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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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人很美,江湖第一美人, 生得一副閉月羞花的容顏, 被她相貌所迷惑的人數不勝數, 就連素來不近女色的問劍閣主人也曾經為她的容貌而驚嘆。 而她的名字之所以會這般響亮,幾乎與武林盟主季子京其名, 除了因為容貌, 也因為她這些年來在江湖上所做的事。 喬素衣乃是逐月教右護法, 自小便在教中長大, 練了一身陰狠毒辣的功夫, 雖有一張絕世容顏,卻也生了一副蛇蝎心腸, 天底下似乎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也沒有她不敢惹的人物, 她就這般在江湖中闖蕩十數載,名氣越來越大,大大小小的仇家也越來越多。 直到最近, 江湖上終于有傳聞說這位出了名難纏的妖女竟然有了身孕。 這件事情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跟這妖女糾纏了許多年的人們也都一時間紛紛驚得目瞪口呆, 甚至難以說清他們是應該先震驚他們竟然忘了這妖女也會懷孕這種事情, 還是先疑惑究竟是什么人能夠讓妖女心甘情愿為他產下子嗣。 總的來說, 這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而趁著這個時機追殺妖女,將她這心腹大患給除去, 便是許多人眼中大事中的大事。 所以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各方勢力紛紛派出了各自的人馬四處搜查喬素衣蹤跡,終于在不久之前,查到了喬素衣的人就在煙州附近。眾人于是再次前往煙州仔細調查,在花了不小的功夫之后,終于有人在煙州城外一處林間發現了些許痕跡。 自那些血跡與狼藉看來,喬素衣的孩子應當已經出生了,且至多不過兩日的功夫,如今正是喬素衣最為虛弱的時候,只要找到她,便能夠將這個巨大的麻煩給除去。所以眾人在煙州城外仔細搜尋起來,而他們的目標也從一開始的找一名懷孕的女子,變成了找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于是依循著這個目標,眾人很快找到了正在城外木屋當中抱著孩子的謝容宣。 追查至此的人并未見過喬素衣的樣貌,但卻聽過許多與之有關的傳聞,所以想要認出此人也并不算難。 容姿清絕,閉月羞花,獨自在這種地方,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在眾人看來,這必是喬素衣無疑。所以幾乎沒有多余的思考,眾人便將此處包圍了起來。 謝容宣對于眾人的來歷與目的一無所知,但見他們手中刀劍出鞘,神情冷肅,卻也知曉他們必然不是善類,是以也小心的護住了懷中的孩子,往后微退了半步。 然而對于包圍在屋外的眾人來說,謝容宣這后退的半步便有了特別的含義。 “這妖女產后虛弱,看來是怕了!”為首之人說著便要帶領眾人上前,然而身旁另一人卻是立即站了出來,連忙攔住為首之人道:“老大,不可!你忘了當初這妖女假裝受傷退敗,結果將堂主打得經脈盡裂傷到現在還沒好的事情嗎!” 為首之人聽得這話,果然微變了臉色,像是陡然間憶起了這件大事,不禁心中一震微退半步,連帶著身后眾人也不再上前,一群人再次往謝容宣看去,眼中的謝容宣頓時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只覺得此人似乎隨時都將從身上摸出一把淬毒的匕首來。 謝容宣不明白這群人為何說變臉就變臉,為何又突然指著自己便直呼妖女,他見眾人后退,心里面頓時多了數種猜想,于是將心一定,干脆大著膽子又上前了一步。 那邊眾人看著謝容宣這幅動作,立即警覺起來,紛紛再退一步。 謝容宣對于這群人來此的目的至今不甚明白,但他好歹也有過明舒山莊的經歷,面對這番情景也不至于驚嚇萬分。當務之急應是先弄清楚這群人的來歷,眼見這群人似乎一副要拼命卻又不敢拼命的意思,謝容宣想了想不禁問道:“你們……” 誰想這群人像是戒備至極,謝容宣不過剛剛開口,便聽得齊刷刷的抽刀聲響起,旋即便是刀光明晃晃的落入了謝容宣眼底。 那群人沒給謝容宣開口的機會,當即喝斷道:“妖女你還想狡辯什么?” 謝容宣嘗試著解釋自己的身份:“我不是……” 那人當即大聲又道:“妖女!住口!休得妖言惑眾!” 謝容宣:“……”他突然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是要他說話還是不要他說話。 不管怎么說講道理這條路就此被阻斷,謝容宣于是只得閉嘴,懷中的嬰孩似乎是被那人的一聲大喝給驚住,開始小聲哭了起來,謝容宣不得不分心低聲輕哄懷中的孩子。 外面的人安靜看著這番畫面,其中一人禁不住小聲道:“老大,這妖女怎么看起來一點也不狠辣,倒是有點……” 后邊兒的話那人沒說下去,不過眾人卻都聽得明白。 眼前的“妖女”的確沒有一點傳聞中的狠辣,倒是看起……來叫人想親近得很。 這個念頭讓眾人心中一陣恐慌,眾人如臨大敵盯著這個偽裝得極好以至叫人產生了幻覺的“妖女”,戒備到緊握手中的兵刃不敢有半分動作。 眾人就這么將謝容宣包圍其間,卻又不敢貿然動手,雙方就這么僵持了許久。 直到謝容宣將孩子哄好,又給他喂了水,換了襁褓,又重新收拾好,眾人還是沒有動作。 謝容宣這會兒已經習慣了這群人的注目,只道是他們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便放心了起來,甚至因為記掛著外出未歸的聞音,還朝那幾人恭然問道:“不知如今是什么時辰了?” 外面捏著兵刃的手心都已經生出冷汗的為首之人聽了這問話愣了一瞬,本能的脫口道:“申時……” “謝謝?!敝x容宣笑笑,話音落下,先前那人也終于反應了過來,當即沉下臉惡聲道:“妖女!你在戲弄我們?!” 謝容宣不及答話,圍在外面的那群人似乎終于受不了這般壓抑的氣氛,終于忍不住要動起手來,他刀鋒直指屋中之人,一雙黑沉眼眸中透出分明寒意,咬牙道:“今日我們定要替堂主報仇,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能耐!” 聽得為首那人的話,眾人也紛紛收斂神情不再僵持,準備好迎接一番惡戰。 四周氣氛驟然改變,刀鋒似乎將陽光也浸染出幾分寒意,大戰一觸即發,然而便在此時,一道聲音自人群后方傳來,頓時叫人們止住了動作:“誰敢動他,不妨試試?!?/br> 這聲音分明是出自一名女子,清脆宛若鶯啼,然而面對這樣的聲音,原本正欲動手的眾人卻分明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那種危險的感覺自那聲音處傳來,瞬時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人動彈不得。 因為他們分明感覺到了話中的意思,這句話不是威脅,而是警告。 此言一處周遭頓時安靜下來,而便在這片安靜之中,聞音帶著阿哲快步自屋外的林間走來,視線不曾在眾人身上停留片刻,只認真看著屋中的謝容宣。 事實上聞音趕回來得十分匆忙,自從那接頭人出知道那妖女和武林盟主季子京的事情之后,她便立即帶著阿哲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怕的便是這群人不分青紅皂白對謝容宣出手。一路上她心中有數種猜想,只盼著能夠快些趕到,盼著謝容宣不會有事,然而到了這里她才發現,眼前的情形跟她一路趕來時所想的……出入實在是有點大。 她怎么都料不到,這群人居然會被謝容宣給嚇住,僵持在這里連動手都不敢。也不知究竟是應該說那位妖女的惡名太過厲害,還是謝容宣故弄玄虛的手段太過高明。 不論如何,她好歹看到了個好端端的謝容宣。 聞音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自松了一口氣,待確定謝容宣渾身上下完好無損之后,她才再次回頭朝屋外那群人道:“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這里也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諸位還是請回吧?!?/br> “放屁!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眾人追查多時,又在此地僵持已久,自是不可能因著聞音這幾句話便離開,眼見聞音看來不過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干脆將心一橫揮刀而出,直往聞音胸口要害。聞音本欲與眾人講些道理,但見對方驟然出手,且手段如此狠辣,當即也判斷出這群人當不是什么名門正派,跟他們解釋恐怕也不會有什么作用,于是她眸光微沉,也不再與他們客氣。當即旋身一動,也不知究竟是何動作,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待再看清之際,聞音便已反手奪下那人兵刃,將刀鋒穩穩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整個過程,不過瞬息。 頓時整個屋前空地鴉雀無聲,林間落葉飛旋,幾片自眼前晃過,先前出手那人瞪眼望著聞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似乎還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是片刻之后,才蒼白著臉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從回到此處,再到處理完這群家伙,聞音不過只花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待那群人狼狽離開之后,聞音才終于蹙眉低聲道:“好在來的不過是一群小嘍啰,不過接下來恐怕還會有不少人趕來此處,謝公子你最好先回去謝家,這里的事情是我連累你了?!?/br> 她說到這里,語聲才又一頓,因為她回頭便見謝容宣正看著自己,神情專注似有笑意。 謝容宣的目光太過專注,陽光與春意點綴其間,像是一幅光陰流轉的畫卷。 只可惜便在兩人視線交錯之間,一個的聲音不合時宜插了進來,將眼前的氣氛破壞得干干凈凈,那聲音道:“你們要說什么一會兒再說,能不能先讓我從這里下去?” 屋中三人幾乎同時一怔,旋即抬頭順著聲音看去,這才發覺這房間的房梁上面,不知何時竟坐了個人,一個明艷嫵媚的女人。 第三八章 這女子雖然姿態慵懶瀟灑, 但不論如何掩飾,卻也依然掩不住面色的虛弱蒼白和那滿身的狼狽。 聞音甚至不用猜, 就說出了這人的身份:“逐月教喬素衣?” 女子挑眉輕笑, 兀自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沒有否認聞音所說。 聞音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千回百轉, 然她對此人并不了解, 也無法因此判斷對方意圖, 于是只得輕嘆一聲問道:“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也就比你早那么一點?!眴趟匾掳肟恐砗蟮膲γ?, 身體虛弱似乎還有些站立不穩。 聞音看她片刻, 終是對她伸手相扶道:“麻煩是你帶來的,你的確不能不聞不問?!?/br> 喬素衣任由聞音扶著, 身體無力的靠在她肩頭, 唇畔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輕聲笑到:“你倒是比你那個負心薄幸的師伯好多了?!?/br> 她這話說著,人已經被聞音扶到了里屋的床上坐下,而就在那床上, 還躺著如今正睡得香甜的孩子。喬素衣低頭看著那孩子, 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俯身輕戳著小家伙的臉蛋喃喃道:“真丑啊?!?/br> 謝容宣這時候已經跟隨著兩人進了屋子, 他先是看看喬素衣, 又看看旁邊睡著的孩子,心里面很快有了猜測,“你……就是這個孩子的娘嗎?” 喬素衣眉頭依舊擰著, 支著手在孩子身旁躺了下來,聲音有幾分乏悶地道:“是不是不太像?” 謝容宣還未應話,她又指了指孩子,再指了指自己的臉:“他這么丑,我這么漂亮?!?/br> “……”難纏的人總有難纏的人來應付,聞音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很難想象她與三師伯相處的時候究竟是誰會被誰說到啞口無言。 喬素衣兀自又苦惱道:“你們說季子京那個家伙會不會因為這兒子太丑而不肯認?” 聞音無言以對,身后謝容宣卻笑了起來。 喬素衣托腮看他,謝容宣含笑解釋道:“剛出生的小孩都是這樣,等過段時間就長開了,這孩子生得很漂亮,不用擔心的?!?/br> “是嗎?”喬素衣應了一句,卻依舊是將信將疑的模樣,謝容宣點了點頭,開始對喬素衣講起了照顧孩子的方法,喬素衣雖然當了娘,但對于這些事情卻是當真不懂,是以聽著這些話神情也稍稍認真了起來。 聞音任由他們二人交談,等到了談話的間隙才不疾不徐出聲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這句話問的自然是喬素衣,所指的卻并非是一件事情。 喬素衣生下了與武林盟主季子京的孩子,接下來關于這個孩子,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且如今多方勢力都在搜尋她的蹤跡,雖然剛才已經有一群人被她給趕走,但接下來難保不會來更多的人,而她雖然暫時躲藏在這里,卻沒有辦法一直躲藏在這里,這一切都還等待著喬素衣的一個決斷。 喬素衣當然明白聞音的意思,她看來對自己的將來絲毫也不擔憂,只面帶笑意道:“今日之事,多謝你了?!?/br> 逐月教妖女生性囂張不羈,在這天下間也沒有什么是不敢惹的人,能夠得到這個人的道謝,自是極難的事情。然而聞音承了這一句謝,卻是絲毫也沒覺得榮幸,甚至挑眉道:“你還該謝謝替你哄了一早上孩子的阿哲和幫你照顧孩子的謝公子?!?/br> 喬素衣這輩子也沒怎么道過謝,誰知道好不容易道謝一次,還碰上一個脾氣也古怪的,她噎了片刻,干脆將話鋒一轉道:“我不會連累你們,我就在這邊休息一晚,他們應該沒那么快再找來第二次,等今晚一過,我就帶這個孩子離開?!?/br> “你的身體……”謝容宣雖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何人,但卻能夠猜得到對方如今的處境。 然而對于謝容宣的擔憂,喬素衣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我從前遇到過的生死關頭也不少了,那時候沒人能殺了我,現在也沒人,就算是帶這個孩子,也沒人能耐我何?!?/br> 這番話說得毫不猶豫,但聞音卻并不這樣覺得。然而這也不是她需要瞎cao心的事情,她只接著道:“三師伯那邊呢,武林盟的人說他如今正在趕來,你當真不打算等見他一面?” “見他做什么?”喬素衣這會兒已經低下了頭,看著那睡著的孩子,似乎是眾人的話音擾了他的安睡,他不安的動了動,似乎將要醒來。喬素衣頗有些關切的看著他,好在他不過動了動,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喬素衣這才笑了笑,旋即道:“武林盟主見了我這個邪教妖女,不得要了我的性命才是?!?/br> 聞音不置可否,也沒有再勸說的打算,喬素衣與那位三師伯的事情,到底還是只能由他們兩人來說,她這個外人自是插不上嘴。 就這樣聞音到底還是答應了讓喬素衣在此地留宿一晚,而謝容宣也跟著留了下來。 謝容宣一早被聞音和阿哲叫來,原本來得就十分匆忙,等到了之后發覺沒什么事便讓下人也先回去了,到了夜里原本也打算回到謝家,誰知就在他離開之前,那睡了一整天的嬰孩又醒了過來。 醒來之后的小孩又開始哭鬧不止,聞音與阿哲兩個人在哄孩子方面的天賦與在武學上面的天賦剛好相反,一旦小孩哭鬧起來幾乎可說是束手無策,而那位孩子他親娘則已經開始給孩子表演起了一手飛刀功夫,道是她上次就是這么讓小孩止哭的。 聞音看著喬素衣手里面明晃晃的飛刀,為免她將自家屋子給戳出更多的洞來,連忙阻止了對方,并且求助了正欲離開的謝容宣。 謝容宣于是只得留了下來,好在上次他也曾經在聞音這處住過,謝老爺對聞音照顧謝容宣也十分放心,謝容宣便也答應了下來。 謝容宣果然一出手便成功止住了孩子哭聲,他抱著孩子又哄了一會兒,這才終于將他抱回了床上,自己則披衣起身出了屋子。他在屋中待得久了,難免有些乏悶,是以才想出來透透氣,只是等到出了房間之后,他才發覺有著這樣想法的人并不只他一個。 屋外的小院中已經有人了,喬素衣就坐在院中那株不知名的樹上,后背倚靠著樹干,仰頭看著天上閃爍不定的星。 謝容宣有些驚訝,畢竟在他看來,喬素衣如今的身體實在不適合在這外面吹風。 然而事實上這段時間喬素衣所經歷的事情實在已經夠多了,這點小風實在算不得什么,她靠坐在樹上,瞥見謝容宣出門,便瞇眼笑著打招呼道:“是你啊,小離多虧你照顧了?!?/br> “小離?”謝容宣喃喃喚了一聲。 喬素衣點頭道:“是啊,那小家伙的名字?!?/br> 過了這么久,謝容宣才終于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喬素衣并未解釋這名字的來由,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便又攏起耳畔一縷青絲,接著吹風看天。 與不拘小節的喬素衣相比,謝容宣顯然要矜持許多,他輕輕應聲,這才低聲道:“你身子未好,當好好休息才是?!?/br> “在床上躺著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修養方式?!眴趟匾逻@般說著,視線卻未離開那布滿繁星的天穹,她輕聲道:“從前我沒有去處,成天流浪在外,受傷的時候,也是這么待在荒郊野外,看天看月,想許多事情?!?/br> 謝容宣道:“夫人想必有許多心事?!?/br> 喬素衣卻笑:“沒什么特別的心事,不過是因為這樣看著天,很快就能睡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