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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神偷天下(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村長唯唯諾諾地去了。楚瀚在旁冷眼旁觀,他知道百里緞并不蠢,如此大張旗鼓地封村搜人,絕對無法搜出楚瀚本人,但他刻意這么做,顯是為了引他自動現身。

    果不其然,村長將市集上的十多名少年都帶上來后,百里緞便讓眾少年一字排開,假意查看他們是否欽犯,隨即抓起一根木棒,如秋風掃落葉般,迅捷無倫地打上一眾少年的左腿,只聽啪啪聲連響,轉眼間十多條腿全數被他打斷。

    眾少年全未料到這天外飛來的橫禍,一一摔跌在地,抱著腿慘呼哀號:“我的媽呀!”“痛死我了!”“我的腿,我的腿斷啦!”

    楚瀚不禁大怒。他自己幼年曾被人打斷腿,為此吃盡了苦頭,如今腿傷雖已為揚鐘山大夫所治愈,但筋骨仍不時隱隱作痛,還得時時擔心舊疾發作。百里緞手段橫暴,隨手便打斷這十多名少年的腿,目的只不過是為了逼他出面!楚瀚握緊拳頭,咬牙忍耐,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日,我定要讓這心狠手辣的混蛋吃盡苦頭,付出代價!”

    他知道自己此時絕對不能出頭,對方狠,自己也得狠,不然只是徒然送了性命,更幫不上這些少年的忙。他硬著心腸站在當地,伸手輕輕安撫藏在懷中的小影子,直到人群散去,才默默潛出城去,徑往南行,一路更不在任何市鎮停留,揀荒僻處行走,直走了十多日。

    他原本一心想甩脫百里緞,但見識到他殘狠的手段后,卻改變了主意,暗想:“我該當吸引這人不斷跟上,免得他回去京城,對泓兒狠下殺手。此人心地險惡,最好能在哪里設個陷阱,將他擒殺了?!?/br>
    此后他每到一地,都留下明顯的痕跡,讓百里緞一定能循跡跟上,而又恰恰快他一步,不讓他真的追上自己。楚瀚不斷尋覓下手擒殺對頭的好地點,但始終未曾找到,便一路往南而去。

    他生長在北方,雖曾出過幾回遠門辦事,但最遠也只到過江南,從未去過江南以南之地。他一路只覺氣候日漸熾熱潮濕,走不幾刻便全身大汗淋漓,衣衫濕透。這夜他趕了一夜的路,清晨來到一個市鎮,向人詢問,才知已進入廣西境內,這城鎮叫作桂平,正位于郁江和黔江匯流之處。

    他屈指計算,自己連日快奔,應已將百里緞甩在身后數百里外,他要追上,最快也要兩日的時間。眼下時間充裕,自己正好可以在此設下陷阱,等他來鉆,心中籌思:“我要在此地以逸待勞,便得先熟悉這市鎮才行?!?/br>
    他既決定在此設陷,等待對頭出現,便大搖大擺地來到城中最大的客店,要了間上房,梳洗一番,去客店中的食堂叫了酒菜,向店東閑閑問起左近有些什么去處。

    此地似乎游客甚多,店東熟極而流利答道:“貴客是外地人吧?桂平左近的名勝可多了。遠些的,要數大藤峽最出奇。大藤峽便在黔江下游十多里處,地勢奇奧險峻,人稱‘廣西小三峽’。要近些的,城西數里外有座山,稱為西山,亦稱‘思靈山’,號稱‘林秀、石奇、泉甘、茶香、佛靈’。貴客要信菩薩,去西山拜佛許愿,喝杯清茶,也是不錯的?!?/br>
    楚瀚問道:“山上林子茂密嗎?”店東道:“林子秀麗得緊,卻不怎么茂密。若要密林,翻過了西山,沿著黔江下游行去,便進入靛海了?!?/br>
    楚瀚奇道:“什么是靛海?”店東道:“那是個綿延數百里的巨大樹海。那兒的樹可茂密了,全是參天古木,但本地人一般很少往那兒去?!?/br>
    楚瀚問道:“卻是為何?”店東道:“因為那兒林子太深,很多人一進去便轉不出來了。林中瘴氣厲害得緊,中者立斃。更可怖的是瘴氣入水,林中的溪水、泉水絕對不能飲用,不然立即中瘴而死?!背珕柕溃骸澳敲戳种懈鼰o人居住了?”

    店東搖頭道:“也非如此。自古瑤人、畬人、苗人等,都居住在這靛海之中,卻也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在那滿是瘴氣的樹海中討生活?!?/br>
    楚瀚點了點頭,心生一計,決定要冒一冒險,將百里緞引入靛海之中,設陷阱將他困死在林中。

    當日上午,楚瀚在城中采辦了線香、鮮花素果等,告訴店東:“我想去西山禮佛,傍晚便回?!钡陽|道:“下山的路不好走,大約未申交界,客官便該啟程下山了,才能在天黑前趕回這兒?!?/br>
    楚瀚點頭道謝,便背著背囊,帶著小影子出發了。他已在暗中采買了繩索和數袋清水,放在背囊中,出城不久,便將線香、鮮花素果全數供在路邊的一座土地廟中,沿著黔江而下,不多時便來到了店東所說的靛海邊緣。

    楚瀚抬頭望向面前黑森森的一片老林,在林外勘探了一會,才吸了一口氣,抱起小影子,跨入林中。剛入林時,景觀便如一般的林子,綠意盎然,生機蓬勃,松鼠雀鳥游走盤旋于枝干之間。但愈是深入,景觀便愈是奇特;楚瀚留意到身周大樹的樹齡,從林子邊緣的數十年,迅速增加至數百年;再深入半里,放眼全是十多人才能環抱的千年古木,抬頭見不著樹頂,高不可測。最奇的是每株樹的樹根都龐大已極,突出地面的樹根便有一兩人高,一般人想攀上巨根摸到樹干,都非易事。腳下原本清晰可見的硬泥土地,此時已鋪上了千百年來跌落的層積枯葉,其厚盈尺,松軟如氈,落足無聲。遠處隱約傳來時有時無的滴水聲,此林顯然極為潮濕,沒走幾步便能見到一洼淺池苔泊,但都是色呈深黑的止水,更無流動,只偶爾聽聞草刃上的露珠落入死水時所發出的輕微滴答聲響。

    楚瀚懷抱著小影子,一步步深入林中。小影子似乎也能感受到這古林的陰森殊異,縮在楚瀚懷中,身子微微顫抖,只露出兩只金黃色的眼睛警戒地四下張望,瞳孔放大,不時發出充滿威脅的低咆聲。

    漸漸地,四周愈發陰沉黑暗,楚瀚抬起頭來,頭上只見得一片沉郁的濃綠,更不見天日。林深之處,四下陡然安靜下來,連鳥獸之聲都無,似乎走入了一張死寂的圖畫之中。

    楚瀚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放慢呼吸,靜靜聆聽感受這古林的氣息脈動。這地方不可能有人居住,他心想:此地全無生機,除了成群濕軟多足的蟲蛇蚊蚋外,飛禽走獸半只不見,人能靠什么生活?加上遠處不時升起飄浮的一股股怪紫色、泥黃色、暗綠色的煙霧,想來便是店東所說的致命瘴氣了。

    楚瀚吸了一口氣,小心地在樹林中勘查地形。當天日落前,他尋路回到客店,吃了晚餐,早早入睡。次日一早,他采買了三天份的清水干糧,告知客店店東自己還想再上西山禮佛,可能小居數日才回,便出門而去。臨行前,他想起自己此行入林十分兇險,思慮一陣,決定將小影子留在客店,對牠說道:“我要再去那可怕的樹林,你還是留下吧。自己找點東西吃,等我回來,知道嗎?”

    小影子喵喵兩聲,便沒有跟上,直到楚瀚走遠了,才躍上客店的屋頂,睜著金黃色的眼睛凝視著主人的背影,似乎頗為不舍,但又顯然對昨日去過的林子滿懷恐懼,遲疑不敢跟上。

    楚瀚再次進入靛海,四下勘查,熟悉周圍數十里的地形,選了一株古柏樹作為下手的地點。他找了一處顯眼凹地,取出一件舊衣,將一袋水塞在衣里,放在凹地當中,再加上一頂帽子和一把深色爬藤,看來便如一人俯臥于枯葉之中一般。他小心地將數條繩索結成圈套,布置在四周,再以枯葉層層掩蓋。他將繩索的另一端引至鄰近古柏的枝干之上,打算躲在該處綜觀全局,及時扯動繩索,收緊陷阱。

    設好了陷阱之后,楚瀚便沿原路回頭,在西山腳下故意留下幾個清楚的腳印,指向黔江。他飛技超卓,平時即使行走在泥濘中,地上也可以完全不留腳印,此時蓄意留下腳印,自是為了引誘百里緞追來。他每走數十丈,便留下幾個腳印,讓對頭知道自己的行蹤。

    他回到靛海邊緣,在林中要緊處留下雜亂的足印,假作自己在林中迷了路,不斷繞圈子,腳步粗重,顯出慌張之態,再慢慢將足印引至古柏之下。他知道百里緞一定能憑著他在枯葉上留下的線索,尋到此處。一切設置妥當后,他便隱身于鄰樹的枝干上,靜心等候。

    第三十章 蛇王之笛

    過了總有三個時辰,楚瀚獨自在這寂靜得出奇的深林中守著,不禁感到一股涼意漸漸掃過全身。這林子好似圖畫般幽森靜謐,但其中究竟潛藏著什么險惡危難,卻非他所能知曉。他心中暗暗升起恐懼,心想若是百里緞不曾尋來,自己單獨留在這詭異的古林中過夜,實是危險萬分,要是半夜時瘴氣在身邊升起,或是讓什么毒蟲蛇蝎咬螫上自己的手腳,一條命很可能便糊里糊涂地送在此地。

    楚瀚想到此處,不禁有些后悔,他下手取物前,一定將環境摸得透熟,有如自己的住家一般,下手時才能從容無誤,手到擒來;但自己這回卻選擇了這極為陌生的樹海作為下手地點,雖說已花了一整日的時間探索勘查,畢竟不比一般城鎮屋宇那般容易習慣熟悉。決定在此下手不知是兇是吉,總之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竭力壓抑心中的憂懼,抬頭去望天色,才想起此處更望不見天空,早晚都是一片陰暗沉郁。他定下心來,打定了主意,只等百里緞鉆入了他的圈套,他便將頭也不回地離開這恐怖的古林,再也不踏入靛海一步。

    楚瀚耐著性子,保持警覺,在靛海的樹梢上等候了兩日。到得最后一日,算算應是傍晚申時末,方始聽見極輕極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慢慢掩來。楚瀚側耳傾聽,確定是一個人快步向這兒行來。他早已聽熟了百里緞的腳步聲,確知一定是他,心中又是興奮,又是焦急,雙手握緊七八個陷阱的線頭,等他上鉤。

    不多時,楚瀚已能從枝椏間望見一道輕盈的黑影,如煙般在林中竄過,走走停停,不時俯身查看足跡,側耳傾聽聲響。黑衣人緩緩接近古柏,遠遠望見趴在樹下凹陷處的人形,頓時停步,凝立一陣,才又往前行。他不直接往人形走去,卻從旁繞路,離開人形約莫五六丈,緩緩掩近。

    楚瀚早就料到他會小心翼翼地靠近人形,在人形遠處也設下了陷阱。他全神貫注地凝望著,看準了百里緞的落腳處,正在一個圈套之上,陡然用力一扯手中繩索,陷阱中的圈套登時縮起,緊緊套住了百里緞的腳踝。

    百里緞驚呼一聲,急往上躍,想捉住樹枝,藉以擺脫腳下繩索,但身邊的古木奇高,最矮的枝干也有五六丈高矮,饒他輕功再高,也不可能勾得著。他一躍之后,隨即往下跌落,楚瀚趁他身在半空之時,伸手又是一扯,百里緞身不由主地向旁蕩開,后腦撞上樹干,登時昏暈了過去,跌落在枯葉之上,癱倒不動了。

    楚瀚立即從樹梢躍下,沖上前踩住了對頭的背心,將他的雙手彎到背后,用繩索綁起,又綁起他的雙腿,這才松了口氣。他將對頭翻了過來,讓他面向上躺著,但見他雙目緊閉,神色痛苦,面上仍舊蒙著一塊青布。楚瀚心想:“這王八蛋的面貌想必丑陋已極,才終日蒙著臉。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丑怪到何地步?!鄙焓殖断滤拿擅?,卻不由得呆在當地。眼看這人不但不丑,而且皮膚雪白,鼻挺口小,十分秀氣。再仔細一看,地上這人竟是個面容妍麗姣好的少女,不過十七八歲年紀。

    楚瀚呆望著眼前這少女好一陣子,心中疑惑大起:“莫非捉錯了人?”回想她方才入林的身手,世上再無別人能模仿得來,這才確定眼前這少女正是與自己纏斗數月的大對頭。

    楚瀚見她容色頗為明艷,呸了一聲,心想:“女子又如何?生得美麗又如何?我照樣要好好地報仇,出一口惡氣!”

    他一路上被這女子窮追不舍,甚至連累了無辜的平民百姓,此時終于設下陷阱擒住了她,怎能不好好回敬一下?他想起那些被她無辜打斷腿的少年,心中怒氣勃發,當即用繩索穿過她手上的綁縛,將她吊在一株古樹的樹枝上。他整治完畢,抬頭望著她吊在半空中晃蕩,心中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百里緞在昏迷中聽見他的笑聲,甩甩頭,慢慢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起吊在半空,不禁又驚又怒,低頭望見楚瀚正笑嘻嘻地望著自己,咬牙罵道:“殺千刀的渾小子,快放我下來,不然我立即剮了你!”

    楚瀚笑道:“千刀萬剮,都得你手腳自由,手中有刀才成。我看你此刻的處境,似乎不適合多說狠話,省得我一個不高興了,索性留你在這深山古林中蕩秋千,蕩個七八日、十來日,若無人經過,你就得吊在這兒,活活餓死啦?!?/br>
    百里緞心中一寒,知道這人雖不殘忍好殺,但若激怒了他,他也不必當真動手殺了自己,只要一走了之,命便不免送在這杳無人跡的密林之中了。她想象自己懸掛在這株古樹之下,悠悠晃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直至餓死,或被蟲蟻咬嚙而死,那情景實在凄慘恐怖已極,思之不寒而栗。

    她轉念又想:“不,這小子不會忍心讓我慘死,一定會放我下來。到時我定要捉住了他,好好折磨一番,讓他知道欺侮我的下場!”

    楚瀚見她眼露兇光,猜知她心中憤恨難已,一旦脫身,定會對己痛下殺手,到那時節,自己可不會有逃過一劫的好運了,當下哈哈一笑,說道:“我雖不愛殺人,卻也不愛被殺,因此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你大可死了這條心?!?/br>
    他舉目四望,此時四下更加陰暗,屈指算算,也該交酉時了。他生怕迷路,不愿在黑夜中摸黑出林,便道:“今兒晚了,我便在這兒睡一夜。明兒天一亮,我便上路啦?!闭f著捧起一堆枯葉,鋪成床鋪,舒舒服服地躺下,望了望懸掛在半空中的百里緞,心想終于捉住了對頭,可以安心睡上一覺,實在難得,心情大暢,不禁臉露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楚瀚卻未料到,自己的這一覺竟如此短暫。他才悠然進入夢鄉,便聽見遠處傳來古怪的沙沙聲響,似乎一陣狂風從遠處襲來,聲勢沉緩而駭人。楚瀚一驚醒來,急忙跳起身,放眼望去,夜色中但見十多丈外的枯葉之上,赫然游走著無數條蠕蠕而動的事物,逼近面前,才看出那是一群蝮蛇,一條條昂頭吐信,如潮水般向他涌來。楚瀚從未見過這許多蛇,一時不敢相信世間能有如此驚人的場面,懷疑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夢境?才一遲疑間,蛇潮已涌到他的腳邊,一條滑溜溜的青蛇鉆進他的褲管,順著他的小腿攀沿而上。

    楚瀚只覺那蛇濕黏滑膩,大驚失色,不顧是真是夢,連忙往后縱躍,伸腿將那條蛇踢飛了去。但成千上萬的蛇群仍舊前推后擁地逼上前來,楚瀚大叫一聲,轉身拔腿便逃。忽聽半空中百里緞尖聲大叫,楚瀚百忙中抬頭一望,見一條毒蛇沿著樹枝和繩索蜿蜒而下,爬上了她被綁縛在背后的雙手,轉眼便滑行到了她的頸上。楚瀚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仿佛那蛇是爬在他自己的頸子上一般,心中頓時好生后悔:“我不該將她吊在樹上,如此被群蛇生吞活吃,也未免太殘忍了些?!?/br>
    想到此處,當即伸腳踢去,踢開了環繞腳邊的群蛇,縱身上躍,拔地而起,輕巧地越過百里緞,握住了吊掛她的繩索,伸手掐住纏在她頸上那條蛇的七寸,將之摜下樹去。他隨即沿繩攀爬而上,翻身站上樹枝,一邊將成群蜿蜒上樹的青蛇撥開踢落,一邊將百里緞拉了上來,取出小刀切斷綁縛她的繩索。

    百里緞驚魂未定,顫聲道:“怎會……怎會有這許多……”

    楚瀚又怎知這些蛇是打哪兒來的,此時大難臨頭,無暇細究,只能當機立斷,說道:“往上爬!”兩人施展輕功,直往參天古木的頂端攀去。

    這株古木自兩千年前落地生根以來,從未有人攀爬過,饒是楚瀚和百里緞輕功超卓,在黑暗中披枝穿葉,攀爬這茂密古木也頗不容易,何況身下還有十多條毒蛇尾隨在后。兩人沒命地向上攀爬,直到樹枝愈來愈細,再難落足為止。此時能夠跟上來的毒蛇也只剩下三五條,楚瀚伸足一一踢下,才不再有蛇攀上。

    兩人棲身于手指粗細的高枝之上,停下喘息。楚瀚定下神來,抬頭一望,才發現已是黎明時分,遠處天空漸漸翻起魚肚白。兩人此時身處古木之顛,放眼望去,只見身周盡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樹海,晨風吹過,枝葉起伏,搖擺不止,仿佛大海波濤一般。楚瀚這時才明白為何當地人稱呼這片古林為“靛?!?,這樹顛之海果真如一片靛色汪洋,遼闊壯觀已極。

    他正贊嘆著,忽覺腳跟一痛,他急忙低頭,卻見一條三角頭的毒蛇竟無聲無息地爬上樹來,張口咬住了他的腳跟。楚瀚怒吼一聲,拔出小刀,彎腰斬上蛇身,將蛇斬成兩段,蛇血四濺,蛇的下半身跌下樹去,蛇頭仍掛在他的腳跟上。楚瀚感到腳上傷口有些麻木,連忙扯下蛇頭,伸指捏在傷口兩側,用力擠出蛇毒。

    百里緞問道:“怎地?”

    楚瀚道:“給蛇咬了?!彼虢邪倮锞勑⌒亩旧?,百里緞已冷笑一聲,說道:“毒死了你好!省得我動手?!?/br>
    楚瀚一愕,隨即想起這人乃是自己的大對頭,自己昨夜險些要了她的命,兩人危急中雖一起爬樹逃命,但豈會就此成為盟友?

    楚瀚暗罵自己愚蠢,輕哼一聲,揮手將手中蛇頭朝百里緞扔了過去,說道:“不如你瞧瞧,這蛇有毒無毒?”

    百里緞不知他扔過來的是條死蛇,驚呼一聲,連忙閃身躲避,那蛇頭啪的一聲落在樹杈之間。百里緞看清那只是個死蛇頭,這才松了口氣,冷笑道:“自然有毒。你沒見蛇頭是方的?”

    楚瀚聽了,心頭有氣,暗想:“我方才若不曾救你,你此刻早被群蛇啃成白骨了,此刻卻來咒我中蛇毒而死?”但綁她的也是自己,松她的也是自己,倒也很難期望她對己生起感激之情。楚瀚嘆了一口氣,說道:“百里姑娘,我們身處古林深處,樹海之顛,你我不如暫且放下舊怨,共謀生存。要斗,等出了這見鬼的林子后再斗不遲?!?/br>
    百里緞默不作聲。她被方才的蛇群嚇壞了,心有余悸,身邊有個活人總比有個死人好,確實不愿造次,沉吟一陣,才道:“不必等出林。我們下樹之后,便各走各路?!?/br>
    楚瀚不禁苦笑,心想:“她不出手殺我,只限于在這樹上的幾刻?!闭f道:“如此甚好。我們再等一陣,等蛇群過去之后,再設法下樹?!卑倮锞匋c了點頭。

    兩人各自攀援在高枝之上,相隔五丈。楚瀚見百里緞足踏細枝,一手輕扶枝葉,臨風微擺,身形沉穩,輕功不凡,心中不禁暗暗贊嘆:“這女子的飛技,果然不在我之下?!闭f道:“你一個姑娘家,卻叫什么段啊段的,誰能料到你是個女子?”

    百里緞側頭望向他,眼神冷酷,過了良久,才道:“我的‘緞’,乃是‘綢緞’的‘緞’?!背溃骸安贿^多了個絞絲旁,就算是女子的名字了?”

    百里緞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說話。楚瀚卻知道自己言語中又得罪了她,她心中更添仇恨,殺機已動,只待兩人雙足落地,百里緞第一件事便是殺了自己,以泄心頭之恨。他知道自己必得先下手為強,在落地之前先解決了她,也知道百里緞心中也轉著同樣的念頭。兩人靜默不語,各自懷藏著殺機,各自盤算著己身的勝敗生死。

    二人將心思都貫注于防范對方之上,卻沒想到驅蛇的敵人還未遠去,危機未解,實是大大失策,楚瀚注意到情勢嚴峻時,為時已然太晚;他起先只感到有些頭暈,以為是腳上被蛇咬了中毒所致,也不敢聲張,只心中暗暗焦急。之后感到眼前出現五顏六色的圓圈兒和鮮艷花朵,才知道事情不妙,忙向百里緞道:“喂,你看見了什么嗎?”

    卻不料這句話更說不出口,從自己嘴唇發出來的只是微弱的囁嚅之聲,語不成句,楚瀚這才驚覺:“這不是一般的蛇毒,而是讓人產生幻覺的幻毒!”

    他勉力收攝心神,但眼前一片模糊,幾乎看不清楚身前的樹干樹葉,也無法發出聲音,好似陷身于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魘一般,背上冷汗直流。便在此時,他耳中隱約聽見遠處傳來細細的笛聲,悠揚頓挫,極為美妙,令他忍不住想多聽一些。他察覺聲音乃從樹下傳來,更不多想,便往樹下攀去。他瞥見百里緞也正往樹下攀去,眼神空洞。他心中一個聲音不斷叫道:“你是中了毒,著了魔,千萬不可下樹!”但手腳硬是不聽使喚,似乎手腳已不是自己的,而是完全被笛聲所控制住了。

    楚瀚在驚惶焦慮、恍惚失神中,攀下了千仞高樹,踩上了仍舊布滿毒蛇的層層枯葉,感到冰涼滑膩的蛇身游上雙腿,慢慢游走于自己的前胸后背,攀上自己的頭頸臉面,將他從頭到腳全身都遮蓋包圍住。他見到眼前五彩的花圈不斷冒出又消失,絢麗難言,動人心魄,只顧睜大眼睛直盯著那些色圈,有如著魔一般,對身上爬滿了致命的毒蛇渾然不理,然后就此不省人事。

    楚瀚夢到自己全身赤裸,被數以千計的毒蛇圍繞,撥之不去,甩之不脫,滑膩冰涼,數百條蛇信在他頰邊眼前伸縮吞吐,直令他毛骨悚然。他拼命掙扎,高聲呼救,才陡然在驚恐中猛然清醒過來。

    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處。他喘了幾口氣,低頭望望身上,衣物俱在,也沒有毒蛇攀附,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然而手腳僵麻,無法動彈,似已被粗麻繩捆綁多時。他轉過頭去,隱約見到一人躺在一旁,也是一般被綁得牢牢地,仔細瞧去,正是百里緞。她已然清醒,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望向一方,臉上神色滿是驚愕恐懼。

    楚瀚順著她的眼光望去,但見二人處身一間牢洞之中,洞門是一排碗口粗的鐵柵。黯淡的火光照耀下,只見柵欄外靜靜地站著一個衣衫古怪的漢子。這人頭顱甚大,額寬而眼小,鼻塌而口闊,皮膚凹凸不平,面容丑怪已極,直如從鬼故事中跳出來的妖魔一般。他身上穿著鐵青色的寬松袍子,綁著紅紫相間的腰帶,整件袍子上都繡著扭曲游動的五彩蛇形。

    那丑怪漢子眼眶深邃,皮膚黝黑,顴骨高聳,模樣不似漢人,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他望了二人一陣,才開口問道:“你們是漢人?”口音古怪,但字句仍能勉強聽懂。百里緞不答,楚瀚心想反正無法隱瞞抵賴,便答道:“是。你是什么人?”

    丑怪漢子竟然高興地拍了拍手,笑得十分開心,說道:“不如你們來猜猜,我是什么人?”

    楚瀚和百里緞更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又怎會知道這怪人是誰?都不知該從何猜起。

    丑怪漢子見他們不說話,板起臉,眼神陡然變得陰森冷酷,說道:“快猜,快猜!猜到了,我請你們吃果子。你不猜,我砍了你們的手腳!”

    楚瀚和百里緞心中都想:“這人是個瘋子,不可理喻?!背斎徊辉妇痛吮豢诚率帜_,便道:“我若猜錯了,你可不會罰我?”丑怪漢子道:“只要你猜,就不罰你?!背溃骸澳闶翘炜菃??”

    怪人一呆,問道:“什么是天魁星?”楚瀚道:“天魁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一顆星,封神榜中的眾神之一,最威風神氣了,跟你一個樣子?!卑倮锞劼犃?,冷笑一聲。她雖命懸人手,卻不屑出言討好這瘋子,對于楚瀚一開口便滿是阿諛奉承,心中頗為鄙夷。楚瀚卻是小乞丐出身,又在宮廷混過幾年,老早深知嘴頭甜乃是救命自保的良方,眼下生死懸于這怪人的一念之間,多拍拍馬屁又何妨?

    那丑怪漢子搖頭道:“錯啦,錯啦。我不是天魁星?!背溃骸澳敲茨闶悄蠘O壽星?”丑怪漢子又問:“什么是南極壽星?”楚瀚道:“那是咱們漢人中最有福氣的人了。他跟你一樣有個大腦門兒,是個長生不死的神仙?!背蠊譂h子呵呵而笑,說道:“我不是南極壽星?!?/br>
    楚瀚又道:“莫非你是元始天尊?還是太上老君、通天教主?”

    丑怪漢子哈哈大笑,說道,“不是,都不是。讓我告訴你吧,我是蛇族的大祭師。蛇王座下一切事務,都由我掌管定奪。你沒想到吧?”

    楚瀚和百里緞對望一眼,兩人都從未聽過蛇族的名頭,更不知道“祭師”是做什么的,一齊搖了搖頭。

    大祭師又道:“你二人闖入蛇族的地盤,依照我蛇族規矩,闖入蛇族的外地人,若是童男,一律以鮮血祭拜蛇神,以求蛇神饒恕?!彼f到此處,望著楚瀚咧嘴而笑,露出一口殘缺白森的牙齒,并手舞足蹈起來,有如孩童剛剛捉回了一只肥大蚱蜢,可以好好玩弄一番般,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楚瀚大驚失色,急道:“喂,你說我猜你是誰,便不處罰我的!”

    大祭師連連搖頭,說道:“我說過你若不猜,我便處罰你,也說過你若猜錯了,我不會因此處罰你,卻沒說只要你猜了,我便永遠不處罰你,何況你也沒猜對?況且,我罰你是因為你闖入我蛇族的地盤,跟你猜不猜我是誰有啥關系?”說著對身后的一個侍從說道:“這男娃兒好聰明機靈,多么有趣!今兒夜里,在祭典上放干了這童男的血,讓族人分飲,好求蛇神息怒。多好呵!蛇神一定會很滿意的!”說完便興高采烈地去了。

    第三十一章 蛇窟驚魂

    楚瀚只聽得全身冷汗直冒,心中暗罵:“見鬼了!我這是倒了什么霉,怎會陷入這鬼地方,撞上這鬼怪般的人?”等那大祭師走遠了,忙對百里緞道:“這里都是瘋子,我們得趕緊想法逃出去!”

    百里緞卻冷笑一聲,說道:“他要的是童男的血,與我何干?”

    楚瀚聽她一派置身事外、事不關己的口吻,忍不住心頭火起,罵道:“臭娘皮,他們今晚要用童男的血,明晚說不定就要用童女的血了!”

    百里緞卻譏笑道:“你是個公公,又不是童男,怕什么?”

    楚瀚忍不住罵了句粗話,心中不知是做宦官比較糟,還是被抓去祭什么蛇神流干了血而死比較糟,怒道:“你管我是什么?總之你跟我同在一艘船上,我死了,你也逃不過一劫!”百里緞淡淡地道:“我橫豎要的是你的命。只教你死在我之前,我便開心了?!?/br>
    楚瀚見這女子不可理喻,想起一路上她冷血無情,手段殘狠,一心欲置自己于死地,心中對她愈發痛恨厭惡,暗想:“眼下我們若不連手,便只有死路一條。她既無心合作,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钡硐葸@古怪陰森的蛇族洞xue,手腳被縛,又能如何自求多福?

    他沉下心來,專心運起縮骨功。他跟隨舅舅學習取技飛技多年,其中縮骨功乃是極為重要的必學之功,令飛賊能從細小的縫隙中鉆入房室,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事物。這時他努力運功,將手上骨節壓擠縮小,試圖從繩索中解脫出來。但那繩索綁得極緊,他掙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分,仍然毫無進展,滿身大汗,心中焦躁。他轉頭望向百里緞,但見她好整以暇地望著石洞頂部,對自己的掙扎視如不見。

    楚瀚心中對她又恨又惱,開口說道:“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還不快幫幫忙,解開我手上的綁縛。我們此時唯有攜手合作,才有逃脫的希望??!”

    百里緞只冷冷地哼了一聲,更不回答。楚瀚見她如此,知道向她求懇也是無用,手上不斷掙扎,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麻繩,只得頹然停下。

    過了不知多久,但聽腳步聲響,七八個蛇族手下來到牢洞外,看臉面服裝都不似漢人。當先一人打開牢門,用一塊布蒙上楚瀚的眼睛,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出牢去。楚瀚感覺身子顛顛晃晃,全不知道眾人行走的方向距離,只覺得他們曲曲折折地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將他重重地扔在石板地上。

    楚瀚聽得頭上一人說道:“啟稟蛇王、大祭師,人帶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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