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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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這么難吃的東西, 虧你也入得了口?!?/br> 九御說著目光轉去,看著來來往往的仙人, 露出了明顯的垂涎之色,可陳繹心只讓他吃異魔, 這些仙人體內的仙源,一例不讓他碰, 在野外還好, 在這仙人聚齊的仙鎮堡壘就有些難熬了。 “習慣便好,”陳繹心應了話, 抬起的目光冷了些,如此就讓九御畏縮地安分下來了,他大概在陳繹心手中虐出毛病來了。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九御縮了縮肩膀,語氣郁悶地問了一句陳繹心, 以他和陳繹心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居住在這仙人太多的堡壘里,他難熬,陳繹心只會更難熬。 “去真正的九君殿,”也就是曾經的御虛宮, 那里還有至今未現世的魔淵井。 陳繹心說著又抿了一口酒, 以往他能嘗出酒的味道, 此刻卻是不能, 但這是酒,便是沒有滋味,他便想再喝一喝。 九御的眼睛亮了亮,然后他又皺眉問道, “走過去?” 陳繹心點點頭,又再抿了口酒,而他眼前得到答復的九御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可他再不愿,也無法改變陳繹心的決定,他們這一走是得走千年還是萬年才能走到啊。 有毛??!瘋子!偏偏他還得陪著他瘋…… “那你別半路死了啊……” 九御低不可聞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起身去買陳繹心吩咐他置辦的那些東西。 而九御這話陳繹心的確無法回答,他的命元和魂元在二十年前就開始枯竭了,可他依舊沒有死,聞人離的神晶從進入他胸口開始,就沒為他提供過一絲的神力,恍若死了一般,似乎取出來也無礙,可陳繹心沒敢這么做。 “唉,四十年了,也不知大兄和藺語大哥如何了……” 陳繹心輕輕念叨著,卻是半點不敢去想聞人離會如何。 聞人離神晶里的明光被東方和南宮剝離,在冰極海沉淀為天焰,又自動尋到了他,助他出世,如今他再物歸原主,徹底破除東方和南宮的陰謀,他不后悔,此刻想起依舊不后悔。 可除此外,生氣,難過,思念或者其他,他都不敢想,一想他就真的想要發瘋。 陳繹心的眸光往酒肆的樓梯掃去,一個萬萬沒想到的故人出現在眼前,只是他如今的變化太大,怕是他直言說出身份,眼前的人都不會信。 但那被看的故人也注意到陳繹心的目光,他略微謙遜地一笑,然后走到酒肆僅剩的靠窗位置坐下,叫來了壺酒,獨自品味。 陳繹心收回目光,將酒杯放到桌上,沒再理會他,可這時故人起身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仙友認得在下?” 他的目光落在陳繹心身上,他身體樣貌被那斗篷遮得嚴實,除了下巴和唇,他看不到完整的五官。 他此刻端詳,覺得陳繹心給他的感覺完全陌生,可方才那道視線又不讓他認為自己感覺錯了。 “不認識,”陳繹心回了話,若凌飛和九御在,定然覺得難得無比,他們相伴走過四十多年,陳繹心開口的次數少之又少,或有和陳繹心搭訕的人,基本沒被理過。 可此時,他卻回了眼前故人的話,只因為他來自太玄,來自他魂牽夢縈,念念不忘的太玄,他是韓子川,一個陳繹心曾經不喜歡,現在依舊不喜歡的人。 但韓子川離開太玄,只怕是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奇遇,才能在這千年許的時間內,從一化神修士成長為九品仙王。 “在下韓子川,相逢即是緣,這一杯敬仙友,”韓子川沒再多追究,他敬了酒,見陳繹心不再愿意搭理他,他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隨后九御回來,他和陳繹心二人便離開了這臨時落腳的酒肆里。 “那是誰?一直在偷偷看你,可要我去吃了他?”九御跟著陳繹心身后,低聲嘀咕了一句,同時很期待陳繹心讓他這么做。 陳繹心沒應九御這話,他翻看著九御買回來的東西,取出他要用的在手中擺弄,便直接往堡壘仙鎮外走去。 這時原本正常熱鬧的街道突然喧囂起來,卻是因為一則從仙界傳來的消息。 “了不得了,囚界和上界的通道已經打通,那些罪仙的后人要打上來了!” 聽到這話的陳繹心腳步一頓,卻又低下頭,繼續拉了拉帽檐,然后目不斜視地徹底離了仙鎮。 九御又回頭幾次,大致曉得陳繹心的態度,卻還是忍不住往他身上多打量,可他們走出三日了,陳繹心都沒露出半點他想看到神色。 “再不久,他應該就到虛天戰場來了,你還這般慢悠悠地走去?” 九御以為現在陳繹心就可以找個舒服點兒的地方,等著聞人離來找他。 陳繹心腳步停下,他轉過身來,抬臉看著九御,然后又再走近一步,他手中編織了三日的黑繩就這般飛出,然后系到九御左手腕上。 如此他才回身繼續杵著石杖前行,“今日開始,你也不能再用神力了?!?/br> 那黑繩就是用來束縛住九御用的,可憐他在仙鎮里按陳繹心要求找了那么久,最后卻是用來對付他自己的,九御一口血嘔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可顯然,陳繹心不放他走,他有自己的原因,暫時也不會離開,再憋屈他還得跟著,順便給當牛做馬,還有很大被陳繹心氣死的風險。 “你用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你我二人神力全無,隨便來個妖魔鬼怪都要死?!标惱[心自己封印了四十多年的神力不說,現在還把他也一起封印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種封印,陳繹心完全杜絕了東方和南宮找到他的可能?,F在他將九御封印了,卻是為了避免聞人離通過九御太早找到他們。 不是他不想讓聞人離找到,而是還不能,四十年他們都忍了,就不怕再多忍些時候。 當然,陳繹心也早做好聞人離完全被他折騰黑化的準備了。大概還是會很生氣吧…… 九御叫囂著不能接受,不能相信,可他身體已經開始縮水了,一直變成了七八歲孩童才停下,他高大威猛霸氣的模樣全沒了。 這些年,有陳繹心在跟前,九御化形自然不敢再化成聞人離的模樣,而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種個體,在上界待過那些年,九御的審美還是有的,化形的模樣不算難看。 可現在他變成了一個從頭發黑到腳丫子的黑乎乎瓜娃子,天色再暗下些,只怕都看不到他模樣了。 “啊啊啊……” 他在陳繹心身前大叫,像一個討不找糖吃卻鬧個不停的熊孩子,九御也不想這樣,可他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露出自己勉強還算尖銳的牙齒,就想去咬陳繹心,可他張開嘴還未碰到陳繹心,就被一股無形的能量彈開,他滿口還算潔白的牙齒,流了血不說,還掉了一顆。 這下子,九御真的要想哭了,可陳繹心依舊不搭理他,更似聽不到他的哭聲,他尋了地方坐著,等九御接受現實,也等他們這一路同行的“保鏢”到來。 那人并沒有讓陳繹心等太久,在黑色微微暗的時候,他就自行現身了,卻是在酒肆里偶遇過,又自己偷偷跟了一路的韓子川,“看來仙友像是在等我?!?/br> 陳繹心輕輕點了點頭,“是,也不是?!?/br> 韓子川眉梢微挑,順便掃了一眼黑娃娃九御,完全沒把他和早前在酒樓里和陳繹心同行的男人聯系在一起,他雖在后面跟著,可也算謹慎,并不敢用仙識查看細節。 “仙友的同伴呢?”韓子川問的是陳繹心,恍然明白過來的九御就又想齜牙了,可他猛地想起他掉了門牙,略為凄慘地捂住嘴,不再說話。 而這時陳繹心也沒回話,氣氛就這般尷尬了下來,又繼續尷尬無言了一夜。 天色一亮,陳繹心和九御繼續上路,韓子川也跟了上來,按照他的說法是他們眼下還順路,等不順路的時候再分開走。 而這一走是近百年的時間,荒地焦土綿延,前行的路似乎沒有盡頭,而韓子川也從陳繹心那里得到了他另一個名字,卿容,那是聞人離和卿若曾經給他記在神譜上名字。 從昨日開始,他們騎上虛天戰場獨有的荒獸前行,卻是因為陳繹心的身體在一年前開始日漸虛弱,堅持了一年,還不見好,他就只能尋找代步荒獸。 不過他的虛弱,九御和韓子川都沒有感覺,陳繹心常年不用神力,黑斗篷不離身,韓子川除知道陳繹心有一頭白發外,他至今不知他真正的模樣。 而他也完全將陳繹心,和他心中曾經有過的那點懷疑拋開來了,他想啊,陳繹心和聞人離在太玄,如今聽消息又攻到了上界,怎可能和他在這無邊的荒地走上百年的時間呢。 “卿容上仙要到戰場深處尋找什么?” 韓子川偏頭問向了陳繹心,換上了這荒獸,速度快了百倍不止,至多十年,他們必然抵達虛天戰場深處的邊緣,這個話題也該適時拿出討論討論了。 “續命之法,”陳繹心回了韓子川的話,同時他稍稍伏低身體,手在荒獸的腦袋上揉了揉,讓它不用那般害怕,他如今在控制饑餓感方面,已經算有經驗的了。 韓子川原本還想多問,眼前的場景讓他莫名不想再多去探究。 陳繹心絕大多數的時候都冷得讓他覺得,他不像是個人,更不像神仙,可也有如眼前這般時候,這種偶現的溫柔,讓他覺得美好,又覺得困惑。 “你呢,你找什么去?” 九御插話,一樣安撫了一下荒獸,他身下的荒獸腿軟的程度之比陳繹心身下的那只好一些些,但他看不得這韓子川沒話找話,總想和陳繹心攀聊的模樣。 韓子川聞言對九御的敵意基本可以無視了,他看向前方落日的方向,低語道,“真我?!?/br> 陳繹心對韓子川過于玄奧的話,不做評價,九御卻是猛翻一個白眼給韓子川看。 這似乎能說很久的話題,三倆句話就過去了,他們有了荒獸,日夜兼程前行,九年后,在一條黑水河前,他們放走了荒獸,又改成了步行。 這黑水河過去就是虛天戰場真正的禁區,也是仙界有為仙君們最熱衷最想探索的地方,越危險的地方,機遇越大,似乎一直都是如此,他們也覺得這禁區也該是如此。 當然讓他們這般雄心壯志,卻是因為這一百五十多年來,異魔成長的速度明顯不如過去,上界的勝利似乎是未來不久的事情,自覺有遠見的就想著怎么瓜分虛天戰場上的寶物了。 這禁區就這般落到了他們的眼中,往這邊趕來的仙君仙王越來越多,甚至仙帝也有出沒過。 陳繹心,韓子川,九御坐在一艘木筏仙船上,聽那船家娓娓道來,他們無一人搭話,船家的興致依舊不減,倒也讓他們知道更多些外界的消息。 “異魔大軍退去,這虛天戰場估計還得熱鬧上千年萬年,我有行船生意有的長久,三位仙人日后記得再關照老朽?!?/br> 沒人應話,倒是九御“嘿嘿嘿”地笑個不停,同時又悄悄地瞪了陳繹心一眼。 異魔勢弱絕大部分原因都在陳繹心身上,他將聞人離的神心封鎖在自己體內,虛源沒了它的助益,它衍生的異魔自然是就勢弱了。 這只怕也是陳繹心不愿現身的原因之一,否則他一回到聞人離身邊,以他們二人的感情,聞人離怕不能看陳繹心繼續這般虛弱下去。 九御有感覺,這種情況不會長久,陳繹心不是被東方和南宮找到,就是被聞人離找到,而這兩方都不可能放任陳繹心繼續這般對自己胡來。 但他確定這種想法的同時,也還有一定保留,那就是他看不透陳繹心的打算,他花費一百多年的時間,先找了父神,又再來到這里,絕對還有打算,他不知道的打算。 又是韓子川付了錢,可他付完錢,并沒有和往日一樣走在前頭開路,他停下等陳繹心和九御上前,他才開口道,“卿容上仙,這里開始,我們怕不能同行了?!?/br> 陳繹心似乎早看出來了,他對韓子川點了點頭,然后他丟了一個黑色布袋給韓子川,只給他簡單的兩個字,“報酬?!?/br> 話落,他側過身從韓子川身旁走過,九御吊兒郎當地跟上,一樣沒多看韓子川。 韓子川和曾經跟在他們身邊時間一樣不短的凌飛不同,這一點便是九御也能明白,所以在還能算用所謂“報酬”清楚的時候,還是算清楚的好。 人情不欠,日后該如何是如何,對韓子川,對陳繹心來說都好。 韓子川打開布袋,里面是一路他們百多年的收獲,陳繹心只怕一點沒留全給他了,用這些上界都難得一見的寶貝當報酬,的確是夠了的。 他目送陳繹心和九御的身影完全不見,他才自己繼續上路。 “便是我們用不上那些,也還能當誘餌,釣一些仙源用,你怎么全給他了……”九御說著神色略有郁悶,那里面也有他出力啊。 “還有,這個,這個什么時候給我解開!” 九御揪了揪他手上的黑繩,這些年他一有空就在琢磨怎么解開這黑繩,可這就長他身體上似的,他各種法子都試過了,都拿它沒辦法。 這些法子里,還包括把自己的手給砍下來,可砍下的手一旦失去生機,這黑繩就會自動系到他的左手,左手再砍了,就跑腳踝上,除非陳繹心給他解,他自己是沒辦法弄掉的。 九御話落下,他手上的繩子就這般斷了,然后化成一道黑煙散了個干凈。 “你也走吧?!?/br> 陳繹心扶住了一棵老樹,依靠著慢慢坐了下來,然后對九御這般不冷不淡地道。 九御被陳繹心折磨的那些年,是有想過一走了之的時候,現在陳繹心真的將繩子給解了,還直言讓他走,他突然就心慌了。 “丫的,你讓我走,我就走啊,我不走?!?/br> 還沒想起可以變回成人模樣的黑娃子九御疾步過來蹲到陳繹心面前,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陳繹心,恍若他是個拋棄妻子的負心漢,可氣死他了。 “不走,就再系上,”陳繹心輕輕喘了口氣,然后頭也不抬地道。 九御聞言愣怔片刻,仔細琢磨起陳繹心當時都讓他找了什么材料,他又才從他這些年私藏的家當中,給陳繹心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