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心情,眼神驀地更冷了。 溫祁卻誤會了,笑道:“別瞪人,萬一嚇著我,我喝得更慢了?!?/br> 夏凌軒別開眼。 然而他們實在離得太近,仿佛連空氣都充滿了曖昧的味道,那些不安分的思維重新跳出來,想要向那邊飄去。 他現在就像毫無防護措施地走在鋼絲上,也許下一步踩下去,鋼絲便會驟然斷開,讓人摔下深淵粉身碎骨。 他站起身,出去了。 溫祁目送他進了洗手間,上網搜了搜小段子,直到見他出來才再次慢悠悠地喝酒。夏凌軒冷靜了些,耐心等著他喝完,自己也喝了一杯。溫祁和他又耗了五輪,見他還是面不改色,問道:“你不撐?” 夏凌軒道:“撐?!?/br> 溫祁道:“那你……” 夏凌軒打斷道:“你還有一秒?!?/br> 溫祁是打算和他耗一會兒的,見他不上當,下意識道:“有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