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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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拍拍季春山的肩膀,道:“回去吧,莫在耽擱了?!比羰且郧凹敬荷矫看位丶視r,周景是不會給他帶東西的,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最后也落不到葉清嵐和季寧煦嘴里,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他覺得對季春山他可以稍微報一些期待了。 從醉仙居出來,季春山便順著主路,往出鎮的方向走去,路上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便叫住了那人,買了一串。 離開小鎮前,季春山先去rou鋪割了兩斤好rou,又去了一趟米面鋪子,米面各買了十斤,又打了半斤菜油,三兩麻油。從米面鋪子出來,順勢拐進了隔壁的雜貨鋪,買了些紅棗,紅糖,乳粉等物,醬油,醋也各打了少許,還買了藥罐,湯罐,夜壺各一個,外加其他些許雜物,零零總總,卻是又花去了將近一兩銀子。 背上裝的滿滿當當的竹筐,季春山思量了下,覺得不差什么東西了,便離開了洋河鎮,朝安平村的方向走去。 背上背著幾十斤的東西,季春山也沒放緩腳步,額上漸漸浮出細細汗跡,走了約半個時辰,便看到遠處的熟悉的那一片綠竹。下了大道,穿過竹林,安平村已近在眼前。 終于進了家門時,季春山已經有些氣喘了,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先將竹筐放進了廚房,而后拿出兩提藥,還有周景給的各樣吃食,以及自己買的那串糖葫蘆,抱著一堆東西進了東屋。 屋里頭葉清嵐依舊躺著,看著精神尚可,季寧煦依偎著他,吳嬸兒和胡大夫也都在,一個坐在炕沿,一個坐在椅子上,原本都在說著話,見季春山回來,俱是停住了話頭,看了過來。 “回來了?!焙蠓蚱鹕碛诉^來,從季春山手里的一堆東西里拿過那兩提藥,然后放在桌子上打開查看。 季春山也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子的空處,先拿了那串糖葫蘆,來到了炕前,將糖葫蘆遞到了季寧煦面前,笑道:“煦兒,看,爹給你買什么好吃的了?!?/br> 季寧煦瞪大眼睛看著那串紅艷艷的糖葫蘆,卻一動不動,也不伸手去接。吳嬸兒沒說話,葉清嵐卻抬眼看季春山一眼,眸光淡淡的,不知在思量什么。 季寧煦眨巴眨巴眼,看向葉清嵐,見其微微點頭,才伸出手去接了那串糖葫蘆。季寧煦人小力輕,一只手拿糖葫蘆差點沒拿住,忙伸出一只手也抓住簽柄,才拿穩了。接過了糖葫蘆,季寧煦卻沒有馬上就吃,而是先遞到了葉清嵐的嘴邊。 葉清嵐眉目柔和,輕聲道:“爹爹不喜歡吃這個,煦兒吃吧?!?/br> 季寧煦小小的“喔”了一聲,雙手握著糖葫蘆卻是又遞到了吳嬸兒面前,“奶奶,奶奶吃?!?/br> 吳嬸兒呵呵一笑,摸了摸季寧煦的頭,道:“煦兒乖,奶奶也不愛吃,煦兒吃?!币娂緦庫懵牭米约喝绱苏f又看向了胡大夫處,便道:“你胡爺爺怕酸,也不愛吃這個,煦兒自己吃吧?!?/br> 季寧煦卻是又看向了季春山,只是這次卻吶吶地不敢開口了,等眼看著季春山拿著胡大夫查看完的兩包藥出了東屋,才縮回了葉清嵐身邊,開始小口的吃了起來。 季春山早在季寧煦接過糖葫蘆后,便收回了手,轉過身背對著炕上幾人,揉了揉笑僵的臉頰。然后打開了那幾包點心,道:“吳嬸兒,胡伯,這是我回來時周叔讓我帶回來的,醉仙居剛出爐的點心,還熱著,你們嘗嘗吧?!?/br> 吳嬸兒只看了一眼,道:“給煦兒留著吧,我老婆子不愛吃這甜膩膩的東西?!?/br> 另一邊,胡大夫將兩提藥都各開了一包,查看了一番后,對季春山道:“藥都對,都是上好的,現下就煎了吧。文火慢熬,每劑藥連煎兩次,每次三碗水煎成一碗,兩次煎出的湯藥混合后分成兩次服用,早晚各一次?!?/br> 季春山牢記在心里,然后便拿著藥包出去了。 到了廚房,將新買來的藥罐和舊的藥罐都清洗干凈,然后便下藥加水,生火熬煮。熬藥不是一時半刻能成的,且古代又不像現代有方便的天然氣,可以火力源源不斷,是以需得人時刻守在一旁看著,控制火候。 等著的功夫,季春山也沒閑著,買回來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各自放好,然后又將廚房整理清掃的一遍,并按照自己的習慣將器物重新擺放好。如此一番忙碌后,藥也煎的差不多了。季春山將兩罐湯藥分別倒入兩個瓷碗中,然后又再次向藥罐中加水,繼續煎第二遍。 又約一刻時后,第二遍也煎好了,季春山將之與第一遍的湯藥倒在一起,用筷子攪了攪,待其充分混合后,又倒出了一半來,如此便共煎出來了四碗湯藥。其中兩碗放到木架上,扣上一個木盆,防止落入灰塵,好在此時天氣涼爽,只一夜倒也不擔心會壞,另外兩碗則被季春山端進了東屋。 “藥好了,吳嬸兒,勞煩您幫我喂一下煦兒?!奔敬荷秸f道,說著,將右手拿著的藥碗遞給了吳嬸兒。 吳嬸兒接了藥碗便沖季寧煦招招手,道:“煦兒過來,來吃藥,吃了藥身體就好了,快來?!?/br> 季寧煦年紀雖小,但卻對吃藥并沒有表現出什么抗拒不愿的神色,十分聽話的過去了,也不需要吳嬸兒哄,自己捧著藥碗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就喝下去了。 吳嬸兒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欣慰,這么乖巧招人疼的孩子,怎么就攤上那樣一個爹。見季寧煦喝下藥后雖不曾叫苦,卻也張著嘴哈著小舌頭,連忙從桌子上的點心包里拿過來一小塊豌豆黃,塞進季寧煦嘴里。 “煦兒真乖,吃塊甜點心,嘴里就不苦了?!眳菋饍簱е緦庫愕?。 季春山則端著給葉清嵐的藥來到了炕邊,對也看向他的葉清嵐道:“我喂你吃藥吧?!?/br> 說著,將左手的藥碗換到右手上,左手則是自葉清嵐頸下輕輕穿過,攬住其內側的肩膀,然后微微使力,便將葉清嵐的上半身扶起來一些,然后將藥碗遞到了葉清嵐嘴邊。 葉清嵐沒說什么,沉默的喝下藥。喝完藥,季春山便又將人輕輕放下,而后卻是轉身從桌子上拿了一塊紅豆糕來,又遞到了葉清嵐嘴邊。 葉清嵐看了季春山一眼,無聲的咬下了一小口,細細咀嚼。 吳嬸兒和胡大夫在一旁俱是看在眼里,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同樣的欣慰感懷之色。 第9章 村長家 折騰了一下午,此時已是傍晚,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候,吳嬸兒和胡大夫都打算離開了。兩人為自己家忙碌了一日,季春山總要回報一二,這二人皆是獨居,回去也是冷鍋冷灶,還要自己現做飯,是以趕忙挽留二人。 吳嬸兒胡大夫自是推拒,季春山卻只把鹵雞和醬rou往二人懷里塞,只道,若不愿留下,便帶回去了吃,也是一樣的。季春山難得堅持,吳嬸兒和胡大夫拗不過他,只得答應留下。 季春山拿著兩個空碗回了廚房,把碗洗干凈后,便從米袋里抓出幾把米來,準備投洗過后熬粥,這時,吳嬸兒忽然來到了廚房。 “吳嬸兒,有事?”季春山問道。 吳嬸兒道:“你一個大男人,熬熬藥也就罷了,咋還干起灶上的活計?快出去吧,這里我來就行了?!?/br> 季春山笑道:“我原先在醉仙居的時候,也在灶上干過一段日子,這沒啥?!?/br> 吳嬸兒卻不管他,只把他往外趕,“出去,快出去,別妨礙我?!?/br> 季春山無奈,只出了廚房,又道:“吳嬸兒,米面口袋都在架子底下,還有菜油和麻油,梁上掛著rou,架子二層的笸籮里是雞蛋——” 季春山沒交代完,便聽得吳嬸兒在廚房里不耐煩道:“知道了,恁的啰嗦。跑了一下午,不嫌累得慌,回屋待著去吧?!?/br> 聽到吳嬸兒看似嫌棄實則帶著關心話語,季春山不禁笑了笑。 被從廚房里趕出來,季春山卻沒有回東屋,而是出了院門,朝村子里走去。 安平村是個雜姓村,坐落在大瑤山西峰山腳之下,村子不大,四十來戶人家,二百多口人,主要靠種田為生,只要不是遇上連年的天災人禍,村民們自給自足,溫飽還是做得到的。 一路走著,路兩邊房舍越發密集起來,一座接一座,路上更遇到了不少同村之人,只是無論男女老幼無一人與季春山搭話,但他走過之后,卻聞得身后傳來竊竊私語之聲,不用問便知其必是在議論自己。 季春山無暇顧及,徑直朝村中走去,期間路過一座灰瓦青磚的房子,大門緊閉,一株桂樹被石頭圍墻圈在院里,冒出只余些許殘葉的樹冠。這是村里唯二兩座磚瓦房之一,另一座是村長家的,而這一座,則是原身從前的家,后為了給原身的爹治病,便賣了出去。 季春山腳步未停,只匆匆掃了兩眼,便徑直朝村中的村長家而去。越過村子正中那顆不知道生了多久的大榆樹,就看到了村長家的房子。 房子大門敞著,院子里空無一人,季春山站在門口剛要敲門喊人,就見一個年約二十來歲裹著頭巾腰腹略顯臃腫的年輕婦人,手中拿著一個裝著針線的笸籮從東廂房里出來。 季春山認出,這年輕婦人乃是村長馮德禮的二兒子馮廣良之妻小李氏,只是見到此人,季春山卻不禁有些遲疑,沒有開口??伤@么一個大活人堵在門口,那小李氏卻是一下就看了過來。 看到自家大門前站著個人,小李氏不由驚了一下,待認出來人是誰時,卻是倏然變了臉色,甚至微微退后了一步,手里的針線笸籮也掉在了地上。 季春山見那小李氏身懷有孕,卻被自己嚇得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禁有些無奈。這小李氏與原身卻有過些許牽扯,但也卻是無辜受累。 原來這小李氏未出門之前曾被季春山相中,苦求父母上門提親,可此時季家已然敗落,且季春山也無甚好名聲可言,雖季春山父母向來與人為善,但李家心疼女兒,不忍女兒終身錯付,是以斷然拒絕。 季父季母本就知此事不可為,上門提親不過是因為兒子苦苦哀求,也為了徹底斷了兒子的念想,所以被拒后心中并無怨憤,見季春山不在強求,也就放下了。卻不想,村長馮德禮的二兒子也鐘情于這小李氏,意欲聘娶為妻。 村長自是知曉季家也曾提親小李氏,且季家為本村人,若是自家最后聘娶了小李氏,日后同季家難免生出嫌隙,徒生是非,是以拒絕了兒子的請求。只是這馮廣良對小李氏情根深種,寧可終身不婚,也不愿另娶他人。 村長父子失和鬧得闔村盡知,不過因顧忌小李氏名譽,是以外人并不知父子倆爭吵的緣由,季父季母自然也不知曉,還曾上門規勸,直到心疼兒子的馮母登門來求,二人這才得知自家才是一切起因。 季父實為通情達理之人,知曉前因后果后,便親自登門與馮德禮懇談。在那之后的幾日,馮家便去了李家上門提親,而李家也是立時就應了下來。 聞得此事,季春山自是暴怒不已,他自知自家與村長家之差距,便認定那小李氏乃是那嫌貧愛富水性楊花空有皮相只會勾引男人的下作女人,眼中再無半點美好,心中更是由愛生恨。 待小李氏嫁過來后,季春山時常從暗處窺視,每每小李氏獨行,便要上前去糾纏一番。好在他也有所顧忌,不敢真做什么,多是言語侮辱謾罵。 小李氏與馮廣良兩心相悅,頗受波折才成就好事,但曾因她致馮家父子爭吵,是以她初到馮家便被馮母告誡了一番。她不敢再因自己多生事端,便只得躲避忍耐。 小李氏郁結于心,卻又無人可訴,形容愈發憔悴消瘦,其夫馮廣良看在眼里不明所以,可每每問起,小李氏卻避而不答。馮廣良心中存疑,既明問不出什么,便暗中查探,不想沒多久,就撞見了孤身一人外出洗衣的小李氏被季春山攔住,季春山言語侮辱不說,還當場脫去上衣,甩到小李氏身上,命小李氏為他洗了。 馮廣良怒火中燒,氣紅了眼,忍無可忍跳了出來。他雖然不如季春山高大,但在外做工有一身子的力氣,且又是盛怒之下,一拳頭就把怔愣住的季春山打倒在地,然后整個人也撲到季春山身上,左一巴掌右一拳頭的狠揍了起來。 小李氏在馮廣良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待聽得季春山的慘叫才回過神來,見季春山滿臉是血慘叫連連,而馮廣良也打紅了眼睛,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怕鬧出人命,小李氏趕忙上前攔著,卻反被馮廣良甩了開來,最后沒辦法,只得趕回了家告訴了馮父。待馮父帶著長子馮廣安趕過去時,季春山已沒了聲響。 馮父大駭之下,忙與長子拉開了馮廣良,待探得季春山心脈未斷氣息猶存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而后又讓長子趕緊拴馬駕車,將季春山送去鎮上醫館診治,而自己,則是親自到了季家。 季父季母聞得此事,自是震驚擔憂不已。待隨馮父進了鎮子,在醫館里見到整個腦袋被包的只余一條嘴縫兒,且依舊昏迷不醒的季春山時,季母頓時哭暈過去。 此事雖說季春山有錯在先,但季春山畢竟是季家獨子,且又是馮廣良動手在先,唯恐季家報官問罪于馮廣良,是以馮家表示會盡全力治好季春山。而在得到季父絕不會報官的承諾后,馮父才終于放了心。 季春山傷勢看著嚴重,但多是外傷,醒來后養了一個多月就好了。季春山言行不當在先,但也很受了一番皮rou之苦,兩家都表示不在追究對方錯過,此事本來就此也就了解了,可季春山得理不饒人,妄想憑此事拿捏馮家,榨取錢財,最后,被氣急的季父一棍子打斷了腿。季春山對季父尚有幾分畏懼孝順,見季父當真怒極,只得安分了下來,而后又被馮家二子暗中修理威脅了一番,便徹底歇了心思,甚至自此之后,等閑不到村子里去,村長家更是已有數年不曾登門了。 這次季春山打算要做的一件事,卻是需得村長幫忙才能辦成,是以只得登門,卻不想到了村長家,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小李氏。 看到小李氏被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季春山只得開口,緩聲道:“嫂子,我叔在家嗎?”小李氏比季春山小一歲,但其夫馮廣良卻是比季春山大一歲,是以須得叫一聲嫂子。 小李氏回過神來,看了眼季春山便避開了視線,雙手不自覺在捂上肚子,吶吶道:“在,在的,在屋里?!?/br> 小李氏剛說完,便聽得正房里有人喊道:“老二媳婦?叫你拿個針線,怎的這么慢?” 說著,便見一中年婦人掀了堂屋的門簾子走了出來,四十來歲,做鄉下尋常婦人打扮,正是村長馮德禮的妻子李氏。她雖與小李氏同姓,但卻并非同族,并無親戚關系。 “嬸兒?!奔敬荷浇械?。 李氏自然也是看到了季春山的,也不由微微變了臉色,怔愣了下后,不自在地笑了笑道:“是山子???你咋來了?” 季春山笑著回道:“我有件事想請馮叔幫忙,馮叔可在家吧?!?/br> 李氏道:“在家,在家,就在屋里頭抽煙袋呢,你快進去吧,莫耽誤了事?!?/br> “哎?!奔敬荷綉艘宦?,便徑直進了堂屋。 院子里,李氏等季春山進了屋,才走到小李氏身邊,將地上的針線笸籮撿起來塞到小李氏手里,并壓低聲音道:“回你屋里去,我不叫你別出來?!闭f罷,轉身進了廚房。 第10章 賣地 村長家的正房也是三間,但明顯比季春山家寬敞豁亮的多,堂屋正對門的北墻上掛著一副松鶴延年中堂,其下貼墻放著一條楊木條案,案上左右是一對雙耳梅花瓶,正中擺著一架木雕山水桌屏。案前則是一張八仙桌,桌上正中放著一套素白瓷的茶具,左右個兩把太師椅,材質樣式都很簡單常見,但在這村里也算得上是獨一份了,另有幾條長凳擺在墻角處。 村長馮德禮正坐在左側的椅子上,手持一桿一尺左右的竹桿銅鍋煙袋,煙桿上還系著一個巴掌大的荷包,乃是裝煙絲之用。 “馮叔?!奔敬荷浇辛艘宦?。 “來了,坐吧?!币姷郊敬荷竭M來,馮德禮卻不顯的意外,用煙袋指了指右邊的椅子,示意季春山坐過去。 季春山又非原身,自然不會做與長輩平起平坐這種沒規矩的事,便搬了條長凳,坐在了馮德禮的下手。 這時,李氏提一壺熱水進了來,笑呵呵道:“山子難得來,嬸子給你沏壺好茶喝,這可是你叔藏了好久呢?!?/br> 季春山趕忙站起,攔著道:“嬸兒,我不渴,不用麻煩了?!?/br> 馮德禮嘬了兩口煙,說道:“沏便沏去,啰嗦什么,倒顯得我多小氣似的?!庇謱敬荷降?,“別管你嬸子,坐著說話?!?/br> 李氏一扭身,便繞過了季春山,進了里屋取了一個木質的圓罐出來,從中捏出一撮茶葉,放進八仙桌上的茶壺里,然后又倒上熱水,道:“一會山子就別走了,在家里吃?!闭f著又將沏好的茶水倒出了兩杯,一杯放到馮德禮面前,一杯端著給季春山送了來。 季春山趕忙伸出雙手接住,“謝謝嬸子?!?/br> 李氏笑道:“跟嬸子客氣啥。你們爺倆說話吧,我去做飯了?!闭f罷就轉身出去了。 “山子,可是遇著啥難處了?”馮德禮問道。雖然季春山給自家惹過不少麻煩,但看在季父季母的面子上,馮德禮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還是愿意照應一把的。 “叔,我打算把家里的兩畝地賣了,想勞煩您幫我找個買主?!奔敬荷降?。 “賣地?”聞言,馮德禮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可是個大事。在古代,因為階級制度的限制,土地對于農民極其重要,如同命根子一般,一般農家有了錢都是想著多置地,地越多,心里也就越踏實??婆e和經商雖然也是兩條出路,但前者出頭極其不易,且花費巨大,不是一般農家支撐的起的,至于經商,卻需更改戶籍,受到頗多限制不說,還易受人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