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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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瑣事纏身,哪有那個心思?!奔敬荷降Φ?。 “可是遇著什么難處了,和哥幾個說說,都是兄弟,能幫的一定幫?!眲偟昧艘还P小錢,馮貴心情正好,搭著季春山的肩膀十分義氣的說道。 剛準備敷衍幾句便告辭離去的季春山聞言心中一動,他露出一臉感動之色,緊接著卻嘆了口氣,頗為苦惱為難地說道:“不瞞幾位,小弟最近的確遇著了個坎兒,為這事家里的田地都賣了個精光,可這銀錢上還是差著不少,如今正發愁呢,哥幾個若能幫小弟一把,小弟必定感激不盡?!?/br> “呃,”馮貴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他拍了拍季春山的肩膀,然后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干笑道:“沒問題,這個,這個好說,這樣,等回頭我找幾個哥們湊湊,湊齊了就給你送去?!?/br> 其他幾人也跟著附和,可卻沒一個人往外拿出一文錢的。 季春山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多說這一句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日后可以繞著自己走的理由罷了。 他心中不以為然,面上卻十分感激道:“有貴哥一句話,小弟自然是放心的,也先謝謝幾位兄弟了。小弟今日是來幫著迎親的,不好多耽擱,就先告辭了?!?/br> “好說,好說,季老弟先忙去吧?!瘪T貴趕忙道。再多說幾句,等季春山回過神來,說不定他剛到手的紅包就保不住了。 “回見,回見?!奔敬荷降故遣恢T貴怕他惦記上那幾個紅包,他說完便轉身快步去追已經走遠了一些的迎親隊。 等季春山走遠了,馮貴把紅包懷里一塞,一揮手,道:“走,喝酒去?!?/br> 朱旺等幾人頓時開始討論起今日是去林家酒館,還是去招福食肆,還是買了酒rou直接去誰的家里。至于遇著困難正缺錢的季春山,那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季老弟認識那幾個人”王獵戶見季春山回來了,便問道。 季春山一笑,隨意道:“認識,一起吃過幾頓飯罷了?!?/br> 王獵戶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不管季春山以前和那些人是什么關系,但從季春山的語氣中他知道,季春山和那些人以后什么關系都不會再有了。 回到了安平村,還沒到王家,便有村里小孩子跟著迎親隊邊跑,邊笑嘻嘻的喊著“新娘子來嘍?!?/br> 季春山和王獵戶說了聲,沒有跟著迎親隊去王家,而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走到半路,就遇到了穿著父子裝的葉清嵐、季寧煦還有同行的胡大夫。 “山子回來了,迎親可還順利”胡大夫見著季春山,便笑著問道。 “挺順利的,那杜家對王大哥這個新女婿可滿意著呢,一點都沒刁難?!奔敬荷奖鹆思緦庫?,笑道。 “那肯定的,你就往這方圓百里的去找,也再也找不過第二個鰥夫娶寡婦還當成頭婚的規矩辦的,給了杜家多大的臉面?!焙蠓驀K嘖感嘆道。 “總歸也是新嫂子和王大哥的心意不是?!?/br> 幾人邊走邊說著話,往王家而去。 季春山幾人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拜堂的好時辰,王家的堂屋里外都擠滿了人,季春山他們也不往里擠。 許是上次同葉清嵐一起自村里走了一遭,表現的十分禮貌懂事的緣故,這次在王家竟有村里人主動和季春山搭話,再不像從前一般避他如瘟疫。 而且見他一臉和氣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還有人問起了柿子的事,季春山倒沒瞞著,直說自己從山里擔野柿子做柿餅,至于更多的就一句都沒有了。 人們心里怎樣不說,嘴上自是又連連夸贊感嘆了一番。 季春山笑呵呵的受了。 等拜完堂也就要開席了,王獵戶父母都不在了,也沒什么叔伯長輩,只一個同胞妹子,此次王獵戶大婚自是要來幫忙的。 meimei扶著新娘子進了新房,和同村的幾個年輕的姑娘媳婦一起陪著,妹夫則留在外面幫著王獵戶招待安排賓客。 葉清嵐和胡大夫都給王獵戶道喜,又給了一份禮金,之后胡大夫留下吃宴,季春山卻準備送葉清嵐和季寧煦回去了。 此時正值深秋,天氣寒涼,剛出鍋的菜放上桌沒一會兒就涼了,且都是些大魚大rou重油重鹽的葷菜,村里人一年到頭鮮少油水,自是喜歡的很,可葉清嵐和季寧煦都腸胃弱,哪里能吃的了。 季春山便對王獵戶歉意道:“王大哥,清嵐和煦兒身子弱,天冷不好在外久留,小弟就先送他們回去了,對不住?!?/br> 王獵戶知道葉清嵐大病初愈,季寧煦也從小體弱,自不會勉強他們二人,便道:“無妨,身子要緊,只是季老弟你可不能走,今天你可得和我好好喝幾杯!” 沒等季春山說話,他又對跟在季寧煦身邊的王小二道:“小二,去屋里找你姑姑,讓她到廚房裝幾樣干凈的好菜,你拿著陪你嵐叔叔和煦兒回去一起吃?!?/br> “我這就去!”王小二本來一聽季寧煦剛來就要走正依依不舍呢,一聽王獵戶的吩咐,就立刻應了一聲,竄進屋里去了,然后就見王獵戶的meimei一臉莫名的被他拉進了廚房。 季春山一臉無奈,卻也沒有理由再說要走的話了。 不多時王小二便提著一個籃子從廚房里出來,走到了葉清嵐和季寧煦身邊。 “嵐叔叔,煦兒,我們走吧。我拿了好多好吃的,還熱著呢?!蓖跣《崃颂峄@子,一臉邀功的得意道。 葉清嵐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彎下身子,藹聲道:“重不重?嵐叔叔幫你拿吧?!?/br> 王小二本想很男子漢地說“不重,我可以自己拿”,可眼睛一掃到季寧煦那,到嘴邊兒的話就變成了“謝謝嵐叔叔”,然后他把籃子往葉清嵐手里一放,自己就去牽起了季寧煦的小手。 季春山看在眼里,也不知是該好氣還是好笑。 送了三人到門口,他又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br> 葉清嵐點點頭,“嗯”了一聲,而后腳步微頓,看向季春山,輕聲道:“……烈酒傷身,不要喝太多?!?/br> 季春山怔了怔,才笑著道:“……好?!?/br> 第31章 同炕 雖然季春山答應了葉清嵐不會多喝, 可到底耐不住王獵戶的盛情, 又有不少村里的年輕人也跟著湊熱鬧,一杯接一杯的灌他,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人已經走不了直線了, 沒等喜宴散了, 便被王獵戶的妹夫陳松親自送了回來。 葉清嵐在屋里聽到動靜走出來,就見季春山一臉酡紅搖搖晃晃一副醉酒的模樣, 撲面而來的濃烈酒氣令他呼吸一窒,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過往不堪的記憶,不禁僵住了腳步,臉色微白。 陳松扶著季春山,見葉清嵐站在堂屋前不動,臉色更是說不上好看,以為他生了季春山的氣,便開口替季春山解釋道:“嫂子別怪季哥,是村里幾個小子使壞, 輪著番的給季哥灌酒, 都是一個村的, 又是我大舅哥的好日子,季哥也不想掃興,就多喝了幾杯?!?/br> “……清……清嵐……”季春山雖然喝醉了,卻還認出了葉清嵐,邊叫邊沖著他笑, 顯得傻乎乎的,還伸出一只手往葉清嵐的方向夠,卻是沒有半分從前酒醉后暴躁猙獰模樣的影子了。 看到季春山傻笑的樣子,葉清嵐原本提起的心驟然一松,他放緩了神情,微微一笑,道:“沒關系,王大哥的好日子,多喝幾杯也是應該的 。就是勞煩陳兄弟跑一趟,辛苦你了?!闭f著上前兩步,扶住了季春山的手臂,和陳松一起,把人扶進了屋里。 “沒啥,嫂子不用客氣?!标愃尚Φ?。 進了堂屋,葉清嵐本要扶季春山去他住的西屋,陳松卻直奔著東屋去了,他也沒說什么,就跟著進了東屋。 把季春山放躺在炕上,陳松見炕上只有一鋪被子,不禁有些疑惑,卻沒多嘴問什么,他完成了大舅哥交代的任務,便打算回去了。 葉清嵐忙道:“陳兄弟喝杯茶吧,辛苦勞累你一番,也該歇一歇?!闭f著便提起茶壺,又拿起一個干凈的茶杯就要倒水。 陳松趕忙擺手,道:“不用,不用,謝謝嫂子了,您照顧季哥吧,我就先回了?!闭f著便往外走去。 葉清嵐不好強留,便送到了院外。 送走了陳松,葉清嵐便又回到了屋里,就見季春山一臉難受的扯衣服,嘴里還喊著熱。 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幫他脫掉了外衣,又浸濕了手巾為他擦了臉和手,聽他喊渴,便又喂了幾杯茶水,最后去西屋抱來了季春山被褥,鋪好后將人塞了進去。 葉清嵐如今身體雖好了很多,但到底不如常人,如此忙活一通便已氣喘起來,便坐下歇歇,微微低頭側看過去,季春山神態安適,已經呼呼的睡著了。 伸手替季春山掖了掖被子,看著他熟睡中平和安然的臉,想起過去的一個月來發生的種種,想起那個把他從黑暗的深淵中喚醒,曾令他無比憎恨如今卻只有感激的聲音,葉清嵐雙唇微動,無聲地說了一句:“……無論你是誰,謝謝你……” 季春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發現自己竟然睡在東屋里,不禁有些意外,想了想,卻也只記得幾個模糊的片段。正穿著衣服,就見葉清嵐進來了,手里還端著一個大碗。 “你醒了?!币娂敬荷揭呀浶褋?,葉清嵐便笑道:“正好,我請吳嬸兒幫忙熬了碗醒酒湯,還熱著,你喝了吧?!?/br> “多謝?!奔敬荷叫Φ?,說著接過葉清嵐手中的大碗,仰頭將碗里的湯水一飲而盡。 喝完了,葉清嵐便要回了碗,準備去還給吳嬸兒,剛要轉身,卻聽到季春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我中午喝多了些,還勞累你照顧我,多謝?!?/br> 葉清嵐搖了搖頭,他看著季春山,眉目舒朗柔和,彎唇笑道:“要謝也該是我謝才對,這一個月來多虧你細心照料,我才能恢復至此。和你比起來,我做的那些,不算什么?!?/br> 季春山剛要再說什么,卻聽得葉清嵐接著又說道:“馬上就要入冬,你別回西屋了,就留在這屋睡吧,人多暖和些,也能省些柴火?!?/br> 季春山聞言一愣,他沒想到葉清嵐會主動讓他睡在東屋,畢竟葉清嵐對原身的憎惡他再清楚不過了,而如今,葉清嵐卻愿意接受他,他出乎意料之余,心中也不禁感到十分的安慰,更有一種努力付出過后得到回應,并且被認可和接納的成就滿足感。 “……好?!被剡^神來的季春山微笑應道。 季春山覺得今天實在是個好日子,晚上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又把吳嬸兒和胡大夫請了過來,葉清嵐的身體能恢復的這么快,也是要好好感謝感謝他們的。 葉清嵐帶著季寧煦親自去請,吳嬸兒和胡大夫自然是拒絕不了的,等到了季家進了屋,看到炕上并排的兩鋪被子,兩人不禁露出相同的意味深長的笑意。 等吃過晚飯,季春山送吳嬸兒和胡大夫回家,到了胡大夫家的時候,胡大夫卻把他叫進了屋里。 季春山有些莫名,等跟著進了屋,就見胡大夫從一架擺滿瓶瓶罐罐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圓肚兒瓷瓶,塞到了他手里。 “這個給你?!焙蠓虻?, “胡伯,這是什么?”瓶身上沒寫字,季春山晃了晃,也聽不出什么,便拔了瓶塞一看,發現里面裝著的是淺棕色的半透明膏體,還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這是香膏?!焙蠓虼鸬?。 還沒等季春山想明白香膏是個什么東西,就聽胡大夫接著說道:“嵐哥兒的身子如今雖比過去強了些,但到底不如常人,你以后行房事的時候要多注意些,別太莽撞只顧著自己快活。次數也不能太多,六七日一回,一回一兩次即可,一切要以嵐哥兒的身子為重,萬不可勉強于他?!?/br> “嵐哥兒是雙兒,到底不如女子方便,初時也更難受些,你要多些耐心。這香膏是我自己制的,除了潤滑,助興外,還加了滋補保養的藥材,雙兒用著正好。還有一點你也要切記,孕子對母體消耗極大,嵐哥兒此時萬萬不到可以受孕的時候,你一定要注意些,決不能泄在里頭,若是一個沒控制住,那一定要馬上來和我說,記住了嗎?” 見季春山神色有些不自然,胡大夫又安撫道:“我知道你年輕,火力盛,暫且先忍一忍,等嵐哥兒大好了,有你盡性的時候?!?/br> 胡大夫說第一句的時候,季春山就懵了,隨著胡大夫的話越發直白露骨,他也越發的尷尬不自在起來,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 等胡大夫總算說完了,他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是,我記住了胡伯,您放心吧。時辰不早了,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先回去了?!闭f完也不等胡大夫再說什么,轉身就往外走。 剛走出屋門,就聽到身后傳來胡大夫的打趣聲,“真是個猴兒急的小子!” 季春山腳下一空,身子一歪,差點沒摔個四腳朝天。 進家前,季春山將瓷瓶塞進了懷里,而后才神色自然的進了屋。 葉清嵐的被子早已鋪好,季寧煦都已經脫了衣服躺進去睡了,在幫季春山鋪他的被子,見人回來,便問道:“怎么這么久?” “和胡伯說了幾句話,耽誤了一會兒。我來吧?!奔敬荷叫χ氐?,說著便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葉清嵐點點頭,沒再問什么,他退后兩步,然后解開腰帶,開始脫衣服準備休息了。 季春山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然后便猛地扭頭看向別處,動作大的葉清嵐想不注意都難。 “怎么了?”葉清嵐已經脫去了外衣,正在解襖上的盤扣,見狀問道。 “沒,沒什么,我以為有蟲子,看錯了?!奔敬荷奖M量保持語氣的自然隨意,可眼睛卻一點不敢往葉清嵐那邊看去。 他低著頭三兩下鋪好被子,又麻利地脫了衣服往炕尾一扔,余光掃到葉清嵐穿著一身貼身的純白里衣正掀開被子躺進去,便一口氣把油燈吹息,自己也鉆進了被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午睡得太多了,還是身邊多了兩個人不習慣的緣故,季春山躺下半響卻是生不出一點睡意。 忍不住翻了個身,卻覺得枕著的地方硬邦邦的,他伸手一摸,摸出來的卻是鋪床時隨手被他塞到枕頭底下,胡大夫給他的裝著香膏的白瓷瓶。 季春山看了一眼,馬上就又塞了回去??上н€是晚了一步,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思緒,就像是被架在柴火上的油鍋,被白瓷瓶引燃了柴火燒的又翻滾起來。 房事,快活,發泄,受孕,這些詞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又出現葉清嵐的身影,他虛弱冷淡的模樣,沉默倔強的模樣,展顏而笑的模樣,新衣及身的模樣,還有記憶中殘留的‘他’與葉清嵐親密時赤身裸體的模樣…… 季春山猛地坐起身來,看著腿間有些鼓起的部位,他苦笑著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真是個禽獸! 第32章 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