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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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山家的房子正屋帶廂房能住人的屋子足有六間,而他和葉清嵐季寧煦如今只住著一見,剩下的五間便是村里塌了房子的那幾戶都住進來也是足夠的,只是說他自私也好,冷血也好,他雖歡迎村里人來家里做客,但卻不代表愿意外人住進自己的家里。 所以,沒等村長馮德禮上門,他便從廚房里裝了一袋子米,一口袋面,另外rou蛋菜等也各種拿了些,裝滿了兩個籮筐,而后拿著后山小院的鑰匙,一起送去了村長家。 馮德禮一看季春山擔著兩擔子東西來,忙要推拒,待季春山拿出后山房子的鑰匙,又說他拿來的東西請馮德禮分給受災的村民,便瞬間明白了季春山的意思,便也接了下來。 之后的事便與季春山無關了,原本有幾個愿望落空了的人忍不住想跟別人抱怨,只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便也沒臉再去說什么。 又過了一日,雪才終于停了,烏云散了,村民臉上的憂慮也隨之消失不見,久違的陽光透過云層再次傾灑了下來。 季春山套上皮鞋套,趟著及膝的大雪,卻是去了宋莊一趟,再回來時,背后的背簍里便多了十幾斤的羊羔rou和幾張羊羔皮。 回到家,季春山洗了白菜,泡發了木耳,切了土豆,連同先前做好的粉絲,豆腐,rou丸,魚丸,蛋餃等,還有切成卷曲薄片的羊羔rou,圍著季春山特地去鐵匠鋪打制的鴛鴦火鍋,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大桌,一家人圍爐映雪,吃的也是別有滋味。 臘月二十,李掌柜的雜貨鋪提前關了門,李寶根給季春山送來了最后一次的結算,外加一份年禮。 清閑了兩日,就到了小年,季春山便又開始忙碌起來。 二十三,季春山做了麻糖、糖瓜、粟米糖、花生芝麻瓜子,裝滿了之前吳嬸兒專門給季寧煦縫制的零食口袋里,讓他去分給他的小朋友們。 二十四,季春山找出一身破舊些的衣服,把葉清嵐趕到院子里去曬太陽,自己將臥室打掃了一遍。 二十五,季春山開始做豆腐,因為有不少村里人也來家定豆腐,所以他從上午做到了下午,推磨推得手都酸了,晚上躺在被窩,葉清嵐給他好好的按了按。 二十六,季春山將家里唯一的一頭豬從圈里拖了出來,請王獵戶幫忙一刀宰了,又分割成一塊塊,原本想給些生豬rou當謝禮,不想王獵戶卻看上了他做的臘rou和醬鴨,一手提一樣,樂呵呵的走了。 二十七,季春山沒宰雞,看在它們平日不太吵鬧,好養活,雞糞也不難清理,又能日日奉獻雞蛋的份上,留了它們一命。 二十八,季春山發面,泡米,剁rou,殺魚。 二十九,季春山蒸饅頭,炸年糕,炸rou丸,炸素丸,炸豆腐,炸魚,炸一切能炸的東西。 大年三十,因季母孝期未過,家里不能貼春聯,季春山提著貢品香燭,帶著季寧煦去給季父季母上墳,出門前,他將一個木盒交給了葉清嵐。 他走后,葉清嵐打開木盒,只一眼,淚水便瞬間涌出了眼眶,木盒里是一面簇新的牌位,上面書‘慈父母葉紳方氏之靈位’。 第62章 年后 季春山帶著季寧煦給季父季母上完墳, 回到家的時候, 一眼就看到來給他們開門的葉清嵐眼睛紅紅的,明顯才剛剛哭過的樣子, 心知他緣何如此,便沒有多問。 當著季寧煦的面, 葉清嵐也沒說什么, 等進了堂屋,季寧煦才跑進臥室里去, 葉清嵐便轉身抱住了季春山,低聲哽咽道:“謝謝你,謝謝……” 自從嫁了人,他便再不能去祭拜父母,每年的三十、清明還有父母的忌日,都是他最為難過痛苦之時,可他如今的身份卻讓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日如蟲蟻噬心,寢食難安。 原本以為今年也同往日一般, 卻沒想到, 季春山竟不知什么時候做了父母的牌位, 讓他在季家便得以祭拜父母,彌補這個他以為終身都不能終全的遺憾,于他而言,卻是如同重生般的救贖,令他感激又感動, 心緒起伏間,卻是一時說不出除了謝謝之外的話了。 季春山雖無父無母,但以己度人,他卻很能夠理解葉清嵐的心情,當下無需多說,只一手摟著人,一手輕撫著葉清嵐的后腦,任憑他在自己的懷里好好的發xiele一通。 里屋一直久等不見兩個爹進來的季寧煦從門里探出個腦袋,就見兩個爹在堂屋中站著抱在一起,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縮了回去。 等葉清嵐的情緒平復了些,季春山胸前的衣襟已經失了大片,看著葉清嵐有些哭腫的眼睛,忍不住心疼的低頭親了又親,又吻去臉上的淚痕,柔聲哄道:“好了,不哭了,乖?!?/br> 葉清嵐點點頭,雖依舊有些抽噎,但眼淚總算止住了。等去廚房洗了洗臉,眼睛消了些腫后,二人才相攜著回了東屋。 屋里還殘留著淡淡香燭的味道,季春山掃了一圈,沒看到葉父葉母的牌位,便問道:“牌位你收起來了?” “嗯?!比~清嵐點點頭,能夠祭拜自己的父母一次,他已經很滿足了,又怎么能一直將牌位擺在季家,雖說是自己的父母,但到底是外姓人,名不正言不順,也不合規矩。 季春山又問道:“放在哪里了?” 葉清嵐有些莫名,卻還是答道:“柜子里?!?/br> 季春山便打開了柜子,而后取出了放在最底下的木盒,木盒里自是妥善放好的葉清嵐父母的牌位。 之后季春山直接去了西屋,將牌位擺在他之前特地從木器店買回來的供桌上,又將貢品,香燭,香爐也都一一擺好。 無需多說,葉清嵐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動容,卻還忍不住問道:“你,你不介意?” 季春山對他一笑,道:“我若介意,便不會拿回家了?!彼植皇钦嬲募炯胰?,且沒有本地人的那么多忌諱,又是為著葉清嵐,他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 說完又對一旁的季寧煦道:“煦兒,過來給你外祖父外祖母磕個頭?!倍笞约阂惨煌诠┳狼肮蛳?,對著岳父岳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起身后,季春山對葉清嵐笑道:“以后就這樣擺著吧,早晚上柱香,如此你也可以心安了?!?/br> “謝謝你,我……”葉清嵐還要說什么,季春山卻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后笑咪咪道:“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對吧?” 葉清嵐滿臉的感動頓時凝住,他看了眼一直仰頭眨巴著天真純凈大眼睛看著他們的季寧煦,沒說話,抿著唇點了點頭。 季春山見狀立時開懷道:“那就好,我等著哦?!?/br> 大年三十各地有不同的習俗,有的中午吃團圓飯,晚上吃餃子,有的晚上吃年夜飯,守歲到子時后再吃餃子,季春山他們這里的習俗為后者。 中午一家三口吃了一頓比往日稍微豐盛些的午飯,吃完后,季春山便開始準備重頭戲年夜飯,葉清嵐則和季寧煦一起,去胡大夫家,邀請他來家里一起過年。 胡大夫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向來一人獨居,憑借一手精湛的醫術倒也吃喝不愁。往年過年的時候,無論什么人來請,哪怕是村長,他都不會登別人家的門,只一個人待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雖說有些冷清但也自在,多年下來也就習慣了。 季春山從前不知這些,他只是想著胡大夫一個人過年孤單,他家人也不多,彼此又很熟識,便想請胡大夫來家里一塊過年,待聽葉清嵐說胡大夫從未答應過村里任何一家的邀請后,雖有些意外,但還是讓葉清嵐帶著季寧煦去了一趟,雖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但他總覺得胡大夫會來,果然,最后胡大夫跟著葉清嵐和季寧煦一起來了季家。 年夜飯季春山參考了自家餐桌的大小,最終定下了十二道菜,雖說他們四個人是絕對吃不完的,但是過年嘛,講的就是個氣氛,一年就一次,鋪張就鋪張些。 十二個菜是八熱三涼一甜,分別是荷葉雞,松鼠桂魚,羊rou砂鍋煲,蜜汁叉燒rou,陳皮牛腩,水晶蝦仁,白灼菜心,排骨蓮藕湯,還有涼皮,臘味拼盤,豆干拌豆芽,以及一盅八寶飯。 因為葉清嵐和季寧煦都不能吃辣,胡大夫年紀大了也不能吃味道太刺激的東西,季春山便都挑清淡的菜做,只是雖然每樣菜季春山做的都不多,但四個人再敞開了肚皮吃也是吃不光的,最后理所當然的剩下了不少,不過現在天氣冷,就算沒有冰箱擱上幾日也不怕壞,留著以后慢慢吃就是。 這里過年自是可沒什么春晚看,大年夜守歲便得自己找樂子,只是季家幾人還有胡大夫都不是喜好玩樂的人,家里也沒什么骨牌、麻將、骰子一類的玩意兒,便圍著炕幾坐了一圈,一起包餃子。 只是胡大夫號脈施針時穩如泰山的手,一拿起軟塌塌的面皮,就好像是不聽使喚了似的,竟是怎么都包不起來一個餃子,試了半天,兩只手都快扭到一起去了還是不成??粗敬荷接质菗{皮又是包,不一會蓋簾上就碼著兩排兩頭尖尖白肚圓鼓鼓的餃子,胡大夫想術業有專攻,他還是不要浪費糧食了吧。 想罷便把拉扯的不成樣子的面皮放下,拍去手上的面粉,盤腿坐進了炕里,只準備等著回頭幫忙吃餃子了。 葉清嵐倒是會包餃子,來季家后同季母學的,只是他要手把手交季寧煦包餃子,之后又給他捏小兔子,小白豬,最后到底也沒包幾個。整整兩蓋簾的餃子,幾乎還是季春山一個人包出來的。 不知不覺夜已深,雖說下午睡了一覺,但季寧煦此時還是倚著葉清嵐打起瞌睡來,三個大人說著話喝著茶,雖也有些倦容,但都還頂得住,一直到初一的第一聲雞鳴響起。 不知誰家放起來鞭炮,緊接著第二戶第三戶,近的遠的人家都放了起來,歲已守完,該下餃子了,同貼春聯一樣,因為還在季母孝期,家里便沒有買鞭炮,不過季春山之前在鎮上買了一堆破陶碗、瓷碟什么的,都是要么有豁口,要么有裂紋的,很便宜,他拿出來,讓季寧煦當鞭炮摔著玩。 葉清嵐和胡大夫都無語了半響,最后只讓季寧煦摔了一個,說了句歲歲平安,便算過去了。 季春山摸摸鼻子,去廚房盛餃子去了。 初一的餃子和一般時候的餃子不一樣,里面要放一些代表好意頭的東西,季春山放了銅錢,棗子,花生、核桃等,結果他吃到了有銅錢的,胡大夫吃到了放花生的,季寧煦吃到了有核桃的,葉清嵐吃到的正好是放了棗子的。 “棗子好啊,棗子棗子早生貴子嘛。煦兒,你喜歡弟弟還是喜歡meimei???”胡大夫笑呵呵的一句話,讓葉清嵐紅著臉低下頭,季春山卻一臉的驚喜,胡大夫這意思是葉清嵐的身體已經可以生小孩了嗎?! 吃完餃子,守歲便算結束了,季春山送了胡大夫回家。因季家在村里就獨他一戶,沒別的親戚,且他家大門上沒貼春聯,外人一看便知家中孝期未過,大過年的便是熟識的也不會來登門。 季春山回來時,季寧煦早已睡熟,簡單的洗漱后,他便上炕脫衣,然后鉆進了葉清嵐的被窩。親親摸摸那啥啥后,才心滿意足地摟著媳婦美滋滋地睡了。 大年初一,大半日的光景一家人就這樣躺在炕上睡了過去。 初二,是一般媳婦回門的日子,葉清嵐父母不在了,此外最近的便只有大伯一家,卻是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初二要吃面,季春山便在家給葉清嵐和季寧煦表演花式拉面,正玩的高興,就聽院外有人叫門。 季春山想不到這個時候會是誰來,待開了門,卻還是驚了下。 “季大哥,過年好啊?!敝x元站在門外,大初二的,來給季春山拜年來了。 第63章 外室 看到謝元的第一眼, 季春山便立時猜到多半是謝元在縣城得到了有關葉錦明的重要的消息, 才在大年初二便來了,只是因著一些顧慮, 他還沒有告訴葉清嵐他請謝元幫忙打探葉錦明消息的這件事,所以在請謝元進屋前, 他對謝元問道:“謝兄弟, 可以尋到了有關那葉錦明的消息?” “正是,”謝元應道:“雖說季大哥你說十五會再去縣里, 但我覺得這件事挺重要的,還是早些告訴你比較好,若有什么打算,也能提前商量籌劃下?!?/br> 在得知了葉家對葉清嵐做的一切后,他便知曉季春山請他查探葉錦明的消息必是為了對付葉錦明。有岳母和媳婦的督促,他自是對這件事辦得極其用心細致,不想沒幾天,就在年根兒前,他就發現了葉錦明一件見不得人的秘事, 和岳母媳婦商量了下后, 便在初二這日打著回媳婦娘家的幌子, 前來安平村告知季春山。 季春山雖不知具體是什么事,但聽謝元的口氣,也能明白于自己來說必是個好消息,只是當下卻不是能詳說的時候,便對謝元道:“先謝謝謝兄弟了, 也辛苦你跑這一趟,只是能否請你一會不要當著清嵐的面說起此事?” 不等謝元開口詢問緣何,季春山便解釋道:“想必謝兄弟如今也已知曉葉家和清嵐的舊事,我請你探查葉錦明的消息,自是為了清嵐,只是在事成前,我想暫時先不讓他知曉,以免憑添煩擾?!?/br> 謝元聽季春山如此說,才知這事竟只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有些意外,卻也能感覺得他對葉清嵐是真心的愛護,自是點頭應了下來。 從安平村到縣城來往要兩個時辰,謝元上午來的,自是要留飯,待午飯后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辭了,季春山親自送他。 出了家門,謝元才開始向季春山說起他還有岳母吳嬸兒媳婦吳蕓三方出馬,一齊打探到的關于葉錦明的種種信息。 葉錦明,葉家村人,家中父母俱在,此外還有兩個兄長一個幺妹,皆已婚配,除了一個已經過世的舉人叔父外,家世方面雖比普通的鄉民富裕些,但也只是一般的耕讀之家。 他自幼隨舉人叔父讀書,叔父意外離世后,便入讀縣城的錦江學院,如今二十有五,六年前曾參加童生試卻只過兩試,未中秀才,之后又連考兩次,皆未過。其妻倒是有些來歷,為方城縣衙劉主簿的次女。 按常理來說葉錦明出身鄉野,且品貌一般,又無半點功名在身,雖有些家產,但在一縣主簿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其實與縣簿家并不匹配,但謝元之妻吳蕓卻從一個在縣簿家做活的交好婆子哪里細打聽到,當年縣簿的確對葉錦明這個女婿并不滿意,卻是縣簿的次女卻看上了葉錦明,并且堅持要嫁,很是鬧了一通。 縣簿奈何女兒不得,最后只得同意了這門親事。葉錦明就此成了縣簿女婿,因著這層身份,人們倒也給他幾分薄面,加之他本人在人際交往上也沒什么短處,在縣城里倒也有混得如魚得水,至于仇家,在學院里的確有幾個不怎么來往的,但也說不上什么仇怨。 聽到這,季春山不禁皺起了眉,這葉錦明有個一縣主簿的岳父,就算不得岳父的喜歡,可他要對付葉錦明勢必會牽連到其妻劉氏,到時為著女兒,劉主簿想來也不會袖手旁觀,那他可就難辦了。 季春山正苦惱著,謝元卻已說起了他今日來找季春山真正的目的,就是他發現的那件和葉錦明有關的很重要的事。 臘月二十八,是學院閉課開始放春假的日子,謝元從葉錦明出了學院便綴在身后跟著他,不想葉錦明既沒有去會友也沒回家,而是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前。謝元躲在墻角后,清楚地看到,來開門的是個瞧著不過二八年紀的年輕女子,且十分親近地喚葉錦明‘三郎’,而葉錦明則柔聲喚那個女子‘徽娘’,而后二人便相攜著進了院子。 謝元在外等了好一會兒,得有小半個時辰,才見葉錦明再次出來,卻一眼便看出葉清嵐穿的已不再是先前進去時的那身衣服,之后葉錦明才回了自己的家。第二日,葉錦明雇了輛馬車攜妻回葉家村過年,謝元則去尋了住在那個叫徽娘的女子隔壁的兩戶人家,各給了一百個錢,便問出了那個女子的來歷。 那女子姓阮,父親早亡,且無兄弟姐妹,只一親母相依為命,靠做繡活為生。一年多前,阮母病重,纏綿許久,最終還是撒手人寰。此女純孝,家中銀錢先前為看病已所剩無幾,鄰里親好也再無可借,為使母親能入土為安,便身披孝衣街頭賣身葬母…… 后面的事,謝元雖還未說,但季春山已猜出大概,必是這阮姓女子遇惡霸糾纏,葉錦明突然現身英雄救美,又給以銀錢助女子葬母,女子無以為報為由以身相許,且按謝元先前所說,那女子頗有幾分姿色,且無可依靠,葉錦明順勢而為,便來了個金屋藏嬌。 而后謝元說完,果然與季春山所猜一般無二。知曉了這件事,此時季春山先前忌憚劉主簿而產生的煩惱早已消失無蹤,對自己先前的打算,反而覺得更有把握了。 從出了家門,二人一路邊走邊說,直到村兒西邊的大道上,該說的也差不多都說完了,謝元再次告辭。等眼看著謝元趕著驢車往縣城的方向走了,季春山才腳步輕快地回了家。 季春山回來時,葉清嵐正在畫案后俯身作畫,見他進屋便頓了頓筆,抬頭問道:“回來了,怎么去了這么久?”都快一刻時了。 季春山便笑道:“和謝兄弟聊了幾句,耽誤了些時間?!?/br> 葉清嵐點點頭,沒問他們說了什么,低頭繼續作畫。 季春山就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出聲打擾,等到葉清嵐終于直起身放下了毛筆,才道:“畫完了?那去院子里走走吧,曬曬太陽,也休息休息?!?/br> 一幅畫葉清嵐才完成了白描,還需上色,不過季春山的體貼好意他從來不會拒絕,便笑著點點頭,應道:“好?!?/br> 季春山陪葉清嵐一起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著,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告訴葉清嵐自己的打算,畢竟事情雖然還未成,但他也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且葉清嵐對葉錦明也好,對縣城也好,總比他更熟悉了解,若兩人一起商量商量,到時也能更穩妥些,成算也就更大了。 想罷,季春山斟酌了下措辭,才開口對葉清嵐道:“其實,謝元今天來是有些事要告訴我,這也是我之前拜托他了的?!?/br> 其實葉清嵐早已發現季春山有心事的樣子,只是季春山不說,他便也不問,此時季春山終于開口了,他倒沒什么意外之色,只看向季春山,等著他的后話。 季春山遲疑了一下,才又道:“你還記得上次去謝兄弟家時,你在他家門口見到了一個帶著你母親發簪的女子嗎?” 葉清嵐神情微凝,點了點頭,道:“記得?!彪m只是一面,但他卻永遠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