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元珩凝視著那老人,然后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不一會兒,她便放開了。 你也懂醫? 不懂。但是能看出將死之人。漆黑的雙瞳移到了元珩的身上,彎唇一笑,道:等你死了,我會替你在垣州城尋個好地方的。 那要尋個風景好的地方,不過我討厭水。 好。 也許是上天垂憐,少年真的遇到了還開著門的藥材鋪。買了藥之后便一路飛奔回來,路上摔了一跤,身上還打著補丁的衣服已經完全弄臟了。 元珩十分大方的給了一些錢遞給少年,不過反正都是溫不棄的。這陣子花錢如流水,一點都不覺得心疼。 少年連連道謝,卻也不敢收下那么多。只是拿了老人的藥錢,并承諾將來一定會歸還后就帶著病情穩定的老人離去了。 他們離去后不久,元珩的毒發之日也突然降臨,她蜷縮在床榻上。溫不棄依舊是用內力替她暖著身子,等她再次醒來已是翌日的夕陽西下。溫不棄正靠在窗前。 餓了。 吃什么? 嗯燒雞。她歪頭思考一會兒,說道。 好。溫不棄開門離去。她笑吟吟的看著溫不棄離去,雖說她總是冷清清的模樣,但對自己的一些要求好像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的。 她下了床,身子還有些無力,緩步走到了門前。卻正好撞見了同樣出門的那位大夫。 二人再次對視了一眼,元珩正欲關門時,那女子則想去抓她的手,元珩馬上就躲開了,冷聲道:你做甚? 面紗下,女子眉心緊促。很快,她輕輕拍了拍元珩,示意她隨自己來。元珩也不再問,只跟著她走。 房間內,她拿出了筆墨紙硯,剛拿起筆準備寫字,突然又換了左手,元珩倒是沒有在意。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會說話嗎?女子一頓,輕輕點頭。 連你自己都醫治不好嗎?元珩又問。女子搖頭,上面寫了幾個字。是詢問元珩身體的話。 我沒事,不勞掛心。 女子想了想,伸手為她倒了一杯茶。 元珩看向她的手,她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右手的無名指上有一顆小小黑痣,而那右手的手腕上戴著一塊白綢,若是受傷,她是大夫,必不會留疤。但若非受傷,那又為何要纏著這塊白綢? 她伸手抓過想要去看,她的手有些涼,但遠沒有自己那般冰冷,而白衣女子則受驚般的抽回了手。 為何戴著白綢?她問。 女子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筆。 jiejie,你在這呀?與此同時,那少年站在了門外。 有事?元珩眉心蹙了蹙,偏頭問道。 啊,我奶奶已經恢復了。她做了些烙餅,讓我帶來給jiejie嘗嘗。我見jiejie的屋子開著,但是沒人。烙餅我放桌上了。少年始終站在門前沒有進去,元珩也沒有回他。 少年看了看元珩,又看了看那蒙面女子,道:那jiejie,我先走了。 元珩松開了手,起身走出門去。 那女子抿唇,黑色的帷帽遮住了她眼底的失落,黑衣男人買了藥回來,發現自家主人正呆坐著,眼前放著方才寫給元珩看的幾個字。 她呢?黑衣男子輕聲問道,好像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的聲音才會放柔一些。 走了。女子聲線微涼,言語中透著一絲絲無奈。 主人為何不同她相認? 卿兒說,她還恨著我女子一陣惆悵,并非不想告知身份,而是人到眼前,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當年之事,好像無論怎么解釋,都是自己的錯。 元珩回房后,溫不棄已經回來了。桌上還放著一只香噴噴的燒雞。也不知是如愿吃到了燒雞開心,還是其他,她的臉上始終都是笑盈盈的。 她撕下一只雞腿,仔細咀嚼,只覺得今日的燒雞異常的香。 見到她,你竟這般開心?我以為你會忍不住動手。溫不棄凝著她,揚眉道。 哪敢動手呀,那可是你家師父的寶貝。元珩遞上一只雞腿,道:這rou可真好吃,你嘗嘗? 你準備何時與她相認?溫不棄撇開了她的手,問道。 這才剛見面呢,你急什么。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離開我嗎?嗯?她湊身上前,媚眼如絲。 我怕師父會失去耐性。溫不棄稍稍往后退了些,元珩也隨即跟上,始終和她保持著極近的距離。 我耐性可好得很,她若不樂意,親自來呀。何必還讓你看著我。 你也知曉她身邊的那人武功高強,不能硬拼。你若是想好了如何將她帶回衍心樓就盡快,師父若是等久了,你,難逃一死。溫不棄冷哼一聲,伸手推開了她。 你擔心我? 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溫不棄蹙起了眉頭,言語已是不耐。 元珩勾唇一笑,坐了回去,她輕轉著手中茶杯,淡淡道:今日,她特地用左手寫字。就是怕我看出她的字跡來,想必是暫時不會主動同我相認了。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