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入門時遭到了阻攔,她亮出皇城司令牌,通報后,立刻便有一位今夜值守的吏員從里面匆匆而出,見禮道: 韓都尉,您可算來了。今夜發生的這起案子,可真是攪得我們不得安寧。 @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誰在鬧事,難道是蔡家人? 可不是嘛,這一來就鬧得不可開交,說蔡香亭在長公主府附近遇害,定然有甚么陰謀。吏員苦著臉道。 怎么回事?我們還沒有派人去通知蔡家人,蔡家人怎么就得到消息了?韓嘉彥問道。 說是有目擊者直接跑到蔡家,告訴了他們這件事。吏員道。 目擊者?哪來的目擊者?一種不妙的預感正盤踞韓嘉彥內心,她感受到事情正在走向失控。 下官也是一頭霧水唉,這大過節的,下官本以為會安然無事呢。吏員擦了把汗道,那目擊者是個在公主府附近開私人妓館的歌妓,說是今夜才與蔡香亭歡好過,絕不會認錯人。歌妓說她睡到一半,發現蔡香亭起身出去了,于是跟著出去,就瞧見了蔡香亭和您府上那位婢女在巷子里起了爭執,那女子用一個冰錐一樣的東西往蔡香亭胸口一扎,蔡香亭就倒地不起了。她說她嚇得立刻跑到蔡家告訴他們這件事。 胡說八道!綠沅被發現時,手里壓根就沒有任何兇器,案發現場也沒有。韓嘉彥眉頭緊蹙,怒意翻涌。 蔡香亭應是死于心臟驟停造成的猝死,驗尸結果出來了嗎? 還在查但,您說這事兒蹊蹺不蹊蹺,那蔡香亭胸口確然有一個針眼,應該就是死因。吏員道。 韓嘉彥立刻往開封府大牢行去,大牢內有冰室,專門用來存放非正常死亡的尸體,此外還有專供仵作驗尸的房間。 她趕到時,剛巧仵作驗尸結束,韓嘉彥立刻上前親自查驗尸體,仵作則在旁匯報道: 目前來看,蔡公子應是遭遇某種銳利尖刺扎入胸腔,尖刺恰好戳中了心包,導致心包破裂猝亡。由于兇器非常尖細,取出后,傷口也未有流血,直接凝血了。 韓嘉彥仔細查看,確認仵作所言全部為事實。 她又問:蔡香亭今晚可行房過? 仵作愣了一下,隨即回道:確然行房過。 那自稱招待了蔡香亭的歌妓,可做了檢查? 查了,女監那里的仆婦負責檢查,那歌妓今夜確實招待過男子。只是也無法確定就是蔡香亭。吏員回道。 韓嘉彥蹙著眉,覺得此事越發詭異。根據小廝的口供,蔡香亭是被小廝騙到那院子里去,見的人也不是甚么歌妓,而是白礬樓的東主張定遠??筛鶕炇Y果,蔡香亭今夜確然與女子行過房,到底是在案發前的哪個時間段他與女子行房了?還是說,小廝又在撒謊? 不,這應當都是事實。只是那小廝并未親眼見到張定遠,他只是看到了張定遠的車駕。也許張定遠并未來,而乘坐在車駕之中的人另有其人,就是那個歌妓? 那歌妓現在何處?我要見一面。她道。 您隨我來。吏員立刻帶著一眾皇城司干探往女監而去。 他們在女監門口見到了坐在條凳之上,披頭散發,裹著一張毯子,滿面惶恐的歌妓。韓嘉彥瞧她容貌,似是有些熟悉,仿佛見過,又仿佛沒有見過。 她瞧著立在自己面前的韓嘉彥,似是有些緊張地低下了頭。 你叫甚么名字?韓嘉彥問。 奴家尹香香。女子回道,聲音婉轉動人,她若非如今這般憔悴可憐的模樣,也合該是個絕色美人。 韓嘉彥注意到身側吏員面露不忍,于是低聲問了一句: 你識得此女? 回都尉,此女乃是繼李師師之后的行首,如今京妓三大行首,她是其中之一。 她可是白礬樓新捧出來的?韓嘉彥又問。她終于隱約想起,她前年科考,曾被一幫同年拉去了白礬樓聽李師師唱曲,在李師師登場之前,似乎就是這個女子在臺上唱曲暖場。 都尉明鑒,確然是白礬樓新捧出來的行首。她名望在外,受很多人追捧。今次這件事,若處理不好,恐很多人會不滿。 韓嘉彥沉吟了下來,眸光銳利地注視著尹香香,良久未語。 第一百四十八章 韓嘉彥搬了一張條凳,坐在尹香香面前,神色平靜地詢問道: 我是皇城司的管勾,我姓韓,今夜發生了甚么事,你可否與我說說? 奴家認識您,您是韓駙馬。尹香香道,您大婚時,我與姐妹們在街邊都瞧見您了,印象很深刻。 我是否是駙馬,與本案無關。我如今接管此案,還請你配合我調查。韓嘉彥溫和道。 您想知道甚么? 我已經問出我的問題了。 可奴家也回答過一遍了。這尹香香似是有些氣性,與韓嘉彥話趕著話,竟起了幾分怒意。 姑娘,你似乎尚未搞清楚情況。眼下是皇城司斷案,你與開封府說了甚么,我皇城司并不予采信。還請你再說一遍。韓嘉彥的態度依舊溫和,但語氣極為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