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慕清雨看著兒子的眼睛，緩緩道：“joice，你爸爸現在再婚了，你有沒有什么想和mama說的？”

    joice瞅了眼母親，低下頭，沒有什么想說的。

    自從上回察覺到mama不怎么喜歡aunt，他就不敢在mama面前提及aunt，aunt人很好，但他也不想讓mama生氣。

    慕清雨見此，心情沒了節日的歡愉：“為什么不說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說著，想起孩子聽不見，慕清雨伸手捧著joice的臉頰讓他抬頭，深吸了口氣，道：“這些年，mama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不是讓你為了別的女人和我作對的，我把你送到你爸爸身邊，也不是讓你去給別的女人當兒子！”

    joice即使聽不見，也感覺到慕清雨話語里的嚴厲。

    他正想著mama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南城和aunt一起出去玩，慕清雨忽然傾過身，拿走他藏在身后的ipad，ipad的屏幕上，還是和宋傾城的qq聊天窗口，joice想要把平板拿回來，顯然是已經來不及。

    “你躲在房間里，就是為了和這個女人聊天？”慕清雨手拿著ipad質問兒子：“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生你養你的mama？這個女人搶走你的爸爸，你還能和她嘻嘻哈哈的聊天？你年紀小，但是一直很懂事，現在卻和你爸爸一樣，為了別的女人連mama也不要了是么？”

    joice不知道該說什么，情緒忐忑。

    “我給你買平板，也不是讓你和這個女人說話的?！?/br>
    慕清雨說著，把ipad重重砸向地上。

    平板的屏幕頓時碎裂。

    joice眼圈泛紅，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慕清雨閉眼平復了情緒，沒再理會兒子，轉動輪椅準備離開，joice見狀立刻下床，光著腳去追mama，小手抓著輪椅的扶手。

    “mama！”除了這句，沙啞的童音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

    慕清雨聽了，不但沒有消氣，反手用力把孩子推開，joice跌倒在地上，額頭磕到床角。

    “”慕清雨看著受傷的孩子，只覺得心寒：“這個女人不擇手段接近你爸爸，現在連你也被她騙的團團轉！既然你這么喜歡她，干脆給她做兒子算了，我現在就給你訂機票送你回南城！”

    －－－－－－題外話－－－－－－

    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在為新工作面試，更的少，明天上午九點來刷二更

    ☆、第271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二更）

    慕谷玥進來就看到母子倆在吵架。?????

    瞧見倒在地上的joice，慕谷玥趕緊過去扶起孩子，轉頭看向輪椅上的女兒，滿眼的不贊同：“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要拿著孩子撒氣？”

    慕清雨紅著眼眶，心中煎熬，視線落在被母親護在懷里的joice身上：“那你先問問他做了什么，眼里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媽的！我自己的腿不能走了，還要把他生下來養大，我容易么，他現在是怎么回報我的？”

    “大過年的你嚷什么？”慕谷玥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用手輕輕揉著孩子的額頭。

    在慕谷玥看來，哪怕孩子有什么不對，大人也不該這樣動手。

    況且她知道這個外孫向來乖巧。

    見慕清雨不細說什么事，慕谷玥只好低頭問外孫。

    joice沒有打手語，也沒有因為撞疼額頭而嚎啕大哭，靠在慕谷玥懷里，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現在就去訂機票，明早送他回南城?！蹦角逵暌徽Z定錘。

    慕谷玥皺眉：“你胡鬧有個度，明天是什么日子，你把孩子送去郁家，咱們慕家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孩子？”

    “他喜歡那個女人，那就去喜歡個夠！”慕清雨把輪椅往前，伸手就要去奪孩子：“反正他是郁家的孩子，我這些年養他還不夠么？現在讓郁家去養怎么了，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就扔到地鐵站里，七八歲了，還能餓死么？”

    慕清雨說話太快，joice只看懂一些唇語，但大概明白mama的意思，像是被嚇到，咧嘴無聲的哭起來。

    “你對誰有氣就去找誰，撒在孩子身上算什么?！?/br>
    揮開女兒的手，慕谷玥低聲安撫孩子。

    “……你以為我想這樣么？”慕清雨也掉下眼淚：“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懷上這個孩子該多好，當時沒有它，我不會抱有滑稽的希望，這雙腿不會斷……也不會離婚?！?/br>
    慕谷玥已經捂住joice的眼睛，聽到女兒這番話，無聲嘆息，爾后道：“這不是你自己選擇的么？你覺得你那樣子，我和你爸爸臉上就很有光？庭川那邊，該說的我難道沒說嗎？你自己做出這種事，是個男人都沒辦法原諒你！”

    這時，joice掙開外婆的手，起身跑去床邊。

    他拿了筆和紙，小肩膀還在抽泣，眼睫上沾著淚珠，寫好字拿給慕清雨看：“我沒有喜歡她，我只想和mama在一起?！?/br>
    慕清雨拽過紙張，橫豎來回撕，然后忿忿的扔在地上。

    她的怒氣只增不減，咄咄地看著joice：“你在南城是不是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

    “……”joice拼命搖頭。

    “還說謊！”慕清雨驀地扯過孩子，一耳光扇過去，孩子白皙的臉上瞬間紅起來，心中的郁結無處發泄，邊哭邊掐著孩子手臂：“我為什么要生下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會和你爸爸離婚！”

    joice不敢動，強忍著痛楚，看到mama哭，他的心里很難過。

    慕谷玥反應過來，立刻把孩子抱開去。

    擼起joice的毛衣袖口，孩子的皮膚嫩，一掐就有淤青，看著忍痛不吭聲的孩子，慕谷玥心疼，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

    慕家其他人在樓下聽到動靜，紛紛上來看怎么回事。

    慕景榮推開門，看到又哭又瘋的女兒，神色當即無比難看，隨即瞥見妻子懷里的外孫，外孫的手臂上淤青斑駁。

    見慕谷玥準備責備慕清雨，慕景榮先冷聲道：“你讓她回來，這就是她回來的結果！明天就給我走，永遠沒再回來！我就當這輩子沒生過這個女兒！”

    “大哥，這個時候別說氣話?！蹦嚼^明在旁邊勸。

    “我說什么氣話?！蹦骄皹s的額角青筋突顯，壓下那股子怒火，交代一旁的勤務兵：“去把晏青叫過來?！?/br>
    勤務兵點頭，立刻下樓去找人。

    慕晏青來的非?？?。

    慕景榮讓兒子把外孫抱走，自己也轉身回書房，眼不見為凈。

    小臥室里，很快就剩下慕谷玥母女倆。

    慕谷玥看著女兒身下的那把輪椅，傷在孩子身痛在父母心，不管女兒做錯過什么，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又見女兒這樣自暴自棄，她不禁紅了眼眶，長聲嘆息：“不管怎么樣，終歸是你的孩子，何必在孩子面前說那些狠話，如果孩子當真了怎么辦？”

    “我不甘心?！蹦角逵昕拗骸八娴慕Y婚了，和別的女人，我在國外等他這些年又算什么？”

    慕谷玥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br>
    想起那個時候，她無意間發現慕清雨結婚后連床都不給郁庭川睡，常年讓他打地鋪，慕谷玥至今仍然覺得荒唐。

    慕清雨像是猜到母親在想什么，幽聲道：“出車禍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我想留在他身邊，我不想離婚，我暗示過他，可是他眼睛都沒眨一下?！?/br>
    七八年過去，看著他身邊的新人，她不知道該拿什么去爭。

    慕清雨知道自己不年輕了，臉上粉撲得再厚，卸了妝她還是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皮膚比不起二十歲女孩的緊致，笑起來的時候，一不小心，眼角和嘴角都會泄露細紋，可是郁庭川依舊正值壯年，是讓年輕女孩趨之若鶩的年紀。

    很多時候，她會忍不住假設，如果joice真是郁庭川親生的該多好。

    這些年，她也企圖用這個假設麻痹自己。

    他對孩子越來越疼愛，是不是意味著在慢慢原諒她？

    可是，她終究沒等來他的重新接納，遠在澳洲，從顧政深的口中得知，他身邊有了其她女人，甚至已經懷有身孕。

    ……

    宋傾城靠在沙發上，抱著枕頭有些昏昏欲睡。

    隱隱的，聽見煙火綻放的聲響。

    郁菁正啃著芒果干看電視，察覺到旁邊宋傾城快睡著，用胳臂肘捅了捅宋傾城：“別睡啊，現在九點還不到，今天要守歲的?！?/br>
    宋傾城坐直身，勉強打起精神，喝一口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覺得犯困?！?/br>
    “昨晚沒有睡好？”郁菁問。

    宋傾城搖頭。

    小洋樓里燈火通明，男人們在餐廳里打牌，付敏她們姑嫂就坐在一旁聊天，兩小孩在客廳地毯上玩著遙控車，電視里正播著春晚，氣氛頗為熱鬧。

    至于郁承業，確實沒有和他的鳥兒子下過樓。

    郁菁怕宋傾城再睡著，和她扯起八卦，用手捂著嘴說：“我三姑姑的寶萊塢之夢又破碎了，昨天拎著箱子回來，灰頭土臉的，跟爺爺哭訴，反而被爺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br>
    郁明惠在印度和個導演雙宿雙飛，宋傾城之前聽郁菁提過一次。

    “準備飛的時候，發現那男的家里還有一、二、三?！庇糨忌斐鋈种福骸叭齻€老婆，那男的原來是巴基斯坦人，可以娶四個，加上我三姑姑剛剛好，湊了一桌麻將，這不，五個人少說也有七八百斤，嚴重超載，怎么飛得起來?！?/br>
    宋傾城笑，被郁菁活寶的樣子逗笑。

    郁菁咬了口芒果干，咀嚼著：“我挺希望我三姑姑嫁去巴基斯坦的，她一回來，我感覺空氣的能見度都低了?！?/br>
    宋傾城聽著，用手機給通訊錄里的人發了祝福短信。

    包括沈徹和表舅他們。

    郁菁又說：“我小叔這個流氓痞子，今晚把爺爺氣得不輕，弄回來那么只鳥，我總覺得他是故意的?！?/br>
    宋傾城對郁承業這個人印象不怎么樣，有些輕浮，像一只光腚的孔雀，看著光鮮亮麗，隨時都會轉身給你露個禿毛屁股耍流氓，他不但不引以為恥，反而會得意洋洋的搖首擺尾。

    宋傾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想，可能是第一印象不好，插隊，油嘴滑舌，穿的花枝招展，沒辦法往踏實上進好青年的角度去想這個人。

    “我小叔是爺爺唯一沒養在家里的孩子?！?/br>
    郁菁把宋傾城當家人，說起郁家的事情沒了顧慮，不過防著其他人聽到，她把聲音壓得很低：“據說從小和他媽住一塊，我以前聽我三姑姑吐槽過，我小叔他媽算是老蚌生珠?！?/br>
    老蚌生珠，可不是什么好話。

    可能是涉及郁庭川，宋傾城其實挺想知道郁家的事。

    郁菁說起郁林江這種變相的一夫多妻行為，沒有多大不自在：“我爺爺和我奶奶是相親聯姻，可能沒什么感情吧，我三姑姑當時說的，我小叔他媽才是我爸的初戀，后來不了了之，不過我爺爺一直沒忘記她，很多年后，我爺爺重新碰到我小叔他媽，那個時候那女的剛死了丈夫，婚后也沒孩子，然后就和我爺爺好了，過了很多年才生的我小叔?！?/br>
    說著，郁菁撇了撇嘴角：“我奶奶死后，我爺爺一度想再婚，我三姑姑鬧得最兇，也恨透了我小叔他媽，最后還是我小叔他媽不肯嫁給我爺爺，這事才不了了之?！?/br>
    說到這里，郁菁想起什么，湊到宋傾城的耳邊說：“我三姑姑還說，我爺爺在外面女人不少，一個兩個，長得都和我小叔他mama神似，其中最相像的還是我二叔他mama?！?/br>
    宋傾城開口問：“你二叔的mama是怎么沒的？”

    “生病吧?！庇糨紘@了口氣：“我沒見過我二叔的mama，家里也沒怎么提過我二叔的mama，像我四姑和五姑的媽，也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落，按我三姑的說法，我爺爺當時準備做情圣，于是和其她女人都劃清了界限?！?/br>
    郁菁砸吧著嘴說：“我爺爺肯定沒想到我小叔會長殘，你看他今晚那樣，就是一扶不起的爛泥，別說是跟我二叔爭公司，我二叔一根手指頭就能恁死他?！?/br>
    比起郁承業，郁菁和郁庭川關系親近不言而喻。

    宋傾城緩聲道：“人不可貌相，是驢還是馬拉出來遛過才知道?！?/br>
    “傾城，你肯定是我小叔的高級黑?！庇糨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