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當然,女人也一樣經不起男人的套路。 可惜姜錦的目標不是嫁個金龜婿,而是不嫁個金龜婿,也過上嫁個金龜婿一樣的生活,當然對嚴六的提議敬謝不敏了。 “我說,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小失望???”姜錦拒絕嚴六后,看著嚴六的表情,有點小懷疑的道。 “不,我那不是一點失望,明明是很失望?!?/br> “你的心黑了,嚴六!” “呸,說的跟你多良善似得?!?/br> 嚴家姜錦和嚴六小姐開著玩笑,定南侯府里王氏卻有些厭煩的看著齊氏。 “我是說了,給你撐腰,但是你也搞清楚,那是你找姜氏的麻煩我才給你撐腰?,F如今你也沒吃虧,那宋家也沒退了你的婚事,你還想要我怎么給你撐腰?” 齊氏沒想到王氏這么翻臉不認人,臉色一下子白了。 “您先頭可不是這么說的啊?!?/br> 王氏聽得膩歪,因為上一分鐘,齊氏也是這么說的。這么車轱轆的說話,怪不得不僅沒把姜氏的臉徹底踩到腳下,還丟了自己的臉。 看來想要姜氏難堪,還是得她出場。 想了想,王氏靠在軟毯上懶洋洋的道,“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你都找上門了,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一把。你不是對外放風出去,說姜氏是因為沒嫁給你兒子心里不忿么,明兒你就上門提親,說給你兒子做妾,問她愿意不愿意?!?/br> 給個小舉人做妾,惡心也惡心死姜氏! “那姜氏要是答應了怎么辦?” 齊氏心里,還真覺得,姜錦是沒能嫁給自己兒子才惱火的。 王氏一時不防,被齊氏這異想天開的話給嗆著了,咳嗽的連臉都紅了。 那姜氏連自己兒子的妾都不愿意,怎么可能當個舉人的妾?而且自己兒子那可是正經的侯府世子,人生的龍章鳳質,英俊不凡。侯府的地位家底,即使當個妾在侯府里也是錦衣玉食的。 這齊氏兒子不過是個小舉人,家境相貌才學都尋常,讓姜氏給他當妾,殺了她都不可能!以姜氏那性格,只可能氣炸了。 當然王氏也不會對齊氏這么說,畢竟她是想看姜錦氣炸,于是只鼓動齊氏道, “她要是答應了,你不更賺了么,姜氏那家財,可不少啊?!?/br> 一句話說的齊氏心熱起來。 光那鋪子,雖然是賣包子,但是生意好啊,一日里也確實掙不少。而且聽說姜氏還有開的分店,若她給自己兒子當了小,這搖錢樹一樣的鋪子可不就是歸她了么…… 齊氏越想越美,只恨不得馬上就去提親。說起來,還是人家高門大戶的夫人有經驗啊,她兒子如今也是舉人了,也算是官身了,和街坊鄰居那些平頭百姓不一樣,當然可以娶個小的。 齊氏心不在焉,王氏看著齊氏也覺得膩歪惡心,說完了要緊的的事情就把她給打發走了。 等齊氏走了,王氏才忍不住微笑起來,吩咐丫環道,“明兒我要出門,叫人準備車子?!?/br> 有熱鬧不瞧,不是傻瓜么。 不過王氏也沒來得及樂多長時間,就聽說后面又鬧起來。小丫頭來報,說長寧郡主不知道怎么又看著沈寶珠不順眼,非要罰沈寶珠跪不行。 沈寶珠那肚子都有九個多月了,都不知道會不會馬上臨盆,王氏哪里能看著長寧郡主使性子害她的外甥女和孫子,當即起身去鎮壓長寧郡主。 而長寧郡主呢,雖然娘家沒給她撐腰,沒把那沈寶珠給拿住打死,卻也敲打了陸齊林一番,她這會兒正囂張呢。 何況長寧郡主雖然傻,這會兒也看明白了,無論怎樣王氏也不會向著自己,那還當什么賢良孝順的兒媳婦,便和王氏頂起來了。 她身為郡主,嬌養長大,那也是有個蠻橫脾氣的,一時使起性子來,把王氏氣的直道翻了天,卻也不敢真像當初對姜錦娘那樣動手。 長寧郡主和王氏婆媳兩人鬧的不可開交,沈寶珠倒是尋了機會站在一邊,一邊看熱鬧,一邊用嘴嚶嚶嚶的勸解。 她是個聰明的,嘴上雖然勸解,人呢,是站的八丈遠,絕對不靠近那兩人的。 定南侯府的熱鬧隔三差五上演,另一邊姜錦不知道齊氏突然囂張起來還有定南侯夫人王氏插手呢,還以為衛家只是仗著未來親家的勢,倒是沒很擔心衛家。 嚴六的意思還是挺明顯的,何況,真不行就去求七皇子,看在自己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份上,他應該會出手幫自己吧? 恩,應該可以的。 然而,七皇子蕭顏現在卻不太高興。 作為一個皇子,他實在太忙了,姜錦這事說到底也只是損失名譽。所以他收到消息的時間不算很早,可也在下午得了信。但,同時得到的消息還有姜錦去找了嚴六小姐。 嚴六小姐和姜錦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啊,怎么姜錦會去向嚴六小姐求助,而不向自己求助呢? 或許還是自己做的太少,表現的不夠明顯?他咨詢了幾個有家室的屬下和謀士,拿定了主意。 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而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姜錦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梳了個利落的發型,換了個利索的衣服,準備帶著人去找衛家的麻煩,為著這個原因,今天鋪子都關門歇業了。 然而姜錦沒想到的是,她還沒找齊氏,齊氏竟然先上門了。 柳葉看著齊氏那張刻薄的方臉,恨不得把齊氏打一頓,然而昨兒就是她太沖動,才把事情給鬧大的,到底還是忍了氣,去把姜錦喊來。 姜錦正在吃早飯,聞言詫異,“你今兒怎么就這么好性兒了,齊氏上門,你沒直接把她打出去?” 柳葉癟了癟嘴道,“還不是怕再給你惹麻煩?!?/br> 姜錦笑著道,“昨兒的事情你也沒做錯啊,還真讓齊氏那樣的潑婦在咱們頭上撒潑不成?” “那我找人把齊氏給趕出去了?” 魏辛紅笑道,“這么趕出去了,咱們倒是虧了,怎么也不得先把她罵一通啊?!?/br> “也是啊?!绷~到底老實,這才反應過來,“她傻到專門跑到咱們的地盤上,還怕她撒潑不成?” 姜錦把碗里的粥喝完,然后又慢斯條理的吃完了一個rou包子,方才站起來道,“有人把臉送上來給我打,不打似乎真的有點虧?!?/br> 齊氏這會兒正覺得姜錦不夠講禮節呢,竟然都沒有請她進屋坐下,更別說茶水了。 這樣的女人,一點兒禮節都不懂,齊氏心里暗暗吐槽,即使給他兒子當妾也得好好調教一下,說不得,這鋪子可不能給她管了。 一時見了姜錦,她心里倒是一時忘了別的,便先嚷嚷道,“你是個什么待客之道,竟然連座椅茶水都沒準備?!?/br> 不的不說,姜錦即使做好了某些心理準備,聽了齊氏嚷嚷的話,也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除了姜錦,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很精彩,連青梅這見慣了市面的臉上表情都直抽抽。 這齊氏好大的臉,自己沒找人把她給打斷腿,已經是很大度了,她竟然還想著茶水伺候,她以為自己是誰??? 真等著齊氏嚷著她是個大度的人,能允許姜錦進門做小的時候,姜錦簡直已經無力生氣了。 你跟個惡棍生氣還好說,跟個智障腦殘怎么計較? 跟智障講理,只能被智障拉到同一水平,然后對方用豐富的經驗戰勝你。 “我覺得,你最好找個大夫看看腦子?!苯\是真心這么想的,“真不行,找個大鏡子照照自己個兒的臉也成!” 齊氏一聽,姜錦這不是罵自己嗎?當即跳著腳道,“你這樣對我不禮貌,休想進我家的門?!?/br> 柳葉實在忍不住了,當著齊氏的面呸了一聲,“你真當你兒子什么阿物兒啊,我家小姐就是嫁一百個,也輪不到他衛三郎!上回六小姐說的話你是全忘了?” 齊氏還真忘了。 她最近真是春風得意,兒子中舉,結了一門當官兒的親家,又有定南侯府撐腰,正燒包的不知道自己是誰,臉大的連定南侯夫人王氏那樣的都吐槽。 此時柳葉對她這么不敬,她當即就惱怒的要伸手去抓柳葉的臉和頭發。 然后她就被姜錦給一腳踹開了。 齊氏那一雙眼睛簡直滿是不敢置信,一方面不敢置信姜錦敢這么對她,一方面不敢置信的是他兒子竟然看上這么兇悍的女人。 偏她還疼的說不出來話。 姜錦那一腳力道可是十足,她雖然不會武功,卻練過一點拳腳,現在每天早上還鍛煉呢。 打女人她或許有點心理負擔,可打賤人她是一點負擔都沒有的。 “看來,還是上次我太溫和了,我就該親自動手的?!?/br> 姜錦往前走了一步,齊氏被她嚇得一個哆嗦。 姜錦卻無意再打她,畢竟真弄出人命,她也麻煩,只冷淡的吩咐人道,“去叫衛三郎來,他娘發瘋了,讓他領回去,要發瘋,在他自己家發瘋,別擾了街坊鄰居?!?/br> 齊氏見形勢不好,想走,青梅卻閃出來,一只手鐵鉗一樣掐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輕輕拍了拍齊氏的臉頰,似笑非笑,“想走,可沒那么容易?!?/br> 而柳葉早領了姜錦的話,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沖出鋪子,一路嚷嚷著齊氏發癔癥說胡話說到她家里,嚇死個人,引得街上眾人關注。 衛家并不遠,衛三郎這陣子只做鴕鳥狀,在他的房里每日看書。 他既然管不了他娘,又不想跟著鬧,也只好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閉上眼睛就是天黑,書房里太平就天下太平了。 然而這天下太平的假象也維持不了多久了,聽柳葉在門口喝罵的話,他是又急又氣,還有幾分擔心,她娘最近真是喜悅過頭了,別真痰迷心竅,瘋了吧? 然后他又恨她娘折騰不休,讓他丟臉丟的厲害! 可是柳葉都在外面嚷嚷出來了,衛三郎這個當兒子的,又不能不管,不然不就成了不孝子了么。 因此衛三郎雖然忍羞含氣,到底還是出來跟著柳葉去了鋪子。 等見了姜錦,他那才真個叫又羞又愧又氣呢。 姜錦今兒穿了一身棗紅的緊身小襖,看著十分利索,越發襯得皮膚白皙,此時她一雙眼睛寒潭一樣,冷冷的看著衛三郎。 衛三郎有些不敢看她,眼神有些閃避,低著頭道歉道,“家母粗俗,也是歡喜的膨脹了,給姜姑娘你帶來了不少麻煩,真個是對不住?!?/br> 姜錦嗤笑一聲,“你娘如何,我且不說,我只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這一陣子一出出的,把姜錦對衛三郎僅存的那點好印象給徹底磨滅了。 衛三郎卻有些不解姜錦這話,只是解釋道,“我也不想的,主要是我娘——” 姜錦轉頭看向齊氏,微微扯起嘴角,“你聽見你那好兒子怎么說了嗎?” “都是你的不是呢?” 姜錦一說這話,齊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衛三郎的臉卻白了。 然而姜錦叫了他來,當然也不只是讓衛三郎這么簡單的把他娘領走的。 “是啊,你娘粗俗,你娘不好,你娘膨脹了,可是你在干什么?你是三歲還是七歲?你一個大男人,還是讀過書的,看著你娘這樣發瘋?然后都推到你娘頭上,一句,對不住就想了事?你可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個男人!” “還是說,你也在做白日美夢?覺得我可能嫁給你當小,或者被你娘鬧的受不了,就吃了這個暗虧?” “不要太天真了?!?/br> 姜錦頓了頓,帶了幾分惡意,看著衛三郎冷笑道,“當然,你要是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個男人,我也就不說什么了?!?/br> 魏辛紅站在姜錦的背后,看著衛三郎那一瞬間的表情,突然想起她嫡母說過的,毀掉一個人的心智,比毀掉一個人的rou體更殘酷。 她突然恍惚覺得,衛三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