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李基宇一個急剎車止住腳步,我這次有先見之明的立馬收住腳。 他咬牙切齒笑著。 “我住這兒是真的要創作,這房子是因為我沒想著自己能回來京都才決定讓出去的,結果現在回來了,那自然是要收回來。我住我的東廂房,你住你的南廂房,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就行了?還有,我可能沒有講清楚,我對你,”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 “沒有一點兒興趣?!?/br> 說罷還嫌棄的撇撇嘴。 “你也就只是長得像了,你會打架嗎?你會漂亮的哭嗎?秋水哭起來可漂亮了,梨花帶雨的,再看看你,你剛那哭相簡直丑的慘絕人寰,平時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以后一個院兒里了盡量避免讓我能直接看到你,可以么?” 我突然發現,李基宇這張嘴,我是說不過的。 當一個特別漂亮的人嫌棄你的丑的時候,你的內心也就只剩下一個答案,那就是自己丑。 他簡直把我的自尊心打擊的七零八落,好在他這么說,我覺得危險警報解除了一半兒,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我跟你說啊,我媽要是跟你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了,你千萬??!不能答應?!?/br> 這是我對他說的最鄭重的一句話了。 李基宇倒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我說你們娘倆兒是不是殺人逃難來的?” 這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的! 我才橫他一眼,他就給了我腦袋上一巴掌。 “既然不是那你干什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沒什么也要變成有什么了。你放心,我對你們家那點兒事沒有什么興趣,你媽要是有什么事兒來找我我也不會瞞著你,行了么?” 行了,行了。 李基宇正式搬進來了,就在當天下午,他的經紀人,也就是陳晨,帶著大包小旦正式入駐東廂房,搬來了很多樂器,我覺得以后大概要在他不斷的試音中度過一段兒時間了。 陳晨見我還笑著打招呼,說李基宇回國時間不久,住這兒修身養性他也放心。 我干笑著進屋找我媽去了。 我那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媽,大概是意識到今天自己做了多么任性大膽的事情,這回兒正在廚房里擺弄下午吃的東西。 我靠廚房門口瞧著她削土豆兒,這次是真的沒打算幫她,扯起半邊唇角冷笑。 “不走了,你滿意了嗎?” 我媽自然是特別滿意的,還沖我挺羞赧的笑了一下。 “對不起啊真心,給你添麻煩了,mama希望你理解一下mama,對了,剛才弄在外面的東西,我已經都擦干凈了,你不要生氣了,我也答應你,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好嗎?我想了想,近段兒時間只能靠你養家,橫豎我也沒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以后這做飯打掃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你要做什么盡管去做,平時還是得多熟悉熟悉京都,想辦法立足才是主要的?!?/br> ☆、第184章 好久不見,我還挺想你的 京都的工作很難找,簡單講,人家大中小型企業用人吧,需要有高等學府學歷,在這邊兒簡直就是海龜遍地跑,研究生太普通,博士一抓都一大把,像我這樣兒的,自然被踢來踢去,反正最終都不要我。 高不成,低,我不愿意就。 我捏著手機站在陌生的街頭,一時間有些惶惶然,巨大的危機感席卷了我,好像我除了我媽的那一個億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更嚴重,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萬一我走上了我媽的路子可怎么辦;別說,就我媽最近天天給我灌輸的女人不用有工作,要充分調動自己年輕貌美的資本吃這碗青春飯云云…… 這要不是我親媽我一分鐘能翻臉八百次,但也就是因為是我媽所以我一分鐘能原諒她八百次。 可是再有骨氣的人,在赤、裸沉重的現實面前,誰又能保證自己一直可以頂天立地挺直了脊梁無愧于心? 我覺得很難,站在京都熙熙攘攘的街頭,我覺得我不屬于這里,這里也不屬于我,我沒由來的排斥厭惡這里,我覺得難受很難受。 好像自己是被遺棄的那一個。 倘若我能找回來我從前的記憶也好,可偏偏沒有了,我仿佛沒有過青春慕艾,一下子就跳轉到了成年人的角色之中,就好像一出生一睜眼睛就長了這么大,就不得不步入社會。 這樣的我,活的很傷感。 就在我陷入巨大茫然失落情緒之中的時候,包兒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我接上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好聽的男音。 “喂您好,請問是吳真心小姐嗎?” 我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確定是陌生號碼,眉頭微微蹙起,染上些許警惕。 “是,請問您是?” “哦,是這樣的,我是「神華」集團外務部的部長,能麻煩您來一下我們公司嗎?是這樣的,根據開元中介公司給我們提供的消息,這一次是他們公司職員惡意售樓,攜款潛逃,經過我們上報,公司高管認為這次事件您是受害者,也是善意取得第三人,所以首先,違約金我們不能收李先生的,其次就房屋,還要跟現任房主,也就是您再商量商量,不影響您的使用權,但具體細節面談為好,不知您方便過來一趟嗎?或者您告訴我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您也行?!?/br> 我聽出來了,他們還沒有放棄對房屋的計劃,其實這也在清理之中,沒道理人家這么大一公司改造要繞過我們一家,給人家搞得不倫不類還挺破壞畫風的。 萬事就是談為主,國與國之間尚且如此,又何況人和人。 他們姿態已經放的這么低,說明接下來要談的部分應該對我的利益并沒有多大損害,他們也提到了,我是受害人。 心思一轉,我明白過來,當即答應。 “不用,您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br> 對方便抱了地址,我直接去了「神華」總部。 這一去,我還有個想法,是把李基宇簽了字的支票拿回來。 「神華」的大樓高聳入云,當然了,今天天氣好沒有云,這所建筑就有一種氣勢雄渾的感覺。 我進去,前臺小姐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好像已經判定了什么一樣,微笑的跟我說,“請您乘左手邊vip電梯上26層辦公室?!?/br> 我以為她會告訴具體找誰,但是顯然對方已經說完了,笑瞇瞇的擺出恭送的表情。 算了,上去再看吧。 我拿過她手中的卡進了vip電梯,這座電梯的啟動是要刷卡的。 二十六層,電梯打開,我踏出去,發現這一層特別安靜。 左邊寫著會議室,但是門鎖著,透明落地玻璃看進去,里面空無一人,于是我選擇了右邊房間。 右邊是似乎是同樣布局的玻璃墻面,我看過去,門開著,我快步走了過去。 門是開著的,但是我還是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請進?!?/br> 里面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 走進去才發現這是嵌套式的房間,玻璃墻體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正常的水泥墻體,玻璃墻體對應著小型會客室樣式的房間,整個房間都被陽光所鋪滿,暖烘烘的感覺撲面而來。 里間不知道什么樣子,等我的人就坐在外面,見我來了,還斟上了熱茶。 滾滾茶水自茶壺中傾瀉而出,冒出屢屢清香。 “請坐真心小姐,我們見過面了?!?/br> 他站起來,擺出請的手勢。 “我是「神華」集團外務部部長李耀輝,想跟您談談貓兒巷四合院的開發問題?!?/br> 我一笑,先誠懇感謝他愿意請我來談,接著話鋒一轉。 “既然是談問題,應該不是強制讓我們都搬出去吧?” 如果他說是,那我立馬起身就走。 原因很簡單,我和李基宇已經達成了一個簡單的平衡狀態,他開出去的支票說不轉讓了,就沒有我再拿回去招呼人家搬家的道理。希望「神華」不是想從我這里尋找突破口。 再者,根據現在的情況,我還真的不能和李基宇分家啊,起碼這樣還能混一月一萬塊的房租。 根據這幾天心酸的找工作經歷,我已經意識到了一個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如果沒有李基宇,我估摸只能吃那一個億的老本兒了。但是這錢不到萬不得已花得嗎?一個億的贓款??!我沒法看著我媽進局子,就只能過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但是這錢還得存著,萬一被人家抓到了,我們還是要還給國家的。 這意味著我最近得順著李基宇的毛啊,想到又平添了一些郁悶,但又慶幸自己有這么一張臉,可以在這地方又得到了庇護。 果然部長清風拂面似的一笑。 “要是讓您強制搬出去,又有什么談的誠意可言呢?您的情況我們如實上報給高層了,高層的處理意見是,房子的使用權在您,所有權也在您,但是煩請您授予我們開發權?!?/br> 說著,將一份文件遞到了我的面前。 “這份文件里詳細介紹了我們的開放方案,從保護傳統建筑的角度出發,以商業盈利為落腳點,讓您見笑了,我們畢竟是生意人。貓兒巷打算被我們改造成傳統民宿,對年久失修部分加以修繕,給建筑重新著色。我們希望在這個過程中您能配合我們工作人員的工作,我們的工作人員將對您家進行免費的修繕處理,這樣變成保持所有建筑在風格上的統一。您覺得可以嗎?” 說罷,扶了扶眼鏡,看著我,蠻審慎的樣子,人挺溫和。 我敲了敲方案,其實不太感興趣,就是裝裝樣子表示認真嘛,其實心里已經樂開了,我當然聽懂了他意思了,就是我繼續住了,他們免費修繕一下,和人家營業的院子保持同樣風格就好了。 這我有什么不答應的?但是面子上還不能表現的太過,于是問他。 “那之前李基宇開的支票?!?/br> “支票自然是要還給您的?!?/br> 他說著,又抽出一份心的協議書,遞到了我的面前。 “請您過目,如果沒有什么異議了,請在上面簽字?!?/br> 就算是我再怕麻煩,這東西也得認真看看,協議簡單,條目清晰,將「神華」歸還支票這一項都列了進去,,沒有任何不利于我這邊的條約,我自己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還磨嘰什么呀,干脆利落簽了字,抬眼笑的挺羞赧。 “那個,其實我很感謝你們這么體諒我的處境,這樣吧,房屋修繕費你們到時候計算出來,我會付給你們的。真的特別感謝?!?/br> 我站起來鞠個躬。 對方也站起來,擺擺手。 “真心小姐客氣了,這件事兒也不是我們決定的,是高管商量出來的結果,「神華」一向如此,怎么說呢,貫徹落實以人為本的辦公理念吧,您無需客氣,也不用放在心上,您能同意和周邊一體化我們也很感激?!?/br> 說著他又指著沙發。 “您請再坐一會兒,我去給您拿支票,稍等?!?/br> 我只好重新又坐下,滿心覺得不好意思,低著頭打算給李基宇發條短信告訴他這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一千萬,不對,還有違約金,這么大數目的錢回來了啊,我覺得我激動的話都說不好了,工作暫時沒著落也就不當回事情了。 可才低下頭又覺得不對勁,怎么一瞬間房間的光線就暗了下來,我第一反應是扭頭看窗外,是不是陰天了。 結果轉臉,我發現是玻璃變成黑色的了,外面的太陽似乎依舊是那個太陽,不過從我這兒看出去,顏色就有些失真了。再回頭,發現整間房子,所有的落地門窗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的,辦公室的門也自動關上了,紅外線一閃一閃的。 怎么回事? 我丟下文件朝著門口跑去,試圖弄開那扇門,但是門紋絲不動。 身后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