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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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耐煩他在他面前一直提起三公主,還是…… 嘖,難猜、難猜啊。 郭鴻云邊想邊笑著把先前摁倒的黑方主將大旗扶起,重新開始排兵布陣,自己跟自己對陣起來。 他們將軍的心思,他或許暫時還猜不透,不過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將軍的新婚大禮,他可以慢慢地準備起來了。 19.殊榮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就在謝初拂袖而去沒有多久,沈令月和徐瑾也回到了鳴軒殿,一番拾掇之后,沈令月揮了揮手,那些侍立在一旁的宮女們便都退下了。 “怎么樣怎么樣?”從在南營口見到沈令月的那一刻起,徐瑾就想問她今日的章武營之行收獲如何了,只是當時礙于謝初在一旁待著,她不好貿然開口相問,等離開了章武營,又有夏淳寅他們在旁邊,她也不能問,只好憋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了鳴軒殿,又有宮女上前來給她們去灰除塵解衣奉茶,她差點都憋出病來了,眼見著那些宮女的身影都一個個消失在殿門外,她終于大喘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問向沈令月道,“成功了嗎?” “成功什么?”沈令月故意反問一聲。 “就是你和那昭武將軍的事??!”徐瑾有些著急,“昨兒個我們不是還商量怎么讓他答應你的邀約嗎,怎么樣,他答應你了嗎?” 沈令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捧起茶杯緩緩抿了一口,又拿了一塊海棠糕細細咬著,吊足了徐瑾的胃口,這才慢條斯理地道:“笑話,本公主出馬,怎么可能不成功?” “真的?”徐瑾激動壞了,壓低了聲音興奮地叫喚,“他真的答應陪你去酒樓一趟?公主,你真是太厲害了!” 沈令月覺得奇怪:“明明是我約著了人,怎么你卻看著比我還要高興?” 徐瑾就講了她大哥一事,說是剛過年關那會兒,謝初這個昭武將軍的風頭正勝,她大哥想跟他套個近乎,結識一下,沒想到人家愣是當做沒看見,直接就走開了,恨得她大哥是牙癢癢,到現在還記恨著,誰要是在他面前提起謝初兩個字,他就能跟誰急。 末了,還道:“你是不知道,那謝少將軍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氣傲目下無塵,除非是入了他眼的人,否則是看你一眼都嫌多余的,有不少人因為這點碰了根釘子,氣得牙癢癢呢?!?/br> 沈令月詫異道:“心高氣傲、目下無塵?你確定你大哥說的是謝初,而不是什么別的人?”她邊說邊回想起謝初在章武營里時的表現來,想到他從一開始的油鹽不進到后來的氣急敗壞,再到后來的無可奈何,就忍不住失笑道,“怎么他跟你說的一點都不像呢?他不就是個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嗎,哪有你說的那么高傲?!?/br> “那就代表他對你和對別人不同啊,”徐瑾說得有板有眼,“你看,我剛剛不也說了嗎,只有入了他眼的人才會被他區別以待,公主,你這可是入了那位謝少將軍的眼了?!?/br> 沈令月被她說得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卻依舊板著臉道:“恭維我吶?我才不信,母后還曾經說過他性通敏達呢,你算算,這都幾套說法了?” “我要真會溜須拍馬就好了,也不用我娘天天在我跟前耳提面命,生怕我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什么貴人,在這宮里死無葬身之地?!毙扈藗€白眼,毫無一點大家閨秀的自覺,“我可是說真的,一開始你使眼色要我離開的時候,我真的是有些猶豫的,生怕你跟他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那可真的是要翻天了?!?/br> “怕什么?!鄙蛄钤碌?,“我吵我的,與你何干?就算別人真要問罪,也有我頂著呢,且壓不到你頭上來?!?/br> 徐瑾心道怎么就和我沒關系了,你們一個是陛下娘娘的掌上明珠,一個是頗得陛下青眼的昭武將軍,不僅是表兄妹,將來還會成為夫妻,到時候吵起來責怪哪方都不好,那昭武將軍或許會罰的重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你就更別說了,有陛下護著,就算皇后娘娘想要怪罪也沒法子;她可就慘了,免不了一個“攛掇公主”的名頭砸下來,雖然皇后娘娘仁慈,陛下也素來不會管這點小事,但她親娘可閑得很,本來平日里就一直恨不得拎著她的耳朵說教敲打,要是再鬧出這種事,不狠狠罰她一頓就怪了,當然和她有關系了。 當然,沈令月和謝初并沒有真的吵起來,因此這些腹誹也只是在徐瑾心中一閃而過,并沒有激起什么波瀾,她的注意力依舊在沈令月和謝初的酒樓之約上面,遂也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道:“反正只要你們沒吵起來都好說。不過我們昨天不是商量過了嗎,這打鐵要趁熱,約人也是要越快越好,我們明明定好的計策是讓他在今天就陪你去客云來走一趟,怎么又變成了什么酒樓之約了?” “這個么……”沈令月笑了笑,本想一語帶過,可眼前卻不自覺地浮現出她假意落馬時謝初對她攔腰一抱的畫面來,登時面上一熱,趕忙借著喝茶的動作垂首低頭,含糊道,“……出了點意外,所以就這樣了?!?/br> 饒是如此,卻也依舊被眼尖的徐瑾發覺了不對勁:“不對,有情況,一定有情況?!彼d奮起來,“快說,到底是什么意外,連我們無往不勝的三公主都甘拜下風?” “哪里就有什么情況了?!鄙蛄钤卵陲椥缘乜攘艘宦?,“不過就是本公主心血來潮,想換個把戲玩玩而已?!?/br> “真的嗎?”徐瑾不信,促狹笑道,“你不說,那我就猜了,是不是那昭武將軍對你——” “哎呀!”沈令月有些羞惱地拍了下桌案,打斷了徐瑾的促狹之語,嗔怒道,“你心里不是已經有了定論么?干什么還來問我?再說,本公主的私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 “現在跟我擺起公主架子來了?昨天跟我商量時可不是這樣的啊?!币娝绱松駪B,徐瑾愈發肯定心中所想起來,只是她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但心可不大,且她身為女子,自然清楚這種事是只能略詢不能追問的,要是問急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故此只是看著沈令月笑,并沒有接著剛才的話說下去。 “笑什么?”沈令月被她這笑看得有些赧然,不由得羞惱道,“這種事你遲早也要遇到的,現在嘲笑我是開心了,等以后遇到了,可有你哭的時候?!?/br> 徐瑾繼續在那笑著:“那就等我遇到再說吧?!?/br> 沈令月瞪了她一眼,正要開口說話,留香卻在此時低著頭進了正殿,道八公主沈卉來了,正在殿外候著,問沈令月是否要見。 這話可算是救了沈令月于水火中,連忙讓留香出去請沈卉進來。 徐瑾有些遺憾,不過也沒法子,有些人天生就是被老天爺眷顧的,運氣沒的說,而且她也的確奇怪沈卉為什么會在此時過來,便放過了這事,轉而輕咦一聲道:“小卉?她這時候來找你干什么?” 沈令月搖頭:“不知道,不過她前幾日也經常找我,或許是覺得在鳳蘭閣里待著太無聊,所以才老往我這邊跑吧?!?/br> 徐瑾點點頭,深以為然:“也是,她生母早逝,雖說養在皇后娘娘膝下,但到底比不得你,可以獨獲一份另住宮府的殊榮。我之前去鳳蘭閣見過她幾回,雖說吃穿用度都很優渥,但到底比不過你這里自在悠閑,她喜歡往你這邊跑也是應該的?!?/br> 大夏后宮素有慣例,但凡皇子公主,長到一定年歲都需離開母妃宮殿另住他處,皇子在成年之前住在延麟宮,成年之后出宮建府,公主則是在出閣之前住居鳳蘭閣,出閣之后或是另建公主府,或是隨駙馬一道住在夫家孝順公婆,端看個人意愿。 只有沈令月是個例外,鳳蘭閣雖好,卻離皇后所居的芷陽殿和皇帝所住的紫宸殿要遠一些,皇帝舍不得他的掌上明珠住那么遠,本想讓沈令月繼續住在芷陽殿偏殿,但因皇后規勸,也明白此舉不合祖制,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卻依舊沒有讓沈令月去鳳蘭閣居住,而是大手一揮,把芷陽殿附近的鳴軒殿賜給了沈令月居住,對其疼愛可見一斑。 “沒辦法,誰讓父皇就喜歡疼我呢?!鄙蛄钤伦匀幻靼走@一份另住宮府的殊榮到底有多厲害,只不過她自出生以來就備受疼寵,早就習慣了這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殊榮,因此也不在意,聳聳肩,對徐瑾露出一個“我也很無奈呀”的笑容,“不過也不一定,或許她今日是來找你這個表姐的呢?!?/br> 二人正說著話,留香就帶著一名十三四歲的華服少女走了進來,那少女神色靈動,五官精致,眉眼間依稀與沈令月有三四分相像,正是沈令月同父異母的meimei八公主沈卉。 20.沈卉 “三姐!”一瞧見沈令月,沈卉就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踩著碎步跑到沈令月跟前,笑嘻嘻地請了個安,又目光一轉,看向坐在一旁的徐瑾,歪頭笑道,“表姐?你也在啊,真巧?!?/br> 徐瑾的父親和沈卉的生母徐婕妤是堂兄妹,徐瑾和沈卉便有著一重表姐妹的關系;再加上徐婕妤早逝,沈卉被抱到皇后膝下撫養,沈卉與沈令月就又有著一重較為親密的姐妹關系;恰好徐瑾又是沈令月的伴讀,時常陪伴在沈令月左右,這一來二去的,三人之間就相互熟悉了不少,也因此徐瑾對沈卉不像對其他公主那般那么恭敬有禮,畢竟彼此之間都是熟人,又是親戚,不用拘那些虛禮。聽聞沈卉此言,便放下茶杯笑道:“是啊,真巧。表妹,許久不見,你真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再過幾年呀,一定是一個大美人?!?/br> 沈令月也笑:“不錯,八妹真是越長越美了,不出幾年,這長安第一美人的名號就要落到八妹身上了?!?/br> “三姐!”沈卉被她們兩個笑得面頰飛紅,頓足嬌嗔道,“你怎么也和表姐一樣來取笑我?這長安城中誰不知道三姐你才是那個花容月貌的傾國美人?居然也拿這個第一美人的稱號來取笑我,你、你若是再這樣,以后我可就不來你的鳴軒殿了?!?/br> “哎,可別啊。咱們八妹這么能說會道,可是我們兩個的開心果,若是少了你怎么能行?”見沈卉作勢欲走,沈令月連忙笑著起身安撫,讓她在一邊坐下,又讓宮女奉茶上來。 沈卉依言坐下,口中仍是不依,努嘴道:“好哇,原來三姐竟當我是鸚鵡,我要告訴母后去?!?/br> “你不是鸚鵡,那就是喜鵲了?!鄙蛄钤聹啿辉谝?,沈卉平日里就喜歡拿她母后來壓她,不過都只是在口頭上說說而已,從沒有一次落到了實處,因此她也沒有當真,繼續笑著和沈卉開著玩笑?!皣\嘰喳喳的小鵲兒?!?/br> “對對,嘰嘰喳喳的,可不就是么?!毙扈苍谝慌赃B聲附和,“不止愛鬧騰,還專喜歡掏別人窩中的東西?!?/br> 沈卉秀眉蹙起,不滿道:“才剛說別取笑我呢,又來!再說,我什么時候喜歡掏鳥窩了?怎的就成了那枝頭上嘰喳亂叫的喜鵲了?” “鳥窩不掏,我這金窩你掏的次數還少了?沒有七八次,也該有四五次了吧?”沈令月挑眉,“快說,你今兒來可是又看中了我宮里的什么東西?說來聽聽,你三姐我今兒個心情好,你若看中了什么,盡管拿去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