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承蒙官家看重,臣定當盡心竭力。韓嘉彥應承下來。 官家哈哈一笑:還有一件事你也得盡心竭力啊,朕還想早些時日見到小外甥呢。到時候你可別讓朕搶了先,jiejie家的孩子比弟弟家的還小,這就別扭了。 韓嘉彥一時漲紅了臉,沒想到即趙櫻泓之后,她也被催生了。 她轉移話題:不知官家近些時日與皇后娘娘相處得如何? 官家神色一凝,他知道姐夫這是在點自己呢。庶子若是比嫡子出生得早,他也得被朝中那些老古板們說教。他無奈一笑,道: 攸棠是個好女子,朕這些時日都宿在她宮中。你放心,你與jiejie教我,我不會不聽的。你說得很對,要平衡,要藏鋒,眼下還未到我可以使性子的時候。 韓嘉彥揖手一禮,心中欣慰。 趙櫻泓領著孟皇后與趙佶在花苑中的暖閣坐下,烤火吃茶,賞景閑談。 趙佶顯得心不在焉的,坐不了一會兒就與趙櫻泓打招呼,要去外頭轉一轉。趙櫻泓應允了,于是他一溜煙地躥了出去。 孟攸棠飲下一盞茶,望著牖窗外鉛灰色的天際,道了聲:近兩日寒徹得緊,似是要下雪了。 趙櫻泓攏袖,拾起一旁的茶杓,自茶壺中舀起一勺來,為她添茶。 皇后娘娘身子可好? 多謝jiejie關懷,攸棠身子尚可。 官家是個明理的人,也知分寸。只是他終究還年輕,有做錯的地方,還望您海涵。趙櫻泓溫聲道。 孟攸棠一時動容,她一直想要和長公主交好,奈何尋不到機會。如今終于私下見面,長公主真是讓她如沐春風。 攸棠哪里敢責備官家,是我自己還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才惹得官家不喜。她垂首道。 攸棠咱們這私下里,也不以那對外的身份相稱了。我說些體己話,你莫怪。你這性子實在溫吞,本不該入宮的。我與官家的娘親朱太妃,與你的性子幾乎無差,這么多年下來,過得十分辛苦。 官家自幼目睹母親在宮中受人欺負,他是不喜歡女人太過溫順,不知爭取的。但他也不喜歡女人過于強勢,訓誡教導于他。我此前于他起爭執,就是教訓。攸棠,你是個聰明姑娘,我想你一定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為后者,母儀天下,你的世界也并不是只有那一隅宮廷,你當將眼光放到全天下才是。 孟攸棠仔細聽完她這番話,沉默了半晌,起身揖手道:多謝jiejie教誨,攸棠記住了。 我也非是要教你甚么,只是希望你以天下為重,輔佐官家治理好天下。這是我與官家自幼懷抱著的理想。如今我已出嫁,與官家終究要漸行漸遠。一切,就拜托你了。趙櫻泓鄭重道。 jiejie放心,攸棠記住了。 話分兩頭,出了暖閣的趙佶急匆匆地返回前堂西花廳所在,他要見李師師。他不過離了她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然坐立難安,滿心全是她方才在堂上的模樣。那梨花帶雨的飲泣,真好比西子捧心,使他如癡如醉。 剛來到西花廳外,就聽見堂內的交談聲: 阿叔,當年咱們家當真是被張定遠陷害的嗎?是李師師的聲音,趙佶眼睛亮了。 是。大哥他根本就不曾涉案,染坊的賬目一早就被張定遠做了手腳,那個賬房先生有問題,是張定遠陷害我們家。我們這就被推出去頂罪了。案發前一夜,有人來通知大哥,大哥教我逃,我不敢逗留,當夜就跑了。王辰回道。 那您還記得當年在太學畫院之中,有一位畫師,名叫李玄的嗎?李師師繼續追問。 李玄?趙佶挑眉,他好像對這個名字有一絲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在某個畫譜中見過。 花廳內一時沉默,不知發生了甚么。過了片刻,李師師又道: 您別害怕,關于這個李玄,駙馬都尉一直在查,已經大體上知道此人的過去了。眼下詢問您,就是想多知道一些關于她的事。侄女兒與駙馬都尉交好,且與這位李玄也多多少少牽扯了一些關系,所以掛懷不已,想弄清楚當年的事。 王辰終于開口了:我何止記得她,她曾經是我最好的兄弟,但后來我發現她竟然是個女子。且她還有一個雙胞胎jiejie,莫名其妙淹死了。她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只是我也沒有去挖掘,當時家中正好出了變故,我不得不逃走。這一別十多年了,我早就沒了她的音訊。 當年究竟是誰去家中報信,讓您能夠提前逃走的?李師師追問道。 不知道,這件事至今是個謎。那是個蒙面人,當時開門的是我大哥,他給我大哥塞了一封信,說了一句你家案發了,早做準備,然后便就走了。他身上有功夫,我大哥根本追不上。那封信是張定遠寫給御史臺的揭發信,我們也不知道那蒙面人是怎么將這封信搞到手的。 李師師道:這聽上去,很像是李玄的作風。 李玄竟還有這等本事?那蒙面人說話的聲音,分明是個男子。 李玄身上有很多絕技,她能夠偽裝成任何人,變嗓成男音絲毫不費勁。她身上還有不弱的功夫,同時精通毒藥。李師師解釋道。@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