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路時洲側過頭看向簡年,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參照你以前的表現,真能做到才怪?!?/br> 簡年笑了笑,沒說話,伸出尾指勾起路時洲的尾指晃了晃。 路時洲也笑了:“咱們約好的事,都要記得?!?/br> 后來的很多年,每每看到朝霞,簡年都莫名地會想起路時洲的這個笑容和這句話。 2017年,夏 還有一周就是z大百年校慶,簡年在z大念了七年書,池西西自然把跟蹤報道的任務交給了她。周五上午,簡年去z大開籌劃會。 自從在別墅偶遇后,怕直接去家里找她太冒犯,賀齊光日日到報社外蹲守,他的名字出自《涉江》里的那句“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可惜人不如其名,厚顏無賴到不行,簡年怕了他,接到會議通知,為了避開他,早晨干脆沒去單位報到。 除了簡年,池西西還派了一個實習生過來幫忙。實習生也是z大的,今年大四,人很活波,跟誰都熱絡。會議開始前,實習生拉著簡年問東問西。 請教完了正事,她又聊起了八卦:“簡年姐,你早晨沒過來,那個開瑪莎拉蒂的帥哥又來給你送早飯了!后來你的豪華早餐被池主任吃了?!?/br> “……” “對了,簡年姐,我一進大學就聽說過你,貼吧里評?;ǖ臅r候我還給你投票了呢。長得漂亮就是好,周圍那么多帥哥,不過比起送早飯的這個,我更喜歡上次來接你的a8帥哥,他是做什么的???好帥好帥!我聽林姐說,之前還有個開寶馬的超級帥哥來找過你。超級帥哥有多帥?你有照片嗎?” 簡年剛想說開a8的和開寶馬的是同一個人,就聽到斜后方傳來了一聲輕笑,簡年和實習生一齊回過頭,居然是路時洲。 穿白襯衣黑西褲的路時洲正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補覺,他氣質高冷,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實習生無法將這樣的人和偷聽人講話的無聊行為聯系到一起,只當自己聽錯了??珊喣陞s沒有錯過他嘴角殘留的諷刺笑意。 不過,只糾結了一瞬她便釋然了,隨便路時洲怎么想,反正在他的心目中,她本來也不是高潔單純的形象。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六年前的今天,在晉江更新了第一本的第一章,時間過得真快,陸陸續續地居然寫了兩百多萬字。 寫這一章的時候,一直在聽金海心的《記得》,挺歡快的調子,因為十年前十年后的對比,莫名的有點悲傷。 正式進入2017的劇情了,今晚還有一章,十二點前更新,明早來看也行 第36章 2017 百年校慶的規格遠比以往高,除了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領導, 還有幾位諾貝爾獎得主和幾十位院士出席。 路時洲雖不是z大畢業的, 可從小在z大校園長大, 又是已故的路校長的孫子, 相對普通校友, 更有資格自稱z大人。 籌劃會結束后, 路時洲留下同校方的負責人吃飯,簡年正想離開,她研究生時的導師突然招手叫她過去,聊了幾句后, 非要她也一起參加飯局。 有路時洲在,簡年心里別扭,自然不愿意去, 可又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導師的好意, 最終還是一同去了。 進了包間簡年才發現上午沒有參加會議的季泊川竟然也在, 聽了片刻眾人的聊天內容她才知道,季泊川捐了一百萬, 路時洲捐了一副畫,除了他們,趁這次校慶向母校捐贈的校友還有很多——有位七十歲的企業家一次性捐了兩千萬給學校建博物館,學校準備辦個捐贈儀式,順便擴建校史館,展示知名校友。 包間里有兩桌人,簡年和季泊川、路時洲不在一個桌上, 她正低頭喝湯,導師忽然點了她的名字,向眾人介紹她三年前從z大畢業一直在黨報工作后,又囑咐宣傳一定要跟上。 簡年立刻站起身,笑著說一定盡心,季泊川這才驚覺她居然也在,立刻訝異地看向路時洲,見路時洲一臉漠然地轉著骨瓷牙簽筒,還以為他沒注意到,暗中戳了他一下,朝簡年的方向努了努嘴。 路時洲用看智障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轉而同鄰座的人談事情。 季泊川討了個沒趣,想和簡年笑笑又有些不好意思——當年他們分手時路時洲實在太慘,他氣不過去質問過簡年,隔了十年,當時說了什么他早忘了,只記得簡年的臉色不太好看。 后來他也上了z大,雖然和簡年不在一個校區,但數年間開運動會、辦迎新晚會的時候他們也遇見過幾次,他每次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簡年都移過眼睛裝不認識。 現在想想,不就是小時候鬧了段戀愛,中學時代的戀人有幾個不分手的,十八九歲的年紀,還是毛孩子呢,移情別戀太正常了,多大點事兒,有什么值得指責的。 飯吃到一半,大家開始敬酒,季泊川最擅于拉關系,第一個站起來挨個敬,敬到簡年時,他特地多說了幾句,簡年自然不會同他計較陳年舊事,神色如常地與他開玩笑。 簡年的導師是季泊川奶奶的學生,也算看著他長大,知道他見到漂亮的女孩就走不動道的毛病,笑著說簡年很單純,讓他別打她的主意。 季泊川立馬大呼冤枉:“您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就跟我多不正經一樣。我跟簡記者是老熟人,十幾歲就認識,一起長大的?!?/br> 季泊川離開后,導師低聲問簡年:“你跟他是熟人?” “嗯,高中的時候就認識?!?/br> “我還以為他是胡扯的呢。你多和他走動走動,他資源多,人脈廣,對你以后的發展有好處?!?/br> 導師五十多歲了,這個年紀的女老師最欣賞的就是簡年這種漂亮、卻不拿漂亮當資本,腳踏實地努力的學生。她一直對簡年很好,黨報的工資雖然不算高,但平臺好,應聘的個個都是名校生。競爭大,沒有背景的很難進去,當初簡年找工作,還是導師在背后幫了她一把。 見簡年只笑笑不應聲,導師提點道:“你能力是有的,就是太不活絡。想做好記者,人脈太重要了,你們池主任就是個例子,我記得她還比你小兩歲吧?” 簡年喝了口茶,笑道:“我現在也挺好的啊?!?/br> 導師知道簡年家境普通,勸道:“升不上去怎么漲工資?你年薪還不到二十萬,你們池主任得三十萬吧?!?/br> 簡年沒有說話,越往上走,薪水漲幅就越大,比如池西西,再過兩年說不定會加到五十萬,而他們這些人既難有冒頭機會,也難漲薪水。這份工作體面,女同事們大多嫁的不錯,結婚后相夫教子,樂得清閑,并沒有多少上進心,而她卻希望趁年輕多賺錢,存夠首付在市內買套好一些的房子,給家人更好的生活。 在職場上長得漂亮未必是好事,偶爾出去應酬,總會遇到覬覦她的“成功人士”,為了避免麻煩,她從來都報以冷臉,結果反而得罪人,倒不如普通女同事輕松。 包間里的這兩桌人都頗有些背景,導師有心幫簡年一把,拉著她去敬酒。敬酒要挨個來,簡年知道繞不過路時洲,立刻推脫了。 導師瞪了她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知道為什么別人能采訪到的人你采訪不到了嗎!” 簡年明白導師是好意,便只笑了笑。 拉不動簡年,導師便自己去敬酒了。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路時洲站了起來,他先敬過他們桌的,又走到了這邊。 他性子冷淡,全然不似季泊川的熱絡,卻也不算失禮,和簡年的導師喝完一杯后,便轉向了簡年。簡年自然要站起來。 雖沒佯裝陌生人,但路時洲非??吞祝骸叭缃裣胱龀墒裁词露茧x不開宣傳,都是老同學,以后互相關照?!?/br> 簡年頓了頓,正想客套一句,導師忽而說:“你們是同學???什么時候的?!?/br> “高中?!?/br> 這么一打斷,沒等簡年再說話,路時洲就去敬已經站起來的下一位了,待他回座后,導師交待簡年:“你有路時洲的聯系方式沒?有同學這層關系在,平時多聯系,之后你想給學術界文化界的泰斗做專訪,完全可以找他幫忙,他比季泊川靠譜多了?!?/br>