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王矯看看自己手上的煙,有點奇怪:“為什么戒煙?!?/br> “我現在那環境?!毙P笑得有點無奈,看著他:“不像以前,生人給我遞煙,我不抽就不抽?,F在不行,人家給我煙,我不抽就是得罪人。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抽煙,這樣最多被人覺得我不合群,但不會得罪人?!?/br> 王矯說:“那你這是仗著李英給你撐腰,換成別人,你在外頭和人家談生意,你不抽煙,人家都抽,那事情還怎么談?!?/br> 肖揚嘆著氣說:“可不是。所以我真覺得程皓說的對,這條路不適合我,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程皓為什么一直要開拍賣行。雖然勾心斗角多,可是只要不遇上岑遇安這種瘋狗,至少人和人的較量,不用搭上自己去拉生意?!?/br> “什么搭上自己拉生意?” 肖揚說:“比如招待別人,點涼菜的時候要順便叫幾個外圍。人家嫖自己還得陪著?!?/br> 王矯笑出聲:“那這是你這樣想,換成別的男人,有些人不覺得這是為難自己?!?/br> 肖揚說:“對。我現在才知道我多怕伊糖,我怕她不高興,也怕她難過……” 他的話題和聲音猛然都認真起來。 王矯的笑卡在自己嗓子眼。 肖揚喝了口茶,看向他說:“我覺得自己走了好大一段彎路,還好老天照顧,讓我不至于錯的太離譜。糖糖一向通情達理,她一定能理解我?!?/br> 王矯:“……” 肖揚拿過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水,他說:“好多東西都是不知不覺的,我現在喝茶只喝很淡的,吃飯也是。這些都是和糖糖一起養成的習慣?!?/br> 王矯:“……” 雅間門輕響,服務員推門進來。 點了菜,王矯半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他說:“我去個洗手間?!?/br> 他從包間出來,手里拿著手機,想打給程皓沒有號碼。 這才覺得和肖揚開口并不容易。 他失了機會,現在肖揚已經說了那么多,他再說伊糖和程皓好了……他覺得難以開口。 他轉身準備回包間,對面一間包間門猛然拉開,里面一個聲音沖出來:“早給你說不行,你自己不聽?!?/br> 出來的人一臉怒氣,對上他很意外。 王矯說:“艾卓,你也來吃飯?!?/br> 艾卓拉上房門,整了整身上西裝說:“嗯,我去打個電話,有話回頭說?!?/br> 他匆匆走了。 王矯站在包間門口,看著對面的房間。 他隱約聽說艾卓賣了家里的房子,不知道搞什么生意。 那個,那年大年三十不知世事艱難的孩子,怎么可能扛過創業的艱難。 他收回目光回到包間。 肖揚說:“怎么了?” 王矯說:“剛剛門口遇上艾卓,你還記得那時候他什么樣子對吧,現在完全變了個人一樣,每次見他都焦頭爛額的樣子?!?/br> 肖揚說:“他的事情我知道一點?!?/br> “你?” 肖揚點頭:“我們高助理地產圈里什么消息都有。你知道艾卓他爸原來蓋的那樓,完全是占了天時地利的便宜,他家根本沒人懂這個,后來他爸不在了,他爸的那個合伙人,和他爸合伙搞開發這新地方,其實就是為了誆他們家原本那樓,那地方人家要弄到手重新開發?!?/br> 王矯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靠近問:“你是說,這后面本來就是個局?” “什么局?!毙P說:“人家就是生意場上明著搶他的,他什么都不懂還不知道害怕?!?/br> 王矯瞪著肖揚眼睛都直了。 肖揚說:“我也知道沒幾天,你要和他說就和他去說,對方大概差不多岑遇安那個級別的,我不怕得罪,你說了小心點別讓人家知道報復你就行?!?/br> “你咋這樣說話?!蓖醭C說:“聽得人心里怪滲的?!?/br> 肖揚冷冷笑了笑,靠近他,聲音壓得特別低地說:“我還聽說,艾卓他爸死的都不簡單?!?/br> 王矯后背發涼,看著肖揚,聲音更小地說:“他爸不是中風死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愿意花多大的心思算計,要看他家的資產總值吧,單獨只是他家也許不值什么,但人家如果一整片要搞開發,他爸也許就礙事了,這事我真不清楚?!?/br> 王矯說:“……我看你還是趕緊從這圈里撤了算拉倒?!?/br> “還用說?!毙P和他靠的更近,倆人像小學一塊逃學被老師追,躲一塊互相安慰般,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咚咚咚”包間門輕響了三下。 倆人同時猛跳了下。 王矯說:“艸,嚇我一跳?!?/br> 肖揚笑著站起來,拉開門,一臉喜氣的服務員帶著傳菜的魚貫進來。 王矯心情徹底被破壞,今天沒有了和肖揚說那件事的興趣,倆人吃了飯,就分道揚鑣各自回家了。 肖揚不像他,肖揚是心里有事的人,來問伊糖的歸期是為了接伊糖,說艾卓的事情也是為了套近乎,可是把王矯嚇得吃飯都減了胃口。 他在停車場拿車的時候,撞上了正在拿車的艾卓。 艾卓邊走邊說話,聲音挺大,在空曠的停車場格外明顯,他說:“……你管我干什么?不是我甜姐兒回倫敦了嗎?這會中午你怎么不去找她逛街,給我打得什么電話?!?/br> 他不耐煩掛了手機,開車門把手機扔進去,自己轉眼把車拐出停車場。 肖揚想都沒想開車跟上。 艾卓剛剛說的“甜姐兒”,不就是伊糖。 他從來,從來沒有過從別人口中聽到伊糖的消息,令他這樣興奮。 他也不知道跟艾卓去什么地方。 但跟了一會,他就發現艾卓把車停到了酒吧一條街。 這地方肖揚不常來,他找地方停了車,跟著艾卓進去。 發現艾卓原來約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 肖揚沒有興趣探聽下面的內容,就在吧臺前面坐下,隨便要了一瓶啤酒等著。 那邊艾卓不多時就和人說完了話,他端起桌上的啤酒瓶咕嘟嘟一口氣灌下去。 肖揚抬手叫過來吧臺里的人。 “這地方有代駕嗎?” “有?!?/br> “再開兩瓶?!?/br> 兩瓶冰啤酒放在吧臺上,肖揚喝了口,提著另外兩瓶朝艾卓那桌走過去。 “這么巧?!彼哑【品旁诎棵媲?。 艾卓一看是他,直接嗤笑出聲:“怎么是你?” 肖揚說:“我正巧看到你?!?/br> 艾卓看了看面前的酒,抬手示意推廣給他送酒來。不喝肖揚的。 “你來干什么?”艾卓喝著酒問。 肖揚說:“伊糖去倫敦了,我準備回來給她個驚喜,這邊有家花店的花她一向喜歡,我下班來給她把花一訂?!?/br> 艾卓的酒瓶子放在桌上,盯著他看了一會,艾卓給笑了。 他仰脖子喝酒,一句話沒說。 這下肖揚摸不著底,啤酒很冰,酒吧音樂正好,令他想起那次王矯回來,他擁著伊糖坐在酒吧和王矯碰面,他拉了高腳椅,她坐在他腿間,靠在他身上,他親昵地摟著伊糖,輕輕側頭,就可以親在她臉上。 剛剛那買花的話是胡說的,這一刻他卻覺得那隨口的想法不錯。 他以后要給伊糖買花,買多多的花。 她喜歡優雅的,簡單的,古典的,時尚的……現在他都可以滿足她。 可惜他周圍沒人可以和他聊伊糖,傾訴的欲望來了,他只能和對面的艾卓說:“你知道糖糖去倫敦了嗎?” 艾卓砰一聲把酒瓶砸在桌上:“你他媽到底什么意思?” 肖揚變了臉色:“你喝多了?” “去你媽的喝多了?!卑恳幌抡玖似饋恚骸澳憬⊥Y還是怎么了,你他媽去攀高枝把我姐甩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現在回來裝的什么健忘?!?/br> 周圍人都看他們。 肖揚發現自己忘了這是艾麗的弟弟,艾麗嘴碎,一定什么都和艾卓說了。 他說:“我和糖糖的事情你是從你艾麗姐那兒聽說的吧,我和伊糖的事情是誤會?!?/br> “誤會?!卑繐溥^來抓他的領子。 酒吧的服務員沖過來好幾個,有人驚慌失措地喊:“客人,客人有話出去說。我們這里才裝修過?!?/br> 肖揚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什么時候這樣丟人過。 他甩開艾卓的手:“放手?!?/br> 他往外走,覺得跟艾卓來太失策了。 艾卓和他一前一后出來,卻和他打算不同。 一出酒吧,艾卓生意失敗的火氣直接轉移,一腳揣在肖揚后背。 肖揚毫不提防,前沖幾步撲向門口一個客人的桌子,壓翻了桌子,上面的冰淇淋,酒水翻倒在地。 坐著的四個青年男女連忙閃開,連周圍的客人也躲瘟疫般閃開。 現在人人都懂“自我珍視”,有麻煩都恨不能躲得越遠越好。 肖揚起來,過去一腳踹向艾卓,他比艾卓個子高,這一下就是優勢。 艾卓到底也小,才二十出頭的年齡,體育和文化課一樣渣,所以很快就被肖揚給了好幾下,吃了大虧。 肖揚把他壓在酒吧門口地上,膝蓋壓在他心口,揪著他領口說:“你成熟點,我和伊糖的事情和你沒關系,那是我倆的事。你能管什么?管來管去還不是和你做生意一樣,一塌糊涂,就你這糊涂蛋,還想教訓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