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不過他們本來就沒做什么違法的事,所以過程還比較快,簡單做了下筆錄就把他們放走了,黃澀澀先出來,在門口等著江遲,見他出來后,趕緊迎了上去。 作為老油條,她當然有責任關心一下初進局子的新人,噼里啪啦,又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炸彈。 “怎么樣,有沒有被嚇到?沒有問你什么很為難的問題吧?你也別太擔心,其實就是走一個過場,不會留什么案底的?!?/br> 見她著急的模樣,江遲笑了笑,反過來安撫她,一個一個回答著她的問題:“我沒有被嚇到,也沒有問我很難的問題,我知道不會留案底,所以沒有擔心?!?/br> 頭腦這么清晰?那應該沒什么問題了,于是黃澀澀又問道:“你還要等你的朋友么?” “不用了,現在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br> 面對他的好意,這回黃澀澀卻沒有辦法再迅速作答了,支支吾吾半天,有點糾結要不要回去。 雖然她知道,陳訓現在肯定又在忙著審犯人,暫時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搭理她,可是如果直接回去,會不會有點太可惜了? 畢竟除了剛才在茶館里僅有的眼神交流,他們今天晚上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而且今天她好不容易有個正當理由來這里,就這樣白白浪費的話,是不是不太劃算? 于是黃澀澀一邊猶豫著要不要留在這里等一會兒,一邊先跟著他往外走,誰知道下樓的時候,在走廊上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慘白的燈光籠罩,看上去好像專門在等她。 見狀,她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整個人散發的氣息都不一樣了,瞬間從灰色變成了粉色,不過在沖過去之前,仍沒忘囑咐江遲一句:“你到家以后記得給我發條信息啊?!?/br> 因為前幾次的不愉快經歷,今天的她吸取了教訓,學聰明了,一整天都沒有再提過陳訓的名字,所以江遲自然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的事。 說完后,她也來不及再多說別的什么話了,迫不及待地朝正等著自己的人跑了過去,可是下一秒又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好像沒立場興奮。 那她跑這么快干什么,上趕著去找罵不成? 于是黃澀澀又不得不被迫放慢了腳步,盡量表現出一副正在自我反省的模樣,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裝作不知情,甚至還很生疏,問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br> 陳訓沒有急著說話,視線也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是說給誰聽的,語氣平淡道:“找你有什么事,你不清楚?” “……哦?!?/br> 黃澀澀撇了撇嘴,就知道自己一定又會被他說一頓,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提前申明道:“我給你發過短信了,是你自己沒有回我,所以今天這事兒不賴我?!?/br> 聞言,陳訓收回了視線,低頭看著說得理直氣壯的人,嘴角一吊,道:“我怎么記得短信里只說了配眼鏡,沒提打牌?” “……”他看了短信?那為什么不回一個! 這下黃澀澀說不出話來了,也不想再解釋什么,因為這些都不是今晚的重點。 她垂著腦袋,用腳尖踢著無辜的墻壁,聲音很小,聽上去不太高興,又似乎帶了一點撒嬌,抱怨道:“你就不能先抱抱你可愛的可憐的女朋友么?非要教育我一頓心里才舒服?” 可愛的,可憐的? “誰?” “……我!”雖然黃澀澀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故意逗她玩兒,但還是不服氣地挺直了腰板,回答得鏗鏘有力,“你有什么意見么!” 聽著她這樣毫不吝嗇地夸自己,陳訓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些,輕輕一笑,手掌扣著她的后腦勺,把她往自己的懷里一壓,下頜抵著她的頭頂,反問道:“好事沒做一件,還好意思覺得委屈?” 哎呀,不管不管不管。 耍賴得逞的人選擇性耳聾,假裝沒聽見他的這番話,伸出雙手,緊緊地圈著他的腰,還往他的胸口蹭了蹭臉,打算把這段時間沒抱的份兒全都補回來。 要是當他女朋友,連這么一點點小福利都沒有的話,不是他生理有問題,就是她心理有問題。 所以光是抱一抱怎么夠呢。 蹭夠了以后,黃澀澀又仰著腦袋,眼睛閉著,嘴巴撅成了金魚嘴,一副求親親的樣子。 見狀,陳訓眼角眉梢都蘊著笑意,卻沒有再無條件滿足她的要求了,反而抬起手,輕輕捏住了她的嘴唇,讓她瞬間變成了可達鴨的嘴巴。 “……”還有這種cao作?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謝謝【locoweed】【小院子】砸雷 ☆、第44章 .avi 本來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 黃澀澀才有膽子做一些不要臉的事,卻沒料到他竟然來這一招。 她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后, 不滿地瞪了陳訓一眼, 順便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手, “唔唔唔”地抗議著,示意他趕緊放開。 說實話,有時候她真的懷疑他是不是由于禁欲太久, 導致有點性.冷淡了, 要不然為什么放著好好的女朋友不親,反而做出這種事來? 然而當接收到她憤怒的信號以后, 陳訓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似乎還更明顯了一些,雖然沒有再虐待她的嘴唇,兩指卻轉而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微微往左邊一轉,讓她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于是黃澀澀這才發現, 原來他們的斜后方剛好有一個攝像頭,正閃著紅色的光,仿佛在無聲地說著,監控is watg you。 一時間她的心情變得有些復雜, 心想人干事? 靠。 見她比剛才安分了一些,陳訓知道她應該大概懂了,這才徹底松開, 順手捏了捏她的臉頰rou,有點興師問罪的意味,換了個話題,道:“聽說你今天贏了很多錢?!?/br> 聞言,黃澀澀鼓了鼓腮幫,又把話題繞了回來,故意說得酸溜溜的:“哼,贏再多有什么用,還不是親不到自己的男朋友?!?/br> 其實她也不是非親陳訓不可,畢竟她還沒有饑渴到這種程度,就是覺得遺憾,最后再幽怨地看了攝像頭一眼,被迫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退而求其次。 “不能親就不能親,那抱一下總可以吧,就一會兒,反正我馬上也要回去了?!彼矐械脫Q個隱蔽的地兒了,張開雙臂,重新抱著他,“要是被人看見,就說警察叔叔正在安慰失足少女好了?!?/br> 理由倒是找得好,不過—— “耍完賴,又開始抹黑警察形象了?” “……” 面對他的調侃,黃澀澀果斷選擇了充耳不聞,誰知道這一次抱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臉頰的觸感有點沒對勁,因為除去面上的那件衣服,還隱約多了一種厚厚的粗糙感,就像是里面墊了什么東西。 她愣了愣,立即松開了手,也無暇顧忌這里是什么地方,直接掀起他的衣服,赤.裸上半身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雖然這是黃澀澀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接觸他的身體,可她無心欣賞,因為一眼就看見了他的身上果然裹了好幾層紗布,甚至還有好幾處已經被滲出的血水微微浸濕。 “你這又是什么時候受的傷?剛才么?”她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后退了半步,和陳訓拉開距離,抬頭望著他,眼睛里多了點心疼,“你怎么都不告訴我啊,早知道就不抱你了?!边€蹭來蹭去的。 說完后,黃澀澀又重新盯著他受傷的地方看,表情和那一次在醫院的樣子如出一轍,整張臉皺成一團,看上去很痛苦,仿佛受傷的人是她似的, 她一邊看著,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猶豫不定地擺動著,想碰又不敢碰,于是直接造成的結果就是,好好的擔心硬生生變成了挑逗,手指若有似無地在他的身上拂來拂去。 不過這些傷都是前幾天造成的,和她抱的那一下也沒有關系,現在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剛才追人的時候,動作幅度大了些,傷口正好再一次輕微裂開了一點而已,已經重新包扎過了,沒什么大礙。 所以陳訓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眉眼一斂,捉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把她拉進懷里,順便放下被她掀起的衣服,語氣比她輕松許多,估計又是沒怎么當成一回事兒,故意拿她掀衣服的事逗她。 “怎么,你今天一定要在這里做一件這種事才甘心?” 聽著頭頂傳來的聲音,黃澀澀有些難過,要是換做平時,她肯定被唬弄過去了,順便罵他一句思想不干凈,然而今天一反常態,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 她依然沉默不語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實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干涉陳訓的工作,而且她從小就知道,這種事擔心也沒有用。 因為這份工作的性質本來就是這樣,隨時都需要面對各種層出不窮的危險,沒有人能夠做到真正的毫發無損,只要命還在,就應該懷有一顆感恩的心了。 但是,隔三差五就看見他的身上多出一些新傷口,不管再怎么理解明白,也不可能習以為常吧。 見她情緒這樣低落,陳訓皺了皺眉頭,知道姑娘這次可能有些不容易哄了,正想著應該如何讓她開心起來,卻又聽她忽然開口說了話,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甚至還又帶了一點威脅的感覺。 “以后你再受傷的話,不管嚴不嚴重,都要和我說,知不知道?”黃澀澀抬頭,表情嚴肅認真,眼里閃著執拗的光,末了,還特意警告道,“不準敷衍我?!?/br> 又被教育的男人輕笑了聲,順著她的話,應道:“嗯?!?/br>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快忙去吧,不用送我了?!本退氵€是有點不舍,可占用了他這么久的時間,也該知足了,臨走前不忘叮囑道,“對了,你要記得吃飯啊?!?/br> 這個行業的職業病特別多,其中胃病是最明顯嚴重的,所以黃澀澀都不奢望他可以按時吃飯了,只要能夠記得吃,她就已經感謝天感謝地了。 這回陳訓沒有說話了,卻在她轉身之際,忽得將她往前一拉,扣著她柔軟的后頸,低頭親了她一下,就一下。 其實之前說的監控都是其次的,最主要還是因為他是怕自己爆發,這會兒大概也忍不了了,不過總體上來說依然是克制的。 結束的時候,彼此的嘴唇還貼得很近,他揉了揉黃澀澀的頭發,又安撫道:“再等我幾天,到時候你就能做你今晚想做的那種事了?!?/br> 嗯? 好不容易如愿以償的人反而怔住了,似乎沒有想到臨到最后還能得到一個甜頭,回過神來后,終于重新露出了笑臉,嘴巴上卻不肯承認,小聲嘟囔道:“不要臉,誰想和你做那種事啊?!?/br> 話雖這么說,實際上,她整個人都高興得不得了,這樣一來,今天晚上就沒有再留下什么遺憾了,說完后沖陳訓揮了揮手,一蹦一跳的,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盡管如此,黃澀澀還是有點不放心,幾天后,上班的時候,她和余音約在車站見面,碰面后,從包里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個東西,交代道:“你幫我帶給陳訓?!?/br> 是一個保溫桶。 余音一向淡定,接了過來,倒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看,看得她有點莫名其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有什么臟東西,問道:“你這么深情地看著我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沒想到你真的和陳隊在一起了,也沒想到你談戀愛是這個畫風,真是活得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br> 聽著她的感慨,黃澀澀選擇性地忽略了對自己不好的部分,對剩下的話無比認同,帶著無限憧憬,連連附和道:“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很神奇,真希望陳訓一直眼瞎下去?!?/br> “……你這說的又是什么話?!庇嘁襞牧艘幌滤哪X袋,好像不太贊同,“你又不差,長相身材都還有一點,而且還能徒手抓流氓,像你這樣的人上哪兒找去,老是這么妄自菲薄干什么?!?/br> 聽她這么一說,黃澀澀捂著嘴偷笑兩聲,又故意撞了撞她的肩膀,一臉羞澀道:“因為我覺得自己夸自己有點不好,就只能等著你夸了,沒想到我在你心中原來這么優秀?!?/br> “……”好吧,她收回剛才的那段廢話,這么不要臉的人確實不好找。 對于她的恬不知恥,余音沒什么好說的,只能送她一個白眼,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下個月教師節,組織了一個同學會,順便回學??蠢钐焱?,他今年好像就要退休了,你參不參加?” “參加,為什么不參加?!秉S澀澀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不過到時候你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我怕我會忘?!?/br> 雖然以前讀書的時候,她經常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喊到教務處去,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來二去熟悉得快,平時李天王對她還挺好的。 余音點了點頭,見公交車快來了,于是最后又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聽說陳隊他們的案子好像已經結了,你應該很快就能結束獨守空閨的日子了?!彼亩右矐撃軙簳r清凈一會兒了。 黃澀澀一聽這話,當然是高興得直接在原地跳了起來,抓著她的手臂,興奮道:“真的?” 事實證明,確實是真的,因為當天下午,她就接到了陳訓打來的電話。 不過高興歸高興,黃澀澀沒有被沖昏頭腦,還是秉持著一貫的原則,做個稱職的貼心小棉襖,沒有急著安排這安排那的,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說是晚上再去找他。 至于用什么理由,當然還是只有把萬能的余岳搬出來當擋箭牌用了。 掛了電話后,她就開始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了下班,火速趕回家,吃過晚飯,扔下一句“媽,我去找余岳了”就溜走了。 可惜這一次不像以往那樣容易,廚房的俞珍聽見后,趕緊走了出來,喊道:“等等,你回來?!?/br> “……怎么了?”已經到門口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得不又退了回來,不解地望著她媽。 俞珍一邊擦著手上的水,一邊緊盯著她,好像要看出什么破綻來,問道:“你和余岳最近是不是又在謀劃什么壞事,怎么三天兩頭就湊在一塊兒?” 雖然知道倆人的關系從小就好,可她對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留心眼,見黃澀澀總時不時往隔壁棟跑,就算關系再好,也難免會產生一點懷疑吧。 “什么謀劃壞事啊,你以為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不懂事么?!?/br> 面對這番質疑,黃澀澀有些不滿,張口就是熟練的鬼話連篇,鎮定道:“那天下雨的時候,我不是看見一只大貓么,后來我讓余岳撿回去養著了,我當然也有義務去照顧照顧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