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聽到路時洲叫自己“池主任”,池西西一愣。 “明天上午我們簡年請半天假成不成?” “你們要領證去?” “別的事兒?!?/br> 池西西看向簡年, 簡年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池西西卻爽快地答應了:“好?!?/br> 池西西走遠后, 簡年看向路時洲:“什么事兒?” “帶你去簽合同?!?/br> 簡年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買房子的?” “嗯。記得帶上身份證?!?/br> “路時洲……” “嗯?”路時洲發動了車子。 “謝謝你, 但房子還是算了吧?!?/br> “為什么?” “我爸媽肯定嫌不自在不肯住,空著又浪費?!?/br> “你的房子, 他們為什么不自在?” “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我收了會有負擔?!?/br> 路時洲皺起了眉頭:“有什么負擔?” “我會擔心無以為報?!?/br> “我讓你報什么了?池西西在婚前也收了她老公一套房子, 比這套貴?!?/br> “可之前他們離婚的時候,池西西也賠了一套等價的別墅給他。而且池西西收下的那套是她跟她老公住的?!?/br> 池西西能坦然而毫無負擔地收下, 是因為給得起對方同樣的東西。而她此時收下路時洲的房子讓父母住進去, 只怕更要被他的家人質疑。她的父母本就擔心路家門第太高, 她會受委屈, 哪肯住進路時洲買的房子, 被不相干的人看輕。 “這還沒結呢, 你就考慮離婚?” “你知道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路時洲的情緒壞到了極點,半晌都沒再講話, 等紅燈的時候,翻出礦泉水灌了一大口,簡年有心討好,抽了張餐巾紙替他擦溢出來的水。 路時洲把礦泉水放到一邊,簡年順勢牽住了他的右手,雖然滿心不平,路時洲仍習慣性的反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以你現在的薪水,給父母換房子壓力會很大,我不想你辛苦?!?/br> “我知道啊。他們賣掉房子付首付,我用公積金還貸款,我這些年也存了些錢,可以拿來裝修添置家具。而且我還有你養,怎么會辛苦?” 那房子是他下了一番工夫找的,本以為能讓簡年高興,能讓她的父母放心把她交給自己,不想卻被人家當成了負擔——念及此,路時洲自然覺得不快,可聽到這句“我還有你養”,他的氣立刻散去了大半,斜了她一眼說:“我不養你,我要你養。我要把你的薪水全花光,等你哪天又煩我了,算算成本,說不定就舍不得離婚了?!?/br> 在路時洲灼灼地瞪視下,簡年雖然覺得好笑,卻不得不說“好”。 房子的事情只好暫且作罷,隔日簡年的mama便打電話說下周三就是好日子,路時洲是無神論者,過去一直對按八字算日子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但為了體現對簡年父母的尊重,他態度恭敬地再三表示感謝。 這些年,路時洲與母親的關系一直不咸不淡。早幾年他連電話都不肯主動打,直到大四的時候,母親再次離了婚,兩人的關系才逐步緩和,無外乎是一個月通一兩次電話,逢年過年一起吃頓飯。 結婚是人生大事,路時洲自然要告知母親。問過簡年的時間,路時洲找了個工作日的中午,帶著她同母親吃了頓飯。 何影婚姻不順,官運倒很好,整日忙碌的職業女性看不出年紀,十年未見,幾乎沒什么歲月感。路時洲十幾歲的時候,何影已經左右不了他的決定,更何況如今他年近三十。為了維護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除了祝福何影再無他話,更送了個豐厚的紅包。 她與路教授離婚時鬧得太僵,加上路時洲的奶奶因此去世,兩人多年來幾乎不會提起對方,這種勢同水火的關系,注定不能同時出現在婚禮現場。路時洲同父親的關系親密,婚禮自然邀請父親一家出席。何影問起婚禮時,他只說自己和簡年更傾向于旅行結婚。 何影似乎有些失落,三人很快避開了這個話題。 …… 季泊川給路教授打過電話后,路教授哭笑不得地打給了兒子。 “是你逼著季泊川給我打電話的?” “沒。我前些天見到他,隨口問他都跟您造過什么謠,他會給您打電話澄清,或許是良心發現了?!?/br> “他的電話讓我生出了你很在意父親的意見的錯覺?!闭f完這句,路教授收起調侃的語氣,鄭重其事地說,“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做你認為對的事,不需要大費周章地尋求我的認同?!?/br> “在意您看法的不是我,是簡年,她被誤解,我比她本人更難受?;蛟S是怕被您誤會,我送她房子當結婚禮物,她都不肯收?!?/br> 父親一沉默,路時洲又補充道:“我沒有怪您的意思?!?/br> “遇到一個如此喜歡的人,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幸運。我比你本人更希望你幸福?!?/br> …… 簡年安靜內向,對游艇聚會沒什么興趣,難得的周末更愿意宅在家里,可路時洲的要求,只要做得到,她從來不會拒絕。 游艇上路時洲的一圈朋友里,簡年只認識季泊川,她與路時洲一到,季泊川立馬撇開女朋友,迎了上來。 打過招呼后,見季泊川仍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看,簡年有些莫名其妙,便回望了過去。 路時洲自然知道季泊川的興趣從何而來,正要瞪他,賀齊光就到了。 見賀齊光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生,季泊川傻眼了:“你怎么把你姑姑的小兒子帶來了?” “不是不帶家屬不準來嗎,我表弟不算我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