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耿子揚懶得跟他多廢話,努努嘴,小趙警官拿出一副手銬來把薄亮給拷了。薄亮居然想要反抗襲警,被小趙警官在肚子上頂了一膝蓋,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終于老實了。 到了市局,薄亮被押進羈押室,耿子揚讓佟青來認人,隔著鐵柵欄問:“是不是他?” 佟青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就是他,燒成灰我也認得他?!?/br> 薄亮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佟青告他強、jian,登時破口大罵:“你媽個臭婊、子,原來是你在害我!”他現在是全明白過來了。 就在水泥標號事件發生的前一天晚上,佟青主動來找他,穿得很少很sao,他本來 就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佟青稍稍一勾引,他就忍不住撲上去將人摁在沙發上。 哪知道佟青又開始反抗,那邊薄亮溜了點冰,腦子不是很清醒,下手就有些粗暴,細節他有些記不清楚了,只記得他把佟青的內褲給扯破了。 “你給我閉嘴!”獄警、用電棍敲了敲桌子,從感情上,警察同情的也是眼淚汪汪,處于弱勢地位的佟青,沒人會同情薄亮這個二世祖。 看見電棍,薄亮知機地閉上了嘴巴。 耿子揚把佟青帶回辦公室,“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通知一下你的家屬?!?/br> 佟青低垂著頭:“我沒有親人?!?/br> 耿子揚皺了皺眉,佟青抬頭瞥他一眼:“我可以叫我老板來嗎?” “老板?” “也是我的好朋友,周秘?!?/br> 耿子揚玩味地看了佟青一眼,其實他知道佟青的另一個身份,十多年前那場交通肇事案的苦主,佟大雷的女兒。他嘴上叼了一根煙,撥開打火機,吸燃:“隨便?!?/br> 電話接通的時候,周秘正和郝玫在別墅里商量裝修的事。聽完佟青的描述,他臉色鐵青。 郝玫放下手中的圖紙,走過來問:“出什么事兒了?” 周秘嘆了一口氣:“佟青被薄亮給強、jian了……” “什么?”郝玫震驚不已,手一抖,圖紙就飄到了地上?!八嗽谀睦??” “在公安局?!敝苊乜戳怂谎?,有些難以啟齒地說,“佟青想讓你做她的辯護律師,幫她打這場官司?!?/br> 郝玫瞥了他一眼:“你答應了?” “我沒有答應?!毕肓艘幌?,他說:“算了,你還是不要摻和這件事了?!辟∏嗟男乃妓靼?,就是想讓郝玫看看,她為了周秘付出過什么樣的代價。就算她得不到周秘,也要讓郝玫心中難安。 郝玫起身往外走,“去市局看看再說?!?/br> “還是我自己去吧?!敝苊匾话牙『旅档氖?。在他眼里,她那么純粹干凈,一塵不染,他不想讓她攪合進這么骯臟的事情。 “我得去看看,才能放心?!焙旅祱猿?。 周秘只好答應。 路上,周秘默不作聲開著車。郝玫也沒說什么,她只是在想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鴻運和朝陽的項目同時開盤,朝陽忽然曝出水泥標號不合格……這一切,只是巧合,還是有人在幕后cao控。 她瞥了一眼專心開車的男人,不由想起了那次他不動聲色陰了邵義一把,讓他多花了5個億,才拍下前海那宗地塊的使用權。 這個男人看似無害,甚至害羞,其實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呢。 郝玫忽然問:“這次朝陽水泥標號的事兒,跟你們鴻運有沒有關系?” 周秘專注地看著前方,半天沒言語,就在郝玫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終于開了口,淡淡地一個字:“嗯?!彼幌腧_她。 “嗯是什么意思?”郝玫有些急了,她不知道他為了報仇,究竟做過什么,又有哪些是違法的。 “是我叫人事先給了報社主編一筆錢,叫他把這件事情報道出去。但是朝陽水泥標號不合格的事,絕不是我們鴻運捏造的,而是確有其事?!?/br> “我知道你想報仇,想要報復薄仁父子,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萬一狗急跳墻進行反撲,你怎么辦?”郝玫語氣中難掩急切。她抓住周秘的一只手:“所有的一切到此為止,咱們相信警察好嗎?現在案子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耿子揚一定能抓到殺你父親的兇手,相信我!” 周秘偏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比舨皇琴∏嘀氨槐×撩?jian,他早就終止了行動,不過沒想到過了這么久,佟青居然挑在這個節骨眼上控告薄亮強.jian,這是想要徹底搞垮朝陽的節奏。 周秘嘆了一口氣,佟青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仇恨就真的有這么大的力量嗎? 第80章 和我在一起(32) 市局。 薄亮的律師已經來了,正在問詢室內和佟青說話, 他想給佟青一筆錢, 讓佟青私了了這件事, 佟青不肯答應。她對薄亮的律師說:“我不要那個人渣的臭錢,我只要他坐牢,最好一輩子呆在里頭永遠別出來害人?!睉B度堅決。 這時, 周秘和郝玫推門走了進來。 “佟青,你沒事吧?!敝苊刈哌^來。 “我沒事?!笨吹街苊啬且豢? 她的眼神柔和了下來。瞥一眼郝玫,她聲音微冷, 說了句:“郝律師來了?!?/br> 郝玫能夠清晰感受到她語氣態度的變化,笑著點了點頭,沒說話。 薄亮的律師看了看周秘, 又看了看郝玫,“你們誰是佟小姐的代理人?” 周秘搶著說:“律師現在還沒到, 我會幫你請個最好的律師來打這場官司的?!焙笠痪渥允钦f給佟青聽的。 這時郝玫忽然接話:“我就是她的代理人?!彼D頭看著佟青:“你不是想讓我幫你打這場官司嗎?我接了, 回頭補一份委托書給你?!?/br> 佟青看見周秘那樣為郝玫著想, 胸口堵得難受, 幾乎透不過氣來。她恨自己傻, 她很清楚就算沒有郝玫,周秘也是不會看上她的,但那份心思她只能拼命壓抑卻無法抹除。 耿子揚提審了薄亮,薄亮一口否認他強.jian了佟青。 “警官,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 是那個婊、子勾引的我。沒想到她反咬一口,告我強.jian,你們不要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給騙了?!?/br> 耿子揚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痛痛快快認罪了吧。你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就算你不承認罪行也沒關系,我們一樣可以零口供定案?!?/br> 耿子揚這話并不是嚇唬他,以現在的證據來看,這案子已是一樁鐵案。首先,在佟青的體內提取出了精斑,經過初步鑒定,dna與薄亮完全吻合。其次,在佟青身上發現許多淤青紫痕,她來警局報案的時候,臉都被打腫了,證明她被人暴力脅迫。再有,佟青的內褲被人扯爛,在她的內褲上發現了一根陰、毛,證明也是薄亮留下的。在佟青的指甲里,發現一些皮屑組織,鑒定后,證明屬于薄亮…… 還有一項有力的證據,佟青用手機錄下了一段被侵犯時的音頻,薄亮當時十分粗野,對佟青又打又罵,賤人婊、子不絕于耳。 強、jian這種案子,不論中外,法官判決時,都會更傾向女性一方。更何況薄亮這個案子,證據那樣充分確實。 薄亮卻沒想那么多,他在青城市橫行多年,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沒有什么事,是朝陽和薄仁解決不了的。 薄亮還在那兒滔滔不絕地說:“警官,拜托你們查清楚,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們去把姓周的抓來一問就知道了,整件事都是他安排的。媽的,也不知道我們朝陽是怎么得罪他了,他這樣往死里整我!” 小趙警官用力一拍桌子,“你少牽扯別人!”他也是個嫉惡如仇的,最看不慣薄亮這樣橫行霸道,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二世祖富二代。 耿子揚擺擺手,對薄亮的話卻很感興趣:“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周秘在背后安排的?” 薄亮原原本本把如何和佟青認識,如何聽信了佟青的消息,拆借了10個億給鴻運,然后依山怡海項目水泥標號不合格事件緊接著曝出,他哭唧唧地對耿子揚說:“朝陽現在被搞得四面楚歌,建筑商找我們結算工程款,老百姓找我們退房要錢,而我們朝陽的流動資金全都被鴻運抽走了,我現在焦頭爛額,都快被逼瘋了?!彼ь^看了兩人一眼,“然后就在這么個關鍵的時刻,佟青正好來控告我強.jian她,警官,我拜托你們多動動腦子,你們相信世上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從問詢室出來,耿子揚剛回到辦公室,郝玫就來找他,直截了當地問他:“那人渣招供了沒有?” 耿子揚意味深長笑了笑,“環環相扣,了不起?!?/br> 郝玫被他搞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呢?” “我說周秘……”耿子揚頓了頓,拉開抽屜找到煙盒,抽出一根塞到嘴里,吸燃。青白的煙氣緩緩從他鼻孔中涌出。 郝玫被嗆得直咳嗽,抬手扇了扇,皺眉:“你能不能照顧一下別人的感受,別抽煙了?!?/br> 耿子揚抬頭看她一眼,“又戒煙了?”狠吸了一口,到底在煙灰缸里把煙按滅了。 郝玫拉了把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下,“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耿子揚:“你該回家去問周秘?!?/br> 郝玫有些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快說?!彼€真有點不敢當面向周秘問這些,怕得到那些她不想知道的答案。 耿子揚說:“我的意思是說,你的未來老公心機深沉,謀算無雙,朝陽那么大的公司馬上就要被他搞垮了?!本桶驯×恋哪切┰拸褪隽艘槐?。 雖然早有準備,但郝玫還是大吃了一驚。她道:“你相信那個二世祖的話?” “你不相信嗎?”耿子揚反問。 郝玫蹙著眉,不作聲。半晌才道:“薄亮跑不掉的,我已經答應了佟青做她的辯護律師?!?/br> 耿子揚有些吃驚,“你干嘛要趟這個渾水?何必把臟水往自己身上引?” 郝玫淡淡說:“我跟他已經結婚了,他若是臟了,我能干凈到哪兒去?有什么罪孽,也該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闭f罷起身。 “那兩起案子,有沒有新的進展?”本來要走了,又停下來,轉身問了一句。到現在,郝玫已經徹底明白了,周自強被殺的案子,是周秘心頭的一個執念,也是壓在兩人頭頂的烏云,這個案子一天不破,他倆就一天沒有好日子過。 提起這事,耿子揚頓時有些萎了,“沒啥進展?!彼呀浖优扇耸诌M行排查了,可是查到現在,還是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朝陽太子爺強.jian婦女的事情一出來,輿論頓時一片嘩然。網上掀起一輪又一輪的討伐熱潮,有部分知情人貼出佟青的黑歷史,說她之前曾為了幾千塊錢裸貸,網上甚至還能找到她的資源種子。但這種零星的留言很快被淹沒在清一色的討伐大軍中,翻不起絲毫水花。 一時間,到朝陽售樓處排隊退房的人多了一倍。債主們也是聞風而動,建筑商、銀行、設計院一窩蜂跑到朝陽來要債,朝陽群龍無首,一時間,股東們全都蒙圈了。公司一下子涌來一群討債的大爺不說,市政府更是三天兩頭給他們發函,各大職能局輪番上門檢查,讓他們務必解決好老百姓退房這件事,免得釀成群體性事件。 股東們一籌莫展,派人去鴻運公司討債,若鴻運能把那10個億的資金先還給他們,他們也能暫時喘一口氣不是。結果,被派去的人,不但見不著周秘,連李彼得都見不到。 前臺小姐笑容燦爛:“周總去開會了?!薄袄羁傁鹿さ亓??!薄澳魈靵戆??!薄澳筇煸賮戆??!?/br> 股東們都快崩潰了,紛紛打電話給還在海外的薄仁,“老板,您快回來吧,咱們朝陽要完??!” 薄仁以到新加坡進行項目考察為名,如今人卻在美國洛杉磯。先后接到國內股東們的電話,弄得他坐臥不安。朝陽是他的命根子,薄亮又是他的獨生子,他內心比誰都急。 他是個極聰明的人,他喜歡看懸疑推理小說,對警方辦案的套路也很熟悉,警方重啟“二一一”案的調查,他就意識到不對,立刻出國來躲避,并讓薄亮主持朝陽,他則在國外遙控指揮。 這次火燒到眉毛上,他還是先叫人探了探國內的風聲,聽說耿子揚他們一直案子的外圍打轉,沒有掌握到關鍵的線索和證據,他這才買了洛杉磯飛上海的機票,返回國內。 耿子揚一直注意著他的動向呢,薄仁一回國,他就得到了消息。他興奮地對小趙警官說:“這個老滑頭終于回來了,你去和海關機場都說一聲,限制他再次出境,不把案子調查清楚,決不能再放走他?!?/br> 薄仁回到青城,驟然感覺天已經變了。他的那位靠山,省城里的那位大人物,一直傳說要被雙規,雖然沒有被抓起來審判,但卻被投閑置散,調去了政協做了個毫無實權的領導。 他往市里跑了幾趟,市領導要么以各種理由不肯見他,見了也只是和他打太極,根本就不肯誠心幫他解決問題。 薄仁意識到,他成了一枚棄子。 他又動用了各種人脈關系,想把兒子撈出來。哪知道下頭人的鼻子比狗都靈敏,之前跟他稱兄道弟的法院檢察院的人,一個個全板著臉,開始公事公辦起來。薄仁舉步維艱,他有些后悔,自己回國得太魯莽了。 薄亮性侵佟青的案子公安和檢察院很快走完了程序,移交給法院。 幾天后,法院開庭審理。 薄仁給兒子找了最好的律師,不過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律師再大牌也沒用,法院最終判決薄亮強.jian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八年。 法官宣讀判決書的時候,被告席上的薄亮精神幾乎崩潰,大喊大叫:“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強、jian她!” 佟青目光冰冷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大仇得報的痛快。 薄亮的律師表示不服判決,要上訴至省高院,可誰都明白,這個案子就是打到最高院也沒用,因為證據太過確實充分,薄亮這八年的牢獄之災是無論如何脫不掉的。 第81章 真相撲朔迷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