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接下來便是江景行的表演,哦不,演講時間,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個時辰,劉延寧一開始站著聽,不知不覺中就坐回了原位,還端了杯茶聽他說,有種重新認識了江景行的想法,不只是他的臉皮,還有口才。 說到最后,劉延寧有點被說服了,因為江景行說了,給他一年時間,最遲期限在自己會試揭榜之時,若那時他還無法說服父母向他家提親,也不耽誤自己幫meimei相看合適的人家。 如此說來,好像對青青也什么損失? 劉延寧有點動搖,主要他從江景行眼中看到了決心,作為江景行的好友,劉延寧很了解他的性格,看似謙謙君子,身為世家公子的驕傲淡漠,一點都不比師傅少,他給自己的感覺,也同師傅一樣,談笑間運籌帷幕。 認識這么久,劉延寧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意。 江景行一反常態的堅定,甚至是執著,讓劉延寧也忍不住想,或許他能夠爭取到機會呢?就像他說的,只是給一個機會,即便最后不了了之,也耽誤不到青青身上。 思及此,劉延寧抿了下唇,目光沉著的看著江景行:“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是必須做到一點,不能讓青青知道,更不能在沒結果之前接近她?!?/br> 江景行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不能接近青青……這叫哪門子機會? 可惜好友眼神堅定,寸步不讓,江景行毫不懷疑自己不答應這條,他明天就能不叫那丫頭來他們家。依著那丫頭的忘性,隔個十天半個月不見,怕是徹底把自己拋之腦后了。 江景行忽然覺得,這一對兄妹都是他的克星,哥哥讓他毫無反手之力,meimei……罷了,不掙扎了,直接認命吧。 劉延寧和江景行終于達成了協議,已經“破裂”的關系,一時半會就不那么好修復了,劉延寧只要想到他meimei那么小,這人都能生出那種念頭,就忍不住咬牙切齒,簡直是禽獸! 還是他自己引狼入室的,劉延寧又悔不當初。 也不知道江景行以前是怎么背著他接近過青青的,劉延寧現在想起來,簡直是無一處不可疑,所以他也進行了深刻的反省,開始緊迫盯人政策,不再給這頭狼任何單獨接觸他meimei的機會。 江景行:生無可戀。 早知道他就打死不承認了,至少不會被未來大舅哥像防狼一樣盯著,如今想跟那小丫頭說句話都找不到機會。 江景行一時間也悔不當初,好在沒過幾日,省城傳來了好消息,情敵終于收拾包袱上路了。 與此同時,孫知府的正式道歉信,也送到了劉延寧手上。 孫知府嘴上說要親自登門致歉,當然不可能真這么做,他到底是一方父母官,而且親沒訂成這種事,到底不怎么光彩,最好是兩家把這事緊緊捂著,不讓外人知道,可孫知府要是屈尊降貴上劉家來,事情就捂不住,到時候只會傳得沸沸揚揚。這對劉青的名聲只會更不好。 不過孫知府人沒來,卻送上了一份豐厚的歉禮,道歉信也寫得非常誠懇動人,應該是讓人潤色過了,連劉大爺他們聽劉延寧讀完信,心里都生不出埋怨之意,只能感慨命運不公。 “這知府老爺……也是不容易啊?!背聊S久,蔣氏先出聲感慨,刻薄如她都沒有怨言,可見其他人的心情。 李氏雖然能理解,但還是克制不住內心的悲傷,掩面而泣:“是我們青青命不好……” “延寧他娘?!眲⒋鬆斍昧饲脽煑U,沉聲道,“青青福氣大著呢,都說好事多磨,別遇著點小事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br> 劉延寧面帶笑著安慰他娘:“爺說得對,這是好事,那君山書院同旁的書院自有些不同,天子帝師曾在書院開壇授課,孫三少如今有幸進入君山書院,得名師指教,他日只需苦讀鉆研,科舉不在話下?!?/br> “孫知府也是為咱們考慮,才這般如實相告,他說一年后,孫三少或許能夠找到機會回家一趟,這不過是安慰咱們。孫三少因為守孝,錯過了今年的院試,下一屆院試便在兩年后,他恐怕只有那個時候才能回來……” 劉延寧話還沒說完,蔣氏已經搖頭:“等不了等不了,誰知道兩年后又有什么意外?” 劉大爺也很贊同這話,他覺得和知府大人家的親事這般不順,想是天意如此,就算知府大人誠心求娶,他們也不敢再等了,耽誤了青青的大事可不行。 難得知府老爺這么大的官,還這般為他們著想,建議他們不妨再相看幾家,若是孫三少從君山書院回來時青青未同旁人定親,想是上天成全,到時候他們祖孫必定登門提親。 都說父母官一言九鼎,劉大爺他們也沒有懷疑,心里反而還有些感激,至少人家替他們把后路都想好了,再不滿足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李氏聽他們說了許多,也轉過彎來了,收起淚意,轉而問劉延寧:“那君山書院這般,為何江先生不叫你同去?” 劉延寧特意提了孫韶渝的舉薦信是她師傅給的,就是為了把話題引到這上邊來,家人因為不知道師傅的出身,心中沒有底氣,連孫知府的青睞都叫他們誠惶誠恐,現在結親之路又不順了,劉延寧也怕他們大失所望之下,失去了往常的淡定和清醒,在青青的親事上變得焦躁急切——不論他有沒有同江景行做下約定,劉延寧都不希望看到家中長輩心態受到影響,那樣就會容易做出錯的判斷甚至是決定。 不過劉延寧也沒有把他師傅的底子全透露了,人在巨大的驚喜沖擊之下,有時候也會犯錯,劉延寧只是淡淡的笑道:“師傅曾經便在君山書院任教,景行也在那里待了幾年,如今景行跟著師傅來江州……我想或許君山書院名師眾多,求學之人只會更多,先生們難免顧及不過來,倒不如單獨拜師求學,受益更大一些?!?/br> 其實不然。 君山書院之所以讓天下讀書人趨之若鶩,除了名師,更是為“君山學子”這個名號所吸引,君山書院人才輩出,金榜題名后入朝為官之輩更是數不勝數,“君山學子”在朝堂擰成一股繩,那便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所以,君山學子在朝堂之中這張巨大的關系網,才是真正叫人向往的東西。 不過這層關系,對于寒門學子是立足之本,對江景行這樣的侯府公子而言,最多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而已。 劉延寧不打算對他們說得太詳細,突出他師傅很厲害,比他們之前以為的還要厲害就行了。 果然,劉大爺他們聽完這番話,注意力都放到了“江先生曾經也是君山書院的先生”上面,這么說的話,江先生也是名滿天下的人物了? 劉延寧點到為止,轉而說起自己meimei,“師傅這次也說了,日后回京城定會為meimei打算?!?/br> 如今聽到江先生的“打算”,劉大爺他們的心情又與先前有些不同,以前是怕太過麻煩江先生,所以有好的人選,他們更愿意自個兒定下來,可如今出了這一茬,江先生還愿意為青青打算,就說明江先生確實沒把青青當外人,上心得很。 人家江先生都不覺得麻煩了,劉大爺他們也安心了許多,又想到知府老爺的孫兒,得了江先生的舉薦,都顧不上還沒有出孝,就匆匆去了君山書院,那迫不及待的樣子,便知道這是個多不能錯過的機會。 連知府老爺這樣的大官,都沒辦法送孫子去君山書院,尚要通過江先生之手,可見君山書院都是些不得了的人物,孫三少這樣的身份進去,估計一點兒也不打眼。 若是江先生能從他過去那些學生中做媒,應該要比孫三少的條件還好上一些吧? 劉大爺他們這么一想,心里又添了幾分火熱。 劉延寧說這話,倒也不是為了安家人的心編出來的,那日他同江景行約定好之后,江景行的確同劉延寧說了一席話,表示會幫劉青打算。不過江景行所謂的“打算”,和劉大爺他們理解的就大不相同了,江遠辰是指江景行和劉青的事,他不會袖手旁觀。 總之劉家人的情緒是冷靜下來了,因為連知府老爺尚要“求著”江先生,他們家青青和延寧日后的前程都差不了的,所以也就沒什么好傷感的,劉大爺夫妻倆跟沒事人一樣,隔天就回了落水村。 經過這一遭,劉青的小金庫反而又擴大了,劉大爺他們商量完后,都決定不瞞著劉青,他們家青青聰明,什么都不說叫她發現問題,反而容易多想。然后劉大爺他們把結果簡單給劉青說了一下,孫知府送來的豐厚賠禮,他們一件不留全都給了劉青。 孫知府出手不凡,賠禮中最值錢的是一間鋪子,在洪州府的鋪子,當然真正出血的張家,因為這間鋪子是張家名下的胰子鋪——沒錯,就是和劉家合作的那樁生意,本來進賬是兩家對半分,但現在到了劉青的名下,劉家也不分了,叫張家直接把這間鋪子的賬本給獨立出來了。 省府的鋪子,日進斗金,劉青一時沉浸在發財的興奮中,都沒有心情感慨一下要同她相親的小哥哥自己跑路了。 在劉青“興奮”過后,李氏怕閨女傷心,私底下給她透了個底,說就算現在相看沒有合適的人家,孫三少還會等著她的。 劉青簡直大囧,沒想到高富帥還有這種癖好,放著正牌未婚夫不當,上趕著做她的備胎? ☆、第146章 劉青這段時間在思考一個問題, 要不要“難過”一陣子? 她是認真的。 雖然這位傳說中的知府孫少爺, 同劉青只是個淵源頗深的陌生人, 連面都沒見過, 劉青不可能只聽說過孫三少的情況, 就對方產生好感,她的感情還沒這么泛濫。 上輩子到這輩子, 劉青還沒有真正喜歡過誰,嘴上說暗戀某某某,也只是一時少女情懷作祟,還沒有上升到喜歡的層次。至于這位孫三少, 她沒見過對方,連好感都談不上, 對方跑路就跑路, 劉青除了吃驚了一下,并沒有其他情緒。 可是好歹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的唯一一次相親——孫三少和先前方家單方面有意提親的情況不同。 劉青和孫三少見沒見過面不重要,家里相中了孫家,孫家也相中了她, 再加上劉青自己還點過頭, 在劉家人看來, 除了因為沒有定親, 所以不好大肆宣揚之外,這樁婚事原本是板上釘釘,她這輩子只會嫁孫三少了。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從一而終,將要定親的對象跑了, 姑娘還不至于為此尋死覓活,但是也不能無動于衷吧? 劉青本來也沒想到這茬,剛知道親事取消的時候,她正沉浸在發財的喜悅中,一時還來不及憂傷,可她娘好像更擔心了,特意把木棉木槿她們都打發了,拉著劉青說了孫三少主動要當她的備胎(劉青自己總結的)。 李氏嘴上說要劉青別太傷心,眼神里分明寫著“哭出來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我可憐的女兒”這些意思。 劉青這才意識到,她對這件事的態度太平靜,反而讓身邊的人懷疑擔憂了。 其實換個角度想就好理解了,好比他們打算要結婚,彩車買房彩禮陪嫁都想好了,雙方父母達成共識,挑好了結婚的日子。然而,就在他們開始準備婚禮,馬上就要給親朋好友送去結婚請帖的時候,男方突然說不結婚了,接著人就跑了。 想想看,接近婚期的時候被悔婚,幸好請帖還沒發出去,這要是親朋好友都知道了,丟臉還只是小事,在一些三姑六婆眼里,就該背地里嘲笑說,老劉家的女兒肯定有什么毛病,不然男方干嘛無緣無故悔婚——就算是上輩子,身邊哪個姑娘出了這種事弄得人盡皆知,生活上也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放到劉青這兒,影響絕對要比她上輩子嚴重一百倍。 這么一想,劉青就能理解她娘對她的不放心,絕對不是無病呻吟,一個大姑娘被悔婚了,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難過,那這孩子不是沒心沒肺,就怕是個傻的了。 好在劉青她娘還沒懷疑女兒是個小傻子,以為她性子太要強,不想叫他們擔心,正強顏歡笑著,其實心里可難受可難受了。 劉青……索性也不掙扎了,默認了她娘擔憂,開始扮起了憂傷。 裝一裝委屈,如果能讓她娘放心也無妨,劉青也不介意,而且她現在還沒走出被“悔婚”的陰影,他們應該也不會急著幫她張羅新的婚事吧? 這樣的話,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劉青自知演技不到家,就怕自己言行不一露了陷,即使到了師傅家,同小伙伴玩得開心的時候,時不時來一聲長嘆,做一個明媚而憂傷的女子。劉青主要是怕木棉木槿說漏嘴,她現在上哪兒兩個小丫鬟都跟著,她們和她關系是更親近不假,可她娘才是當家作主的人,又捏著木棉和木槿的賣身契,她娘時不時招她們問問情況,木棉木槿保管把她跟江曼楨一天說了幾句話,都能羅列出來。 作戲就要做全套,劉青這一次非常拼。 江曼楨心思細膩,她雖然不知道小伙伴最近為何這般反常,愁眉不展,但是也不想叫她沉浸在這種“悲傷”的心情中,于是就想了個辦法,像青青以前開導自己的方式一樣,她也陪著她到處玩,散散心。 說到去外面玩,江曼楨是想去省城轉轉的,這會兒想起來,他們似乎有將近一年沒有去過省府。江府當然不會讓江曼楨和劉青兩個小姑娘,就跑那么遠的地方去,即便是有丫鬟和隨從們跟著,那也不放心,至少得要府里的主子陪同。 這里說的主子,指的就是江遠辰和江景行叔侄倆了,因為這里是江遠辰當家作主,他的弟子劉延寧也可以算一個能做主的,可惜劉延寧作為準考生,正日夜拼搏備戰科舉,他就算有這個心想陪陪親meimei和師妹,他師傅也不會答應。 江遠辰不僅不讓徒弟出門,他自己也基本上哪兒都不去,宅得十分徹底,所以連他親閨女都沒指望他。 江曼楨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她們在這里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二哥江景行了。她正想叫人去問問二哥近來是否有空,奶娘聽了便笑道:“我的姑娘,您還不知道呢?二少如今可沒這閑工夫,他正和劉公子一樣,叫三爺拘著了,一日里有七八個時辰都在書房呢?!?/br> “爹爹突然拘著二哥做什么?”江曼楨確實不知道,這段日子甚少碰見二哥,還以為他是外頭的事忙著。沒成想是竟是被她父親給拴著了,不由奇怪道,“二哥不是還管著幾個鋪子嗎,生意也不用照看了?” 奶娘搖搖頭,主子們總有他們的打算,不過她倒覺得這不是什么壞事,主子去世得早,沒給姑娘生個兄弟幫襯著,那兩個生了兒子的姨娘可沒存著什么好心思,她們的兒子怕是指望不上,好在主子在世之時,同二太太就處得還不錯,這兩年姑娘又同二少日漸親近,依著兩房的關系,姑娘日后出了門,也能指望二少撐一撐腰了,所以,二少若能早日出息,對他們家姑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缺那幾個小錢,倒不如用心讀書來得要緊?!蹦棠飻堉鼧E的肩,滿眼笑意,“不過奴婢瞧著三爺如今對二少的嚴厲,想來二少也要同劉公子一般,準備考科舉了?!?/br> “是嗎?”江曼楨也有些興趣,問道,“爹爹是何時開始拘著二哥的?過年的時候他都沒怎么管二哥呢?!?/br> “前幾個月開始的?!蹦棠镄Φ玫嗡宦?,沒有告訴她家姑娘,就是剛過完年那段時日,府中流言四起,都擔心京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大概過了一個月,京里的信便來得少了,二少也開始跟著三爺讀書,不再管外頭的事了。 奶娘現在想想,還是覺得這種變化同侯府脫不開干系,只是她先前便警告底下的人,不許在姑娘院子里嚼舌根,叫姑娘聽了徒增煩惱。如今事情都過去了,奶娘覺得更沒必要告訴姑娘。 江曼楨也不是那種自私任性,不顧他人的小公舉,聽到奶娘的話,便點頭道:“也罷,二哥學業要緊,自然不好再打擾他?!?/br> 奶娘又笑道:“姑娘要想出門散心,不如去寺廟拜拜佛祖?這時節酷暑未消,山上還涼快些呢?!?/br> 江曼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采納了奶娘的建議,拉著劉青去燒香拜佛了。 劉青表示,雖然很感謝小伙伴的用心良苦,但她是真的不信佛啊…… 于是連著拜了好幾日的佛祖,連身上都沾滿了佛香的味道,江曼楨卻發現自家小伙伴心情似乎并沒有好轉,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勢了= = 江曼楨當然不知道,由于她的盛情難卻,劉青已經快從假悲傷發展成真郁悶了。 好在江曼楨也沒有一條路走到黑,發現小伙伴心情沒有起色之后,她也不再拉著劉青往寺廟跑了,心里并沒有放棄哄她的打算,江曼楨又去找了江景行,這次是托他幫忙問問京里的好友,能不能捎點新奇些的東西過來,她知道青青最喜歡鼓搗這個。 說起來,江曼楨以往在京里,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為侯府貴女,交際總歸少不了,不說遠的,侯府的姑娘們就不少,姐妹們也幾乎日日在一塊處著,她外祖那兒的表姐妹們對她也常是噓寒問暖,關照有加。 江曼楨以往也覺得同家中姐妹們相處融洽,并無不妥之處,直到來了江州才發現同那些對她噓寒問暖的姐妹們也不過爾爾,旁的不說,她知道二哥遠離江州數年,同京里的那些好友們也沒有斷了來往,每次府里送來家信,都有大哥單獨寫給二哥的信件,還有曹家二哥,五皇子他們,偶爾也會派人送些東西,即便是幾本書,一方硯臺,也證明他們同二哥關系一如往常。 反倒是她,初到江州時多有不便之處,甚是思念府中生活,給她自認交好的姐妹們都送去了書信表達想念之情,卻不想收到回信,上邊只有一些浮于表面的問候。 那些噓寒問暖,江曼楨平日里聽她們親口說出來,心頭暖意微漾,從信紙上看到,卻只覺得一陣冰冷。 此后,江曼楨同過去的那些閨中姐妹只是偶爾有禮尚往來,每到過年過節,奶娘自會替她選好送回京的禮物,類似請求幫忙這種事,她寧愿找二哥托人,都比找她們要來得安心。 江景行聽見meimei的請求,倒沒有推諉,只是頗有些好奇:“又不過年過節,怎么突然想起給青青帶禮物?” 江曼楨知道,二哥同師兄原是知交好友,后來他師兄被爹爹收為弟子,關系更加親近,二哥對青青也向來照料。因此,江曼楨覺得也沒有必要隱瞞他,于是嘆了口氣,頗為擔心的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青青近來心情不大好,我想尋點她喜歡的東西,也好叫她高興高興?!?/br> “心情不好?”江景行不由皺起了眉,那小丫頭最是沒心沒肺,他也不曾聽說劉家最近有什么事,她能有什么心事? 江曼楨搖了搖頭,她性子好,見好友似乎不愿多說,也就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所以到現在還不知道個中緣由。此時看二哥也有幾分擔憂,不由安慰道:“我瞧著青青只是情緒有些低落,不算太難過,想來也不是要緊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