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會議桌兩邊的男男女女無不低垂著頭, 連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更別說開口解釋,那模樣就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出氣筒。 “我再給你們最后的十天時間, 如果不行, 那一個個就全部給我卷鋪蓋走人?!迸瓪鉀_沖的撂下最后一句話后, 荊佟這才轉身大步推門離開。 直到走廊外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一絲, 眾人這才將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抬起了頭,不少人甚至直接拍起了自己的胸口。 “呼呼——荊總怎么就跟吃了炸藥似的, 剛剛真是差點嚇死寶寶了?!?/br> “是啊,我還記得不久前找荊總簽字時,他還難得的與我開口打趣,可這才過多久態度怎么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逆轉, 啥時候男人也這么善變了?!?/br> “會不會是荊總與家里鬧了矛盾?亦或者情場受挫?” “前者可能性大于后者,只不過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猜測應何而起,而是這份合約?!?/br> ……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荊佟將自己整個人都摔進了真皮座椅中,辦公桌前他以手肘支撐著桌面, 雙掌扶著額頭,皺眉閉眼,微微突起的青筋還能清晰的看到此時他的太陽xue正一突一突的跳著。 那晚后的第二天易蘇離開了,荊佟站在窗簾的后面,靜靜的望著他一步步遠離,最后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那一刻他的心臟不知為何突然抽的有些疼。 圈子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荊佟喜歡美人,為博美人歡心一擲千金惹得多少爭議不斷,但荊家人偏偏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似的,任他在外風流債不斷。 旁人都說是因荊佟乃為荊家獨孫,這是荊家人寵溺為之,但又有誰知道這其中真正的原因,所有起因還得從他的母親說起。 荊家主母荊嬛原名安娜,是一個長相極其美艷并且手腕不一般的女人,當年命不久矣的安娜被正陪荊奶奶旅游的荊爺爺從海中救起,原以為她最終會香消玉殞,但卻沒想到她最終抗過來了,但由于中彈傷到腦部,醒過來的安娜失憶了。 荊爺爺本意是養好傷后就將人送走,但卻無意間發現了安娜獨特的見識與非凡的眼光,甚至幾次荊氏競標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當時的荊氏在漢城還沒有現在的影響力,那時的荊爺爺猶豫了。 一方面,他不知曉安娜真正的底細,畢竟從安娜身上的槍傷來看,對方的來頭肯定有些問題,但另一方面,現在的荊家需要安娜。 再三躊躇思量荊爺爺終還是留下了安娜,并且幫她以自己義女的名意偽造了身份,安娜就這么留在了荊家。 短短三年間,在安娜的足智多謀下,荊家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荊爺爺與荊奶奶也將她視若幾出,最后甚至撮合了她與荊父的姻緣。 不久后,荊佟的出生為荊家再添歡樂,但荊父荊母卻慢慢開始有了分歧,從意見到思想,從孩子到家庭,隨之同樣固執的雙方陷入長久的冷戰,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奧斯終于找到安娜的那刻。 原來安娜是洛克家族從小為繼承人培養的貼身特助,從小與繼承人奧斯一起長大,長久的相處中算的上青梅竹馬的倆人相愛了,安娜甚至為奧斯誕下一子。 但因為一次暗殺,安娜為了掩護身為繼承人的奧斯安全離開,只身引開殺手,最終中彈掉海,也才有了后面所有的一切。 雖然想過安娜的真實身份可能不小,但荊爺爺卻沒想到會這么大,竟然會是歐洲最神秘的洛克菲勒家族的人,而且還是主母。 在奧斯的一番努力下,安娜終于是慢慢的找回了記憶,最后選擇同荊父離婚,與心愛之人一起回歐洲,那時候的荊佟雖然還是幼童,但已到了記事的年紀,自是明白離婚的意義是什么。 安娜離開時,年幼的荊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抱著她不愿意撒手,連嗓子都哭啞了,卻還是固執的叫著mama別走,但安娜最后還是走了。 當時洛克家族還處于爭權階段,各類暗殺層出不窮,為了確保荊家不被牽連,荊家銷毀了有關于安娜的所有東西,對外也是稱荊母因病逝世,隨著時間的增長,母親的模樣已在荊佟腦海中慢慢模糊。 他只記得,他的母親是個長相美艷但卻非常細心的女人。 從未得到與得到后再失去相比,后者比前者痛苦千萬倍,因從小失去母親,荊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荊佟的成長,荊佟在所有人努力下終是沒有長歪,但內心深處的那個空缺,卻是荊家任何人都無法填滿無法替代的存在。 開始時,荊佟需要的并不是床伴,而是一份心靈的寄托。 他讓她們做飯給他吃,他們一個個不是不會,就是燒了廚房,甚至幾次食物中毒的讓他進了醫院。 他讓她們陪自己過生日,她們一個個不是故意跌倒灑他一身酒,就是將他灌醉直接拖上床,那最重要的生日歌從來沒有為他唱過一句。 慢慢地荊佟死心了,既然心靈無法找到寄托,那就放縱rou體,直到易蘇的出現。 他會熬香噴噴的清粥,清早時餐桌上都會有準備好的溫開水,被褥上再也不是熏香,撒滿的是陽光的味道,院子中早已因忙碌導致無人打理的花圃種上了郁金香,每晚工作完后出書房時,都能在門口發現溫熱的牛奶…… 易蘇似乎滿足他曾經所有的幻想,甚至在他看來那不算絕美的五官,在短短的兩月中也被時光熏染的更加美好,他總是忍不住對他更好些。 他喜歡吃對方親手做的飯菜,但又心疼對方身上的傷,所以短短兩月內,他已將超市里所有的菜品認全,甚至為此不惜扯下一個個拙劣的謊言。 他知道對方防備自己的一切,所以他不敢表現的太過親近,平時只能表現成嚴肅的模樣。 他知道對方喜歡看書,就不露痕跡的將自己書架上的書換成他感興趣的。 兩月以來一點一滴在腦海中一一而過,直到看到對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荊佟才明白,他真的是喜歡上這個人了。 可是易蘇不喜歡他,甚至心有所屬。 本來按本心來說,荊佟早應主動出擊,畢竟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沒有拱手讓人這四個字,但在回憶初見時,易蘇身上全身滿布著大大小小新舊不一傷痕時倦縮著的場景,荊佟猶豫了。 是不舍,也是不忍。 不想逼他,不忍再傷害他,不想再見到他無助倦縮著自我取暖的模樣,不想見到他剎那絕望的表情。 內心深處,仿佛有著什么力量在阻止著他告誡著他,不能,不能再傷害他,他已承受不起了。 …… 布置的美輪美奐客廳的沙發上何繹辛悠閑的等待著男人的喂投,從果盤中用銀叉叉了塊瓣紅汁艷的西瓜,喂到了正仰躺在自己大腿上某人的嘴巴中,戴斯特挑眉反問:“你懷疑易蘇不是蘇志斌(蘇父)的親生兒子?” 張嘴將大小正合適的西瓜接住何繹辛口齒不清楚的回話:“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策劃這一切的原因?!?/br> “那楊珍琴(蘇母)那邊呢,又如何解釋?如果是她先一步出軌不愛他了,為何又要將剩余的全部人生浪費在這件事情之上?甚至在毒品中醉生夢死?還有蘇志斌為何又要處心積慮的對付荊家?”重復之前喂投的動作。 “如果不是因為他事先得知易蘇可能是荊家的兒子,就是他報復荊家其實與出軌這件事并無太大牽扯,很有可能是他本身就與荊家有仇,” “如果是前者,楊珍琴那邊又說不通,畢竟當年誰都知道她是一心愛著蘇志斌,甚至為此將整個楊家賠了進去,很顯然,蘇志斌是屬于后者,他與荊家開始時就有仇,至于仇為何為,總是逃脫不了那幾個因素,無非就是家族矛盾,商場利益,情場恩怨?!?/br> 分析到此處,何繹辛將嘴邊的水果叼到嘴中,接著含糊不清的道:“至于楊珍琴那邊,如果將她換成受害者那方,就可以完美的闡述她所有行為,甚至于她一直都莫名仇視易蘇都能得到合理解釋?!?/br> “合情合理?!?/br> 將銀叉放于旁邊的果盤中,旁邊立刻有人將溫熱的毛巾遞了過來,戴斯特擦了擦手后,又有人將一份文件遞了過來,他伸手接過。 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戴斯特道:“這里面是蘇志斌與易蘇dna鑒定結果?!?/br> 何繹辛翻身從沙發上坐起,接過對方文件,盤著腿直接翻了開來。 看到這個比對結果,何繹辛有些意外,就聽到肩膀邊傳來戴斯特的聲音道:“你剛剛的猜測與我最初時的想法一模一樣,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拿到了他的血液樣本,可是鑒定的結果顯示,他們倆的確就是親生父子?!?/br> 何繹辛望著鑒定結果一欄,眉頭輕擰,既然倆人是父子關系,那他為何要詐死?最后還留下那種擾亂視聽的謊言? 何繹辛的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從別墅中拷出來資料中的其中一條信息,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道:“蘇志斌身患隱疾幾乎很難有后代,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br> “知道與否有影響嗎?” “當然,不止有影響,并且這一點至關重要?!焙卫[辛唇角輕勾。 望著愛人自信張揚的眉眼,戴斯特越看心中的喜愛就更甚。 特別是在瞥見對方一無所覺的伸出舌尖輕撩過紅艷的唇瓣上還殘留著的汁液時,讓已吃素近一月的戴斯特喉間干渴不已,眸底晦暗不明。 “噫!”翻看著鑒定結果的何繹辛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側過頭剛準備說些什么,就被戴斯特直接含住了唇瓣。 齒關在愛人唇瓣上輕輕啃食,如某種正細致進食的動物,力度正好保持在讓對方有感覺又不會產生痛感的程度,圍攏在四周的保鏢也非常有眼力垂頭退了出去,為倆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直至唇瓣上已泛上緋紅的漣漪,戴斯特探出舌尖輕輕撬開他的貝齒,舌尖順勢鉆了進來,在他口腔中攪動,嬉鬧,追逐,直到一吻完畢。 “寶貝,一個月到了,”戴斯特在他的耳邊摩挲輕喃,男人性感的低音混合著情欲的沙啞激得何繹辛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何繹辛自然是明白對方的意思,一個月到了,所以懲罰也結束了,只是想到上次自己在床上丟人的模樣,何繹辛就恨的牙癢癢,簡直就是黑歷史。 本想開口再將時間延長一個月,但頭腦中忽的冒出個想法制止了他的動作,就見他側頭望向男人道:“好啊,不過這次……我上你下?!?/br> 戴斯特紫眸輕瞇,唇角邊綻放開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你確定?你上我下?” “怎么?怕被折騰的下不了床?”何繹辛挑眉。 在腦海中勾勒了一下愛人在身上運動,白皙的肌膚上染上曖昧的粉色,香汗淋漓,喘息著欲罷不能的畫面后,戴斯特眸色愈發深沉,最后幾乎是化為無底的深淵。 “呵,我很期待?!?/br> 然后,當晚某人再次被cao哭,只是與之前的一次相比,這次更丟人,原因不外乎是某只rou食動物想宣誓自己作為攻方不容動搖的地位。 作者有話要說: 【意味深長笑】受上攻下 第75章 聽說你要當妖艷賤貨 1.15 “上次的漏網之魚處理的怎么樣了?” “已將他們的殘余勢力一一剪除?!?/br> “族老堂呢?” “族老堂只傳來一句話,不違背家族祖訓?!?/br> 不違背祖訓…… 思考著這句話的同時戴斯特手指無意識的輕叩著上好的紅木桌, 直至良久叩動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不會留下繼承者?!?/br> 聽聞這話的aaron心下恍然, 有種果然如此的詭異感, 點頭應好后這才將手中的請柬遞過去道:“這是何家剛派人送來的,時間定于一星期之后?!?/br> 將請柬接過, 戴斯特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翻了開, 閃耀著金色光澤的紅底上鑲嵌著繁復的條紋, 下方綴著幾朵含苞待放的金色花朵, 請柬做工精細,優雅大方。 何肖兩家訂婚之喜。 “事情調查如何?”望著手中的請柬戴斯特眸中意味不明。 “更進一步的確認還需要等待鑒定結果出來, 不過現下已經大概可以鎖定目標?!?/br> 將請柬合上戴斯特吩咐道:“現在去漢城大學, 通知荊家今晚我要過去一趟?!?/br> …… 隨著下課鈴聲的敲響, 教室內的人陸陸續續的起身離去, 易蘇收拾好自己面前的書本,側頭問道:“繹辛餓不餓?我先陪你回宿舍再去幫你打飯?!?/br> 剛看完簡訊的何繹辛抬起頭道:“不了, 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痹挳吰鹕泶蛩汶x開。 “那你晚上會回宿舍嗎?” 想到自家占有欲極強的男人,何繹辛唇角輕揚道:“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先熄燈睡覺吧?!闭f著對著易蘇擺擺手大步離開了教室。 望著何繹辛徹底消失在教室里的背影,易蘇眼眸輕斂, 緊攥的指尖幾乎將手中的鋼筆一折為二。 雖然何繹辛以前也是經常夜不歸宿,但易蘇卻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不安過,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有些事情已慢慢脫離了掌控,其中包括了何繹辛。 步行至校門前, 何繹辛一眼就瞧到了低調??吭诓贿h處馬路邊上的轎車,緩步走過去,立刻就有人從前排出來幫他拉開車門,何繹辛一眼就見到了車內衣冠楚楚的男人。 剛坐進車內,何繹辛就被戴斯特伸手攬坐在了大腿之上,熟門熟路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式后,他倚在戴斯特肩頭懶懶的道:“為什么突然想去荊家?” “現在我們應該去應證一些當年的事情了?!?/br> 何繹辛斜眼望向他道:“你指的是蘇志斌仇視荊家的原因?” “嗯,或許荊老爺子能為我們解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