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話,郁庭川臉上浮現出笑意。 高考填報志愿是在6月26日和27日。 南城所在的省份,考生高考成績總分按報考的不同考試類別分別合成,文理科一類為“3+綜合+自選模塊”的總分,滿分為810分;二類為“3+綜合”的總分,滿分為750分;三類為“3 技術”的總分,滿分為550分。 宋傾城的總分是683分,超過一本錄控線近七十分。 26日這天,郁庭川在家陪她選學校。 根據前幾年的高校一本分數線來分析,宋傾城的成績堪堪擦過南城大學校線,所以她報考南城大學存在一定的風險,為此,郁庭川特意打電話給江遲那位校長姑父,向對方打聽今年高考的情況。 餐桌上攤著一張白紙,上面有幾個學校名字。 是郁庭川為她選出的大學。 除了南城大學,還有華南大學、江南師范大學和南城農業大學。 這些都是南城本地排名靠前的高校。 宋傾城看著紙上郁庭川用水筆寫下的校名,如果進不了南城大學,她被其它幾所學校錄取的可能性很高。 郁庭川的意思,顯然是希望她去讀南城大學。 等郁庭川打完電話,宋傾城先開口:“現在大多數省份都實行平行志愿的投檔方式,就算我沒被南城大學錄取,其實華南大學也很不錯,我也挺喜歡的?!?/br> 電話里,江遲的姑父也是類似的說辭。 郁庭川重新坐回餐桌邊:“志愿一還是填南城大學,華南大學填在第二欄?!?/br> 至于專業,郁庭川讓她在經濟類和管理類里面選。 宋傾城在選第一專業的時候,在金融學和國際經濟與貿易之間徘徊,包括管理類的專業,她都沒有真正接觸過。 郁庭川知道她的迷惑之處,為她簡單解釋一二。 “金融學和國際貿易都是商科專業,不管選哪個專業,以后都會涉及其它專業的知識,像基本的會計知識、金融學知識、經濟學知識,金融學對金融專業會有更深入的學習,譬如證券、期貨方面的知識,至于國貿專業,在學習經濟學的通識課程外,還有國際貿易的專業知識,像國際貿易實務和商務英語?!?/br> “從就業的角度來分析,這兩個專業基本互通,就業面較廣,其實到后來,國貿專業的學生往金融方向發展的更多,而學習金融專業的學生,真正往國際貿易實務這一塊轉的卻很少?!?/br> 見宋傾城專心聽著,郁庭川微微一笑:“現在國內公司的基礎職工在崗情況,比如恒遠的分公司,絕大多數還是崗位和專業不對口,真正工作起來,專業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除非醫生這種特殊職業,當你具備一定的能力,即便專業不符,面試官也會酌情考慮?!?/br> 宋傾城整個人安心不少,又想起另一個顧慮,她看著郁庭川問:“我聽說大學錄取考生的時候會翻看檔案,我以前的事……是不是有影響?” 她傷人坐牢,還有藏毒的嫌疑,是寫進檔案里的污點。 尤其是南城大學這種高校,擇生肯定更嚴格。 ☆、第407章 郁老板,我們明天去看升國旗 考慮到這些,宋傾城并沒有自怨自艾:“南城大學和別的學校,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老師,大學的課程和中學不一樣,同個老師每星期才上兩三堂課,在大學里想要學到有用的東西,最后靠的還是自己。?????” 所以,哪怕考不上南城大學,對她來說,也不是多打擊人信心的事。 與其去埋怨去后悔,不如讓現下的自己活得更努力更充實。 郁庭川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把手機放去餐桌,隨后緩聲開腔:“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路要走,有些人走得順坦,有些人則崎嶇不平,即便是犯了錯,也該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不管身后走過的路如何坎坷,我們無法預知未來的路,能做的就是擺正心態、集中精力走好腳下的每一步?!?/br> “我知道的?!彼蝺A城抿著唇角,幽幽道:“就算這些大學都不錄取我,我也可以自學,指不定哪天我就成材了,到時候損失的是他們?!?/br> 聞言,郁庭川不覺笑道:“保持這樣的自信,不怕以后不成材?!?/br> 男人的嗓音低沉,也有著溫緩的磁性,宋傾城感覺自己被‘嘲諷’了,不過她沒有惱怒,相反的,當她垂眼把目光投回《高考填報志愿指導書》上,嘴邊微微漾開笑容。 6月27日上午,宋傾城在網上提交了自己的高考志愿。 志愿一,選的依舊是南城大學。 已是六月末,宋傾城的肚子又大了些,胎動更頻。 郁庭川從恒遠離職后,這十幾天,除去偶爾會友,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家,有時在書房打電話談事,有時陪著懷孕的妻子。 宋傾城結婚懷孕的消息并未在三中流傳開,來探望過她一眾同學,好像相互約定了什么,對那日在云溪路八號園的所見所聞只字未提,五班的qq群里有人問起這場探病,也被其他同學插科打諢的揭過去。 對此,蘇綿的解釋是:“一有點事就到處宣揚,以后還怎么找你玩耍,雖然我讀書一般般,人品還是沒問題噠!” 看完這條信息,宋傾城回復:“謝謝?!?/br> 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謝謝他們的守口如瓶,也謝謝他們的理解。 這么些年,特別是她在余饒出事后,沒繼續在南城中學就讀,也和當年的同學斷了聯系,后來在元維高中讀書,心里藏了事,又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更不可能花太多精力去和同學相處。 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最后留下來的,只有沈徹這一個。 去北京的前一晚,宋傾城發信息知會了沈徹。 這趟北京之行,同往的還有小樊。 6月29日,下午四點多,從南城飛往北京的航班在首都國際機場穩穩降落。 宋傾城被郁庭川牽著走下飛機,雙腳剛踩到地面就戴上了口罩,從機場出來后,直接前往下榻的酒店。 晚上,慕晏青來了一趟酒店。 一番舟車勞頓,加上孕婦嗜睡的毛病,宋傾城在房間里吃過晚飯,簡單沖了個澡就倒在床上睡覺,慕晏青過來的時候,郁庭川進臥室看了看,確定宋傾城睡得踏實,他掩上房門,沒再另外選地方,在套房的客廳里招待慕晏青。 宋傾城醒過來的時候,看了手機,差不多八點半。 坐起身,轉頭瞧著窗外的夜景,那是獨屬于北京的靜謐繁華。 她下床穿了酒店的拖鞋,拉開臥室的房門,走出來就發現外面有客人,可能因為剛剛睡醒,整個人有些迷糊,一時竟不知是該打招呼還是返回臥室。 兩個男人都沒介意她那一刻的局促。 慕晏青適時提出告辭,郁庭川起身相送,走到玄關處,慕晏青停下腳步說道:“明天是周五,joice還得上一天的學,我母親的意思,如果不是太急,讓joice在家多待一天,我父親下了基層,明晚的飛機回來,想讓joice出國前和外公道個別?!?/br> 郁庭川站在門旁,單手插著褲袋,廊燈光下,他穿了襯衫的背影挺闊,宋傾城已經走到茶柜前,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熱開水,把水壺放回去的時候,聽到郁庭川回答的聲音:“差一天無妨,星期天上午我再去家屬院接人?!?/br> 送走客人,郁庭川回到套房里,宋傾城在這時轉過身說:“郁老板,我們明天去看升國旗吧?!?/br> “早上四五點起得來?” 郁庭川問她。 宋傾城想了想點頭:“你記得叫我,我就起來?!?/br> 這句話惹得郁庭川緩緩一笑。 不過也答應了她。 六七月份,**前每天的升旗時間在清晨五點左右。 宋傾城是4點不到起的床,出門的時候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當她真的站在**前,困意漸漸退去,廣場上已經聚著不少來看升國旗的人,大多是外來的游客。 從下車以后,宋傾城的手就被牢牢握著,似乎怕她受到推搡擠撞,選定觀賞的位置,郁庭川就把她護在了懷里。 周圍是人潮攢動,宋傾城卻感覺自己處于另一方小天地里。 臨近五點,升旗儀式開始。 夏日清晨吹過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宋傾城穿了件薄薄的開衫外套,看到紅旗在擎旗人手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然后徐徐上升的畫面,雙手環上郁庭川的腰,聽著莊嚴的國歌,那種感觸,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時候。 回酒店的車上,宋傾城靠在郁庭川的肩頭睡過去。 她的手,依舊抓著男人右手。 郁庭川任由她這樣睡著,抵達酒店也沒喊醒她,徑直抱人回房間,剛進電梯,宋傾城就半睜開眼,郁庭川低頭看她,聲音低緩:“還早,繼續睡吧?!?/br> 宋傾城摟著他的脖頸,臉頰往他身上蹭了蹭,透著依賴。 郁庭川看著她懶散的小動作,眼里溫情的笑,回到套房后,彎腰把人放在大床上,又幫她把鞋子脫了,扯過被子搭在她身上。 “它又踢我了……”宋傾城忽然輕喃。 她睡得不沉,說的不是夢話。 聞言,郁庭川坐在床邊,右手伸到被子里,手掌覆上她的腹部:“這么會鬧,看來以后是調皮的性格?!?/br> 宋傾城稍側過身,睜了眼軟聲說:“有些難受?!?/br> “下次還起不起這么早?!庇敉ゴǖ?。 他的語調像在教育人。 “要老公親親,親一下就好了?!?/br> 郁庭川聽了宋傾城調戲人的喃語,心里不免失笑,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學來的,看著宋傾城安詳干凈的睡顏,他俯身親吻妻子的額頭,低聲道:“好好補一覺,睡醒帶你去吃午飯?!?/br> 宋傾城拉住他的手,枕在右臉下:“一起睡?!?/br> 郁庭川靠在床頭,掀開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另一手輕撫她的背:“睡吧?!?/br> “嗯?!彼蝺A城慢慢閉上眼。 北京對她來說,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本該輾轉難眠,卻因為身邊有個熟悉的人,讓她卸下重重心防,隨時隨地都能安心入眠。 這一覺,睡醒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午飯,郁庭川帶宋傾城去了一家北京老字號飯莊。 在飯莊的洗手間,宋傾城碰見了宋莞。 宋莞今天是陪文藝團的領導過來吃飯的,回到國內,她原先談妥的歌舞團出爾反爾,導致她的工作一直處于空窗期,慕席南得知以后,找了大哥慕景榮幫忙,慕景榮就通過人脈把宋莞安排進文藝團任職。 拉開隔間門,宋莞撣著衣服上的褶皺出來。 宋傾城正在盥洗臺前洗手,抬頭之際,對上宋莞的目光,彼此均是一怔。 先回過神的是宋傾城。 她扯了兩張紙巾,胡亂擦干凈手,打算離開洗手間。 只不過,剛轉身就被喊?。骸鞍病瓋A城?!?/br> 宋傾城的腳步一頓,兩三秒的功夫,宋莞已經擋住她的去路,視線掠過宋傾城明顯的肚子,宋莞的神**言又止,爾后問:“你來北京了?” “和你無關?!彼蝺A城說完就走。 這一次,宋莞沒再攔她。 在飯莊遇到宋傾城,讓宋莞一整天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