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然后我簡單的把來龍去脈跟我媽說了一下,末了加上一句。 “所以媽,你還是誠實告訴我,我和周淼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吧,我真的喜歡他這種人?我告訴你我現在一點都不心痛,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還很開心,如果我真喜歡他的話,這心情正常嗎?” 這心情真他媽的正常嗎? 我的內心在爆粗,今兒個要是我媽再說什么敷衍我的話,我就要暴走了,我一定不會相信她是我親媽。 電話那段果然沉默了一瞬。 “正常?!?/br> 我媽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和周淼是我讓我的男人托人介紹認識的,你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可就一點,可能你媽當年名字給你起錯了,你叫吳真心,吳真心吳真心,沒有真心,男人上趕著討好你你也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我總以為這次失憶了你會好一點兒,結果怎么還他媽這么個狗德行?。?!” 我:…… 親媽,堅定無疑。 “你和周淼雖然確定了戀愛關系,那是因為你突然想結個婚試試,周家各方面都不錯,本來打算就是等周淼在江陵發展好了就辦事兒的,結果誰知道你中途出了事故,然后你們這戀愛談的就越沒譜兒了……” 臨了我媽嘆一口氣,加上一句。 “那你覺得行不行?不行踹了我再讓人給你重新介紹一個,我家閨女的樣子,就是今天找對象明天說結婚都沒有問題的?!?/br> 我不知道我媽這是誰給的勇氣說出這種話的,梁靜茹么? 總之我這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別別別千萬別,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結婚。行了我們的事情我看著辦吧,你早給我說實話多好,哪里還有這些麻煩?!?/br> 我一邊吐槽我媽一邊收線,臨結束讓她少喝酒少抽煙早點回家,但是卻被冠以了嫉妒她尋歡作樂的罪名。 我……我這個女兒當的真的是很心累啊。 收了線我想我應該回家了,風大雨大,夜色又如潑墨一般濃重,我除了家之外沒有任何的歸屬感,在這個城市,只覺得陌生的歡喜。 站起來的時候有點猛,一時暈眩的晃了晃,然后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扶住了,我的胳膊暴露在外面,皮膚一片冰涼,但是他握住我的手干燥而火熱。 天氣我是喜歡溫涼的雨天,但是人我卻會被火熱有力的吸引,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抬頭去看,發現竟然是剛才在走廊里擦身而過的陌生人。 沒記錯的話,服務生叫他莊先生。 莊先生,裝先生?想到這里不禁覺得有趣,于是翹起唇角不由短笑一聲。 “謝謝?!?/br> 我禮貌道謝,試圖把自己的手腕兒從他手里抽回來。 不過這位莊先生并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手上力道很大,雖然不至于弄疼我,但是卻讓人體會到他從心底不愿放手的感覺。 莊年華的眼眸浩瀚如星海,一雙桃花眼在雨夜下顯得鋒銳,飽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巨大情緒,盡力控制出自己清光緒的外露,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問道。 “你是誰?” 你是誰?我把他的話在嘴巴里過了一遍,雖然他此刻的表情有些深沉的讓人覺得窒息壓抑,但是從我心底的感情來說,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排斥抗拒,甚至隱隱覺得他一定是有原因才這樣失態的。 于是我也先不掙扎,聲音清亮柔軟。 “你是問我叫什么吧,我叫吳真心,口天吳,不是真的沒真心?!?/br> 想到我媽剛才電話里說的話,我自己還順帶打了個趣。 只是這在對方的眼中未必有趣,這比我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抿著唇,放開我沉默的后退,只是盯著我看,似乎在思考著些什么。 我雖然很想告訴他先生你失態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沖他一笑,轉身撐起傘走進了雨里。 我家mama對傘的品味是,嗯,大黑傘,我覺得我小時候一定為她這種眼光哭過,但是現在我挺喜歡的,男士黑傘又大又寬敞,還顯得神秘。 往前走了兩步我招到一輛的士,回頭一看,見那男人也站進了雨幕里,只不過好像是隱忍著克制著些什么,只遠遠看著我,并沒有再跟上來。 見我轉身,也絲毫沒有躲閃,一雙銳利的眼睛對上的我視線,我看不清他的眼眸下涌動著什么情緒。 “師傅您稍等我一下,我就回來?!?/br> 跟的士司機招呼了一聲,我轉身踩著雨小跑到他面前。 “我是不是長得很像你認識的人?” 否則不至于這么失態。 我當然沒有自戀到這個男人對我一見鐘情的地步,他的眼神里鐫刻著撕心裂肺的傷痛,他雖然不說話,但是一個表情就能出賣我這張臉帶給他的震動。 我沒想到的是,不止是我的臉,我的聲音我的笑容我的一舉一動都帶給他千萬倍的震動。 一年多了,他不是沒有找過相似的人,或許眉眼或許口鼻,也有形似百分之七八十的姑娘,但是不管哪一種,都少了秋水身上的神韻。 她的人如其名,勝似一剪秋水,一襲小腰不堪一握,沒有她的四百天里他無數次的后悔從前情竇初開不懂憐惜,一次次的催花折綠;她的聲音婉轉動聽,柔軟又清亮,單單是聽著都能讓堂堂七尺男兒酥了骨頭,就算是哭都哭的讓人百聽不厭。 多少個夜里他都夢見她對著自己撒嬌對著自己笑語在自己的身下婉轉承歡。 他敗了,他想過找替代品來解決思念的傷痛,但每次都只看那些女人一眼就失了興趣,找人終于無疾而終。 可是誰能想到,在中州,竟然就有這樣一個一模一樣的女人,不僅僅是容貌,就連聲音身形都是百分之百的還原了記憶里的那個人,他親眼看著她入葬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句這個女人是誰,巨大的感情在他的眼里心里胸腔里不停的翻滾,他莊年華第三次流眼淚,竟然是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卻和她完全一樣的女人。 我當然沒有發覺莊先生落淚了,雨這么大,我見他穿著襯衫顯得單薄,這才折身回來的,他不回答我也不介意,統不過就是我見到了天底下失意人中的一個罷了,看他樣子清貴非凡,希望他早點擁有開心的人生吧。 我把傘塞進了他的手里。 “希望你能好起來,中州天氣多雨,你要是想心情好,還是不要常呆在這里?!?/br> 說完我就轉身朝著出租車跑了去,那邊已經在不停的按喇叭了,我鉆進車里,“師傅去麗子園?!?/br> = 莊年華舉著傘默默閉上了眼睛,因為黑傘的遮擋路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倒是身后早就出來的秦家兩兄弟把這一幕又落在了眼里,這小姑娘好巧不巧竟然又出現了,招呼來手下叫他們去悄悄查一下店里的監控記錄,看看都是跟誰來的,好作排查。 他們倆能想到的,李想自然先一步就去做了,早前莊年華在走廊碰到她的時候,聽見那表白的話,路過的時候雖然笑著,但是經過以后面色就冷凝了下來。 李想停好車上來的時候,他就讓李想去查了,順利的話,今晚就會有消息。 對于秦家兩兄弟來說,能攻略莊年華這塊鐵板的就是這個女孩子了。 先前他們也叫了許多年輕女孩兒來來陪酒,長相就是時下流行的,反正小野貓小辣椒小白兔不同風格的都找來了,可是莊總竟然全無反應,哪怕各色美女環繞在他身邊,他也無波無瀾,正兒八經的說事情。 話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們這些陪客在說笑。 他身上自帶殺伐氣息,表露出不喜歡女人靠的太近的表情以后,兩兄弟就連忙給那些姑娘們使眼色,這為了給他接風洗塵的小小一聚才圓滿落幕,不帶一點兒桃色。 雖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但兩兄弟這才明白了,莊少總不僅是難過美人關,而且還是情有獨鐘的類型。 所以現在,只要抓到那把破解莊年華的鑰匙,就好了。 而已經快到家的我絲毫不知道,我的危機正在來臨。 ☆、第147章 我會打電話舉報 我回家的時候意料之中的,我家一片漆黑,和別人家的燈光從一樓蔓延到二樓形成鮮明對比。 進門也沒有開燈,夜色不到不能視物的地步,我換了鞋子先去餐臺旁邊到了一杯冷水,一口氣喝到底好像才緩解了從剛才見過那個男人以后心底燃氣的燥熱,我有沒有真心我不知道,但我是有心的,我想告訴我媽我被某個陌生的神秘異性給吸引了,但是想想又作罷,我媽那么八卦,萬一托關系找遍中州也要給我做媒牽線什么的怎么辦。 以及我也有一種感覺,那個人估計沒幾個人能高攀的起,我媽認識的那些人估計不夠斤兩。 放下超大號量杯,我轉身進了臥室,先去浴室洗掉了臉上的妝和滿身的疲憊,出來以后也沒有等頭發干,直接就躺床上睡了。 我累了。 清晨如期而至,帶著朦朧的藏藍色基調,手機在我的床頭邊開始震動,我以為是鬧鐘響了,掙扎著翻了個身按掉了,心想著再睡五分鐘吧,抱著這種想法也沒有睜開眼睛,大腦在努力變清醒過來。 但是我的手機再次吵了起來,這一次我終于反應了過來,剛才不是鬧鐘,是來電。 拿起手機一看是大老板的我瞌睡頓時跑了一半兒,我剛剛是掛了老板的電話?? 清了清嗓子趕緊按下接聽鍵。 “真心啊,今兒你就接著休息吧,我給小李子馮佳你們三個都放了,想未來那里應該出了什么事情吧,看廠子簽合約的事情推到明天了,你也不要趕了,今天好好睡個覺?!?/br> 我老板這真是說的婉轉了,什么想未來那邊出了什么事情,明擺著肯定是女上司作妖不想簽這個單子,也不是不想簽這個單子,除非她不想跟周淼再處下去了,估計今天就是使性子要挾的把戲,如果周淼想簽下這個合作,估計就得和我這邊兒斷了。 我也猜周淼一定會答應,他那樣兒的男人嘛,這簡直是顯而易見的一條路。 “謝謝大老板!那我接著睡啦??!” 我一點兒都不掩飾我的開心,其實我們大老板也喜歡女孩子開朗一點兒,平時當我們跟自己女兒似的。 掛了電話我有點兒想我媽,不知道她回來沒有,我翻身下床,蹬蹬蹬跑出去,她的臥室門大開著,衣帽間整整齊齊的,床鋪保持著昨夜無人的痕跡。 真是…… 我不知不覺就生出了點兒小怨念,喝了些水,回頭接著去睡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接近十點,反正有的是時間,我起來洗漱了一番,扎起馬尾帶上圍裙,打算做個溫馨的蛋包飯來饞我的mama了。 結果我的消息發過去猶如石沉大海。 這一點兒都不科學,我媽雖然私生活放蕩了一些,但是對我的消息都是第一時間回復的,尤其我這種省心的女兒平時也沒有什么要打擾她的。 打電話,那邊無人接聽。 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些不安,我終于放下了勺子,擺出來一個警戒的姿勢,從通訊錄里翻出來從前我媽給我的一個她的好姐妹的號碼,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真的打過。 備注是陳姐。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陳姐您好,我是吳琴的女兒,我想問一下我mama給你在一起嗎?或者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我原本不是會繞著彎兒說話的人,尤其現在遇到事情,自然是開門見山,直奔重點。 電話那邊支支吾吾的,“那個是真心吧,老聽你媽說起你?!?/br> 她顧左右而言他,我心中疑惑越大。 怎么說呢,我老覺得她們干的這一行兒是個高危職業,首先都是去伺候有錢人,有錢人包小老婆雖然不稀奇,但就怕人家家里的殺上門兒來,就這一點兒而言,我媽也算是做的極好的了,她只談錢和談笑風生,從不對那些男人寄托真感情,也不會糾纏。 也就是我媽省心這點兒,好多裙下之臣都變成紅顏知己,多年來一直往來,跟老朋友似的。 所以她單身帶著我也能混的風生水起。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一直勸她,這畢竟不是什么正經事情,可我也勸不來。 這會兒我喉嚨發干,“你就說吧陳姐,我媽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