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顧北達悲憤的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來,池!清!畫! 你個陰險小人,你不要臉! 外面的這場安保人員與顧北達的持續斗爭雖然聲勢激烈,但因為距離希爾酒店太遠,加上安保人員們一直有意識的將人往偏僻角落里帶,所以自然影響不了希爾酒店內的賓客們。 此時酒店內的氣氛正酣,一位位的商界大佬,挽著美艷逼人的女伴,舉著酒杯來到新人面前送上祝福,當然,他們一邊和他們熟悉的池清畫打著招呼,一邊視線卻難以遏制的被那個站在池清畫身旁,穿著同款西裝的男人吸引。 原因無他,只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俊朗如玉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溫和的笑容,這清風朗月的長相本應該極具有親和力,讓人見之便心生好感,但是他偏偏又有一雙迷人至極的深邃眼眸,那雙眼睛里仿佛蘊含著能將人靈魂吸走的魔力,讓那原本溫和的氣質一下子變得復雜神秘起來。 那是一種矛盾又復雜的,但卻讓人忍不住探究下去,想要接近他,了解他,想要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身影的奇特吸引力,甚至有幾個定力不夠的人,一時間控制不住的看呆了。 在來之前,他們大多非常好奇那位與池家結親的何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甚至于對之的背景有著諸多的猜測,但是到了現場看到真人以后,他們卻是有志一同的忘記了這個問題。有一種人,真的是可以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忘記一切世俗的東西,就連他們一直習慣性彼此衡量身家背景的那一套放在對方身上,都好像成為一種玷污一般。 就在他們看著那位何先生舍不得挪眼的時候,他們猛然感受到身前傳來的陣陣冷氣,不由得紛紛回過神來。 這些回過神來的人看著之前還笑容滿面的池清畫臉上那幾乎要結出冰來的神情,大多識趣的立刻就告辭了,但也有兩個背景深厚膽大包天的,硬是頂著那凍人的寒氣與池清畫寒暄著,實則只是為了近距離多看幾眼對方身旁的男人。 何術舒眼看著清畫那快要爆炸了的樣子,心中好笑,趁著面前的一撥人終于抵不過池清畫的眼神退走,他悄悄的握住了對方的手。 被何術舒握住了手的池清畫微微頓了一下,臉上本來難看的神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和了下來,他偏頭看了一眼身旁與自己穿著同款西服的何術舒,心中微微泛起甜意,今天是他和術舒的婚禮。 今天的婚禮之后,以后所有人都會知道,術舒是屬于他的!他池清畫,才是術舒唯一法定的伴侶! 這樣想著,池清畫原本變得惡劣的心情,再度如這段時間懷著夢幻般的感覺準備婚禮時一般飄上了云端,直到下一波端著酒杯前來道賀,卻又盯著術舒猛瞧的蒼蠅出現。 池清畫一下子又從笑容滿面瞬間變成冷氣制造機,他心里恨恨的磨牙,暗暗發誓,這種場合這輩子只有一次,這些蒼蠅這輩子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可以盯著術舒猛看了! 那些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被池清畫歸類為了蒼蠅的來賓,在給新人送上祝福后,走的都頗有些戀戀不舍,甚至一有時間,就忍不住在旁邊徘徊。 當然,他們大多數人也沒有忘記正事,畢竟很多人弄來這個入場資格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他們在給新人送上祝福后,就走到了宴會廳另一個同樣非常熱鬧的角落,在那里,新人的父母顯得精神奕奕,光彩照人,顯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兩人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斷過。 邵夏蓉和池文浩當然也沒有閑著,他們身旁有兩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中年夫妻,顯然是他們親自在招待,其他普通的商界賓客看到這一幕,面上依然笑容滿面,但其實心里都在倒抽涼氣,暗嘆這個婚宴來的不虧。 雖然不少人心里感覺有點發悚,但更多的感覺是機會難得,雖然心里知道那幾位估計是根本不會記得自己,但還是紛紛舉著酒杯,湊上去說幾句吉祥話,不求其他,只求混個眼熟。而且雖然這幾位伽位太大,他們無法直接攀上,但這宴會里還有很多剛剛好的,反正時間還長,他們不著急。 在這一片觥籌交錯時,邵夏蓉夫妻倆的身旁,靜靜的站著他們的小兒子池逸,身形高挑,面容冷峻的青年站在他們身后也很是引人注目,不過與他父母的笑容滿面相反,池逸臉上的神情要平靜的多,甚至可以說平靜到沒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顯得非常沉默,偶有賓客需要幫忙時,則適時的出現,這沉穩的表現,倒是引來了很多老一輩贊賞的眼光。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池逸平靜的面容,卻是始終沒有向那對迎客的新人方向看去,一次也沒有。 雖然池逸一直避免看向那對新人,但是無需質疑,在宴會現場,那對新人所在的方向集中了最多的目光,哪怕池文浩夫妻倆所在的地方才是今天來赴宴的大部分人的目的所在,但是卻依然抵不上那對新人所在方向的吸引力。 池清畫原本就繼承自邵夏蓉的好相貌自然不消說,那真是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矜貴俊美,但是今天真正讓宴會現場大部分人都神思不屬的,卻是那個站在池清畫身旁的俊朗男人。 就連那兩對和邵夏蓉夫妻倆站在一起的中年男女,在寒暄完后也忍不住打探起對方來。畢竟這般出色的人物,他們卻從未聽聞過,實在是由不得他們不好奇。而且何姓,京城好像沒有何姓的大世家啊。 面對老友的詢問,邵夏蓉臉上立刻就笑出了一朵花,她當下笑吟吟的給老友們解惑起來。其實邵夏蓉在第一次見到自家兒子把術舒那孩子帶回來時,就驚嘆不已,可惜她一直都沒地方得瑟,加上兒子平時將人當寶貝一樣藏著,她見到的時候都不多,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婚禮,她自然要好好顯擺一下,而且術舒那孩子的本事兒子可和她說過的,那不只是長的好看。 在邵夏蓉給旁邊的兩對中年夫妻訴說何術舒的來歷時,一旁也有不少人豎起耳朵偷聽著,畢竟他們對那位與池家大公子結婚,名字還寫在請帖第一位的何先生,可也是非常好奇呢。 于是很快,婚宴現場內有關于那位何先生身份的說法便流傳開了,原來那位何先生就是那位神秘的,大名鼎鼎的kin系統核心研發人。池夫人親口說的,千真萬確!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很多商界人士當即心中嘩然,驚訝中又有著些原來如此的感悟,難怪啊,難怪!難怪那池總能把人從死對頭顧氏那里挖過來,原來是使用了美人計。 不對啊,他們琢磨了一下那kin系統核心研發人的相貌,這哪里是使了美人計,這是不僅把人挖過來了,還抱得美人歸,簡直是一箭雙雕! 一時間,不少人看向那一身白色西裝,顯得格外矜貴俊美的池清畫,眼中都充滿了佩服的情緒。 宴會大廳一個角落,秦彥站在陰影里,聽著四周壓低的議論聲,心中充滿了苦澀。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徹頭徹尾的想錯了。 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從來不是他以為的出賣身體的那種人,原來思想骯臟的,一直以來只有他一個。 耳邊有關于對方的議論聲依然不斷的在傳來,kin系統核心研發人,世界知名的頂級程序員,顧氏集團捧著15%股份想要挽留的人才,被清維用20%股份挖走的牛人…… 聽著這一個個的頭銜,一例例的事件,秦彥突然發現,自己才是世界上最蠢的人,他以前到底是有什么自信,篤信對方每天在別墅里足不出戶就是被包養,又早晚有一天會被拋棄。 更可笑的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宛如救世主一般出現,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將他從泥潭中拉出來,然后擁他入懷。 他抱著這種念頭,一直努力著,等待著,但是一切到頭來只不過是他的妄想罷了,幾年了,他沒有等來對方被拋棄,而是等來了對方的婚禮。 秦彥強行咽下了心中所有的苦澀,見到自己一直注目的方向暫時空閑了下來,他深吸口氣,端起一杯紅酒,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何術舒看到有人走到他們身前,隱隱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他記憶力極好,加上平時見的人也少,所以略一回想,就想起對方來了,“啊,是你?!?/br> 池清畫見到何術舒這一副認識對方的樣子,不由得疑惑的轉過頭來,何術舒注意到池清畫的目光,笑著解釋道:“這位先生是住我們隔壁的鄰居,我見過他?!编?,一個有些奇怪的鄰居。 池清畫聽了這個解釋,微微頷首,但是看向秦彥的目光依然帶著審視。 注意到池清畫那警惕中帶著防備的目光,秦彥心中苦笑,最終只能端起酒杯道出那句自己此行唯一能說出口的臺詞,“池總,何先生,新婚快樂?!?/br> 敬完了酒后,秦彥沒有多留,很快就有些狼狽的回到了宴會的人群中,再度走到一個角落里靜靜站立的他忍不住開始回想一個問題,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用那種不正確的眼光去看待過對方,那么他和對方有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 想完了這個問題后,秦彥目中的光芒越加黯淡,嘴角的苦澀也更加濃郁,因為他發現,哪怕是一開始就不存在那個誤會,他與對方也沒有一丁點的可能。 因為遇到的太晚,因為從起點就輸了,他和他們,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這場盛大又奢華的婚宴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當到了吉時以后,宴會廳的光線一下子昏暗下來,唯一有光線的地方就是新人所在的地方。 現場的司儀彬彬有禮的出現在新人前面,雖然估計是第一次主持這種特殊的婚禮,但是這位經驗豐富的司儀依然非常鎮得住場子,面對兩位同是男性的新人也泰然自若。 之后是例行的儀式,司儀說完祝福語,詢問雙方是否不論是成功失敗,還是健康疾病,都會在一起,以及最后的交換戒指…… 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刻,宴會現場里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但是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里面又有多少是真心祝福的,就難以說清了。 婚禮過后,又是自由的晚宴時間,里面這些衣冠楚楚的先生女士們,也一個個精神百倍的來回周旋著,不知不覺中,夜已深,來參加宴會的,不論是達沒達成目的的,也都相繼離場。一些在晚宴中喝醉的,更是被妥帖的安排了房間休息。 繁華散盡,希爾酒店本來擁擠的停車場,也漸漸變得空蕩起來,一切恢復了應有的寧靜。 希爾酒店的總統套房內,池清畫脫下外套,松了松領口,神情也變得放松下來,雖然對這個婚禮早已經期待已久,今天也是全程亢奮的狀況,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一天走下來,真的很累。 想到他都感覺到累了,池清畫不由得看向癱坐在沙發上的術舒,他都這么累了,平日里一直疏于鍛煉的術舒一定更累吧。 仔細看去,池清畫果然在何術舒的眉宇間尋到了一絲疲憊,一時間不由得心疼極了,池清畫走過去幫著將術舒的外套脫下來,然后俯身殷勤的捏著腿,“怎么樣,好點了嗎?” 何術舒看著清畫狗腿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正待點頭,就聽到房間另一端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他偏頭看去,示意道:“先接電話吧?!?/br> 池清畫自然也發現了鈴聲傳來的方向是自己仍在另一邊的外套,他有些不愿意起身,但又怕電話是爸媽打來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沒想看到來電顯示后,他就挑了挑眉,接通后詢問道:“怎么了?有什么情況?” “池總,你讓我們……” 池清畫靜靜的聽了一會后,嘴角出現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悄悄看了一眼房間內的何術舒后,池清畫側了側身,語氣平靜道:“沒事,你們做的很好,繼續守著?!?/br> “可是池總,他一直不愿意離開怎么辦?” 手機那頭傳來一道甕聲甕氣的詢問,聽到這話,池清畫沉思了一會,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有些奇怪的笑容來,“這個你們不用管,交給我解決吧?!?/br> 池清畫結束這通電話后,見到術舒依然沒有注意這邊,便飛快的用手機發了一條特殊的短信出去,發完后,他看著自己的手機,滿意的笑了,送給你的禮物,你就好好享受吧。 解決完這件事情的池清畫干凈利落的關了機,然后來到沙發前,俯身將人抱了起來,“累嗎,我放洗澡水,給你洗澡?!?/br> 累得手指都不想動彈一下的何術舒遲疑的看向池清畫,似乎在懷疑他是不是單純的這么好心。 回應何術舒的,但是池清畫一如既往的純潔笑容。 與此同時,希爾酒店外一百米的一個地方,一個西裝有些凌亂的人頹廢的靠坐在墻上,一旁幾個明顯是在盯梢的壯漢也滿臉無奈,他們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么難纏,現在宴會都結束了還不愿意走。 就在這時,“叮鈴”的一聲輕響,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動了動,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手機,他在劃開屏幕看到了來信顯示后,臉色立刻就一沉,池清畫! 雖然知道池清畫主動發給他的信息,一定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但是顧北達在臉色變幻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那個信息,他實在太想知道今天有關于術舒的任何信息,哪怕那些內容是池清畫故意發來刺激他的。 那是一條彩信,點開彩信后里面沒有任何文字,只有兩張照片,當看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顧北達就感覺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去,原因無他,只因為第一張照片清晰的拍了兩個放在一起的紅本本,上書三個大字——結婚證! 那鮮紅的顏色,清晰銳利的字體,充斥滿了顧北達的眼球,沖擊的他半天緩不過神來,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了那陣后,看向下面另一張,結果發現那是結婚證內頁里面的清晰□□放大照片。 顧北達拿著手機的手克制不住的開始小幅度的顫抖起來,抖著抖著變成了和羊癲瘋一樣,最終他再也受不了的仰天一聲怒吼。 池清畫! 你欺人太甚! 希爾酒店內,池清畫的嘴角突然扯出了一絲笑意,何術舒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 “沒事,只是想到以后我們就是有證的人了,很開心?!?/br> “是嗎?!焙涡g舒半信半疑,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清畫此時臉上的笑容好像不單單是因為那個。 兩人在浴室內胡鬧了一會,很快洗完了澡一身輕松的躺在了床上,然而何術舒躺了還沒一會兒,正有些睡意時,就感覺自己身上壓下了一具熟悉的軀體。 他不由得無奈的睜開眼,“你不是吧,今天真的很累了?!?/br> “我不做什么,我就想看看你?!被貞涡g舒的是池清畫亮晶晶的眼睛。 何術舒……這種少女氣息滿滿的話是怎么回事?他嘆了口氣,“快睡吧,有什么好看的?!?/br> “我還是有一點不敢相信……”池清畫喃喃道:“不敢相信我真的和你結婚了?!?/br> 何術舒……都老夫老妻幾年了,至于嗎。 池清畫見到何術舒那完全不贊同的目光,不由得說道:“你不知道……”但是后面的話,池清畫卻不知為何又咽了下去,他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如幾年前那般的俊朗,迷人,深邃的眼睛仿佛蘊含了廣袤星空,讓人想要探索,想要沉溺,進而恨不得將整個靈魂獻上去。 池清畫早就發現了,術舒身上仿佛與生俱來的就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飛蛾撲火般的想要靠近,那種魅力,似乎不僅僅是外貌的吸引,仿佛來自于某種更深層次的誘惑一般。 甚至于池清畫有的時候將術舒壓在身下時,不禁意間望進術舒的眼里,都恍然有一種感覺,一種他……在褻神的感覺。 那種感覺非常的微妙,他也從未對任何人述說。 那種感覺縹緲難尋,卻又始終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讓他在面對術舒時始終有些患得患失。 但是不管怎樣,有一點他非常的肯定,哪怕他真的是在褻神,哪怕他會因為此舉受到懲罰,他也依然會牢牢的抓住這個人,因為這就是他所求的全部。 術舒對他來說,就是他的神靈,一開始就是。 而現在,他正將他的神靈壓在身下…… 何術舒本來閉著眼睛打算睡了,可是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抵在他身上的某個部位,好像正在飛快的變熱變硬,何術舒睜開眼睛,看著池清畫水汪汪的眼睛,不由得咬牙道:“這就是你說的不!做!什!么!” 池清畫就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又祈求的看著何術舒道:“術舒,我錯了,但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池清畫又撒嬌又耍賴,加上今天到底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最終成功的央求到一次機會,當順利的沒入到何術舒體內后,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池清畫睜眼看到身下一雙眉心微蹙,里面不知何時漫上了些許霧氣的深邃眼眸,心如擂鼓,控制不住的垂頭舔吻了下去。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地獄,憑著他的罪行,他一定是下第十八層沒跑的了。 但是他,甘之如飴。 …… 轉眼間,距離婚禮過去已經兩個月,這期間,要說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顧北達的糾纏變少了,倒不是說他真的死心了,而是明顯的蔫了不少。 現在他每次上門,底氣越加的不足,被池清畫那看小三的鄙夷眼神看著,也是不敢多說一個字,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各憑本事的囂張氣焰了。 畢竟他嘴上不說,心里也是知道的,現在情況和以前不同,池清畫是真的和術舒結婚了,他們有著法律承認和保護的婚姻關系,顧北達心中有多少嫉妒和苦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