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那一聲清畫,簡直讓沈清畫感覺刺耳萬分,不過他還是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對方這句話的重點上,“上班?” 看著沈清畫那冰冷漂亮卻充滿狐疑的視線,何術舒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沒錯,上班,去顧氏集團上班?!?/br> 是的,這就是何術舒所想出的最終解決辦法。沈清畫太過單純,社會閱歷也太少怎么辦,讓沈清畫去上班,相信在他身邊短時間內沈清畫就可以學到很多,他會用心去教他。 而沈清畫家底太薄,這也很好解決,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當沈清畫這兩個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之后,在他離開之前,他會放沈清畫遠遠離開,讓他飛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不再受到原主的束縛。當然不管沈清畫在哪,足夠的社會閱歷和處事經驗都是他能生活的很好的保障,所以這才是他沒有第一時間把他放走,而是讓他先去顧氏集團學習一段時間的原因。至于原本的上學,既耗費時間又對改變沈清畫的境遇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已經完全被他摒棄了。 何術舒心里的這些想法,沈清畫當然是一點也不知道的,聽到這個完全不在他預料中的事情,他一時間完全愣住了,一邊飛速在心里尋思著這件事情的利弊和對方的目的,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面前的人,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點端倪。 可是他很快就失敗了,因為不管他怎么看,都只能從眼前之人的臉上看到十二分的真誠,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沒有一絲破綻。不過也是,這個人當初能硬生生的騙了他那么長時間,現在這一會對他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 何術舒看著沈清畫臉上冷漠的神色,耐心的繼續勸說著:“來顧氏集團吧,我會給你安排助理的職位,你能夠從中學到很多……” “行了,我答應?!?/br> 何術舒早已經做好了打場硬仗的準備,甚至于他勸說沈清畫的理由都想好了一籮筐,然而他沒想他這些勸說才開了個頭,就聽到了這一聲冰冷又干脆的聲音,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沈清畫冰冷的視線直直的盯視著對方,重復了一遍道:“我答應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br> 這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配合著沈清畫臉上那冰冷厭惡的神情,實在算不上什么好態度,讓何術舒就連勸說沈清畫上班成功的興奮都消散了不少??吹缴蚯瀹嬤@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模樣,何術舒的神色忍不住黯了黯,但很快就振作起來,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沈清畫能答應去上班這就足夠了,于是他盡量面色如常的點了點頭道:“好,那這幾天我會送一點資料來給你看,過幾天我們就一起去上班?!?/br> 何術舒說完這句話后,就一點也不拖沓的推門走了出去。 而在何術舒離開之后,那始終神色冰冷的沈清畫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該死,剛剛那混蛋臉上露出的那是什么神情?怎么好像他欺負了他一樣?別開什么國際大玩笑了。但更可怕的是,他心里這種莫名難受的感覺是什么? 于是成功趕走了最討厭的人的沈清畫,罕見的心情也沒有一絲好轉。 …… 何術舒在推門走出去后,一個小黑球瞬間撲了過來,險些嚇了他一跳,當認出是球球后,何術舒彎腰把這個小家伙抱了起來。 然而被他抱起來的小家伙卻一點也不消停,一段氣勢洶洶的“汪汪汪!”響亮無比。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你們孤男寡男的關在一間房子里到底在干什么嗎?居然還不讓它進去!說!是不是背著它干了什么! 當然球球這一段汪星語何術舒是聽不懂的,剛從沈清畫房間里出來的他興致不高,對于球球的鬧騰也只是隨手摸了摸它背上的毛,然后就抱著球球上了樓。 何術舒一路沉默的上了樓,然后就躺到了床上,本來一直一副抓jian模樣的球球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雖然它知道冒牌貨的性格一直偏向沉默,但是與這明顯的消沉也是有些不同的,冒牌貨現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想到冒牌貨在與沈清畫進去那間房間之前還好好的,只在出來后才發生了這種變化,顧北達稍一聯想,便有了猜測,不會是沈清畫那賤貨給冒牌貨甩臉子了吧? 仔細想想這種可能真的非常的大,畢竟它和沈清畫早已經處于徹底撕破臉的情況,平日里誰對誰也都沒手下留情,他對沈清畫冷嘲熱諷,而沈清畫對他也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以前的他從來不在意,但是冒牌貨不是他,也許對于沈清畫的臭臉沒有那種接受力。 想到自己可能是造成冒牌貨此時心情低落的間接兇手,顧北達不由得有些心虛,之前那種抓jian的氣勢也不見了,它乖乖的在冒牌貨身邊安靜的趴臥了下來。 當然它一邊趴著,一邊也沒忘記觀察冒牌貨,因為姿勢的原因,它現在的視線和冒牌貨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那雙幽深又沉靜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它總感覺冒牌貨此時的目光有點憂傷,看得它心一抽一抽的,簡直心疼死了,如果它現在是人的身體,一定要把冒牌貨抱進懷里好好安慰。當然就它現在這個小身板,只有冒牌貨抱它的份,它想反過來抱冒牌貨,想也別想。最后它想了想,將腦袋往前一伸,舔了舔冒牌貨的手。 何術舒察覺到手上濕熱的觸感,不由得從失神中低頭看去,當看到了球球的動作后,他忍不住露出了細微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來揉了揉球球的小腦袋。 何術舒并不是經受不住打擊的人,雖然因為沈清畫的態度而短暫的有點心情低落,但是他后來便調整好了,開始著手去找一些書籍和樣本文件給沈清畫看,畢竟沈清畫從來沒有這方面工作的經驗,多一點積累總是好的。 第二天沈清畫就拿到了這些東西,然后便開始了每天除了出門吃飯,就是關在房間里看書的日常。當然除此之外,他的變化也是有的,那就是經過了那天之后,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去留意顧北達的神情,雖然事后他自己也感覺自己這個舉動有點神經病,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早已經變得連多看一眼那混蛋都感覺惡心了。這個改變難道就因為那天那混蛋臉上露出的那個神情嗎? 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居然因為對方一個眼神而發生了下意識的改變,沈清畫在心里止不住的唾棄自己,雖然這樣,但是沈清畫的留意也沒有停,這樣一來,倒是真的讓他發現了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那就是除了那一天,有的時候對方在餐桌上有把菜端到他旁邊的示好之舉,而他的態度又太過冰冷時,對方也會露出那種受傷的模樣,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止不住的煩亂起來,而讓他心情更差的是,那混蛋昨天和前天都給他端菜了,今天居然沒有! 在這個時候,寂靜的餐廳里響起的咯吱咯吱咬骨頭的聲音就顯得格外刺耳,沈清畫垂下視線,看向那在桌腳抱著那混蛋剛剛給它的排骨啃的正歡的小狗,抿了抿唇,用了比以往更短的時間離開了餐桌。 ☆、31|30.29.28.27.26.1 就這樣,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到了何術舒和沈清畫約定好去上班的那天后,一早兩人依然在餐廳聚合,然后沉默的吃著早餐。 唯一不被允許上桌的某只小狗一邊有些嫌棄的吃著自己的特制狗糧,一邊不時的抬頭看向沈清畫的方向,總感覺對方今天有哪里不一樣?終于,它將視線挪到了對方身上的白襯衫上,這件衣服好像沒看到過?雖然顧北達不是很在意別人衣服的人,但是它此前一年天天在沈清畫面前找存在感,沈清畫來來去去的就那幾套衣服,早已經被它認了個眼熟,所以它非??隙?,沈清畫此時身上這套衣服,以前絕對沒有。 所以這是新衣服?冒牌貨送的?這個猜測簡直讓本就胃口不好的某只瞬間胃口全失,它汪的一聲把爪子拍到了身旁冒牌貨的鞋子上,你都沒給我買過衣服,憑什么給他買! 何術舒察覺到腳邊的動靜,垂頭看了一眼球球,沒怎么在意的收回目光,畢竟球球拍在皮鞋上的一爪子不痛不癢,如果不是它叫了一聲,他甚至可能不會察覺到。 然而何術舒這不咸不淡的一眼卻讓某只小心眼的家伙越發不依不饒起來,它兩只前爪抱著面前的腿就想往上爬去,同時不停的汪汪叫著。 這么大的動靜總算再次引來了何術舒的關注,他垂頭注視了會那烏溜溜的小眼睛后,無奈嘆了口氣,伸手拿了球球面前的小碟子,給它弄了幾樣它愛吃的菜。 某只看著被放置在自己面前的“賄賂”,終于勉強把自己打翻的醋壇子收了回去,它一邊蹲坐在小碟子面前屈尊降貴的吃著冒牌貨親手給它夾的菜,一邊藐視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沈清畫,哼,買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看到了吧,爺才是冒牌貨最關心的人。 然而某只的這種迷之優越感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何術舒在沈清畫放下筷子后,也拿了餐巾擦了擦嘴道:“吃好了?那我們走吧?!?/br> 走?顧北達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是幻聽了,否則它怎么會聽到冒牌貨對著沈清畫那賤貨說我們走吧??墒鞘聦嵣?,那餐桌旁的兩人真的相繼站了起來一并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嘴里咬著一塊排骨的某只呆愣半晌,然后猛然凄厲的嗷了一聲,連口中的骨頭掉了都不顧,宛如離弦之箭一般蹬腿往大門那兩個身影沖去,然而何術舒早就防著它了,畢竟以前球球攔著不讓他出門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眼疾手快的將沈清畫往門外一拉,然后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厚實的大門瞬間隔絕了里面的情景和聲音,完美擺脫了粘人小寵物的何術舒吁了口氣,然而他嘴角微勾的轉過頭來,卻對上了沈清畫冰冷到似乎要殺人的視線。 何術舒僵了一下,然后很快反應過來,他瞬間放開了拉著沈清畫的手,當即開口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br> 因著何術舒道歉的夠快夠果斷,沈清畫的視線總算沒有剛開始那么可怕了,但依然要比平時的狀態冰冷幾分。 見狀,何術舒一邊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這點,一邊帶著沈清畫往車子那里走去。 之后上車,一路去公司,倒是再沒有出現什么波折,當順利到公司后,何術舒直接把沈清畫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如果是正常情況,何術舒此時應該讓沈清畫辦理入職手續,然后再介紹給公司同事認識,分配辦公場所。但是何術舒想沈清畫的情況特殊,他來這上班不是走那些程序的,而是學習,而且是時間越短越好。所以那些不必要的程序他直接沒弄,拉一張辦公桌往他辦公室一放就是沈清畫以后的辦公場所了,然后他直接把自己的幾個助理叫過來讓沈清畫認認人,尤其是林助理,這位工作能力超強,雖然之前只接觸了幾個月,但也讓何術舒不得不佩服的人更是他主要給沈清畫介紹的對象。因為沈清畫以后除了跟在他身邊學習,剩下的時間他都會讓他跟著林助理學習。 何術舒給沈清畫安排的職位同樣是助理,與辦公室里的幾個助理同級,但是辦公室里的幾個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意見,因為這空降的架勢,簡直嚇人好不好。而且顧總也直接說了,這位沈助理在公司里只待幾個月,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這位沈助理學習到最多的東西。得,不用想了,這新來的同事百分百是個富二代,也許是顧總哪個朋友家的公子,自己公司不方便歷練所以交到顧總手上的也不一定。 幾個助理在心里暗暗決定,這幾個月可千萬不能得罪這位,而且對方待幾個月就走,他們也范不著與人較勁。 何術舒自然知道自己這些舉動可能會造成一些誤會,但是不得不說這也是他有意為之,畢竟他讓沈清畫來公司只是為了讓他學東西,可不是讓人來受欺負的。所以這種效果剛剛好,不僅能讓沈清畫獲得足夠的禮遇,而且只要他想學,就不會有人想藏私,只會爭先恐后的去教他。 一番敲打后,何術舒滿意的抬頭看向沈清畫,卻剛好看到沈清畫眼里一閃而逝的復雜目光,不過察覺到他的注視,對方的臉上又瞬間冰冷了起來。 何術舒在心里嘆了口氣,詢問了林助理今天的行程后,便讓沈清畫直接跟著林助理走了,因為林助理今天的行程顯然能讓沈清畫學到更多,而他今天主要是一些內務和會議,所以他還是改天再單獨給沈清畫開小灶吧。 這樣想著的何術舒看向桌上那整整一摞的待處理文件,有些頭疼的揉揉額,真是瞬間有撂擔子不干的念頭。想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日子過的多么瀟灑,除了時不時在平臺上接一些高難度高挑戰,當然也回報豐厚的單子,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工作壓力的,就連他接的那些單子,更多的也是為了興趣,而不是迫于生計。但是這個世界,如果他一直不來工作,估計顧氏集團也就可以直接癱瘓了。 最后何術舒只能嘆了口氣,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慢慢看了起來,好在對他來說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并不算久,雖然時間跨度比較大,但是工作流程還是熟悉的,所以上手的問題并不大。時間就在何術舒的忙碌中慢慢流逝,直到他的手機響了一聲。何術舒拿起手機,發現是自己之前設置的提醒,不由得一拍額頭,直接用手機撥通了司機小吳的號碼,讓他去接祁陽注射疫苗。 狂犬疫苗的注射是個比較麻煩的過程,除了當天注射疫苗之外,之后第3、7、14、30天都要去注射一次,是球球咬的人,他總不好除了第一天后來就不管那個叫祁陽的少年了,但是他在面對那個一見面就親了他,行為異常大膽的漂亮男孩時也非常的不自在,所以只能給手機定了提醒,然后讓小吳去接送對方注射疫苗,也算是盡了責任。 今天何術舒沒有什么需要外出的事情,所以作為他專職司機的小吳也很是閑得發慌,現在聽到有任務,立刻精神百倍的去執行了。 就這樣,一上午的時間悄然流逝,中午的時候林助理和沈清畫都沒有回來,估計是忙到沒時間回來,直接在外面吃了,這對于一向追求高效的林助理也是常有的事情,何術舒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然而沒一會后他就愣住了,因為他發現被他放在快速撥號第一位的沈清畫不見了。 何術舒頓了頓,不信邪的又在通訊簿里輸入了沈清畫的名字查詢了一下,結果發現真的沒有這個人,所以這是……被刪除了? 仔細想一想能刪除這手機里號碼的人似乎只有那個原主顧北達,何術舒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那個人渣原主就算是只把沈清畫當情人,也不至于把他號碼給刪掉吧,明明祁陽的號碼還留在通訊簿里呢。還是說,因為沈清畫一直被關在顧宅里不能出去,所以就沒有必要存號碼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因為何術舒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腦回路,所以也就無法做出解答,不過號碼都沒了,他這個電話顯然是打不成了,何術舒決定等晚上回去的時候再問沈清畫要電話號碼。 午餐過后,何術舒休息了一會,下午是一個會議,雖然何術舒是半路接上來的,但是看了會議文件之后,主持這個會議也沒有什么問題。于是下午會議開始時,他準時步入了會議室。熟悉的座次,熟悉的面孔,雖然過了一年之久,但是會議室里的高管面孔并沒有什么大的改變,這也讓何術舒松了口氣,畢竟他沒有這一年的記憶,如果不認識的人太多總歸有那么點麻煩。 要說這一切都讓他感覺挺熟悉的,但唯一不熟悉的就是氣氛,那個方林俊,我一看你,你就直冒冷汗是怎么回事? ☆、32|31.30.29.28.27.26.1 一圈掃視下來,何術舒發現不僅方林俊一和自己對視就冒冷汗,其他有相同反應的高管也不在少數,何術舒不由得反思,他臉上的神情也沒那么可怕吧,而且以前他開會的時候,也沒見這些人這么緊張啊。 就這樣,何術舒掛著自己開會時慣來的高深莫測表情,一邊在心里思索著這個問題,一邊主持完了整個會議。 會議結束后何術舒無心多留,直接便走了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會議室后,會議室里的眾高管齊齊松了口氣,甚至有的心情好的還互相打起趣來,表示今天運氣不錯,居然誰也沒有遭到顧總的毒舌攻擊。 要知道這一年里顧總的脾氣變得越發的難以琢磨了,而且那毒舌的技能在消失了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后,似乎變得威力更大了,不少高管不由得有些懷念以前研發斬風v1時的日子,其他暫且不說,那段時間雖然顧總的話特別少,但是相比起現在,那真是宛如春風般溫柔,而且英明神武的讓人恨不得跪舔。至于現在,誰敢去舔顧總,他們來年會去他墳頭獻一捧花的。 …… 何術舒開完會后,下午就沒有什么行程安排了,依照他早退的慣例,此時已經是可以直接下班回家了,但是林助理和清畫還沒有回來,所以他決定等等他們倆。 何術舒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他已經感覺有些困倦時林助理和沈清畫才回來了,他強撐著精神聽完了林助理的工作匯報,才讓林助理出去了,然后偏頭看向留在辦公室里的沈清畫道:“怎么樣,第一天上班還適應嗎?” 沈清畫繃著臉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實在是不適應這個人此時的態度。 何術舒看到沈清畫的樣子,干咳了一聲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道:“不說就不說吧,走,我們下班?!?/br> 回程的車上,依然一片靜默,因為這種寂靜的氣氛實在是有點尷尬,加上何術舒想到了電話號碼的事情,就主動對沈清畫道:“清畫,把你號碼再給我一下,我加一下?!?/br> 說完這句話后的何術舒感覺車廂內的氣溫驀地又降了幾度,他抬起頭來就看到了沈清畫臉上越加冰冷的神色,嗯,想想明明本來就有號碼的他突然問這句話所代表的寓意,他不奇怪沈清畫生氣。就在他以為沈清畫也許不會回答時,他聽到了沈清畫用冷澈的嗓音報出了一串號碼。 何術舒立刻動作飛快的將號碼存了起來,因為沈清畫沒有一直不理人,所以何術舒的心情也很好,存好號碼后他發現沈清畫今天好像并沒有帶手機,一時不由奇怪道:“嗯,你今天沒有帶手機嗎?” 沈清畫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手機不是早被你砸了?!?/br> 何術舒……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啊,何術舒啞然半晌,才再度開口道:“那手機卡還在嗎?”怕沈清畫不搭理他,何術舒主動解釋道:“在的話明天就帶手機卡來,不在了我重新給你辦一張?!?/br> 耳中聽著這溫和的解釋聲,聽著這好似對他非常在乎的話語,沈清畫驀地感覺心里一堵,他控制不住的偏過頭去看向窗外,聲音冰冷道:“在?!?/br> 何術舒對沈清畫這對他愛答不理,而且還非常不耐煩的態度也沒有生氣,因為他發現他了解的事情越多,他就越是對沈清畫這冰冷的態度沒脾氣,畢竟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原本的沈清畫是什么樣的人了,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境,又如何會變成這樣。 就這樣,剩下的路程又變成了一路無話的模式,只是沈清畫看向窗外的頭,始終沒有轉回來。 當車子終于駛回顧宅后,何術舒便和沈清畫一并走回去,然而他才打開大門,一陣分貝驚人的“汪汪汪”就撲面而來,何術舒看著堵在門口那明明體型不大但卻氣勢駭人的小黑狗,不由得頓了頓,他試探的往里走了一步,但卻立刻被對方連撲帶汪的趕了出來,何術舒連忙退了出來,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清畫。 以前這種被球球給堵在門口情況也時有發生,唯一不同的是,今天被堵的不止他一個人,而是多了一個沈清畫,何術舒一邊尋思著怎么突圍進去,一邊有些奇怪,他今天又沒出汗,球球怎么也這樣呢? 雖然心中奇怪,但何術舒還是一點也不耽擱的對著沈清畫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等會我先進去引開球球,然后你再進去吧?!?/br> 何術舒這個計劃聽起來合情合理,而且可實施性很高,畢竟一般來說寵物都是對自己主人的興趣比較大,只要主人先進去吸引住了注意力,寵物自然不會再去撲后面進來的人。 但這是對一般寵物來說,何術舒沒有發現,在他對著沈清畫說出他的計劃時,地上的那只小狗氣的毛都炸了起來。 于是等計劃具體實施時,何術舒先一步走進門去,一切確實如他預料的那般,球球完全被他吸引去了注意力,就在他已經完全放下心來,正打算把球球再引遠一點時,卻見球球突然掉頭一轉,猛的往剛剛進門的沈清畫撲了過去。 “球球!” 何術舒的嗓音第一次有了怒意,同時他也非常驚慌,畢竟球球咬人的事情可在不久前才發生的,他可不想讓沈清畫也被來那么一口。 好在沈清畫也是知道球球咬人事例的,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對這只小狗報以輕心,見到對方掉頭向自己沖來時,第一時間就向后閃去,險之又險的躲過了球球的第一口,而在球球打算來第二口時,它已經被兩只大手給抓住了。 極為憤怒小狗正打算扭身掙脫那兩只大手,甚至想要對那制住它行動的礙事大手來一口時,它聽到了一聲極為熟悉的“球球”,不由得瞬間僵住。它咔咔的抬頭看去,就見抓住自己的人正是冒牌貨,不過此時冒牌貨臉上不復以往對著它時最常有的微笑和寵溺,而是變得極為嚴肅。 何術舒暫時控制住球球后,立刻抬頭看向身前的沈清畫道:“你沒事吧?” 沈清畫垂下頭,俯視著蹲在自己身前仰頭看著自己的男人,同樣的姿勢,同樣的關心詢問,在這一瞬,這一幕幾乎與他記憶中的那一天重合了。沈清畫看入男人的眼底,將里面的神色仔仔細細的探尋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卻只看到了一片純然的關心,最后沈清畫只是一語不發,沉默的搖了搖頭。 見到沈清畫沒事,何術舒終于松了口氣,不過他現在也沒時間和沈清畫多說,他對沈清畫點了點頭后,道自己有事先離開一會,就帶著懷里的球球上樓了,這個小家伙,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