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
陸錫山提出爭取這些財產,她是知情的。 高考結束,宋傾城有去看望對方。 坐在接待室里,陸錫山和她說:“這些年,爸爸沒為你做過什么,現在要離婚了,我已經這把年紀,以后再賺錢肯定來不及,我會告訴你嬸嬸,我不要公司,只要一些不動產,到時候就歸到你的名下?!?/br> 宋傾城沒想過要和葛文娟母女爭陸家的家產,哪怕她和陸錫山是血親父女,在她告訴陸錫山不要這些財產后,陸錫山卻依舊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這日下午,坐在別墅客廳里,郁明蓉說:“還有你那個堂姐,最近也鬧了點事?!?/br> 不同于男人,女人在八卦消息上總是比較靈通。 郁明蓉提及慕家那小子的時候,宋傾城想到了慕少安,至于陸韻萱,在沈摯訂婚那天,宋傾城收到過對方的短信,不過她當時沒回復。 “慕家那小子女朋友不斷,這些,我也是出事后聽人說的?!?/br> 郁明蓉道:“你那個堂姐和他算一塊長大,換成兩男的,估計能好到穿一條褲子,幾個月前你堂姐離了婚,慕家那小子就一直圍著她轉,上個月的時候,你那堂姐不知怎么被人綁走打了一頓,被找回來就住進慕家小子的公寓里?!?/br> 慕少安雖然喜歡陸韻萱,卻不表示他會守身如玉。 在陸韻萱結婚后,慕少安身邊一直有女朋友,陸韻萱離婚出事,慕少安還沒來得及和現任女友分手,當現任女友在慕少安的住所瞧見陸韻萱,當即大鬧起來,慕少安把人強行拖出公寓,提了要分手。 那女的也是潑辣性格,直接在小區路上嚎啕大哭,引來不少目光,這事也就傳到慕家長輩那里。 被父母問起,慕少安只說那女的胡攪蠻纏,不管陸韻萱的事,慕父慕母清楚兒子在男女關系上有些亂,也就沒再過問。 誰知道,前幾天,那女的重新出現,拿了一張b超檢查單。 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孩子是慕少安的。 當時,陸韻萱還住慕少安那里。 陸韻萱看著哭哭啼啼的女人,什么都沒說,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慕少安看她要走,心里很慌,道歉不管用,只保證會讓那女的去墮胎。 兩個人,孤男寡女,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么久,不該發生的,該發生的,全都已經發生過了。 特別是陸韻萱近期的情緒很低落。 慕少安的不離不棄,加上沈摯如今另結新歡,哪怕出于報復心理,在某個晚上,陸韻萱主動和這個發小在床上做了。 不管慕少安怎么挽留懇求,陸韻萱還是提著行李搬出去。 這件事,郁明蓉會知道得這么詳細,是因為說的那個人就是慕少安姑姑。 陸韻萱搬走以后,慕少安直接追過去,在被陸韻萱拒之門外后,他整個人都很頹廢,偏偏家里知道了他前女友有身孕,那女的自己找去他家,向他父母哭訴她的體質不宜流產,表示愿意為慕家生下孩子,然后自己就離開南城。 慕父慕母得知慕少安在外搞出孩子,又尷尬又氣,但看著慕少安犯渾的態度,夫妻倆斟酌再三,最后決定留下那個孩子。 因為慕父慕母這個決定,慕少安在陸韻萱面前難以自處。 這本是慕家的家事,在圈里鬧大,是因為慕少安把住在他父母那的前女友扯著衣服拖出來,毫不憐香惜玉,導致那女的在臺階跌倒,孩子就這樣沒了。 慕家住在家屬院,一出事,來圍觀的人就多了。 剛好,葛家也住在這里。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慕少安向父母坦白,原來陸韻萱前些天用驗孕棒查出有身孕,沒有和他做任何商量,直接去醫院做了人流,在他上門找她的時候,陸韻萱冷冷看著他說,我已經把你的孩子打掉,以后別再來找我。 慕少安聽到這話,臉色蒼白,懊悔和憤怒接踵而來,把所有過錯都歸咎到他前女友身上,當即回慕家要拉著人去打胎。 陸韻萱和慕少安有這樣的糾纏,在宋傾城的預料之外。 “現在,慕家那小子正和家里鬧著要娶你堂姐?!庇裘魅赜终f:“慕家那邊覺得你堂姐不是頭婚,連孩子都打了,哪怕舅家姓葛,但陸家現在情況不算多好?!?/br> 在慕少安家人眼里,如今的陸韻萱,哪怕再討人喜歡,也是配不上慕少安的。 ------題外話------ 上一章開篇少了幾個字,上傳時誤刪漏了,原來是‘床頭柜上,加濕器的出口水霧裊裊’,今天不能修改,明天改過來…… 一想到完結的問題,挺舍不得,雖然我是個碼字小殘廢,但我依然愛你們_(:3」∠)_ ☆、第423章 人生無常,豈能事事如人意? 陸韻萱和沈摯,在宋傾城過去的生活里,扮演過舉足輕重的角色,好也罷壞也罷,實實在在影響過她的人生,也有過怨,只不過時至今日,不管是沈摯還是陸韻萱,沒有誰能讓她再分出一些精力去付諸更多的感情。 當年的事,宋傾城不再去計較,卻也沒辦法和他們冰釋前嫌。 郁明蓉看時間差不多了,拿過包起身。 “航航的興趣班四點半下課,我先過去接人?!?/br> 郁遠航,是郁明蓉六歲的兒子。 宋傾城跟著站起來,郁明蓉也不讓她送:“時間有些緊,我就不上去和老二道別,等有空,讓老二帶你和joice去家里玩?!?/br> “好?!彼蝺A城微笑應下。 走到客廳門口,郁明蓉停下腳步,好像想到什么,扭頭對宋傾城說:“這兩個月我沒怎么回老宅,只和老大見了兩面,你進了郁家,應該知道,我和老二一樣,是我們父親在外面的孩子?!?/br> 宋傾城點頭。 “有些事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也不敢隨便去批判誰對誰錯,畢竟,老大居長,也是前頭過世太太的兒子,老二離開恒遠,在我看來不一定是壞事,前天我有和大嫂通電話?!?/br> 在郁家,郁明蓉和付敏這對姑嫂向來比較要好。 郁明蓉頓了一頓,又道:“大嫂帶著郁菁這樣出國,我不知道她和老大之間發生了什么,想來有不愉快,可能矛盾還不小,要不然,以大嫂的性格,這么多年都不離不棄的照顧了,不會人一醒過來反而離了心?!?/br> 關于付敏、郁祁東和慕清雨之間的事,宋傾城沒在郁明蓉面前提及。 于郁家而言,這段糾葛是家丑,既然郁家知情的人都保持沉默,那么,更不該從她口中泄露出去。 郁明蓉離開后,宋傾城轉身去了一趟廚房。 因為郁明蓉要和她將私密話,郁庭川不便留在客廳,和meimei打過招呼就去二樓,已經兩個多小時,期間沒再下過樓。 廚房里,余嫂已經在擇菜準備晚飯。 四點鐘的時候,宋傾城讓余嫂幫忙燉粥,這會兒她走進來,縈繞在鼻間的就是清淡粥香。 過去半個月,郁庭川術后的身體逐漸在康復。 因為是胃出了毛病,近期內不能吃辛辣和粗糙的食物,只能進進流質或半流質這種易于消化的主食,特別是煙酒、茶和咖啡,更不能碰。 撇開最初的擔心,宋傾城現在覺得,郁庭川生這場病,最起碼可以改掉些不好的習慣,譬如抽煙,也不用再出去應酬吃飯,看著燃氣灶上冒熱氣的砂鍋,倒是有幾分養生的味道。 郁庭川中午吃的不多,就像是為陪她和joice用餐,哪怕坐在餐桌前沒怎么夾菜,直到他們吃完,他才放下筷子。 越是胃不好,越是不能餓著肚子。 所以最近每天下午,宋傾城都會讓鞏阿姨或余嫂煮粥。 站在廚房案臺邊,宋傾城用抹布捏著砂鍋蓋子掀開,余嫂是郁庭川請來照顧孕婦的保姆,所以比誰都注意宋傾城的安全問題,就像現在,在一旁仔細看著,生怕宋傾城燙到自己。 察覺到余嫂的小心翼翼,宋傾城莞爾:“我沒事,您管自己擇菜吧?!?/br> 話落,她繼續去看快煮好的粥。 宋傾城讓余嫂煮的是健脾養胃粥,有薏米、糯米、紅棗蓮子和淮山藥,她拿起勺子在砂鍋里攪拌,看到枸杞、龍芽百合、桂圓rou,熱氣迎面而來,還有襲人的香氣。 7月29日的南城,不見炎炎烈日,天氣還算涼爽。 宋傾城端著放粥的餐盤上樓,過道兩旁很安靜,遇上收拾完儲物間從三樓下來的鞏阿姨,鞏阿姨看見她手里的東西就要幫忙。 宋傾城含笑婉拒:“不重,我自己拿可以?!?/br> 鞏阿姨知道這粥是端給誰吃的,多少理解太太的想法,笑著點頭,并且告知宋傾城,先生剛拿了個文件袋去二樓露臺,應該還沒回書房或主臥。 “那我去看看?!?/br> 說完,宋傾城拿著餐盤往前走。 經過joice的臥室,她有停留,透過虛掩的門往里瞧了瞧。 郁明蓉是下午1點過來的,joice見過姑姑,在客廳里玩了會兒,因為哈欠連連,被郁庭川叫到樓上睡覺。 這會兒,joice趴在桑蠶絲的冰絲席上,小臉靠著枕頭熟睡,垂下的睫毛長長,身上是棉質的短褲短袖衫,露出白白的胳臂和腿,肚皮上蓋著薄毯,看著孩子不好的睡相,不知為何,宋傾城覺得毯子應該是郁庭川給joice蓋的。 黃昏時分,別墅的露臺籠罩在夕陽余暉下。 宋傾城走近露臺,瞧見黑白邊牧犬正趴在那扇移門旁,嗬嗬吐著舌頭,褲衩看到她立刻站起來,搖晃著尾巴過來,圍著她轉了兩圈,有討好也有喜愛。 先把餐盤放在墻邊矮柜上,宋傾城推開玻璃移門,出去就看到陰涼處、躺在藤椅上閉眼休息的男人。 藤椅旁的圓幾上,確實有鞏阿姨說的文件袋。 宋傾城不確定郁庭川有沒有睡著,秉著不吵醒他的原則,過去的時候,不由放輕自己的腳步聲,待她把餐盤在圓幾擱下,坐到旁邊另一把藤椅上,隔著半米的距離,視線落在郁庭川的身上。 不同于在江醫生家的那晚,現在睡著的郁庭川,無論是從氣色上還是神情上,沒有那股蒼白的病態,讓宋傾城一顆心跟著放松下來。 宋傾城的雙手輕輕搭在藤椅邊緣,當習習的暖風拂過,她心里很安寧,郁庭川靠著藤椅熟睡的樣子,和晚上不同,悠然中多了幾分自在,身上是白色的亞麻襯衫,袖口挽起著,雙手交扣搭在身前,胳臂肘恰恰靠著藤椅扶手,這樣的郁庭川,落在宋傾城的眼里,更像個生活里再尋常不過的成年男人。 這樣的尋常,對宋傾城而言,不是失望,是享受。 她很享受這種靜水流深的感覺。 風過,花架上的盆栽,枝葉輕輕搖曳。 宋傾城彎起嘴角,注意到他肩頭似有一個細線,她往前探身替他摘掉,結果,手指剛碰到他的襯衫,她纖細的手腕就被熟睡中的男人輕輕握住。 “想干嘛?”磁性好聽的男音傳來。 宋傾城從中品出揶揄之意,抬起頭,發現郁庭川已經睜了眼,眼里明顯有笑,她后知后覺的確定,他只是閉眼假寐,并沒有睡著。 “幫你拿肩頭的線?!彼蝺A城坦然的解釋。 說著,她看一眼那碗涼了會兒的粥:“剛煮好的粥,起來吃點?!?/br> 郁庭川卻道:“不餓?!?/br> 最近在他的飲食方面,宋傾城的態度很堅持:“不餓也要吃一些,晚飯還得兩個小時,粥消化很快,不會積食?!?/br> 話音落下,她已經拿起粥碗里的調羹:“是我特地讓余嫂煮的,你如果不吃,等于是浪費?!?/br> 燒紅半邊天的晚霞,鋪滿了露臺的地面磚。 宋傾城的長發編了馬尾辮,微風把幾縷發絲拂到她嘴邊,她用調羹舀了一勺熱粥,低頭吹了吹,白皙素凈的臉龐映著遠處霞光,此時此刻的恬靜,入了郁庭川的眼,也落在他的心頭。 男人不像女人百般柔腸,卻也會為某一刻而動容。 35歲的郁庭川,早就經歷過人生起伏,可是這一刻,因為妻子臉上的專注認真,心弦被輕輕撩動。 幼時,他跟著母親輾轉各處,更多時候顧不上三餐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