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傳說中,公共場合被sao擾的女性,大概就是這種吧…… 心跳還是超級快,血液往頭上沖。 剛走到一半,遇上過來的程皓,她端著菜籃子問:“你也去拿東西?!辈恢酪灰獢r程皓,那邊有不好的人。 程皓濃眉皺著,聽了她這話,那面色越發冷峻,甚至陰沉。他單手搭上她手臂,往身后方向毫不溫柔地推一下:“到肖揚那去?!?/br> 另一只手順手抽走了她手里的小籃子。 伊糖看著空手,心里都是程皓那冰冷的樣子。他兇的樣子她見過,原來那次不算兇。 程皓拿著籃子走了兩步,籃子就掉在地上。 他看了眼,對旁邊坐著正在抽煙的男人說:“挪下椅子?!?/br> 那男人叼著煙剛坐下,低頭看了一眼,一地西藍花,豆腐皮,仰頭又瞅了下程皓,對上那長相身高,不情愿地站起來說:“自己撿什么……叫服務員來撿?!?/br> 明明形容猥瑣,卻想學地痞的從容。 誰知剛在走道站定,就覺得腿彎被強大外力襲來,膝蓋重重砸向地面,骨頭一聲脆響,腿腕就結實踩按在地。來不及反應,拿煙的手也被抓住,一轉一扭,被向后崴去,疼得嘴沒張,又被掐著后脖梗直接一頭砸椅面上。 那沒出口的慘叫,變成了牙齒咬到舌頭。 前后不超過三秒。 該放屁股的地方擱著臉。脖子被壓,扭著胳膊,甚至腳腕還被踩著跪在地上。 男人疼得倒抽氣。 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們這處片刻死靜。 單人單鍋,桌上的熱鍋還guntang冒著熱氣,有人端起杯子喝口酒,放下杯子的時候——人跪地上了。 但桌上人誰也沒動。 打人的果斷狠厲,那令人生畏的爆發力,讓人覺得,這人好像常年都壓著火,那盯著地上人的目光,像要剝了他。被摁住的人,整張臉痛苦地扭曲著。 不過他們到底人多,一桌坐了六個,全都男的。 旁邊桌的女孩看到嚇得尖叫起來。熱湯熱鍋,被殃及可不是小事。 倉皇拿著包躲閃。 這慌亂的女孩給他們壯了膽,一個說:“艸他媽的,干什么?” 餐廳里一時亂起來。 伊糖站在走道中間,一動不動。 她就算再是外來戶,也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程皓看到了。 伊威黑著臉和她擦肩而過,又推她一把:“到外面去?!?/br> 她還沒轉過方向,肖揚已經過來,一個字沒說,拉著她就往外跑。 出門的時候,伊糖看到王矯剛接過老板找的錢。 肖揚罵他:“都這時候了,你還忘不了一把零錢?!?/br> 伊糖瞬間明白,程皓過去前他們已經安排好。 里面的椅子上,男人的頭依舊被按在椅面,跪在地上,渾身劇痛,被反卡著的手臂像要斷了。 他幾個朋友不愿意,卻怕程皓踢翻桌子燙了他們,唯有虛張聲勢罵罵咧咧,“趕緊放手?!?/br> 程皓充耳不聞。 看到伊威過來。 他一把揪起那男的,對方得了喘息的機會,立刻罵道:“你也不看在什么地方?!?/br> 程皓說:“走,有話派出所說?!?/br> 那人回頭喊:“你他媽睜大眼睛看看,去了派出所弄死你?!?/br> 程皓陰著臉說:“聲音再大點,讓大家都聽聽你怎么耍流氓的?!?/br> “耍...”開聲的男人手腕劇痛,立時斷音。 程皓扭著他往外走,伊威狠盯著桌上那幾個,看誰敢動。 到處都是熱鍋。 餐廳里掀起竊竊私語,原來是耍流氓。 服務員老板沒一個過來。 程皓長相正氣,押著人密不透風的氣勢中,隱有純中式古典美學標準的俠義氣派,還有人誤會他是執法的。 被扭的流氓一肚子話想罵,手腕疼得他半個字吐不出。 和流氓一起坐的那些人,跟著也丟人,不跟也丟人。 幾人稍稍猶豫,還是跟了出去。 程皓剛那一下太駭人,一出手就不是軟茬,把他們鎮住了。 伊威卻是全程黑著臉,程皓出手的威懾力他達不到,所以讓他遲幾分秒過來,要在這種到處熱鍋的地方拿住人,還不能讓他亂喊出難聽話。 并不是容易的事。 可到了派出所,能怎么樣? 這里沒監控,全靠當事人口述。 流氓罪聽說早沒了。 猥褻婦女那一下都夠不上。 別說讓伊糖去警察局說出剛剛細節,就是前面那個男人,他都不想伊糖再看見。 幾步路出了餐廳門,肖揚,王矯,伊糖站在外頭,寒風吹著樹上干雪飄下來。 程皓壓下那流氓的頭,不讓伊糖看他,速度極快地說:“老四帶人先走。另一個去開車?!?/br> 肖揚領著伊糖就向路邊跑,王矯反方向沖去拿車。 他反手一把把手里人扔給伊威,沉聲說:“王家巷?!?/br> 王家巷就是旁邊的小巷子,伊威提著人就去了。 那流氓看到伊糖的裙子,死個明白。 他剛以為這女孩就是和男朋友來的,女孩愛面子,那么神不知鬼不覺的一下,他們人又多。 肖揚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把伊糖塞進去,他自己也擠進去,車轉眼壓著雪就走了。 程皓轉身,攔住追出來的幾個人,問他們:“是不是要一起去派出所?” 不遠的小巷傳來壓抑的慘叫聲。 還有伊威暴怒的話語:“讓你欺負女人,耍流氓!” 一個男人站出來打圓場。 “朋友,有話好好說?!?/br> “是不是有誤會?!?/br> 程皓置若罔聞,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他一向不愛和人解釋,自己兄弟他都不多說,何況和這些人,但他沒有冤枉人,剛剛他和伊威四只眼睛看得一清二楚,那男人站起來裝著拿東西,那會送來的新鮮菜式多,而他故意在伊糖周圍晃,然后找到機會…… 應該讓伊威踹他褲襠。 隔壁小巷不斷傳出慘叫聲,讓人無法視若無睹。 “那他到底干什么了?”一個人又說。 遠處傳來車聲,程皓聽聲便知是王矯開車風馳電掣而來。 他視線在每個人臉上過了一遍,好像點相,而后大步走去巷口。 那些人遇上他的目光,脊梁柱都冒涼氣。 伊威還在狂扁那個人。 一看到程皓高大的身影站在巷口,他飛起一腳踹翻流氓,流氓滾去墻角,他疾步而去和程皓上了車。 幾個人反應過來,追跑而至,有人想看車牌,卻發現車牌上糊得全是泥…… ****** 公路旁,遠處燈海點點。 伊威坐在綠化帶旁的大石頭上。那塊石頭特別大。 王矯蹲在路邊,左手用抹布擦著車牌上的泥,右手拿著手機,和坐出租的肖揚對地點。 程皓站在旁邊抽煙。 “我得讓我妹走?!币镣鋈徽f。 風吹著程皓手里的火星,落在旁邊的雪地上。 王矯不說話,他就說,以伊威的性格,有個這樣的meimei,他遲早為了她鋃鐺入獄,稍帶他們。 對面一輛出租車停下,肖揚拉著伊糖下車,倆人橫跨馬路,穿著綠化帶過來。 這邊還在開發中,沒有監控。 伊糖幾步跑到伊威的面前,上下打量他,然后慢慢蹲下,一言不發地捧起伊威的右手。 伊威的手上都爛了,像對著墻壁砸了一通。 伊威看著伊糖。 他坐在石頭上,周圍的雪臟兮兮的。而他妹一身干凈剔透地蹲在他面前,冰寒的風,吹著她。 他說:“我是個沒用的哥哥,我不想用這種方法保護你,真正有本事的哥哥,應該用權利地位去保護他妹。帶你去有檔次的餐廳,就不會遇上今晚那種流氓?!?/br> 伊糖只是蹲在那里,一言不發地,捧著他的手。 “能聽懂我的話嗎?”伊威說:“哥還沒混出個樣子,你跟我就是吃苦,今天你住的地方是程皓的,夜總會也是肖揚投資的,我之前創業幾次都沒干起來,幾個月前程皓回來,我們才又開始干,現在公司什么都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