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我被他這“刻骨銘心”四字震得心口一顫, 想起身出池,蕭獨卻猛地動了,將我抵在池壁與他之間。我清晰感到一把兇器抵在我后方蓄勢待發,當即僵住,驚駭之余,更是怒火攻心—— 這狼崽子想做什么?他敢! 此念一出,兇器竟逼得更緊。我想叫白厲,可這種情形, 令我實難開口, 聲音涌到喉頭, 卻變成一聲毫無威懾力的“放肆”。 因著乏軟無力,我語氣不似喝止,倒像在引誘。 “皇叔,你總說我放肆?我還沒有放肆呢。就算放肆到昭告天下,我蕭獨喜歡自己的皇叔, 受世人唾罵,遺臭萬年,我也愿意?!?/br> 蕭獨語氣頗玩世不恭,又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執拗狂肆。 “若因放肆之舉載入史冊,豈不就是舉世無雙,獨一無二?” 我哪想他能這樣曲解我的話,一肚子斥罵盡數噎住,如今看來,我激勵他,為他鋪路,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不愿跟他翻臉,耐著性子斡旋:“急什么,孤不是說了要慢慢教你?” “皇叔既然喜歡我,與我親熱一下,又如何?” 我慌了,他這親熱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童男一個,懂怎么親熱?再者,孤體內有蠱,還需你的童男血來解?!?/br> 他沉默半晌,又道:“其實,蠱毒陰寒,要根除蠱蟲,需……童男陽精,才可?!?/br> 我驚,那日中蠱,莫非是蕭獨有意算計我?童男陽精……我信這狼崽子的鬼話才怪。我嗤之以鼻:“胡說八道,難不成,孤還要與你有rou體之歡才行?” “我只是擔心皇叔?!笔挭毘烽_身子,將我扶抱出水。 涼風拂來,我打了個寒噤,他一手將我摟緊,一手扯過一旁架子上掛的寑衣,將我與他一并裹住,走進寢宮之內。 一見竟還有侍女在,我頓覺難堪,只好將臉埋進他衣間:“你還不叫她們下去!” 蕭獨置若罔聞,抱著我徑直進了臥房。走到書閣邊上,他持起一盞燭燈:“下午我去會見過刑部侍郎。因翡炎在受刑時靈魂出竅,審訊官獲得神諭,得知幕后主使者乃楊堅。翡炎已被送回神廟之中修養,父皇應不會再為難他……皇叔,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我心知他不會亂說,定是真去刑部通融了一番,自然不好反悔。 話是自己放的,我也只能認了。 我笑了笑:“孤不是人已經在這兒了么?” 蕭獨將我放在案上,我赤著身子,無所適從,伸手拾起一卷帛書遮住羞處。他將燭燈放在案上,俯下身來。我繃緊身子,呼吸急促,見他提起一只狼毫,沾了墨水,又將一空白卷帛鋪開。 “請皇叔,側臥?!?/br> 我臉上一燥,依言側臥于書案,一頭濕發垂散到地上,手依然壓著腰間的卷帛。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我容忍到他胡鬧到這地步,他若得寸進尺,我定不會再由他。蕭獨倒算規矩,研了研墨,便揮毫落紙。他勾線運筆,竟已變得瀟灑自如,遠不似幾年前那樣笨拙,寥寥數筆就已見雛形,一眼看去,竟是神形俱在,筆力已由皮至骨。明明是如此曖昧又出格之事,他卻專心致志的,似我當年教他學習之時。不知怎的,我就是受不了他這般認真的樣子。 我自小受寵,是天子驕子,可身邊充滿爾虞我詐,母妃因受寵更是身處渦流之中。我自小便被母妃寄予厚望,也將保護她與太子之位視作頭等大事,時時想著如何防著被算計,如何算計別人,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一副涼薄心腸。二十多年來,未有一人,能入我心,我亦深信,除了母妃,不會有人珍視我蕭翎這個人。 但蕭獨這狼崽子,卻一步一步攻進我的禁區,像在刻意破壞我篤信的戒律一樣,次次將我逼得一退再退,不得不重新設防。 他時時抬眼,目光如流火,在我身上游走。 我被他看得沁出汗來,將身上搭得帛書都濡濕了,取下也不是,不取也不是,手一松,帛書便落到地上。我伸手去撈,另一端卻滾到蕭獨那里,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扯了過去。 這下,我身上是徹底光了。 “皇叔,別動。你一動,這張畫便毀了,要重來?!?/br> 我壓著恥意,催促:“你快些畫,孤可沒那個耐心,都困了?!?/br> 蕭獨朝我身下看去,在紙上落筆。我閉上眼睛,想起那日轎中發生的丑事,只覺筆不像落在紙上,像落在那處。身子如此敏感,只令我無地自容,想掩都來不及。想到此般丑態盡給這蕭獨畫進畫里,我忍無可忍,從案上起身,胳膊肘撞到案上的墨硯,就聽足下“咔噠”一聲,我一腳踩空,被蕭獨縱身一撲,將我摟入懷。 身子栽進一層軟布之間,又落在不硬不軟的物體上。我扯開身上覆的軟布,才發現是暗紅的帷帳,我掉在一張榻上,抬眼望去,四周幽暗昏惑,依稀可見墻上掛著許多畫像,千姿百態的——都是我。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我眼睛便被捂住了。 “不許看!”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驟然響起。 “孤……什么也沒看見!”我心知是誤掉進了這狼崽子藏存糧的地方了,又被他捂著眼睛,將我壓在榻上,不知所措得,當下便想喊人,還未出聲,嘴唇便被一下封住,雙手也給什么綁在頭頂。 “哐啷”一下,上方的暗門合上了。 蕭獨重咬了我一口,松開嘴:“皇叔…你自己跳下來,叫獨兒如何是好?” 第37章 囚龍 我心下一慌,強作鎮定:“快將孤放開,你又要玩什么花樣?” 蕭獨將我手系緊了些:“既來之,則安之,皇叔既然來了,今夜就宿在這兒罷?!?/br> “何須綁著孤?”我責斥道,“你再如此胡鬧,孤可就生氣了!” “皇叔就算生氣,我也不會放開皇叔?!笔挭殞⑽已劬Ψ砰_,他近距離地盯著我,碧眸幽亮,眼中情欲昭然。他寢衣敞開,身上的麝香味濃得令人窒息,腹下兇器若隱若現,已是昂然怒勃。 “皇叔,今日去樂坊,不是去取琴,而是見故人罷?” 我大驚,被他發現了?他不會聽見我與李修說什么罷?不對,我與李修交談那般私密,且還有琴聲掩飾,怎么可能被人偷聽了去?應該只是烏沙跟蹤了我,發現我與李修先后進了樂坊…… 思畢,我定了定神,冷笑:“獨兒,你這是在質問孤么?翡炎遇劫,孤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去尋自己的親信幫忙,有何不妥?” “哦?這么說,皇叔到底是不信我?”他身子一沉,與我槍戟交錯。只是似有若無地摩擦一下,便令我一個激靈,如被刺中要害。 我屏住呼吸,張嘴仍是一聲喘,忙咳嗽兩聲以作掩飾:“怎會……不信?不過擔心你萬一不成,給翡炎…哈…留條后路罷了?!蔽覕恐Z速,聲音仍顫,夾雜著喘息,斷斷續續的,只讓我自己又怒又臊:竟給這自己一手養出來的狼崽子逼到這般地步! 我追悔莫及——蕭翎啊,蕭翎,你真是失策! “如此,皇叔何需大費周章,托我將他傳至東宮不就行了?”蕭獨壓低聲音,似乎笑了,又透著一股子戾氣,“皇叔,我是太子。父皇一走,大權就由我執掌,東宮便是朝堂。我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我想饒了誰,就饒了誰,皇叔,還不明白么?” 心猛地一緊,如大軍壓境,他這分明就是在威脅我! 好個狼崽子……真是磨利了爪牙! “你起開!”我怒喝,嗓子都變了調,“孤怎么行事,還要經過你允許?你真以為自己成了太子,就可以威脅孤了?” “我哪敢?;适鍖ξ矣兄鲋?,我感激皇叔還未不及?!笔挭氄Z氣倒是誠懇,“感激”二字,扣得尤重,在我聽來卻像諷刺。他哪里像在感激我,簡直像在懲戒我,以往耍起脾氣也未像今日這樣。 我愈發覺得不對,蕭獨莫不是知曉了? 如若如此,那可便糟糕透頂。 正欲開口試探,他卻己一手朝身下探去,將我倆物事齊攏在手里,重重一捋。我小腹絞緊,一聲悶哼,便覺他咬了一口我喉結,便順著我頸間沿路吻下,直達胸膛,竟舔了舔我一側乳尖。 “現在,就讓我好好報答皇叔,如何?” 恥意隨著快意如一?;鸱N炸開,我雙頰發燒:“無恥!” “無恥就無恥,反正皇叔是自找的?!笔挭毜秃咭宦?,張嘴將我己然挺立的乳尖叼住,含在齒間。我如遭雷劈,渾身一軟,他趁熱打鐵,嘴里嘬吸不止,手上亦緩緩捋動起來。 我到底是個正常男子,雖是被自己侄子如此胡亂折騰,仍不免yuhuo焚身,饒是雙唇緊閉,鼻間亦溢出凌亂呼吸聲,與他粗重喘息揉在一起,在這靜謐的暗室中顯得格外yin靡。 罪惡感隨快意節節攀升,我卻是一句責罵也憋不出口。 任何言辭在我的反應面前都成了欲蓋彌彰,蕭獨似是摸透我心中所想,手上動作由緩至急,嘴上一松,又換咬我另側乳尖,另一手更得寸進尺地在我大腿徘徊一番,似覺不滿足,竟朝我腿根之間摸去,指尖試探性的觸了觸我的臀縫,竟想往我后庭里探。 我驚得一僵,氣窒,我乃帝王之軀,那私密之處哪是能給人碰的? 便是從前臨幸妃嬪與寵宦時,也不曾許他們亂摸—— 摸錯了地方,是要受笞手之刑的,蕭獨這混賬東西往哪兒摸? 他想霸王硬上弓我不成!我好歹是他的叔叔! “畜生!小畜生!”我氣得幾欲吐血,連咳帶喘,口不擇言,屈膝想踹他,但腿腳竟都給帷幔纏住,動彈不得。蕭獨遭我一罵,才住了手,似是還存有幾分理智廉恥,便在此時,我忽覺腹間一熱,濺上一股黏液——我尚未繳械,他倒先敗下陣來。 到底是個雛。 蕭獨還不甘心,捋上幾把,將我也弄得一泄如注。釋放過后,我恍惚迷亂,連斥罵他的精力也無,蕭獨卻意猶未盡,伏在我身上喘息,我還未緩過神,便覺他又起了興致。我虛弱不堪,實在是怕了這龍精虎猛的小子,只得放軟口氣:“獨兒,你起開……” 此言一出,他倒愈發堅挺。 情急之下,我索性咬破舌尖,咳出些血來,頭一歪,裝暈。我賭這狼崽子不會趁人之危,否則方才他就不會停下??墒挭殔s伏在我身上未動,撫了撫我手腕處的緞帶,卻又緊緊纏上一圈。 “我知曉你是裝的,皇叔?!彼ㄈノ掖竭呇z,“我的血天生有異,是上好的補藥,能解百毒,父皇喂你的丹藥早就沒效了?!?/br> 我心中一怔:竟會如此?難怪,我這段時日會感覺比從前健康不少。他是……有意以血為藥醫治我么? 可他現在又是打算怎么樣? 我睜開眼,見蕭獨起身披好寢衣,掀開遮天蔽日的紅帳,側頭看了我一眼:“皇叔,這榻是我們成婚的榻,你還認得罷?” “蕭獨!”我仰起頭,不知他想做什么。 他坐在那兒,沉默良久,哼笑一聲,這笑聲令我毛骨悚然,只覺他好像大徹大悟了什么,打算做什么離經頰道的事兒。 “我方才仔細考慮了一番,”他一字一句的,聲音喑啞低沉,“父皇還未離宮,變數太多,為?;适灏踩?,暫且請皇叔留在這兒?!?/br> 我愣了一愣,旋即回過味來:“你……你這棍賬敢軟禁孤?” 他又笑了一聲,端起一盞燭燈點燃。 “若不如此,皇叔,你說等我監國后,我這項上人頭能留幾天?” 我心猛地一墜——他竟……竟知曉了。 “放心,我不會關皇叔一輩子,頂多一段時日。待大局定下,我就會將皇叔放出來,并將皇位雙手奉上,退居幕后?!笔挭毱鹕?,將帷帳緩緩拉上,只余一縫,“皇叔,你聽清楚,我娶的是你。江山為聘……龍袍就是你的嫁衣。你休想……不認?!?/br> 我恍然大悟,不免震驚—— 蕭獨是想,讓我做個傀儡皇帝,受他掌控,他想成為……權臣。 第38章 裂變 我思索之時,便見蕭獨打開機關, 沿階梯走了上去。我怒而喝道:“蕭獨, 你不能如此把孤關在這里!” 話音未落, 暗門便甫然落下,四周一暗,只余一盞如豆燈火。 他竟將我縛在這兒,任我赤身裸體,身上還沾著縱欲后留下的東西, 如同一個禁臠。我試圖掙開手上束縛, 奈何緞帶系得十分牢固,任我如何掙扎也紋絲不動。過了半晌, 暗門又打開了。 進來的是個啞巴侍女, 替我清理干凈身子,給了我一條褻褲,一張薄毯。這暗室溫暖異常,我倒不會著涼,但蕭獨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不給我衣物卻是另一碼事。他存心想讓我無法自己走出這里。 我不知白厲有沒有發現我被蕭獨所困,又是否能來救我。 我能做的, 暫時只有等。 困意漸漸襲來, 未過多久, 我就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間,我看見了母妃。她坐在我身邊,泫然淚下,怒我不爭, 從堂堂天子淪落成囚徒,竟還被縛在自己侄子的床塌上,她在九泉之下亦心安,情愿看我戰死疆場,也不愿看我淪落至此。 如此說著,她便化作墜樓死時筋骨寸斷的樣子,來掐我脖頸。 我羞恥驚恐地驚醒過來,冷汗涔涔,睜開眼卻看見了蕭獨。 “皇叔,發噩夢了?”他彎下腰,用巾帕替我擦了擦額頭,又端了碗粥到我嘴邊,我扭開頭,冷冷道:“把孤放開,孤要小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